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欧文隐隐有点不快,将香烟在烟缸坐掐灭,答道:
“我再说一下,您不必非得相信我的话不可。您哥哥的罪看来是成立的,用不着了解一切细节来说服自己相信。他之所以犯下这一系列极不寻常的罪案,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您像是作案人,也就毁掉您了。总的来讲,我们可以说,他的‘作品’从犯罪学观点来看,几乎是很完美的呢!”
“几乎?”赫拉克勒斯感到奇怪,“那么您这样一位专家,是有什么看法的了?”
“那第九件功绩,也就是‘阿玛宗人女王的腰带’,至少就我所知还一直没有动静呢。是他疏忽了吗?还是没有成功?要么这个罪案是太平常了而没引起注意?”
一只黄蜂在桌子上方嗡嗡叫着,像是要打破随后的一阵静然,但也没人挥手去赶它。这时赫拉克勒斯说道:
“我觉得有了个想法……它也许能解释这个空白。是否是德雷克杀害了帕特里夏的呢?调查员信了事故一说,但并没有正式排除谋杀的可能!”
“这是去年夏天的事了,对吧?他在这段时间离开过翠径庄园吗?”
“没有,但他可以借助同谋呀。”
欧文咬着嘴唇,眉毛也耸了起来,说道:
“不,不可能,这和神话中赫拉克勒斯的故事一点也对不上号。据认为,他是在一阵狂怒中杀死了自己妻子的,因此这女人不可能同时又成为一次‘功绩’的对豼?这不合乎逻辑……哦,最后有个细节我一直是疏忽了的,就是您的梦。”欧文转身对着丽塔说,“我在探访那家鸦片烟馆时,发现了似乎可作解释的东西。您回忆一下,已故理查森先生房间里的那条龙,和您梦中所见的龙完全一样,而您,一直就在为这件事惊恐不安……嗯,告诉您吧,是约翰·理查森叫人照着他给的样子,在烟馆一个房间的天花板画下了那龙,您呢,我猜想赫拉克勒斯或许曾偶然带您去过那里,结果就下意识地记住了这个形象,是这样吗?”
姑娘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的神色。她犹豫着,向赫拉克勒斯转过身。
“这……”
“不,”赫拉克勒斯斩钉截铁地说,“我和你们说句心里话吧,先生们,我是不会再想去那儿的了!”
“这个决定很明智!”欧文赞同道。
“不管怎样,”得伊阿尼拉耸耸肩道,“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因为我来翠径庄园之前,也就是在认识赫拉克勒斯之前,就已经在做这种噩梦了……我好像告诉过你们的,对吧?”
“可不是,”欧文说,一边用手指拍拍前额,“我记性到哪里去啦?这些事太伤脑筋,一定会把我剩下的一点脑细胞都耗光的!此刻,我想我们已占用了两位相当的时间和耐心了……”
“一点也不,亲爱的先生们。”赫拉克勒斯答道,笑容可掬,一边向我们伸出手来,“即使我觉得这个真相在某些方面难以接受,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的解说和你们的推理,它们揭露了罪犯,也间接地促进了我们的幸福。得伊阿尼拉和我对你们将永远感激不尽。”
“我希望这不会改变你们的一些打算吧?”
“哪里,只不过推迟些罢了。”他耸耸肩,接着,似乎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又道,“我在想,先生们,你们这个周末是否得空?得伊阿尼拉和我打算在埃克斯穆尔那里的休闲小屋过上几天。这地方妙极了,有山有树,靠着一条小河,鱼儿多得很。钓鱼呀,射箭呀,坐在炉火熊熊的壁炉跟前守夜呀,这些都是我们的安排。如果你们能和我们在一起,会使我们十分愉快的!对吧,亲爱的?”
得伊阿尼拉给了我们一个微笑,也许这在她很少见,故而我觉得这个笑很迷人。
“对呀,”她赞同道。“我们将十分高兴地接待你们两位。”
欧文一时感到惊讶,但转瞬间他即显得十分热情,转身对我说:
“这个主意很不错呢,是吧,阿喀琉斯?”
39
阿喀琉斯·斯托克的叙述(续)
“这是什么呀?”我大声问道,一边指着欧文刚才交给我的袋子里的东西。这是我们去德文郡①的前一天,我们正在准备衣物。
①Devon,英格兰西南一郡,其北即为埃克斯穆尔,有国家公园。
我的朋友直视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对我说:
“算是一个小小的预防措施吧。”
“欧文,说实话,您打算干什么?”
“您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唯一使我生活有生气的东西,便是孜孜不倦地去追求美和真相了。阿喀琉斯,看在这个分上,在需要您用上这玩意时,我就指望您了。如果我没弄错,您在这方面是很出色的,对吗?”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们就到了帕丁顿火车站。夜色尚未褪尽的天空压在车站的玻璃天棚上,而我心里也并不十分踏实。但太阳升起来了,迅速驱散了晨雾,当快车带着我们驶向德文郡时,这阳光给了我信心。约莫中午时分,一辆轻便马车将我们送到了理查森家族的山间小屋跟前。那是一幢掩映在树林中带有游廊的平房。从巴恩斯特普尔站开始,我们沿途看到了鹿,还有带角的绵羊和半野的小种马。显然,别有一番乡风野趣的周末在等着我们,不会让我扫兴的。赫拉克勒斯和得伊阿尼拉前来迎接我们。他们作为主人,态度和蔼亲切、坦然从容。在招待我们享用一顿丰盛午餐之前,两个人领着我们在屋内转了转,并把我们的卧室指给我们看了。这是一幢木质建筑,既有乡村风味,又暖和舒适,而且设施完善,很适合住在这里过田园生活,也是理想的返璞归真之地。对我来讲更是这样了——自从认识欧文之后,我已成了一个痼疾很深的都市人,这位朋友虽也不断宣扬大自然有益健康,但一般也就是理论上说说而已。
天气一直很好。时间正当下午,我们都觉得精力充沛。这时赫拉克勒斯提议大家去来上一场拉弓射箭。
“前面不远,有处很美的小小林中空地,我们用来练练手是再适合不过了。”他说,一边准备器材,“不过它在河的那一边,我们得费点事才能到那里……没人感到不便吧?”
“相反,我们还求之不得呢!”欧文高兴地说。他已穿上件野外服,戴一顶帽子,帽檐很宽,把他的半个脸都遮住了。
我自己是见惯了我朋友穿着上的训究的,但赫拉克勒斯却不无揶揄地说:
“您完全够味儿了,伯恩斯先生。您就只缺一张狮皮啰!”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河边。它相当宽,水流也急,在前面不太远的地方变成一道高高的瀑布落了下去。我们依稀可以听到它的轰轰声,也看到了那里的水雾在阳光照耀下形成的彩虹。赫拉克勒斯考虑了一下便安排渡河。他指着上游的一处地方说:
“那里,河道可以涉水过去,不过得小心水流。我先过去,尽量多带些东西,斯托克先生帮着我。伯恩斯,您就跟在后面,一直到那个露在河道中间的石块平台那儿,帮我们接接手,待在那儿,等着得伊阿尼拉过河。”
“您是在帮我们偷越国境呢!”年轻女子娇声娇气地说。
“没说的,我一定会很胜任这个角色的。”欧文道,一边抬了抬他的帽檐,作为对女子动人微笑的答礼。
看到水流湍急,这本身就够刺激的了,它会使你产生一种要去冒险的躁动,而当这种躁动发展成蛮勇时,就会使你的智力有点停滞下来。无疑正是这个原因,眼前这位女主人和欧文有点奇怪的态度,并没自使我多去想些什么。
赫拉克勒斯和我卷起自己的短运动裤,将背包、箭袋和弓等一应物件夹在胳膊下,随后过河。空气甜丝丝的,更觉河水清凉爽人,这份感受真是特别。翻腾的水浪将我们冲得左摇右摆。脚下是滑溜溜的河床石头,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挪步,到达了露出水面的大石块。我们放下东西等着欧文和我们会合。随后我们按照预案,涉过剩下的一段河面。我们腰部以下都湿透了,因为河水比原先估计的要深些。赫拉克勒斯在河对岸示意得伊阿尼拉注意,我看到她表示明白了,随即脱下她的运动短裤和轻便猎袋背心,动作非常自然。她将这些卷成一团顶在头上,衣着单薄便下了水。她觉得这么过河好玩,并不在乎水的清凉,而且看来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显得有多性感。欧文在他待的地方看得最清楚,而来和他会合的迷人水神又身材绝妙,想必他比我还要给看花了眼呢!
我腼腆地移开目光,一边帮着赫拉克勒斯收拾装备。只不过过了很短的一刻儿工夫吧,激流中响起一声尖叫。原来得伊阿尼拉在快到我朋友那儿时一跳,结果掉进了水里。但欧文眼疾手快,将她从这不慎的一步拉上来。
“没什么大了的。”年轻女子大笑着说。她紧紧抓住欧文的胳膊,湿漉漉的衬衫此刻紧贴在她线条优美的身上。一场虚惊!
虽然我只能瞥见我朋友的背,但我肯定他并不局促不安。尽管她讨人欢喜,但她这个姿态无论如何都叫人不舒服。我又一次将目光从他们那儿挪开。紧跟着又听到一声尖叫,但这一次性质完全不同……
“住手!您这是干吗?”得伊阿尼拉恼怒地说。她的衬衫已被撕破,露出一只裸露的乳房,“您是疯啦,还是……”
这一幕非常混乱,我无法细说了。年轻女子脸色苍白,看来正向河里滑去。她紧抓着欧文却又在推开他;他呢,抓着她的衬衫,衬衫撕开得更大了。
“赫拉克勒斯!快!”她大声喊道,“救命啊!刚才他占我便宜……”
我有一刻儿工夫没反应过来。理查森也是,他好像和我一样给惊呆了。欧文和半裸的得伊阿尼拉在河里挣扎着;两个人在水里好像是在和水流搏斗,又像是在相互厮打。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只迟疑了很短时问,便抓起弓塔上箭,对着欧文发出威胁。怒火使他脸涨得通红,他吼道:
“马上放开她,色鬼!不然我马上将您放倒!”
尽管有射到他自己未婚妻的风险,但我明白他会毫不犹豫将威胁付诸实施。我离他很近,完全可以向他扑过去,但这时我想起了出发前欧文交给我的那个“东西”,它恰好就在我脚下的帆布袋里。我打开袋子,抓起手枪,对准了赫拉克勒斯。轮到我来威慑他了:
“马上将弓放下!”
我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并没有听到我的喝叫,仍然还在瞄着我的朋友。于是我朝天开了一枪以示警告。赫拉克勒斯被这突然砰的一声吓住,惊得一跳松开弓弦。箭呼地一响,旋即欧文叫了一声,并用手按住肩头。他的衬衫上漾开一团的深暗颜色的痕迹。射出的箭可能只是稍稍擦他而过,因为我看不到他有箭在身。这当儿,得伊阿尼拉因为受到惊吓跌进了水里,正被水流冲向瀑布而在拼命挣扎。
眨眼间,看来是赫拉克勒斯先于我,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危险。但他处置不当,过于匆忙便跳进水里想拉住她。他也被水流裹挟住而无法到达她那里。我发现下游那边有一块块的岩石,它们一直伸到河床中间,便立刻取道赶过去。从这时起,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及时反应的结果,因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