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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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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个破烂的传统算命摊前坐下。       

  “鬼哥,有事给你做。”我看着低头沉思的算命师。       

  算命师莫约五十多岁,个子瘦长皮肤黝黑,鱼尾纹在老式墨镜边播散开,与他刻意流长的胡须相得益彰,非常典型化的街坊人物。他假装低头沉思,实则在看膝盖上壹周刊的明星走光照。       

  我叫他,他却没什么反应。       

  “七步成尸,刀丛走。”我只好说。       

  “一语成谶,万剑穿。”鬼哥抬起头,推了推墨镜。       

  新人就爱装模作样,这种老掉牙的暗号拿出来都不会害羞。       

  鬼哥假装干咳了两声,烟黄的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手机。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拿出手机,把凶单上的目标档案用蓝芽无线传送到鬼哥的手机里。真是多此一举。鬼哥似乎还很沉迷杀手是种特殊职业的幻觉里,把自己看成高级特务了。       

  我若有似无地翻着桌上的农民历,鬼哥则审视手机里的档案。       

  “难度不怎么高啊。”鬼哥开口,语气颇有抱怨。       

  “是不高,但凡事都讲循序渐进嘛鬼哥。”我市侩地笑笑。       

  “我说九十九啊,其实我也想尝试一点困难的任务,你看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这么老才当杀手,不多杀点人怎么比得过年轻人?几年后又有谁会提到我?”鬼哥埋怨,削瘦的身体微微前倾。       

  不杀人的时候,鬼哥终日困在这阴暗的地下道里帮人算命,不管客人是刚下班的酒家女还是提着菜篮的欧巴桑,鬼哥的生命就是活在自己的胡言乱语里。比平凡还要再平凡一点。       

  比起算命,取走别人的命的人生,实在是多采多姿吧。       

  “杀人就杀人嘛,哪有什么杀手名人堂这种东西,那些虚名不适合我们,别忘了,我们见不得光。”我拍拍鬼哥的肩膀,笑笑保证:“但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想法我会尊重,先杀几个好杀的熟练熟练,以后你想扬名立万,还怕我不把大单将给你吗?到时候你可别吓得腿软不接啊!”       

  鬼哥这才勉强露出微笑,算是收下了单子。       

  “下次一定啊,有点挑战性,就算远一点也没有关系。”他推了推墨镜。       

  “哈哈,没有问题。”我起身离去,忍不住回头多加一句:“小心点啊鬼哥,可别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世事难料,千金难买运气好。”       

  他点点头,算是收到了。       

  至于鬼哥的报酬,按照惯例我都放在台北火车站地下B区的行李寄放柜,选好柜子、放妥标号不连贯的钞票后,我会传封简讯给鬼哥请他去拿。       

  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是鬼哥的专长。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鬼哥的状况实在蛮让我担心的。     

话说,蓝调爵士得手了。       

  某天我坐在出租车上跟司机哈拉时,看到车内电视播着汪哲南在自家阳台上吊身亡的新闻,几十个记者围在汪家楼下抢拍,与忙乱的检警单位堵成一团。乖乖,蓝调爵士果然避开了在看守所下手的高难度,转而朝前天汪哲南暂时释回的时间着手。       

  不过即使离开了看守所,汪哲南还是被检调单位严密地监控,如何从中取得与汪哲南接触的机会,我猜想蓝调爵士的手法可能有……       

  一,在汪哲南回家后,用催眠的手法支开检调单位一段时间,独自深入汪哲南的住处下手;但这个做法要冒的风险太高,我也怀疑蓝调爵士有没有这么直截了当。       

  二,既然汪哲南太难直接接触到,迂回地催眠汪哲南的律师或可以自由出入的家人,让他们对汪哲南执行杀刑;这个做法避开了最困难的部份,却有最高的失败率,因为被催眠的人不见得真有办法杀死汪哲南并故布疑阵成自杀。一个无法评估风险的算盘对杀手来说都是不可靠的。       

  三,蓝调爵士老早就用特殊身分进入看守所与汪哲南短暂接触,对汪哲南下了特殊的催眠指令,等到条件满足后汪哲南才会自杀,而所谓的条件很可能是汪哲南遭暂时释回后才能满足,藉此避开在看守所时的重重监视。这个做法还蛮优雅的,下手催眠的地点又避开目标自杀的地点,风险大大降低,我投这个做法一票。       

  但更可能的是,四,以上皆非。       

  真正的答案我永远也猜不着,就算我去问蓝调爵士他也不会跟我说。没必要,且不适当。每个杀手都该保留自己做事的秘密,保护自己也保护吃饭的碗。       

  “做贼心虚,死得好。”司机看着小电视上的新闻,不屑道:“官越做越大,钱越黑越多,结果现在是什么下场?被逼到走投无路,就剩一个死字!”       

  “对啊,每件事都有他的代价。”我看新闻,引述欧阳盆栽的老话。       

  “这样讲就对啦!没那个屁股就不要吃那个泻药!”司机嚼着槟榔,按着喇叭说:“啊不过要照我看喔,说不定还是总统府叫国安局特务下的手,喀擦!把老鼠屎清一清民调才爬得起来啦!”        

 “哪可能这么复杂。”我失笑。       

  “啊你不懂政治啦!”司机颇有自信地笑了笑,打开窗户吐了一口槟榔汁。       

  在台北,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是重度的政治迷,个个都充满了有趣的想象力。     

  每次选举前一个月,任何人都可以在出租车后座嗅到谁会当选。百试百灵。       

  无论如何我很欣慰这件麻烦事终于告一段落,马上叫出租车转个方向到等一个人咖啡,心中盘算着也该约韦如去看场电影了。这次我神智清楚,一定要好好享受跟正妹约会的气氛。       

  最近有什么恐怖电影呢?我翻着出租车后面的八卦杂志的电影介绍。       

  “司机啊,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我随口问。       

  “跟女人约会喔?”       

  “对啊。”       

  “唉哪要这么麻烦!约会?还不就是为了要去开房间?看什么电影?把钱省下来住好一点比较实在啦!看电影实在是太假仙啦!”司机豪迈地乱讲话。       

  等一个人咖啡到了,我神清气爽地走下出租车,推开门进去。       

  我还没想好邀约的幽默台词,就看见王董坐在我惯常的位子上吃着排餐,精神抖擞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该死。   

“九十九先生,今天要点什么?”       

  兴奋的韦如兔子般跳到我旁边,我看着坐在对面的王董,一言不发。       

  王董细嚼慢咽着,颇为满意地打量着我,我有点不自在,满肚子的问号。由王董吃东西的速度与餐盘剩下的食物估计,王董只比我早到不到半小时。也就是说,汪哲南自杀新闻一曝光,王董就赶到等一个人咖啡堵我。       

  为什么这个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家要迫不及待到这间小餐馆堵我?不可能只是想告诉我他很满意吧?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注意到王董身旁,微微鼓起的黑色皮箱。       

  “九十九先生?”韦如提醒我。       

  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就知道韦如正觉得新奇有趣,而且兴奋……这个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再度出现在小小的咖啡厅。       

  “来一杯冰拿铁吧,再给我几块你做的饼干。”我。       

  “就冰拿铁啊?”韦如的语气好象有点失望,还偷偷注意着王董。       

  唉,实在是不想在王董面前喝怪东西。       

  但比起韦如生怕王董不解此店风格的失望,我还是冒点险好了。       

  “当然不是普通的冰拿铁啊,我要的是杀声震天之杀手冰拿铁。”我笑笑。       

  “马上好!”韦如竖起大拇指。       

  韦如离开去忙,我立刻沉下脸,等着王董自己说明来意。       

  我非常讨厌,自己的行踪被锁定的感觉。我非常非常的,不爽。       

  “九十九,你是个非常值得信赖的人。”王董完全忽视我的不爽,对我相当称许:“就连我底下最好的执行长也没有办法这么满足我的要求,不,是正义的要求。”       

  “过奖,我只是把适当的单子交给适当的人。”我淡淡说道。       

  “我知道杀人终究令你难以接受,即使你的工作本身要求你必须如此。”王董安慰我道:“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正义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这个社会肯付出这样昂贵代价去执行正义的人还剩下多少?如果没有人愿意承受罪恶、铲除寄生在这个社会里的害虫,我们居住的世界将会以让人沉痛的速度腐烂。你跟我做的是对是错,就留给上帝审判吧,九十九先生。”       

  对于我的冷淡反应,王董表达出他错误的理解,令我震惊不已。       

  王董打开他的黑色皮箱,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报章杂志的剪贴文件。       

  “这是……”我还来不及反应。       

  “自从上次见面后,我想了很多,反省了很多。”王董自顾陷入回忆,说着:“说起来可笑,我一回到办公室里,就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我看着满桌子要我盖章的机密文件,心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疯了?怎么好好一个大企业家会想到买凶杀人呢?怎么会想到要去杀一个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呢?或许我该把单子取消?或是去看个精神科医生?”          

 是的,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       

  “我反复思量却没有答案,但一看到这个新闻我还是忍不住忿恨起来,为什么人可以这么邪恶?为什么这么邪恶的人没有得到惩罚?是谁在姑息养奸?”王董沉重地叹息:“每个漠视邪恶发生的人,都在姑息养奸。”       

  王董今天还蛮多话的,趁着他的多话我很快翻看了他提供的剪报资料。       

  莫约半年前,一间私人幼儿园的娃娃车司机,在娃娃车抵达幼儿园后失职将一名幼童留在车上,没有察看就走了。据说烈日底下的车温高达五十几度,几个小时后,幼童被活活地烤死,期间无人闻问。       

  惨剧爆发后,家属哭到崩溃,幼儿园的负责人翁秋湖夫妇一面假意道歉,一面火速脱产逃避赔偿。最后翁秋湖夫妇脚底抹油跑到花莲躲了起来,半年后遭媒体爆料行踪才曝光,但翁秋湖夫妇不仅没有一丝悔意,还对着镜头恶言相向,让当初枉死小孩的父母情何以堪。       

  坦白说,这对夫妇根本就是无赖兼恶棍。       

  “在电视上看到这些让人作呕的新闻后,我不自觉收集了一大堆资料,却还是下不了决心,你在财金杂志上已看过很多关于我的报导,该知道我不是个心意不定的人。”王董平静地说:“迟疑了,就代表我不是那么忠于自己的想法,站在需要杀人才能得到平复的正义面前,我还是感到怯懦了。怯懦,让我开始怀疑自己花钱买凶到底对或不对。”       

  我点点头,简单说:“人之常情。”       

  “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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