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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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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象是,一段记忆的重放。
“师公,那买人的……又是什么人啊?”
这个问题我问出来的时候,已经预感到他不会回答。
果然师公神情更冷,一语不发。
我乖乖低下头去喝粥,不敢再发问。
门外有人恭敬地说:“前辈,姚家迎亲的人已经到了,庄主有请前辈移步去正厅。”
师公答了句:“知道了。”
咦?姚家的人已经到了?雷芳还说下雨路滑,他们今天一定到不了呢。
“师公,我也想去瞧瞧……对了,南奎的姚家,他们也是练剑的么?”
“不是。”师公站起身来:“南奎多山多毒瘴毒虫毒草毒石,你说姚家会是做什么的?”
呃?我愕然地说:“难道他们是用毒的世家?”
“不错。”师公说:“这是我要告诫你的,不要轻易招惹南奎的那些门派,不论大小都一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明白师公的意思。
“南奎的人……民俗与我们这边不同,他们虽然看起来没有北地的人爱逞勇斗狠,可是骨子里倔强记仇的本事那却是一等一,姚家朝前数几代,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出名,就在于他们既够狠,也能忍。一段仇能记十年,五十年,不讨还回来绝不罢休。而且他们的仇人,无一例外都死得极惨……还有比死更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忽然打了个寒噤。
天哪,要真有了这样的仇人,这人生就太没趣儿了。真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时时刻刻全神戒备怕中招。
我知道师公说的肯定毫无夸张成分。
这样的人物,的确当得上赫赫有名的评价。这样的狠劲儿和忍功,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了。
“你还要和我一同去吗?”
我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去。”
我比刚才更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
况且,见都没有见过,以后若是遇到了,又怎么能够及时防备应对呢?
师公眼中似乎有些嘉许的神情一闪而过,点了下头:“你不要说话,跟着我。”
我点头答应,先将伞撑了起来。
师公不喜欢生人靠他太近,要让雷家庄的人来给他撑伞他是一定不乐意的,好在这伞遮两个人还够。
青石铺的路上水光闪亮,雨打在伞面上沙沙地响。
“雷芬这丫头要嫁的是姚家的长孙姚正彦,这门婚事是雷庄主的至交好友从中说合做的媒人。雷芬嫁过去之后就是长孙媳妇,将来如无意外,就是当家夫人。”
当家夫人可不好做,更何况南奎是这么样的一个地方。
我开始替雷芬担忧起来。
是了,先前我没想过,雷芬怎么在成亲之前那么失常,一般的待嫁新娘子也不会惶恐不安到那个地步。
雷芬一定也是知道姚家的大概情形了,心里没有底,才那样惊惧吧?
也难怪她怕,我暗暗叹气。
换成我我也怕啊,嫁到这样一个人家里去,这日子……这日子该怎么过?
雷庄主为什么要答应这样一门亲事呢?只是因为好友做媒吗?
师公仿佛知道我心中的疑问,他看我一眼,只是重复了一次刚才在屋里说过的话:“不要说话,跟在我身后。”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正厅,上了台阶。我收伞时,伞边缘的水珠溅了几滴出来在师公的肩膀上,我忙把伞撂下,摸出帕子替他擦拭。
师公这件袍子水渗不进去,一抹便抹干了。
雷庄主笑呵呵出来,携着师公的手进了厅里。我跟着他们身后默不作声。
“来来,这就是我那大孙女婿了。”
虽然还没正式成亲,但是雷家姚家名份关系已定,雷庄主称他这孙女婿也很自然。
厅里有个穿秋香色长衫的少年,长身玉立,朝师公深深一揖:“晚辈姚正彦,见过纪前辈。”
这就是雷芬的夫婿?
他直起身来的时候,我飞快的打量了他一眼。
这人若是在别处让我看见,肯定只当他是个普通的书生而已。这人瞧上去文质彬彬,温和无害,皮肤白皙,眼神清澈,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整个人干净清爽温和,上看下看,怎么都和一个“毒”字扯不上关系。
而且……可能是我的心理因素,先入为主对他印象不佳,我觉得他身上毫无要娶亲的人的喜气。
“嗯,你就是是姚自胜的孙子……”师公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他的喜怒情绪。
“正是。祖父在世之时,曾和晚辈说起过纪前辈的事情,对前辈很是推崇。”
若刚才师公没有告诫我,我肯定不会象现在这样谨慎提防。
这个人看起来越无害,我心中就越是戒惧。
咬人的狗不叫。
已经说了,阴狠记仇毒辣是这个世家本性和传统。身为这家的长孙,未来的当家人,他怎么可能无辜无害?
我心里惴惴难安,替雷芬忧虑起来。
嫁这样一个丈夫,实在是……
那人的目光似有若无人我身上掠过,虽然我是站在师公身后的……但是那目光中淡淡的有若实质的探询之意,却让我一下儿就感知到了。
我抬起头来,那人的目光与我一触即收。
就这么电光火石间,我忽然心里一动,朝他微微一笑。
他似乎有些愕然,但是目光平静的转开了。
我也又复低下头去,就象刚才没抬起来过一样。
雷庄主的欢悦倒一点儿也不显得勉强,看起来对这个姚家来的孙女婿并无成见。他们商议明日的事情,几时起身,几时告别,上路动身,走哪条路,嫁妆如何运送等等问题。主要不是雷庄主谈,是他旁边的那位雷家庄的管事,手里捧着写好的贴子一项一项的念出来,大到物什随从宾客安排,小到一线一盒的安置。我听着都头晕脑涨,只觉得天底下的麻烦事,再没有比结婚更可怕的了。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将那张贴子上写的事项一一议完,师公起身,我也跟着出来。
外头雨还没有停,一把伞下头,仿佛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外面的一切都被雨幕隔开了。
师公低声问:“看着了?怎么想的?”
我老老实实地说:“咬人的狗不叫。”
师公脸上仿佛掠过一丝笑意,也许是我的错觉。
“说的不错。当年我遇到他的祖父姚自胜时,也就是这般年纪。制毒用毒下毒的功夫且不论,单论这份内敛沉稳,他就比他祖父还强得多。功夫不好可以再钻研,性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瞅着他心情好,拿准时间问:“那……师公你看重我偏爱我,是不是因为我……性情好?”
师公转头看我,眼风嗖嗖的好象小刀子,削得我把头低下去了,才又抬步朝前走。我急忙举着伞跟上。
过了半响,听得他慢悠悠的说了一个字。
“是。”
————————————————
今天是我家大胖的生日。。嘻嘻。。
还有一更,不过会晚些,大家可不必等,明天来看也行。
会有蛋糕图或是美食图图奉上哟。。。


、第十八章 姚家 二

雷芳吃得太多,自己把一盘子饼全吃光了,又喝了粥,撑得瘫在椅子里,有气无力地问:“哎,你见着姚正彦啦?”
“你没见?”
“没有……我想去偷偷看来着,没看着。他长什么样儿?嗯……配得上我姐吗?”
“呃……看上去……”我实在不好形容。难道也对雷芳说会咬的狗不叫吗?我怕她马上暴跳如雷,说不定就要操剑去砍了姚正彦。要说看上去不错?那可太违心了,我说不出来。
“没怎么看清楚,既然是长孙,应该是稳重且有城府的人物吧。”
雷芳啧啧有声:“我最讨厌有城府的人。”
可是没城府的人……
在这世上很难活下去啊。
少年人总是不喜欢那些深沉的有心计的中年人老年人,可是那些中年人老年人,也曾经是少年人。
“唉,不想动啊……”
我没好气地说她:“你吃太多了。别躺着了,我们去芬姐那儿帮帮忙吧。”
“还帮什么,该装箱的都装完了,我刚才是让我姐赶出来的,嫌我乱转惹得她烦。”
“去吧……”我小声说:“现在不去,明天……人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天高水远。
再也见不到,
雷芳脸上也慢慢落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愁滋味,可是现在那种迷惘,失落,惶惑……
种种情绪堆叠混在了一起。
屋里静得很,帘外雨潺潺。
我有一种感觉,这一瞬间,雷芳似乎长大了。
人的长大,有时候,需要漫长的过程。
有时却只需要一瞬间。
“走吧。”
虽然下着雨,可是雷家庄上人人忙碌,仆佣们来来去去,个个都似无头苍蝇一般。雷芬住的那个院子显得格外幽静了,枝上桃花落了数瓣,沾在阶前。
雷芬坐在帘前,悠闲自在的样子,仿佛明日就要离家出嫁的人不是她一样。看到我们进来,她并未起身,只是信手撩起纱帘,笑着说了句:“你们来啦,正好水滚了,咱们来喝茶。”
雷芳平时最不耐烦同雷芬喝茶,嫌罗嗦费事。可是今天居然点头说:“好。”
雷芬吩咐她的侍女石榴去取了茶具来,我和雷芳静着。雷芬的动作分外舒缓,不紧不慢,仿佛就算天要塌下来,也要先把这道茶沏好。
她递了一杯给我。
茶色青青,水气冉冉。
雷芳也端了一杯,在鼻端轻闻茶香。
“明天我就要出门了。”雷芬轻声说:“小笙,多谢你赶来送我。小妹,以后你要听爷爷的话,不要再任性。”
“花红百日终有谢时,而且眼下不过是暂时分别,咱们以后还有再见之期的。”
雷芳没出声。
有滴水落进她面前的杯子里头,茶水泛起轻微的涟漪。
我垂下眼帘,喝了茶,就告辞出来。
她们姐妹两个肯定还有话要说,我就不要在这儿碍事了。
雷芬和雷芳虽然平时性情不合,但是毕竟是亲姐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变得小了,细如牛毛般飘飘洒洒。我陪师公一起用了晚饭,他忽然轻声说:“今晚你留在这儿。”
他语气很淡,我手里端的茶盘却晃了一晃。
“师公?”
难道,要出什么事吗?
“不必惊慌。”
师公缓步走到窗前,雷家庄已经处处掌灯,在雨中看着点点灯火,带着一点点细碎的金芒,十分瑰丽。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姚自胜这个孙子……总让我不太放心。”
您说的太对了,我也对这小子十分不放心。
“其实这趟姚家来迎亲,老雷请我过来——也是因为他不放心。”
我安静听着师公说话,不出声。
“早年有件恩怨……虽然雷家与姚家并不算结了仇,可是……”
可是后面,他又停住了,我急得不行,又不能开口催问。
过了一会儿,师公又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也好。将来你一个人要出门的话,总该知道什么人该防备,什么事该避讳。”
我把手里的茶盘放下,眼巴巴的看着师公。
“姚自胜可以说是姚家这几代,最厉害的一个人物了,他能忍,耐忍,做事不择手段。他初出茅庐,就干了一件让当时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的事情。”
“当时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他的夫人做寿,许多后辈和同道中人前去拜寿。可是寿筵上陡生惊变,有人用一只毒蜈蚣暗算了那位夫人,又三言两语,挤兑得那位前辈当场自尽……”
我的心怦怦直跳。
这件事,巫真也说过!
当时,她和巫宁也在场,并且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可是,这和,和姚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轻声问:“难道,那个用毒伤人的,就是……”
“用毒蜈蚣伤人的,并不是姚自胜,可是那只蜈蚣,却是他养的,剧毒无比,当时那一场寿筵上能人异士可不少,却没一个能解得了那种毒。后来,伤人的那个人送了解药来,送药的那个人亦是个少年,他就是姚自胜。”
这与巫真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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