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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两封书函,让岐山侯眉头不展。
天子临阵调将这件事情,不用说,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撺掇出来的。岐山侯心中甚至能够猜得出来,是谁从旁进言,才让天子做出了这个决定。
腐儒误国,腐儒误国。
这件事情虽然难办,但是岐山侯心中有把握,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由他亲自上书,也有八成把握能够让天子收回成命。天子对他的信任,岐山侯从来不怀疑。
真正让他心中不定的,是裴东来的书信。
裴东来是个什么性子,岐山侯心中清楚的很。但正是因为岐山侯清楚裴东来的性子,他才猜不透裴东写下这封书信的时候,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
“东来啊……”
岐山侯摇头轻叹,叹息之间很有些惋惜之意。
“紧急军报!”
正当此时,帐外传来一声高喝。
“进来。”岐山侯收拾情绪,将心中的疑惑和不解暂时压下,扬声道。
传令兵走进帐中,跪呈一封火漆密印军令,说道:“京都紧急军令!”
京都,又是京都。
岐山侯接过军令,挥退传令兵,将火漆密印启开。
军令在手,岐山侯冷眼观之。
半刻钟后,他的手抖了一抖。
修炼到了神通境界的武修,一身血肉早就完全被自身控制,炼化的精纯无比。寻常情形下,神通修士全身断然不会出现半点失控。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岐山侯暂时的心神失守,以至于不经意之间发抖?
“好贼子。”
再无旁人的大帐中,岐山侯涩声喃喃道。
“妄动兵戈……好贼子!”
岐山侯言语低沉,语气之中杀意腾腾,双眼之中更是有一片化不开的愤恨,似乎想要将双眼所望的那一片虚空,完全斩灭。
片刻之内,岐山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来人!”
一声呼喝,大帐外的传令兵已经闪身进帐,等候着岐山侯的号令。
“号令镇北军全军。已占城池,便坚守不出,于城池中镇守。其余战场中各部,循以往进程发展,切忌贪功冒进。”
“军令着书记处办理撰写,镇北军各部,每部一份,不能缺漏了。”
“是。”传令兵偷眼看了看岐山侯,然后领命而去。
他心中有些疑惑。
这军令是没什么错的,中规中矩。但正是这中规中矩,却同岐山侯平日里的作风完全不同。在他的印象中,侯爷长于勇猛开拓,这“坚守不出”的军令虽然也没错,却同他平日里的作风完全不同。
不过即便是他心中疑惑,他也忍住了心中疑惑,自去传令去了。
传令兵心中想的什么,岐山侯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他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如此,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的话,还有足够的军力,不至于深陷于云州的泥潭中。”
岐山侯再看看手中的军令,心中的想法愈发的坚定。
军令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出征辽国,太师上官虹亲自领兵。军令上加盖着天子印信,绝不会错。
朝廷为何出兵辽国,岐山侯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情里既然牵涉到了太师上官虹,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他必须未雨绸缪,做下防备。
“侯爷,京城军令到了。”
亲卫走进大帐中,轻声说道。
燕云侯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的一份书信,面上似乎挂着笑,看上去心情不错。不过这亲卫跟随燕云侯多年,对燕云侯的脾气也是知道一点的。燕云侯真的心情不错的话,面上绝对不会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于此恰恰相反,每当燕云侯想要杀人时,他面上时常有这种神色。
现在燕云侯面上又是这种表情,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要遭殃。
亲卫心中清楚,现在的燕云侯绝对是生人勿近,稍有不慎撞在他的气头上,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下场。不过这军令乃是京都加急军令,亲卫有心押迟一些,至少等到燕云侯心中怒火消上一点再来禀报。但是他思忖一番之后,终究不敢耽误。
“唔。”
燕云侯应了一声,取过亲卫手中的军令,拆开了查看。
约摸半刻钟的功夫,燕云侯都在盯着这军令,目光不曾有半点游移,更不曾有半句言语。
在一旁站着的亲卫,已经腹背皆汗,如同水洗过一般。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燕云侯身上那不住散发的威压,实在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威压平静荡开,看似平和,但是在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惊涛骇浪,怒涌暗流。一**威压荡漾开来,不断的刺激着亲卫的神魂感应。他只觉得此刻如同站在冰面上一样,看似平静,但冰面下涌动的却是炽热岩浆,每一个波动都让他心惊肉跳,不能自已。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沉默着的燕云侯,终于有了动作。他弹弹手中的军令,笑了笑。
帐内的威压瞬间散去,不复方才激荡人心的威力。只不过燕云侯身上,却隐隐约约多出了一种滔天气焰。
“整军,出征。”燕云侯将手中的军令放在案几上,对着亲卫吩咐道。
“是去……”亲卫硬着头皮问道。
“兵发九巫部落。”燕云侯将京都军令放在一旁,开始签发军令。
听闻要出兵九五部落,亲卫心中猛然一惊。这九巫部落地处偏远,途中尚有三四个比较强势的部落与之互为依凭,想要攻打九巫部落,就非得将沿途上的部落全部扫清了才行。这些土人生性彪悍,整个部落都是上下一心,想要使之降服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只能硬攻硬打。
几个土人部落,倒也不足为虑。只是九巫部落已经算是大楚朝边疆之中的边疆,其势力范围之中有不少的一部分,在大楚朝疆域之外,在辽国疆域之内。那地方虽然对于辽国而言,算是贫瘠苦寒之地,但好歹也是辽国的一部分。
向九巫部落中出兵,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牵扯到辽国。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大楚朝自家之事了。
“军令到时,全军挺灵,不得有任何疑问。”仿佛是感应出了亲卫心中的疑惑,燕云侯低声说道。
言语声虽然不高,但却不容任何人质疑。
“是!”亲卫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抱拳道。
燕云侯将军令签发了,交由亲卫前去传达,一时间大涨内便剩下了燕云侯一人。
他从案几后站起来,看着大帐中悬挂着的大楚朝疆域图,看着同大楚朝紧紧相邻的辽国。
“你既然不想同小孩子下这盘棋,还是先让我这个老家伙和你走上一着吧。”
“就算是赢不了你,好歹也要较量一番。数十年明争暗斗,可不就是为了这收官一战么。”
这些日子以来,京都中发生了不少大事。
先是燕州不断传来捷报,前线连连告捷,燕州一州之地已经被大楚朝镇北军收服,归于大楚朝治下。镇北军更不再停,又是兵发云州,开始同云州征战。
朝廷军报上怎么写的,平常升斗小民自然不清楚。不过根据许多可靠的消息说,燕州之所以能够这么快便被收复,全赖那先前名动京城的燕云侯之子,裴东来裴小侯爷。裴小侯爷连同一起从军的世家弟子们,可是在燕州战场上做出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杀人掠阵那只不过是小事,裴东来裴小侯爷可是在燕州之中斩妖除魔,杀灭了无算的妖魔鬼怪。
这些消息都传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能不信。等到后来朝廷的嘉奖令贴出来,裴东来裴小侯爷的名字便排在第一个,足显功勋卓越。这么一来,即便先前还有人不信,现在也都信服了。
裴小侯爷的名声渐渐在京都中传扬开来,一时间风头无两。有些民众深信裴东来裴小侯爷降妖除魔的传闻,更将先前“文曲星在世”的说法深信不疑。有些民众自发为裴小侯爷立了生祠,里面便供奉着裴小侯爷的生祠牌位,每日里都前来烧香祈福。这事情说起来也实在是蹊跷,前去裴小侯爷生祠中烧香祈福的,每每多有灵验,裴东来“文曲星在世”的说法,也日渐深入人心,生祠里的香火也就日渐兴盛起来。
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对朝中清流的胃口,很有些官员上书,要将这生祠拆了。不过朝中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下什么功夫,因为另有一件事情,让朝中百官头痛不已。
辽国前来贺岁的使臣,奸污了一名军中将士的妻子。那女子性子也刚烈,事后便在家中悬梁自尽。最是不巧的是,这事情正赶在那军士回京之前发生。
那军士也是个血性汉子,回家之后听闻这惨事,便没有半分忍耐,于深夜中提刀潜入驿馆中,将那辽国使臣一刀刀活剐,零零碎碎的收拾死了。
这件事情既然做下来了,那军士也知道这件事情没个善了,自在家中自刎而死了。
他死的倒是痛快,但他留下的这个摊子却让整个大楚朝朝野上上下下都头大如斗。
辽国地处大楚朝西北之处,同大楚朝乃是邻国,先前多有征战,两方互有胜负,一直僵持不下。只不过后来,辽国终于还是败在大楚朝的铁骑下,向大楚朝称臣。从那之后,辽国便年年进贡,岁岁称臣,距离今日已经有了数十个年头了。
这数十年来,辽国一直休养生息,国力日渐恢复。大楚朝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对辽国之中的情形也分外上心,时刻提防着辽国国力完全恢复之后,再次卷土重来。
所幸数年来,辽国一直规规矩矩,没有半点不臣之举,年年前来贺岁进贡,做足了一个臣国的本份。
只不过这件事情一出来,只怕两国之间便没有那么容易相处了。
辽国近年来国力不断增强,颇有些日益强盛的意思。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同大楚朝寻衅,那又是一场难定风波。
为了这件事情,朝野上下吵成了一片,朝中清流多主议和,意思是将这件事情明辨是非,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即便是赔上一点财帛之物也没有关系。若是辽国咄咄逼人,不如就将那已死的军士追罪,总算是免消一点辽国的不满。毕竟辽国现在虽然是臣属国,但是国力也不容小觑。大楚朝现在四面征讨,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再同辽国轻启战端的话,大楚朝只怕也难以应付。
朝中清流平日里虽然有些迂腐,但是这件事情上却一点也不迂腐,很通世务。当今少年天子,也颇为倾向朝中清流的建议。
大楚朝正在开疆扩土,巩固国力,同辽国征战并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暂时忍过了这一桩也可以算作是权衡之道,在国力不够强横的时候同一个强大的对手开战,毕竟不算是好事。
只不过这件事情,却遭到了上官太师——上官虹的斥责。太师在早朝之时,当着当今圣上的面直斥朝中清流,将朝中众清流辩驳的体无完肤。
“军士忠于天子,为大楚朝开疆扩土,挥洒热血,以血肉之躯为大楚朝铸下不可摧之疆防。而今士卒之妻为蛮夷之臣所辱,杀之可也,军士何罪有之?但如今卑琐鼠辈,竟然欲以中原之国,面向蛮夷之人退而敬之,岂不是自污其身,自辱其名?大楚朝当如何落魄,竟然沦落至此境地?”
“军士为妻复仇,何罪之有?莫说军士本来无罪,即便有罪,自刎而死,又有何罪不能宽宥?若将其追罪,怎么对得起其在天之灵?又怎么对得起大楚朝守边军士?若真是做出了如此之举,只怕大楚朝百万雄师,尽皆心寒!”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当时便在朝堂上得了一众武将的喝彩。朝中文官清流在上官虹的戟指唾骂下,一个个狼狈不堪,没有半点言语能够应付。
朝中争斗倾轧便不用多说,平常民众也不会在意,只关心朝中的种种轶事,引为谈资。京中的士子倒是对这件事各有主张,一时间议论的热闹非凡。
不过不等京都中议论出来个章程,辽国之中便传来了消息。辽国国主对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