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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惜走进如意的房间,挥退了所有的下人,反手关上了门,踱步到了床边。
“你来做什么?”如意幽幽地开口,视线却是定在某处。
“我自然是来看笑话的,看看你这个替身怎么样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过是我长姐的替身,夫君宠你护你是因为你酷似我长姐而已,难道你还真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么?”兰惜勾唇轻笑,声音里满是讽刺。
她依然记得那日见到如意时的情景,沈逸揽着她走进府里,低着头对她说了什么,而她则是半垂着头羞怯地笑,那副郎情妾意的画面深深地映入她的脑海,让她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只可惜他们都错看了沈逸,除了沐流云,从没有女人能得到他的目光,即使是酷似流云的如意也不行,沈逸将她摆上了风口浪尖,任由着兰惜对她耍尽手段,他却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两人缠斗,兰惜甚至有一种感觉,沈逸更像是想要借着她的手除掉如意似的。
兰惜对如意出手过几次,沈逸都只是表面哄着如意,暗地里却并不插手,这才有了这一次兰惜的一箭双雕,她不止想除去如意,更想除去流云,只可惜她的计划失败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毁了如意,也算是成功了的。
“可是至少,我曾经得到过他的宠爱,而你,却什么都没有。”如意轻笑出声,冷冷地说道,“被自己的长姐夺去所有的锋芒,最痛的人,应该是你吧。”
“没错,我恨她,我也恨你,所有接近逸的人,都该死。”兰惜俯视着她,似笑非笑,“不过现在可好了,你孩子没了,日后也同我一样,再也不能有孕,真好。”
她的话,让如意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简直就像是忽然没了生命似的。
“如意,我们都是失败者。”兰惜居高临下地低声笑了起来,笑容满是嘲讽,“这下好了,就算你像我长姐又如何,你永远都是替身。”
如意刚刚经历过的小产,兰惜也是经历过的,那种仿佛呼吸也是一种痛楚的感觉,任凭着身体里的血液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她都是经历过的。
“真是可笑,她居然还想救你……”说到这里,兰惜的眼底划过恨意,那种几乎席卷一切的恨意。
她恨的不止是那个被沈逸在意着的沐流云,她更恨那个明明该是满腹心机却偏偏依然有着善良之心的沐流云,她被算计了那么多年,她明明该是最娇纵跋扈、手段狠毒的沐家嫡女,明明该是人人喊打痛恨的沐流云,可是偏偏所有一切都和她预料的不同,一切都不一样。
“难怪爷会喜欢她,那样的女子……”如意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
“谁说沈逸喜欢她,谁说的……”兰惜忽然拔高了嗓音,狠狠地凑近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冷冰冰地低吼,“没有喜欢她,没有喜欢她。”
“放开……”如意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身体经历了小产哪里还有力气,这会儿苍白的脸色微微发青,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块,甚是可怕。
兰惜却没有松开手,墨色的眸子里血红一片,她只是不断地呢喃:“他没有喜欢她,不许你胡说八道,不许你说。”
就在如意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兰惜却忽然松开了手,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床上,如意艰难地抬起头,只看到沈逸立在兰惜的身后,刚才点了她穴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如意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张嘴想要说话,喉咙却是火辣辣地痛,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收下你,是因为你是安王送来的人,而不是因为你像她。”沈逸淡淡地望着面色发青的如意,深邃的冰眸里倒映着如意的狼狈。
“你……知道?”如意艰难地发出声音,天知道她说出这三个字她的喉咙有多痛,而她的心却比火烧似的喉咙更痛了百倍。
她确实是安王的人,因为她的容貌有几分像流云,安王便派人训练她,举手投足、说话语气、连笑容眼神都模仿得极好,她其实早就见过沈逸的,或许是她太平凡,所以他没有记住当初那个站在他面前脸红地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她。
因为知道是他,所以如意努力地学习,她所求不多,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便好,沈逸对她的好是她从未想过的,人前温润儒雅的他对她事无巨细地照顾,温柔地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安王让她监视沈逸,一旦沈逸有异动就要回报,然而他却忘记了,女子终究是女子,在她们的世界里心爱的人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沈逸在她心里便是如此,即使她知道自己只是替身,她也义无反顾。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把我书房里的账册誊抄了一份给安王,用来作为要挟我的把柄,当然那其实只不过是我的试探而已。”他坐在她的床边,依然是温柔的动作,但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他说,“可惜,你并没有通过我的试探。”
如意拼命摇头,想同他解释,她确实拿走了账册誊写了一遍送去给安王,但是她却只是抄了其中那些并不重要的数字,其他的都是她胡乱写的,她从没想过背叛他,她只想着如何能帮到他。
“这么美的一张脸,那么像她……”沈逸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痴迷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娇唇,却在下一秒凝结成冰,“可是,我却容不下背叛的人。”
被心爱的人活活掐死是什么感受?
如意只知道她的心痛得快要死了,她的泪水打湿了、前襟,她甚至没有挣扎,任由着那人缓缓加重了力气,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她只是失神地望着他,望着那个依然是温柔如水的眉眼,却闪着杀意将她置于死地的男人。
“我,爱,你。”被掐住的脖子发不出声音,她却是对着他,最后说了三个字,只有口型,伴着微笑和眼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314。第三百十三章 她的失望
第314节 第三百十三章 她的失望
沈逸的宠妾如意夫人,就这么忽然死了,死于小产,这个名字成了沈府的禁忌,谁都不许提起,兰惜始终记不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恍惚记得那天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死如意,再然后便跟着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的时候便看到没了呼吸的如意,和脸色难看的沈逸。
她没想到的是,沈逸并没有追究事情的经过,只是深深地看了如意一眼之后,让她处理如意的后事,说得直白一些就是完美地编出一个死因,交代为什么如意夫人会突然间暴毙。
流云知道如意的事是第二天下午,那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清风苑,沫离给流云换药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流云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许久,久到沫离以为她大概不会再开口了。
“所以,晔那天说‘那是她的命’,其实不单单说的是那个孩子吧?”流云蹙了蹙眉,神情微有几分恍惚,像是在沉思什么很重要的事似的。
果然又是她自以为是了么,以为自己猜中了开头,便能顺藤摸瓜地猜中结局,她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救下那个无辜的孩子,却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的以为而已。
也许东方晔早就看透了这个局,却碍着她的自以为是才没有明说。
想来也是呢,沈逸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留一个随时随地会倒戈相向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是冷眼旁观兰惜安排的那场戏,或许是她高看了兰惜,十五岁的兰惜还不够格成为沈逸的搭档,至多不过是一枚有用的棋子罢了。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许多事,脑海里一段接着一段不停地翻滚着前世的一切,也许前世的兰惜亦不过是一枚棋子,如同这一世一样,或许真的是她错看了沈逸,这个男人没有心,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为了爬到更高的位置罢了。
“怎么了?”东方晔走进屋子,朝着沫离摆摆手,她便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子,东方晔从流云背后将她搂进了怀里,察觉到她几不可见的战栗,心底微微一沉……她,该是想到了什么事了吧?
“你早就知道,沈逸不会留下如意的命,对吧?”流云径自地坐着,没有如往常那般靠紧他。
“恩。”若是了流云这个时候抬头,便会看到素来清冷的东方晔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慌乱,和狼狈。
流云轻笑一声,带着十足的自嘲:“只有我,还像个傻瓜一样去救她。”
她从来不怕被人把她当成傻瓜,可是东方晔不是别人,那天的事,他一定在心里嘲笑她了吧,这么愚蠢的她。
“我以为你很了解沈逸。”东方晔的声音里,娓娓透着几分叹息,他知道她又钻进牛角尖里去了,她总是喜欢这样为难自己,即使知道很多时候糊涂的人才是最幸福的,还是要努力地保持清醒。
她容忍不了一丝一毫的隐瞒和欺骗,她是个纯粹的人,黑与白有着清晰的分界线,她用这样的标准来要求她亲近的人,因为信任,所以才会任性地索要更多的真实。
她能够容忍苏婉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和陷害,却无法容忍东方晔一点点的隐瞒,因为放在心上所以越发在意,因为在意所以才会难过。
“晔,我是你妻子,是注定要立在你身边的人。”流云很失望,心底的难过一圈一圈地如涟漪般泛滥开来。
她知道东方晔想要保护她的心,他想要她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保持着善良和纯真,可是这样的她要怎么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同舟共济,她不是菟丝花,她不需要东方晔如乔木般为她挡风遮雨。
可是东方晔却不够信任她,不相信她能如他这般坚强,也不相信她会如他这般清醒,他是怕她插手吧?一如她会伸手救如意,他怕她的一时心软会怀了整盘棋,所以他隐瞒下了所有的一切,直到如意死了,直到棋局结束。
“我还有解释的机会么?”东方晔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有一个聪明敏锐的妻子,也不是一件好事,古人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吧。
“你说,我听。”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安王想要拉拢沈逸,至少表面来看沈逸是安王那边的人,但是沈逸城府极深,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人,所以才有了如意,安王培养了一个如意,不止是让如意监视沈逸,更是在告诉沈逸,他掌握着他的一切。”说到这里,东方晔看了看怀里的小丫头,再次庆幸自己早早地把她拐到了身边护着,要不然如今她必定会成为安王笼络沈逸的棋子,若是安王对流云起了心思,那便不是当初对付沈逸那么简单的事了。
流云动了动,伏在了东方晔的怀里,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沈逸留下如意,宠爱有加,将她捧到天上去,但是沈逸并不是贪恋女色的人,所以他不会留下如意,他要借此告诉安王,他可以投靠他,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他的牵制。他想表达的事很简单,若是安王相信他最好,若是不相信他,他也不是非安王不可。”东方晔说完,流云陷入了沉思。
也许,她真的思考得太简单了,东方晔思考问题往往从大局出发,而她则喜欢从细节延伸,也许这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
“还生气么?”东方晔轻声问她,见她放软了身子,他知道她没有生气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丫头性子倔强,若是真的惹恼了她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幸好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解释清楚她便也想得通透了。
“我会努力跟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