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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受了这种失去,以一种面对必然的姿态,或许这对它来说,是一种高尚正直的行为,以示对传统的尊重。而现在,玛丽斯抨击了这种传统,抨击了对他面对即将失去的一切所持的高尚心态来源的根基。如果他可以保持不变,玛丽斯忽然想到,不知道赫尔默会不会因为飞翼而憎恨女儿?就像鲁斯……如果他没有受伤……如果科尔没有出生……
“是的,”玛丽斯响亮地回答,突然意识到整个会场都安静地等待她的答复,“是的,我确实有新的办法,我绝不会擅自申请召开众议会,如果我……”
“你没有!”有人怒吼着,也有人嘲笑,玛丽斯感到自己脸上发烧,并暗自希望不要脸红。
贾米斯重重地拍桌子。“小安伯利岛的玛丽斯正在讲话!”他大声说,“下一个中断她的人将受到惩罚!”
玛丽斯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容。“我设想了一种新的方法,一种更好的方法。”她说,“我设想穿上飞翼的权利需要努力争来,不因为血统,也不因为年龄,而是依据能真正评判一个飞行者是否合格的标准——飞行技能!”当她陈述的时候,这一概念突然在她大脑中跳出,越来越详尽,越来越完整,比她先前构想的让所有人自由竞争更为可行。“我建议成立一个飞行学院,对所有人开放,对所有想要取得飞翼的孩子开放,测试标准可以很高,高到可以过滤大多数人。但是每个人都有权利试飞,不管是渔人的儿子,或者歌手的女儿,或者织工,每个人都能去梦想,去希望。当他们通过了所有测试的时候,会面临一次终极考验,在我们每年一次的竞赛中,他们可以向自己选定的飞行者提出挑战,如果他们足够优秀,优秀到超过被挑战的飞行者,他们可以赢得飞翼!
“这样的话,只有最好的飞行者才有资格拥有飞翼。而被打败的飞行者,没错,他们可以等到第二年的竞赛,并尝试从挑战者手中夺回飞翼,或者点名挑战另一个人。这样,没有飞行者可以偷懒,也没有人不热爱飞行,还有……”她看着赫尔默,对方的表情高深莫测。“还有,飞行者的子女也必须通过挑战进入天空,这样,只有当他们做好充分准备了以后,只有等他们实际上比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飞得更好了以后,才能继承飞翼。这样,不会有飞行者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却因为子女已成年而被迫成为岛民,这不再成为他的阻碍,只要他飞得好,他就能继续留在天空。唯有飞行技能才是重要的,不是出身,不是年龄——重要的是人,不是传统!”
她停顿了下,几乎冲口说出自己的故事,一个渔民的女儿,知道天空永远不会属于她的——那种痛苦,那种渴望。可是为什么要浪费她的呼吸?在座的都出生在飞行者家庭,她无法扭转他们对岛民天生的轻贱,转而去同情一个岛民女儿。不,重要的是风港里的第二个木翼是否有机会去飞,但是提出来讨论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她说得够多了,她得在他们表态之前坐下,选择是他们来做的。她短暂地扫过赫尔默,一抹奇特的微笑闪过他的脸,她百分百笃定自己赢得了他那一票。
在刚才,她给了他一次重新证明价值的机会,又不用对不起他的女儿。非常满意,微笑着,玛丽斯坐下。
老贾米斯看着科姆。
“听起来真不错,”他说,带着情绪稳定的微笑,科姆甚至都懒得站起来。看见他的平静,玛丽斯突然觉得所有痛苦堆积出的希望悄悄溜走。“不错的梦想,一个渔民女儿的梦想,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也许你并不理解什么叫做飞翼,玛丽斯。你能指望那些从……从一开始……就继承着飞翼的家族,会放弃他们对飞翼的所有权,去把它们传给陌生人?那些没有飞行者血脉,没有飞行者家庭荣誉,也不会维护和尊重它们的陌生人?你真的以为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会把自己的遗产拱手让给那些厚颜无耻的岛民,而不是传给我们自己的子女?”
玛丽斯的脾气暴发了。“那你还指望过我能把自己的飞翼给科尔,他永远不可能有我飞得这么好!”
“那可不是你的飞翼。”科姆说。
她的嘴唇紧绷,说不出任何话。
“如果你觉得它是你的飞翼,那是你太愚蠢,”科姆说,“想想吧:如果飞翼像斗篷一样在人们之中传递,如果他们只能拥有它一年或者两年,如此短的时间,能让飞翼的主人感到光荣和骄傲么?他们只是——借来——而不是永久拥有飞翼,而每个人都知道,飞行者必须拥有自己的飞翼,否则他就不能称得上是一个飞行者!只有愚蠢的岛民才会这样妄图进入飞行者的生活!”
玛丽斯能感觉到大家的情绪又一次偏向,由于科姆的言语。他如此能言善辩,迅速组织起论据,使得先前她所争取到的机会付诸东流。她必须得答复他,不过怎样答复?怎样回击?飞行者对飞翼的依赖感就跟对双足一样强烈,她无法反驳这一点,她无法对抗。她回想起当科姆剥夺了属于她的飞翼时,她自己的愤怒,飞翼不属于她,从来不属于她,只属于她的父亲,她的兄弟。
“飞翼不是属于哪一个人,只是托管,”她脱口而出,“即使现在,每个飞行者都明白,他们必须交出飞翼,在他们的子女成年的时候。”
“那是完全不同的,”科姆容忍地说,“家庭成员跟陌生人之间能一样么?飞行者的后代可不是岛民。”
“这就是重点,这愚蠢的血缘关系!”玛丽斯迅速反击,她的语调升高,“听听你自己的声音,科姆!听听这在你及其他飞行者身上茁壮成长的俗不可耐的势利眼!听听你对岛民的蔑视口吻!就好像他们可以通过继承法来改变他们的立场,得到帮助一样!”她的言辞极度愤怒,观众们的敌意正在上升,她可能会失去他们的支持,如果她坚持拥护岛民对抗飞行者的话,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玛丽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确实为飞翼而骄傲,”她说,自动回到她最强的论点上,“这种荣誉感,如果强到一定的程度,会驱使我们去争取保留它。优秀的飞行者才能留在天空,在竞争中,他们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即使被打败,他们也会重新回来。并且他们会满意地知道他们的飞翼是交付给一个足够优秀的飞行者的,知道他们的继承者会继续保持和发扬飞翼的荣耀,谨慎地使用它们,不论出身。”
“飞翼的存在不是……”科姆开口,但是玛丽斯没有让他说完。
“飞翼的存在不是为了掉进海里,”她说,“那些拙劣的飞行者为何存在?飞行者不致力于提高飞行技巧的原因在于他们根本不用这么做,所以那些笨拙的飞行者损失了属于我们大家的飞翼。有些人根本不配称为飞行者,也有些孩子太年轻,不能在空中飞,哪怕从技术上来说,他们已经够年龄了。他们恐慌,愚蠢的飞行,结果死去,带着飞翼一起死。”她快速扫了一眼科尔,“还有那些根本不想继承飞翼的孩子怎么办?出生在一个飞行者家庭就意味着你必须继承飞翼,我的弟弟——科尔,我爱他就像爱自己的亲生兄弟,又像爱自己的儿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个飞行者。可飞翼是他的,可是我不能给他……我不想给他,噢,就算他想要拥有它,可我实在是无法放弃……”
“你的办法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有人大喊。
玛丽斯摇头。“是,它无法解决,它无法让我在失去飞翼的时候不感到悲哀,可是,如果我是被击败的,那么,我可以继续留在学院,训练自己,等到第二年再努力把飞翼赢回来。喔,这世上没有完美,难道你们不明白?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飞翼做到人手一副,并且这种情况将会越来越糟糕,而不是更好,不要再派出不胜任的飞行者了,不要再让我们损失更多。没错,意外始终存在,我们仍然面临危险,但是我们起码不会因为错误的判断,愚蠢的恐惧和技能的缺乏而承受不必要的损失,不管是飞翼,还是飞行者!”
精疲力竭,玛丽斯喊出最后的几个字,但她的演讲已经煽动了观众,他们用激动来回报她。许多人举手,贾米斯指向其中一个,那常驻在肖坦群岛上的飞行者站了起来。
“大肖坦岛的德克,”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当听到飞行者们大喊“大声点!大声点!”时,他又重复了一次。他的演说尴尬,像是自言自语。“我只是想说……我第一次坐在这里,并且听着……我从来没……从来没有期望过……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投票宣判违法者……”他摇头,明显难以组织出像样的言辞。“噢,该死的,”最后他说,“玛丽斯是对的,虽然我很羞于承认这一点,但是这是真的——我不想让我儿子继承飞翼,我害怕,他是个好男孩,请注意,我爱他,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发作,你知道,他有全身颤抖的毛病,他这样没法飞——他根本不能飞——可是他快成年了,除了继承飞翼,他别无选择,明年,他就十三岁了,他渴望我的飞翼,可是当我把飞翼传给他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会飞走,并且死亡,那样我会失去我的儿子,同样也会失去飞翼,那样我也不能活了!不!”他坐下,脸涨得通红,无法呼吸。
一些人大吼着支持,玛丽斯鼓起勇气,看向科姆,他的笑容不那么稳定了,突然间,他开始怀疑。
一个熟悉的朋友站了起来,站在上方对着她微笑。“我是斯坤尼岛的加斯,”他说,“我支持玛丽斯,同样!”另一位飞行者同样支持她,然后另一位,玛丽斯笑了。多雷尔的朋友四散在人群中,正试图让大会朝有利的方向进展。看起来那是有效的!在那些她认识了好几年的飞行者们发表赞同意见以后,逐渐有陌生人站起来表达他们的支持,她赢了么?科姆看起来着实有点担忧。
“你认识到了我们传统的弊端,不过我认为你的学院方案并非解决之道。”突如其来的言辞震散了玛丽斯的自满乐观,讲话的是一位高个金发的女人,外岛的飞行长者。“传统之所以存在是有理由的,我们不应该忽视它,或许我们的孩子会在愚蠢的训练中赢得回归的权利,可是我们要做的不仅是教育孩子飞行技巧,我们必须让他们明白飞翼的荣耀,我们必须从他们幼时开始培养他们飞行的感觉。这是我的母亲教育我的,我也这样教育我儿子。也许某些形式的测试确实必须,你关于竞赛的主意非常棒。”她的嘴角冷酷地扭曲,“我承认,我并不盼望那一天的到来,而它总是迅速逼近,那一天我必须把我的飞翼传给沃德。我们都很年轻,我想,如果那一天到来,他应该同我竞争,去证明他是一个不错的——不,是比我更优秀的飞行者,是的,这才是完美的主意。”
其他的飞行者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是的是的,当然,他们怎么会看不到竞赛的好处呢?每个人都明白,所谓的成年,只是一种专制的认定,当他们拿到飞翼的时候,他们实际上还是孩子,并非真正的成年人。是的,让年轻人去证明自己首先是个优秀的飞行者……这一呼声席卷了整个大会。
“不过这个学院,”发言人温和地说,“根本没必要。飞行者的繁衍已经让足够多的新鲜血液注入了。我知道你的来历,我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我无法接受这个主意。那不是聪明人做的事。”说完,她坐下,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