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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秦家三子,就是白夫人所出的小儿子,跟她家的二侄女儿订亲了,说是待秦世子成亲之后,但完婚,”胡婉心淡淡道,“只是白夫人闹出了这样的事,秦世子的亲事只怕更艰难了,宫家那边估计是不会点头的。”
“这宫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虽然做出丑事的是秦家老三,可做为长兄,秦世子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因着云裳的事,郭氏对秦翰没有什么好感,恨恨道,“哼,老大悔婚,老三小小年纪就做出了丑事,隆平侯府真真好家教!”
秦家老三跟自己表妹做出丑事?自古像样些的人家,没有姐妹同嫁兄弟的,如果白家二姑娘订给了秦翰的弟弟,那么白家大姑娘势必不能再说给秦翰了,无端的,云浓松了口气,虽然秦翰那家伙对娶谁根本无所谓,可云浓还是不希望他弄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回来。
“你们的意思,原来秦家要跟宫家姑娘订亲?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宫家的小姐出来?”宫家应该就是太子岳家了,秦翰差点就跟太子成了连襟,现在亲事黄了,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宫家的家教跟咱们不同,女子几乎都是足不出户的,跟她们一比,咱们这些人‘小姐’‘姑娘’们都成了没有规矩的野人了。”胡婉心笑着跟云浓解释,“宫家算来最重名声,秦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是万万不会跟秦家结亲的,倒叫染尘师太白忙了一场。”
胡婉心清楚的记得当秦翰跟宫家联姻失败的消息传来时,丈夫梁毅清竟然喝了个酩酊大醉,又哭又笑了半天,胡婉心也从那个时候知道了,广宁郡王府和秦家并不仅仅是所属不同,还藏着不能说的恩怨。
“彭某见过胡世子妃,”三人正沿着柳岸闲步,没想到从合抱粗的柳树后转出一个人来,云浓凝神一看,禁不住吓了一跳,彭乐达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彭先生,有礼了,只是这里不是女客们呆的地方么?彭先生怎么在这里?”彭乐达现在经常出入广宁郡王府,胡婉心也见过他几次。
彭乐达贪婪的看了云浓几眼,数月不见,她又长高了许多,身上小孩子的娇憨之气尽已褪去,俨然成了个含苞初绽的大姑娘,可他却,彭乐达心下黯然,“彭某原是想到那边春音院看看几天外头请来的南音班子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一时偷懒抄了条近路,若有冲撞之处,还望世子妃和纪太太云二姑娘恕罪。”
听胡婉心叫彭乐达“彭先生”,云浓掩不住的讶异,她疑惑的望着胡婉心,想着一会儿一定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刚巧碰见的是我们,好歹以前也是熟人,不妨的,只是这府里今天来的人多,女眷更多,彭先生还是小心些的好,现在毕竟不比以前了,”胡婉心对彭乐达没有多少好印象,但他现在是靖王的门下,自己也不好太过无礼,“你去忙吧,只是回来的时候不要再走这条路了。”
“是,彭某知道了,”从靖王府有客人登门开始,彭乐达就一直在留意了,当他听说胡二夫人确实带了个姑娘过来时,便知道是云浓到了,彭乐达心里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没有爵位,财产也全献给了靖王,云浓是不可能再嫁给他了,但他还是想再见一见云浓,告诉她,他是打不败的,就算现在一无所有,但是有一天,也照样东山再起,成就辉煌。
“其实世子妃不必提醒彭某,彭某为奸人所乘,以致身败名裂,不过这些对彭某来说,都不过是暂时的,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吃了我的,拿了我的的人,都要一一给我吐出来!”彭乐达定定的望着云浓,“我相信我做的到!”
他虽然一无所有,但也不希望被云浓看轻,再说云浓将来是要进靖王府的,如果两人合作,那就是两利的好事。
这是做什么?吓唬我?云浓不由掀起唇角,“原来彭先生现在托庇于靖王府,倒真叫人吃惊,没想到彭侯还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倒叫小女子敬佩不已,” 打虎不死必留后患,看来自己要跟染尘师太再说一说了。
、第85章 八十五
彭乐达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云浓竟然不顾外人的目光跟自己说话?他强压心中的巨浪,冲云浓深施一礼,“不敢劳云二姑娘夸奖,彭某也算是经过常人不可想之事;若是这么轻易的就被算计了,也不是我彭乐达了;”为怕伤了伊人的名声,他只将目光落在胡婉心身上;好像这些话他是冲着胡婉心说的一样。
“这人是怎么了?被夺了爵之后糊涂了?”彭乐达一走;郭氏就忍不住嘟哝,“世子妃,您说;他巴拉巴拉一大通,到底是想说什么?他是不是被奸人害的,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说这些给我们听?”
被奸人所害?胡婉心却是心中一动,当初梁毅清也跟自己说过,外面的传言全是无稽之谈,他是被奸人所害,而且这仇他是一定要报的,现在彭乐达也这么说,“是啊,平日看着还好,今天可能是赶上王爷大婚,原来他也该是座上客的,现在却为了府里的清客相公,心里怎么可能好受,看到咱们这些原本认识的人,发几句牢骚罢了。”
说到这儿胡婉心看向有些愣怔的云浓,“怎么了?你可是吓着了?他也是疯迷了,只是你原也不该接他的话头,不值当的。”
“是云浓鲁莽了,我只是惊讶于长兴侯的变化,一时好奇,而且他的爵位是皇上下圣旨夺的,王爷怎么?”云浓没想到彭乐达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但没有退出历史的大舞台,反而投身到了靖王门下,他口口声声的要报仇,可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全然无恨,难道他要害染尘师太?
“唉,当初彭氏族人不地道,不但将彭乐达除了族,还不准他带走名下的产业,幸好有靖王出面,大家才知道彭乐达的许多产业都是帮着靖王经营的,这样一来,那些人哪里还敢再啰嗦,后来,也是长公主仁善,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皇上已经罚了他了,就不要再追究了,王爷看他极善理财,而且王爷才开府,正是用人之时,便奏准了皇上,将他留在王府了。”胡婉心耐心的跟两人解释,
靖王这笔生意做的真好,京城上下都知道彭乐达极擅经营,甚至有人说他是天上的仙童下凡,家里有个聚宝盆,现在怎么这些财产都成了靖王暗中叫彭乐达替他打理的?李贵妃娘家不过一介平民,直到李氏生下皇子得封贵妃时才得了个伯爵的虚衔,现在竟然冒出了这么大笔产业?
爵位没了,万贯家产也没有了,还从王爷的姑父变成了门下的清客,云浓都不得不佩服彭乐达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当然,她也可以想像彭乐达现在的滔天恨意了,换了她,也会跟害她一无所有的不死不休的,不行,她得提醒下染尘师太才行。
“最绝的还是那个洛国公府呢,我看啊,他家的姑娘,只怕比林家的还难嫁呢,”郭氏对彭乐达不关心,她更喜欢八卦女人们的事儿,“想当初长兴侯一夺爵,梁家那边就翻了脸,硬说梁丽蓉两个哥哥管着的生意都是梁家自己的,连梁丽蓉手里的产业都成了梁家当初的嫁妆,要连嫁妆带女儿一并接回呢。”
天啊,还有这样的事?云浓吃惊的瞪大眼,她今天来的太值得了,“那后来呢?梁丽蓉走了没?”他们不是号称真爱么?彭乐达再说着遣散姬妾,都没有将这个梁夫人算进去。
“那倒没有,梁丽蓉又不傻,她可是给彭乐达生了一儿一女的,再说了,洛国公府那样的破落户,哪里真是心疼女儿,将来女儿接回,一个暴毙就挂撇清关系了,还落能将梁丽蓉手里的产业据为己有,”郭氏撇撇嘴,给了胡婉心一个“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梁丽蓉自然不肯回去的,现在也被梁家给除了名,也好一通闹呢,”彭梁两家的事,极大丰富了春节期间京城人民的业余文化生活。
老天还算是对彭乐达不薄,若是这个时候连梁丽蓉都跑了,估计彭乐达真得报复社会了,云浓心里吐槽,“想来那洛国公府也没拿到姓彭的那些产业吧?”
“那是自然,彭乐达是什么人?哪里能叫那些人占了便宜?”虽然不待见彭乐达,但郭氏也同样不耻洛国公认的所作所为,“现在好啦,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但东西没占着,名声也彻底坏了,他们嫁到江南去的那个庶女,也被婆家送回来了,这样的人家,谁敢跟他们做亲家?”
三个人信口聊着,就听到外头鼓乐喧天,胡婉心看了一眼云浓道,“想是池王妃鸾驾到了,我得过去看看了,三婶儿跟妹妹要不要一同过去?”
“我们还是不了,喜堂里估计都是人,我们这身份也挤不到前头去,将来有的是见面的机会,”郭氏连忙摆手,“世子妃快去吧,省得郡王妃找您。”
“好,待一会儿坐席时我还过来找婶子和妹妹说话,”就算是讲八卦,也要找对了可心的人,跟郭氏和云浓这么一通八卦,胡婉心长期郁结的心多少松动了一些,又冲云浓嘱咐道,“这里太乱了,许多服侍的人都是内务府临时调来的,谁是谁都认不清,你只管跟着三婶儿,莫要落了单。”
看到胡婉心眼中的忧虑,云浓唯有无语,她现在的这种样子,在女人眼中估计真是灾难了,“我知道了,我跟着三婶儿就是。”
自见了彭乐达,云浓便有些神思不属了,可惜今天是靖王成亲的日子,无论是出家的染尘师太还是和离的慧安长公主都不适合出席,云浓想见她们只能到无垢庵去了。
“姑娘,我家大长公主叫您跟老奴过去,”云浓正在神游,却看到永寿大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嬷嬷过来,她上下打量了下云浓,见她妆不花发不乱,颔首道,“你跟老奴过去吧。”
云浓其实非常不喜欢永寿大长公主身边的这几位老嬷嬷,嘴里说是“老奴”,其实头仰的比世家夫人还高,神色口气更像是个祖宗,“不知道大长公主叫我过去有什么事情?前头都是贵人们――”
见云浓没有立马跟自己走,那嬷嬷神色间闪过一抹不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什么事哪里是们这些做奴婢的敢问的?云二姑娘,还是莫要叫大长公主等急了。”
“是啊,快去吧,莫要叫嬷嬷难做,”郭工轻轻捅了捅云浓,小声道。
去了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叫一众夫人们参观一下,让大家知道她大长公主发掘了一位美人,云浓心里吐槽,却不得不站起身来,什么时候她才能结束被人随意拔弄的命运啊。
“这个丫头啊,自小我就喜欢,乖巧伶俐自不必说,最可人的就是孝顺,”永寿大长公主在周围的夫人人围观过云浓之后,才一脸得意的笑道,“你们瞧瞧我这抹额,这针脚这绣工,从这丫头拿是学女红,我身上的贴身衣裳就全交给她做了,我也是老了老了,才算知道家里有女儿的福气。”
一旁的通政使夫人乔氏历是王妃池霜的姨母,虽是随自家老爷来的,但也被请到了正席主坐,她看到永寿大长公主一力向大家卖弄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丫头的各种好处,再想想姐姐说的话,靖王除了自家外甥女之外,还要再纳两位侧妃和几个姬妾,便猜到了永寿大长公主打的主意了,忍不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这位姑娘过来我瞧瞧,啧啧,你小小年纪竟然连一家人的活儿都做了,这小手,唉,可怜见儿的。”
云浓被乔氏这通明褒暗贬弄得哭笑不得,永寿大长公主说的也太夸张了些,抹额,袜子什么的她确实是做了,但做的最多的还是给自己的祖母胡氏,这次永寿大长公主戴的还是前些日子胡氏特意嘱咐她做的,被永寿大长公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