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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
问得直接，想先看看程逻的反应。
程逻坐在对面，整个身子很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慢慢地摇头，脑袋一转，目光落在瓷瓶上。
倪阿娇见过很多种阴阳相隔，见过很多种阴阳相隔着的人，有些人愿意说这些过去，有些人闭口不谈。倪阿娇还无法分辨程逻属于哪一种，唯一能判断的是，他在耿耿于怀着这种阴阳相隔。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双手又习惯性地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地朝书桌走过去，阳光从他的左手边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投在了右边，长长细细的一条，随着他步子的变动而向前移去。倪阿娇的目光追随着他，看着他宽阔的背脊立在书桌前，他的手从裤袋里拿出来，缓缓地放在了瓷罐上，动作很轻，手掌按下去的时候充满了力度，但有极度柔和，这动作就像龙道夫有时候会把宽大的手掌轻轻又有力地按在她的头顶上。
“程青。”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响起来，总带着一些力度。
倪阿娇的眉头还蹙着。
程逻顿默片刻，微微偏过头来看她：“程青。程跟我一样，禾口王，青是青山绿水的青。”他的声音很清朗，一点儿也不像是在介绍一个去世的人，也无法从他的语气里判断这个死去的人跟他拥有着怎样的关系。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与倪阿娇对视，目光很柔和，柔和到几乎看不到他应有的悲痛：“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和程青总觉得说……我们俩个在一起是很缘分的事儿，不用计较孩子跟谁姓，因为孩子的爸爸妈妈都姓程。”他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好像这是挺遗憾的事儿，只是挺遗憾的事儿而已。他又转过身去 这个瓷罐，只有在背过身的时候他的眼神和表情都会慢慢地沉寂下去。
倪阿娇笔挺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程逻。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程逻只是单纯地把她叫来这儿喝茶，单纯地让她发现瓷罐里装着骨灰，单纯地让她知道这个骨灰主人跟他有着怎样的关系。
太多单纯连在一起就不是单纯了。
倪阿娇把罗盘放到茶几上，朝程逻走过去，走到他的旁边，沉默片刻，也用手按在了瓷瓶上。陶瓷冰冷，没有温度，里面装着一个女人的骨灰，或许还连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你……真的不是想让我做什么？”倪阿娇收回了手，抬头看程逻。
程逻笑：“放心，只是因为这里清静，有暖气，所以让你来这儿喝茶，只是喝茶聊聊天，弥补一下我前天的不告而别。别紧张。”他的手又插回了裤袋里，径直往沙发上走过去，走回去的时候他开始扯话题，“对了，我能问你年纪这么轻，为什么会选择做风水这一行吗？”
“不能。”倪阿娇直接把这两个字甩了过去，回头看了程逻一眼，程逻脖子向后一硬，被倪阿娇的反应逗笑。
倪阿娇刚刚转过眼的一瞬间，余光飘到了瓷瓶旁边的相框上，匆匆一眼，却忽然看到了什么，她一愣，立马又转过身去看！
这一眼看过去，着实把她骇了一大跳！
相框里的女人是……是……闫木兰？！
她吓得嘴唇微张，立刻把相框拿起来，凑近了看，这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相框里的女人虽然乍得一眼看是跟闫木兰挺像的，尤其是这一头中分的又黑又直又长的头发，但仔细看到底是有区别的，闫木兰就是一张死人脸，白得没有血色，时常面无表情地看人，阴阳怪气的，可相片上的女人脸色红润，笑起来的时候极漂亮。
不一样。
倪阿娇定了定神，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故意把相片举起来对程逻说：“程青？她很漂亮。”
程逻看着倪阿娇手里的相片，浅笑点头：“是的，她很漂亮。”
【老孤教你谈恋爱57】她会知道
男人必须知道的准则19：你有想过……为什么男人会对女人的 拥有天生的渴望吗？#男人不管有多成熟，总会带点奶性。女人不管才多大点儿，但一定会有母爱。#
倪阿娇抱着罗盘在路上走的时候，接到林萱打过来的电话，那女人在电话那头磕山核桃，说话声里都带着咀嚼的沙沙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倪阿娇啊，你知道吗，我老公要跟你老公干架诶。”
倪阿娇不明所以：“为什么？”
“肯定是你老公惹了我老公呗。反正前头到昨天啊，我老公把你老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今天他起床一个人坐在床上很久，又把龙道夫骂咧了一遍，出门的时候跟我说今天要去揍龙道夫。”林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好像恨不得这两个男人打起架来。
倪阿娇没在意，就听着林萱问：“你说他们会不会真打起来啊？咱们要不要凑个热闹看看？”
林萱这女人吧，就是被魏城覃养的好，生活不忧愁，全把魏城覃当乐子使了。
“不要。”倪阿娇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呀！今天魏城覃说得一本正经的，我看他脸色像是来真的！咱们去看看？看看谁会赢，哈哈哈哈哈。”林萱在那头笑得极其猖狂。
倪阿娇一听就翻白眼：“我家龙道夫用他那两块胸肌随便顶顶魏城覃，保准魏城覃就残了，这还用看吗？”
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了好吗！龙道夫没事儿就爱夹着她的脑袋连肱二头肌，站在那儿扎个马步，但魏城覃就不同了，他那身板估摸着微风一吹他就倒了。
这话一说完，倪阿娇就听见林萱在那头吼：“倪阿娇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这么看不起我老公呢？龙道夫那两坨胸肌都是肥肉好吗！你……”
倪阿娇懒得听她吼，直接把电话撩了，抱着罗盘继续走。
魏城覃和龙道夫干架？切~她老公那力气不是开玩笑的好吗！魏城覃那是没见过龙道夫发起狠来的模样，她到现在都记得龙道夫是怎么掐住王其生的脖子把人顶墙上的！那叫一个凶悍！
另一头，传闻中要干架的两个男人正面对面相坐着。龙道夫坐那儿面无表情地改图纸，魏城覃阴沉着脸坐在他对面，那脸拉得老长，起先他还决定跟龙道夫就这么耗着了，看谁先开第一句口，但他低估了龙道夫的善良！
这男人善良吗？
他唯一一点善良全耗在倪阿娇身上了，对别人那叫一个渣！
魏城覃三杯茶都喝完了，实在按捺不住了：“你他妈的把我当烟雾弹使你能跟我说一声吗？”
“告诉你了你还叫烟雾弹吗？”龙道夫换了一只铅笔，继续低头画。
魏城覃硬是被他顶得回不出一句话来。
“理由，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要不我多憋啊！”魏城覃拧着眉毛做在那儿，顺手摘了眼镜，用手捏了捏眼角，好似这一捏就能缓解他的脾气。
龙道夫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后又低头继续画：“第一，程逻一定会以为你是代表我去竞标的，所以注意力一定会在你身上。第二，魏城覃，你是不会冒险的人，所以当竞标的价格高到一定程度后，你一定不会再叫价。这两点算不算理由？”他的语速极慢，配合着他画线条的节奏，讲完了，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魏城覃压在胸口的一口气被他说的消了一半，说是消，还不如说是服气。龙道夫的确了解他，他不会去冒险，当价格高到十一的时候他的确就退出了竞拍，后头全是中海和程逻的代表人的互咬。
“你跟中海合作拿下三区那地皮？中海拿来有什么用，你拿着也没用啊，花这么大代价值得吗？”魏城覃对这点一直想不明白。
龙道夫画完最后一根线条，把尺子和笔放回抽屉里，图纸卷起来整理到一边，神情泰然：“三区地皮在程逻整体规划里面，所以这三区地皮他们是一定要拿下的。竞标那天程逻在我这儿，他没接电话，所以招标的情况代表人也联系不到他，联系不到的时候他们只会打电话给其他的负责人，但是中海的价格已经抬到超出十八亿，三区地皮的市场估价在九亿，多了一倍他们自然会犹豫。当中海把价叫到二十亿的时候，程逻的代表人自然心慌了。乘着他们心慌的时候，中海直接把三区地皮拿下。现在地皮在中海这儿，程逻……会怎么做？”
魏城覃没有说话，背脊向后一靠，笔挺地靠在椅子上。
外头的天空压着厚厚的云层，冬风寒厉，气象说又有一部寒潮袭来，近两天会迎来冬天的第一场雪。
程逻会怎么做？
自然会跟中海进行交涉。交涉就意味着程逻会放低姿态，也意味着中海会再将三区地皮抬高几个价转给程逻。而高处的那些差价自然由龙道夫和中海刮分。
赚了钱又挫了程逻的锐气……
“龙道夫，你这么屌你老婆知道吗？”魏城覃再次抛出这个问题。
龙道夫想了想，这次他的回答是：“她会知道。”
【老孤教你谈恋爱58】臭名昭著
男人必须知道的准则20：交了女朋友后你必须学会耐心，能不厌其烦地回答女朋友重复的问题：“今天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都特么的是群吃货！#
冷空气南下，带来了第一场降雪。上午的时候还是雨点子，下午就开始飘雪花。龙道夫立在办公室的窗前，开着暖气，只穿了件高领毛衣。
交错纵横的道路带来了川流不息的车辆，这个城市在他们一张张图纸下慢慢扩大规模，改变原形，高楼大厦以经济增长速度开始拔地而起，成为时代的标志建筑。一小点一小点的雪花从云层里簌簌落下，湿润着眼前的建筑物，龙道夫抱着手臂立在窗前看着，神情静默。
魏城覃问：“龙道夫，你这么屌你老婆知道吗？”
他回答：“她会知道。”
魏城覃沉默不语地看着他。这让他忽然想起倪阿娇也问过他一个问题，新闻里报道着非洲饥荒，联合国用直升飞机派粮食，许多人拥在直升飞机旁争抢，倪阿娇看到这里，盘着腿转头看他：“老公啊，如果有一天，咱们这儿也饥荒了，你会不会也上去抢啊。”
倪阿娇的目光带着一抹调笑，似乎觉得他平时这么傲气的人，一定不会混在这么多人面前去争抢食物。但是她想错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饥荒了，他们食不果腹了……
龙道夫避开她直视的目光，说：“我会。如果我不去抢，你会饿死。”
这回答让倪阿娇意外又触动，从这以后，类似于这样的问题她再也不会问，不会问是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像龙道夫这样的男人，他非常明白在什么情况下采取什么样的行为来爱他。
所以，倪阿娇说，龙道夫，作为一个男人，你是有良心的。
第一场雪并没有让这座城市银装素裹，反而让道路越发的湿/滑。跟他这儿的安静不同，倪阿娇那儿简直炸开了锅。风水店的大门紧闭，外头守着一圈媒体的记者长枪短炮摄像头都扛着，不断有人在敲门，等得不耐了就直接朝里面吼：“你把门开开！反正这事儿你迟早得解释的！你闭门不见躲着我们也不是办法，今天把情况说一下也没事儿的！你开门！”说完一只手就用力的拍了大门一下，把上面拴着的铜铃也震得直响。
倪阿娇缩在电脑前哭， 是真在哭，急哭了！
她也丈二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