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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混进来的消息,迅速在岛屿蔓延。
整座岛屿的居民,几乎都聚集了过来。
几名女子,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跳上了船,解救着那些被捆绑住的美人鱼。
没了眼珠的小女孩,也没了眼泪,满脸血水,哭着道:“叔叔……”
她只知道,当初娘亲让这样称呼那个陌生的来客,所以,她也这样称呼刚刚那名握着她的小手,拼命护在她和她们前面的人。
羽听雪白影一晃,落在了船上,蹲下身子,抱起了她,然后,看向了甲板上,那满地的碎尸。
红裙飞扬,羽听雨跟着落了上来,急声道:“姐姐,小鱼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哗!”
湖中,有尸体浮了起来。
是楚小夜最开始杀的那个人。
他的尸体,保存的最完好。
一名守卫,把他打捞了上来,放在了甲板上。
许多人围了上来,满脸仇恨,却有充满好奇地道:“原来,这就是人类啊。”
羽听雨转过头,看向了那句尸体。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身子猛然一震,在原地呆滞了片刻,突然掠了过去,蹲在了尸体前,睁大眼睛,看着他。
她那纤弱娇小的身子,开始颤抖。
她的脑海里,开始回想起了之前姐姐对小鱼的态度。
她的脸色,渐渐变的煞白。
她的嘴唇,开始颤抖。
她的脸上,震惊而难以置信。
她蹲在尸体前,呆若木鸡。
“岛主,还有人类!我刚刚看见他跳进湖水里了!绝对不能让他逃走,否则,后患无穷!”
有人急声向岛主禀报。
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变的强大无匹起来。
她拄了拄手中的拐杖,冷声命令道:“立刻封锁整座湖面,任何人,不能擅离岛屿!直到,抓住岛上所有的人类!”
众守卫,领命而去!
几名女子从船舱里搜出了一只箱子,在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岸上的,船上的,所有看到箱子里的东西的人,都开始牙齿打颤,身子发抖!
满箱的残肢断臂,满箱的器官!
满箱的同类之血!
愤怒的火焰,这一刻,在每一个美人鱼的胸膛燃烧!
岸上,湖中,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握紧了拳头,悲愤而震惊!
那一袭红裙,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的姐姐,看向了她怀里已经被挖掉眼睛的小女孩,低下了头,咬着牙道:“果然,人类,都该死!”
“唰!”
红芒一闪,耳钉滑落。
一柄比她的身体还要大的长刀,握在了她的手中。
她满脸森寒地道:“我要杀光他们!”
“哗!”
她突然跳进了湖中,双腿化为了鲜红的漂亮鱼尾,游向了湖底。
船上那几名持剑女子,相视一眼,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时,那名失去眼睛的小女孩,突然抓住了羽听雪的手,道:“姐姐,救,救叔叔……”
羽听雪沉默,没有说话。
岸上却有女子质问道:“什么叔叔?小晴,你见过那些可恶的人类?你的眼睛,就是他们挖掉的吧?快告诉我们,他们藏在哪里?”
小女孩咬着嘴唇,身子颤抖,却没有说话。
岸上数十名坐着的被救女子,同样沉默。
她们已经明白过来。
那些歹徒,竟全是人类!
而那名救了她们的少年,也是人类!
她们瘫软在地上,怔怔发呆,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她们中了毒,修为被废,即将被那些残忍的人类贩卖和残杀,然而,却被另一名人类救了。
她们根深蒂固地以为,人类都是坏人,都很残忍,比野兽还要残忍,都该死。
可是,却有一个人类,拼了命,杀了同类,救了她们。
这算什么?
这一刻,她们都在发呆,都在沉默。
谁也不敢第一个站起来,为那名人类说话。
因为她们知道,这岸边的同类,岛上所有的人,现在的眼中,心中,只有怒火!
船上,她们同类的尸体,器官,鲜血淋淋,触目惊心,让所有的同类,这一刻,都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现在,谁敢帮人类说话,必将陷入众矢之的!
甚至,会被暴怒和疯狂的人们杀死!
她们在沉默。
她们在犹豫。
她们在忐忑不安。
她们甚至在猜想,那个救了她们的人类,是不是不是人类,或者,是在施展更加歹毒的阴谋诡计!
岸边,所有的人都在沉默。
愤怒的沉默!
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子在颤抖,看着船上那一箱同类的肢体器官,老泪纵横。
这悲凉而死寂的氛围,本以为会持续很久,然后突然爆发,被慷慨激昂,同仇敌忾的宣言打破。
但,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突兀地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
穿着红裙的小女孩,双眼血肉模糊,满脸鲜血地急声喊道:“叔叔是好人!叔叔是好人!求你们,不要伤害叔叔,他救了我们……”
她看不到。
但,她的心,却能够听到,感受到。
她没了双眼。
但,她比那些双眼完好的人,看得更加清楚,更加纯粹。
因为她至少懂得,知恩图报。
不管是谁,即便是人类,即便是她们人鱼的生死仇敌,只要救了她,救了她们。
那么,他就好人!
人类都是坏蛋!
这是娘亲和周围的人,从小就对她说的。
但,她可不是个瞎子。
没有眼睛的,也不一定比有眼睛的瞎。
不是么?
所以,管他什么同仇敌忾,管他什么仇恨和愤怒。
她只知道,那个人类,救了她们。
所以,她再次对着岸上的同类,大声喊道:“叔叔是好人!叔叔是好人!他比你们都好!至少,他救了我们!小晴绝不允许你们不能伤害他!”
所有的人,都震惊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包括那些被救,却沉默的女子们。
船上,羽听雪抱着她,白裙微扬,目光看向了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们,和她们愤怒而震惊的面孔。
她缓缓地低下了头,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喃喃地道:“是啊,姐姐,也这么认为呢。”
湖底,红影掠过。
泪水滑落。
。
第142章 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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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下雪了。
羽府阁楼上。
一袭白裙的少女,安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洒的雪花,神情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乌云遮住了太阳。
白雪遮掩了尘埃。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一袭红裙的少女,浑身湿淋淋的走了进来,低着头,神情哀伤地道:“姐姐,我没有抓到他。”
羽听雪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去拿了毛巾,帮她擦拭着凌乱而湿透的秀发,没有说话。
“姐姐。”
少女忽然哭了,噙着眼泪看着她,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羽听雪顿了一下,道:“只是怀疑,昨晚才知道。”
少女抹着眼泪,咬着牙:“他和他们是一伙的,都是故意接近我们,想要把我们抓走卖掉,或者杀了我们,是吗?”
羽听雪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我要杀了他!”
少女哭着道。
羽听雪温柔地帮她擦拭着秀发,轻声道:“听雨,你喜欢他,对吗?”
少女依旧哭着道:“我要杀了他!”
羽听雪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帮她擦拭着眼泪,道:“如果你喜欢他,你该先去问问小晴,问问那些被救的女子的。其实,人类……”
“人类都该死!”
少女握着拳头,满脸泪水地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们都杀光光!”
羽听雪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时之间,谁也无法改变。
劝说,没用。
所以,她点了点头,道:“嗯,杀了他。剁掉他的脑袋,吃掉他的肉,喝掉他的血。”
羽听雨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哭着道:“姐姐,他还有奶!我还要喝光他的奶!咬掉他的嘴巴,活活把他咬死!”
羽听雪抚摸着她冰凉的小手,道:“嗯,姐姐支持你。”
“呜……”
少女哭的更凶了,眼泪哗哗而下,蹲了下来,抱着双膝,哭的令人心碎。
羽听雪跟着蹲下,轻声道:“听雨,如果他被其他人抓到了,你会怎么样?”
少女哭声停止,噙着眼泪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羽听雪看着她道:“人类那么可恶,他又那么卑鄙,故意潜伏在你身边,准备害咱们姐妹。如果只是一刀杀了他的话,就太便宜他了。”
少女抬起头,抹着眼泪道:“姐姐,你说该怎么办?”
羽听雪目光一闪,道:“姐姐觉得,你既然这么恨他,不如把他关在家里,绑住他,让他出了门。然后每天虐待他,让他产奶,还能咬他,把他当马儿骑,当宠物玩,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听雨,你觉得呢?”
少女止住眼泪,呆呆地看着她。
半晌后,方颤声道:“姐……姐姐,可……可以吗?”
羽听雪看着她眸中闪过的那一抹惊喜和脸上那紧张的期待,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姐姐支持你,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少女猛然站起,擦干了眼泪,似乎想要笑,却立刻忍住,带着哭腔道:“可是,姐姐,岛主她们……”
羽听雪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道:“放心的去抓他吧,岛主她们,姐姐会去帮你说服的。”
少女眼眶红红,一下子扑在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咬着牙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坏人类的!我一定要让那个坏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我发誓!”
她呜呜地哭了几声,眼中却没有眼泪,甚至还偷偷地露出了一丝窃喜,立刻又隐藏了起来。
“姐姐,那我去了。”
她迫不及待地出了门,下楼梯时,竟然一边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泪水,一边笑了起来。
红裙飞舞,少女步履轻快地跑出了羽府,与回来时的模样,大不一样。
阁楼上,羽听雪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羽听雨走在路上,每当遇到那些匆忙的守卫,便会一把揪住她们,怒气冲冲地问道:“人类呢?抓到没有!让我去砍掉他的脑袋!”
遇到岛上的居民时,她也会满脸悲愤地道:“有那些人类的消息了吗?告诉我,我去把那些恶棍剁成碎片!”
然后,她来到了湖边。
天上的雪花,依旧在飘洒。
一袭红裙,映在清澈的湖水中。
少女蹲在湖边,看着水里的容颜,清丽娇美,虽然依旧带着泪痕,但怎么看,都是一个天生丽质的绝色小美女。
在家时,她很少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