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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孙红梅搀扶着郑少红,关切地询问道。
郑少红面色苍白,站了好一会儿,用手扶着桌子,竭力支撑着自己,这才没有让自己倒下。之后,她缓缓地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平复内心的震惊和慌乱。
“要不我扶你回寝室休息吧?……下午的课我帮你请假……”看郑少红面色惨白,神情恍惚,孙红梅关心道。
“好的,谢谢你!……”郑少红勉强支撑着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微弱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跟我客气干什么!”孙红梅微笑着说道,并用手搀扶着郑少红,缓缓地向学校寝室走去。
刚来到教室外的走廊,就有不少同学用歧视的目光看着郑少红,仿佛知道了她是谁的妹妹,她的大哥又是谁一般。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任人鉴赏和谈论,让郑少红更加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也变得软弱无力,差点再次倒在地上,幸亏被孙红梅及时扶着,这才没有倒下。
两人从教室一步步缓缓地走向寝室,一路上都有同学用异样的目光观看着她们,仿佛把她们看成是杀人凶手的同谋一般,令人痛苦难耐,倍受煎熬。
好不容易回到寝室,郑少红立即躺了下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不知道这是做梦,还是现实,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少红,你先在寝室休息,我去帮你请假!”孙红梅关切道。
随后,她又帮郑少红盖上被子,这才离开了寝室。
此时此刻,郑少红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头脑也是一阵晕眩;之后,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过,刚睡下不到十分钟,她就被一阵可怕的噩梦惊醒。梦里她隐约看到自己的大哥——不对,应该是自己的二哥(梦里的她居然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被警察逮捕的人是自己的二哥,这不得不佩服她清醒的理智和坚强的毅力!)——被警察关进监狱,他站在监狱门口向失声痛哭的她挥手告别;然后,他被警察死死地押着,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不能坐牢!……不能坐牢!……不要啊!……不要啊!……”
郑少红大叫了几声,拼命折腾着,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
当她醒来后,才发现这是做梦,而且自己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枕头上也被浸湿了一大块。
她从床上起来,拿着自己的脸盆到洗漱的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下脸,好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之后,她立即前往班主任办公室,请了两天假;然后,没有携带任何东西,空着手在学校外的路边乘坐了通往家的公共汽车,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她担心家里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事。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一可怕的消息,他们该如何承受得了啊!所以,她无论如何必须回家去看看。此时此刻,当她坐在汽车上,这才恍然明白大哥前几天说出差离家的真相。
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二哥的事,知道二哥在学校出了事,这才瞒着家人,独自一人去了大学。可是,纸还是包不住火,现在这一消息已经到处传开了,不知道村里的人知不知道这事,希望消息还没有传到村里。但是,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呢?听红梅说,这事是通过电视上的新闻得知的。既然这样,只要有电视的人,好多都会知道这一消息的。村里早就有不少人买了电视,少红家是村里为数不多没有购买电视的。
要是这样的话,村里很快就会把这事传开,爸妈很快就可能知道这一消息的。要是这样的话,她该怎么办呢?要是爸妈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家该怎么办啊?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啊,会彻底摧毁了这个家的!一想到父母可能知晓二哥的事,少红就感到恐惧和慌乱,手心手背都因害怕冒出了汗水。
少红坐在车内,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简直如坐针毡一般,希望能够快些到达村子。好不容易到了村口,她立即就爬了起来,希望能早些赶到家里。
她拼命地奔跑着,仿佛着了魔一般,没有理会周围的一切,只顾奔跑。当她拼尽全力跑到家门口时,内心不禁一阵战栗,不知道爸妈是否得知了这一噩耗。她胆战心惊地在家门口的池塘边走着,缓缓地迈上门前的那个小坡,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屋前的小坝上。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让她一刻也难以平息,仿佛快喘不过来气了一般。
来到坝子后,她看见自己家的门紧闭着,不禁浑身战栗了一下,仿佛预感到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似的。她胆战心惊地来到门前,用手推了下房门,发现门已经从里面锁上。然后,她又转身来到柴房的后门,看到门前挂着一把锁,同样已经锁上了。
发现前后门都被锁上了后,少红猜到家里出事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堂屋门前,蹲在地上放声痛哭着,哭得撕心裂肺,悲天跄地。就这样,少红一直呆在自家门前哭泣着,仿佛已经确信父母遭遇了巨大的不幸似的。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一个跑得精疲力尽的中年妇女,喘着粗气,爬上了少红家门前的小坡,缓缓地走上了坝子。当她看到少红正蹲在地上哭泣时,这才站在地上不动,佝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出气,仿佛竭力要让自己喘过气来似的。
此时,少红仍旧痛哭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又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中年妇女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来到少红身旁,用微弱而颤动的声音喊道:
“少红……你妈出事了……”
中年妇女的声音还是比较微弱,可能是由于刚才不停奔跑的缘故。所以,仍旧埋头痛哭的少红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到自己身旁,也没有听到有人叫她。她仍旧大声地哭着,既是为二哥的身陷囹圄哭泣,又是为父母出了事哭泣,仿佛惟有哭泣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好过似的,仿佛惟有哭泣才是自己能做的似的。
“少红,少红,少红……”中年妇女提高音量,又叫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少红这才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禁抬起了泪眼模糊的双眼,看到眼前站了一个人。她擦拭了下满脸的泪水,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二婶,并缓缓地站了起来。
“少红,你妈出事了……已经送往……县医院了……你爸和二叔也跟着去了……”
看少红瞧见了自己,中年女人这才表情痛苦地说道,不过说话仍旧显得十分吃力。
现在的她仍旧喘着粗气,不过没有刚才那么剧烈。她是一路跟着少红从村口奔跑着来到这里的。刚才,她在村口看到不停奔跑的少红,便叫她,可是这娃一路狂奔,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叫喊。于是,她只得跟着少红一路跑到这里,只不过她由于年龄的关系,跑的速度比较慢,比少红晚到了十多分钟。
听到这一噩耗,少红没有站稳,差点摔倒,不过她马上搀扶着房门,支撑了下来,没有让自己倒下。之后,她仿佛明白过来二婶话中的意思,突然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再次飞奔了出去,一路哭泣着,一路狂奔着,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甚至在路上摔了一跤;然后她爬起来,再次不顾一切地奔跑着,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不停地奔跑着……
看到少红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中年妇女生怕她出事,来不及休息,没有过多停留,也跟着向村口跑去……
第191章 亲人垂危
少红奔跑到村口,已经精疲力尽了,再也跑不动了,只能坐在地上哭泣。不久,她二婶再次追了上来,一边对她进行安抚,一边陪着她在村口乘坐汽车,之后两人便去往了县医院。
当她们到达县医院时,已经晚上六点过了。于是,两人在询问了医院的护士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三楼的308病房。据护士所说,少红的母亲在急诊后就被送往了这间病房。
少红的母亲是在今天下午的时候突然发病晕倒的。至于发病的原因,正如少红一路上猜测的那样,是由于听到了二哥被警察逮捕的消息,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突然晕倒的。
当时,父母二老吃过中午,正坐在门前的坝子上休息。突然,附近的邻居开始纷纷跑到他们家里,并且告诉他们,说他们的大儿子郑少华在大学杀了人,被警察逮捕了,据说半个月后就要开庭审判了。
听到这一可怕的噩耗,父母都被彻底震惊了,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难以置信,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我儿子不会杀人!……我儿子不会杀人!……我儿子不会杀人!……”
正当她喃喃自语地站起身来时,没有缓过神来,一下子摔倒在地,顿时昏迷了过去。看到有人晕倒,附近安装了电话的村民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大概一个小时后才到达。随后,母亲便被护士抬上了救护车,父亲也跟着上了救护车,被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弄得憔悴不堪,面无人色。
同样从电视上听闻郑少强噩耗的二叔和二婶,原本打算过来告诉自己的哥哥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嫂子晕倒了,而且正被送上救护车。眼见嫂子晕倒,哥哥又神情恍惚,面如死灰,郑炳海也跟着踏上了救护车,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并让自己的老婆去找少红。
之后,救护车便轰鸣着急速地驶往了县医院。而二婶一路走到村口,正准备坐车到少红的学校,却意外地发现少红正拼命地往家里跑。她不停地呼喊,却没能叫住她,便跟着少红一路跑回了家里。
此时此刻,少红和二婶正惶恐不安地走进这间病房。这是一个双人间病房,旁边的病床是空着的。
当少红一踏入病房门口时,便看见父亲正佝着身子坐在病床旁,二叔则站在窗前,显得焦躁不安,手足所措。母亲的鼻子和嘴上戴着氧气罩,仍旧处在昏迷状态。病床旁的心电图仪不时地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惨白,那一刻,少红的泪水再次不自觉地破框而出,缓缓地在她苍白的脸上流淌着。
少红缓缓地走到病床前,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道:“爸,二叔……”
看到自己的女儿来了,父亲这才抬起头来,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了望她,神情憔悴而衰老,面色也十分惨白。
父亲用沙哑得令人心酸的声音说道:“你来了啊……”
“嗯……”少红用同样哽咽得不行的声音回答道。
看到父亲红肿的双眼和惨白的容颜,再听到父亲沙哑的声音,少红的心就仿佛被针狠狠地扎了一般,令她疼痛不已,无法呼吸。
少红走到父亲身旁,用红肿的、沾满泪水的双眼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软弱无力地说道:
“爸,妈怎么样呢?……”
“还没有醒……还在睡……”父亲恍惚地说道,眼睛一直盯着病床上的母亲,仿佛在自说自话似的。
听到这话,少红再也忍受不住了,一下子趴在父亲的腿上,双手紧紧地抱着父亲的身体,用仅有的一丝力气失声痛哭着。
父亲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中无物地望着床上的老伴,用瘦骨嶙峋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