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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玳问道：“那么在下想找一个人，是否要麻烦蔡大人？”
张永道：“这个倒不必，华丰一省有数十个府、县，你要找人，只要到当地找县衙相助，自然可以凭着户籍门号找到。”
秦玳“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蒋弘武问道：“秦老弟，不知道你要找谁？如果他就住在这华丰一省，便可以偏劳何大人，他身为一省布政使，掌管一省的行政，要找一个人还不简单？”
何庭礼和张鸿对望一眼，张鸿忙道：“对！蒋大人之言极是。不知秦大侠要找的人是否住在华丰境内？如果是的话，晚生包你在三天内便可找到。”
秦玳犹豫了一下，道：“我要找的是个女子，她是常熟人，十九年前定居西城柳庄……”
张鸿兴奋地道：“晚生也是常熟人，柳庄我熟得很。秦大侠，只要此人有名有姓，晚生保证可以找到。”
“此人叫柳月娘……”
秦玳顿了一下，道：“十九年前她大约十*岁……”
沉吟了一下，他才继续道：“这位柳月娘是我师父要找的人，依在下的判断，她可能是家师昔年的情人。”
蒋弘武和诸葛明听了他这句话，一起发出一声惊呼，连张永都讶异地张开了眯着的眼睛。
因为以枪神东方云在武林中的地位来说，是神圣不可高攀的。他二十多年前已近四十岁，早就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可是没料他竟还会结识一个年仅十*岁的小情人，此事传出武林，定然轰动一时。
尤其这段往事从枪神的嫡传弟子嘴里传出，更使人不敢怀疑它的可靠性和真实性了。
蒋弘武惊道：“秦老弟，想不到枪神老前辈一身绝艺，天下无敌，却也是个如此多情、*的人物，真是让人料想不到啊。”
秦玳明知道他们误会，却是有口难言，只得苦笑以对。
张鸿道：“秦大侠，这件事你交给晚生去办，三天之内就有佳音回报。”
蒋弘武道：“张师爷，你如果找到人，就将她请到拙政园来，事情办得好，秦大侠自有重谢。”
张鸿道：“大人请放心，晚生亲自办理此事，一定能完成秦大侠的交托。”
这时，那一直正襟危坐的都指挥使王凯旋，突然举杯站了起来，向着秦玳道：“在下河南王凯旋，自幼随家师杨逢春习武，家师的枪法传自末代杨家将，对于武林中枪神东方老爷子一直仰慕下已，视为高山大海。在下不才，竟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侠便是枪神的传人，有所得罪，尚请见谅，在下尽此一杯，向大侠赔罪。”
说完，他仰首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向大家照了照杯底。
他这一突兀之举，着实让秦玳愣了一下。
蒋弘武笑道：“秦老弟，你别介意，这位王都指挥使也算得上半个武林人士，他在弘治二年中了武举后，只因不会吹牛拍马，所以二十多年来只爬到都指挥使的官位。此人一生耿介，脑袋古板，得罪了不少人，不过枪法还算不错，你们可以亲近亲近……”
蒋弘武说话之际，王凯旋涨红了睑，几次想要说话，却都鉴于在场的人，除了宋登高及两位师爷之外，官位都不比他小，所以不敢放肆，忍了下来。
秦玳见到他那副样子，倒颇有好感，道：“王大人，请罪不敢当，改日有空，当领教王大人的杨家枪法……”
王凯旋抱拳道：“秦大侠，据家师说，枪神手中有一杆破龙枪，是昔年巨将欧峰亲手淬炼打造而成的，不知这杆枪是否……”
秦玳拍了拍椅背上挂着的枪袋，道：“这里面装的便是破龙枪，王大人是否想要看看？”
王凯旋大喜，道：“这是家师以及在下毕生的心愿，能够看到此枪，死也无憾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十八章 开眼界
秦玳取过枪袋，扔了过去。
王凯旋满脸激动之色，接过枪袋的双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迫不及待地退席，走到一边去看枪了。
这时乐声又起，十名披着薄纱，露出大半截雪肤玉肌的舞娘，赤着双足依序舞了进来。
可是王凯旋根本没有理会，迳自拉开枪袋，取出两节枪身，仔细地观看，不时用手摸挲着冰冷的铁枪，显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席上众人全都被那粉团锦簇似的舞娘们把目光吸引住，松岛丽子将红唇凑在秦玳耳边，低声道：“少主，你要找人，何不吩咐奴婢？只要出动忍者，有什么人找不到？”
秦玳“哦”了一声，道：“那么你回去之后，命令忍者替我去常熟找寻这位柳月娘。记住，她是火神大将的情人，千万不能得罪，务必安全带回。”
松岛丽子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凄迷之色，低声道：“想不到火神大将也有如此柔情浪漫的一面，唉！奴婢真是羡慕那位柳月娘……”
秦玳听她这么说，一缕幽思便回到一线天仙境里的湖边土屋，把跟吴昊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重新回忆了一遍——
当年烈阳神君身受重伤之后，可能不久便已痊愈，不过他的神功已失，由于不甘心做一个平凡人，所以尽管在外结识红粉知己柳月娘，度过一段温馨日子，最后还是回到了一线天仙境，继续修练烈阳神功。
当年，他作出决定之际，想必心中极为挣扎，一方面是想陪伴佳人度此余生，一方面则想练回失去的烈阳神功，重新拾回失去的信心，再度挑战太*张无忌，完成心中的愿望……
虽然结果是抛下柳月娘，单身返回一线天仙境，可是心里思念柳月娘的感情始终未减，反而随着岁月的过去，越来越浓郁，否则他不会在秦玳出师之际，托他找寻柳月娘了。
此刻，当秦玳想起这件事，不禁记起周冰倩述说有关天刀余断情和金花姥姥韩翠花之间的事。
当时周冰倩曾经感慨地说：“痴情女子常常遇到薄情郎，因而辜负了大好青春，虚度了美丽年华。像这种事，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那金花姥姥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秦玳记得很清楚，他师父吴昊曾经感慨地说：“世人常说痴情女子负心汉，其实有些男子并非负心，只是受到环境的影响或名利的诱惑，不得已将情爱抛之于身后。尤其是江湖人，更难将全部的精神放在私情上，这也是为何许多人会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这段对白当时他还不大清楚，如今想来，真的是吴昊有感而发。
思忖至此，他暗暗忖道：“师父，徒儿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柳月娘，只要她还健在人间，我就一定把她带到你面前，跟你老人家见上一面……”
意念飞驰，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厅中舞娘仍像穿花蝴蝶一样，牵着长长的绸带，绕着一个单膝跪地的少女在舞动着，美妙的舞步和轻盈的舞姿，让人心弛目眩。
五彩的绸带挥舞中，秦玳突然发现那被围绕在众女中间的女子竟然是田中美黛子，不禁吃了一惊，低声问道：“丽芝，那个是美黛子吗？田中春子呢？她也来了吗？”
松岛丽子似嗔非嗔地道：“你呀！也不知道心去哪里了？直到现在才认出那个跳舞的是美黛子！”
她将螓首靠在秦玳的耳边低声道：“春子留在听雨轩，说是要等少主回去。她没想到少主变成了宋知府的上宾，这次宴请的主客就是你，知道以后，恐怕会很后悔。”
秦玳倏然想起刚才看到的女乐师，似乎何玉馥和秋诗凤混在里面，于是问道：“丽子，那班女乐都是女忍者吗？”
松岛丽子道：“忍者中会乐器的不少，可是能够拿得出来的没两个，这班女乐都是天香楼以重金聘请养在楼中的，每个乐师一个月要花二十五两银子呢。”
秦玳问道：“那班女乐师里，弹琴和琵琶的两个人，是不是你们原来的班底？”
松岛丽子一愣，问道：“少主，有什么问题吗？”
秦玳道：“你只要告诉我，她们是不是新来的？”
松岛丽子道：“少主，你怎么知道？我们原来乐班里那位弹奏琵琶的女师，因为母亲染了急病，所以叫她的表妹何姑娘来代班，而弹琴的那个吃坏了肚子，无法排练，所以经由何姑娘介绍，找来她的好朋友……”
秦玳问道：“她的好朋友姓秋是吧？”
松岛丽子睁大眼睛，诧异地道：“少主，你怎么知道？”
秦玳至此可以确定，何玉馥和秋诗凤真的混进了女乐师里，只是他不明白她们为何要如此做？她们的目的何在？
他正在忖思之际，只听蒋弘武笑道：“秦老弟，你们甜甜蜜蜜地窃窃私语，连王大人请教你枪法，你都没有听到，是不是魂儿被勾走了？”
秦玳一震，凝目望去，只见王凯旋已经取出那杆破龙枪，仔细地观赏着枪身的龙纹，于是定了定神，问道：“王大人对这杆枪有什么意见吗？”
王凯旋赞叹道：“这柄玄铁长枪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器，铸工之细，雕纹之美，是在下毕生未曾见过的，今日得见，真是死而无憾……”
他望着秦玳道：“这只枪可以拆解，是否枪招中有枪棍混使的招式？”
秦玳听他说出这句话，明白王凯旋果然是练枪的好手，竟然能看出这枝破龙枪的奥妙，于是坦然道：“枪棍混合使用的招式不多，仅一路九招，全为夺命之式，枪出人亡，无法可逃。”
王凯旋满脸惊讶，问道：“难道那九招枪法，比起杨家枪中的回马枪法、*枪法，还要厉害？能否让在下见识一下？”
秦玳脸色一寒，沉声道：“在下的枪法不是表演给人看的，是杀人的利器，枪出则人亡，王大人还想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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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之际，那股气势自然涌了出来，坐在他身边的松岛丽子和伊藤美妙首先吃不消，惊叫一声，跌了出去，接着张永和蒋弘武也感受到那股杀气。
而被他目中神光逼视的王凯旋，更是有如面对一枝无形的利刃，使他的呼吸都感到困难起来。
他心中大骇，赶紧将两节铁枪收进枪袋，抱拳道：“秦大侠，请恕在下无知，冒犯大侠虎威，尚请大侠原谅！”
秦玳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回复如常，那股往外扩散的杀气也顿时消失于无形。
蒋弘武和张永伸手拉起跌倒在地上的松岛丽子和伊藤美妙，扶着她们坐下。
蒋弘武道：“王大人，神枪固然犀利，可是兵器乃是死物，端看使用者是谁，凭着秦大侠的武功，就算手里持的是一根银箸，你即便神枪无敌，也毫无胜算。”
王凯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干咳了一声，道：“这个下官不敢相信。”
蒋弘武敞笑道：“秦老弟，又有一个井底之蛙来了，你何不拿根银筷去试一试杨家枪法，反正这里宽敞得很！”
秦玳犹豫了一下，张永鼓掌道：“秦老弟，露一手真功夫，让在场的井底之蛙瞧瞧……”
秦玳没有说话，只听松岛丽子和伊藤美妙也接着起哄道：“秦大侠，让我们开开眼界嘛……”
仗着三分酒意，秦玳持着一根银筷站了起来，向王凯旋行去，才走出两步，那股急涌的气势已使得王凯旋无法站立，他抓起半截破龙枪摆了个架式，拚命抵挡那股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