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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觉得有趣,苏维祯不禁侧首抱拳问道,“还请先生指教。”
徐步走下台阶,上官逸逡双手在后,昂然高声吟道,“治国之道有三,曰理、力、利。凡事以理为先,以理服人。其次,才是以武相迫。末者,以利相诱。”
“敢问先生,如何才可以理服人?”苏维祯复而又恭谨问道。
她淡淡一笑,复而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依先生之意,维祯应当以修身为首要之事。所谓以理服人,自是要维祯自身遵循道理,才可要求他人循理而为,可是如此?”苏维祯的语气谨慎小心,仿佛面前之人正是自己的恩师一般。
微微点头,上官逸逡却将目光投向了沈振鹤,“二妹,你的心思,此刻我终是明了。”
被两个人的对话搅得云里雾里,沈振鹤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什么?刚才你们文绉绉地说了半天话,都在讲什么?”
一手搭上沈振鹤的肩膀,上官逸逡无奈感叹道,“余常愧以自比前齐夷吾,今日终识前齐桓公。”
闻言,沈振鹤思索了片刻,竟是一脸震惊!
忙看向身侧的苏维祯,沉寂了片刻,沈振鹤终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好一位前齐桓公,好一位前齐夷吾!如今虽数百年过去,求得二人再世,并无不可。”
“维祯度日艰难,如履薄冰,又如何堪当大任?”已然察觉到了二人的意图,苏维祯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逸逡连连摆手,从容笑道,“如今虽看似颓势,实则不然。后事如何妥当安排,还请维祯莫要烦忧。”
“难得大姐归隐多年,愿意重新出山。此番有我二人追随辅佐,你自高枕无忧!”沈振鹤满意地点头示意道。
原本只求苟活于世,了此残生便罢。苏维祯见这二人如此真心待己,只觉得心间暖意融融,这些年在外忍辱偷生的苦痛竟也一扫而光。
攥紧拳头,她所有的苦痛与愤恨一时间皆涌上了心头……
褚宛懿,多年来既是你一再相逼,想要取我性命。今日之后,我便再也不会忍气吞声,任你如此宰割!
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上官逸逡碍于喜儿尚在院中玩闹,便示意二人回到书房内谈话。
来到书房里,待三人纷纷落座,上官逸逡这才正坐着看向苏维祯,郑重其事道,“五殿下,微臣有一冒险之策,不知您意下如何?”
“先生请讲。”苏维祯微微点头道。
“如今起势,自是需要联系各方,积攒兵马。然而眼下,北燕那位不断派人来打探您的消息,您在此处终是不安全。”上官逸逡顿了顿,又道,“您的安危,乃是重中之重,也是事关全局的大事。近日听闻齐国崇安王君将移居我大燕旧京,这乃是一个大好的良机!”
“的确如此,眼下唯有您回到崇安王君身侧,北燕那位对大齐有所忌惮,继而……”
猛然站起身,苏维祯扣着腰间的佩剑,紧紧抿唇,甚是激动。她望了二人许久,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境,“回到崇安王君身侧,谈何容易。若是弄巧成拙,惹得齐国人注目,这便得不偿失了。”
察觉到她的神情极为诡异,上官逸逡只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如今苏维祯如此激动,终是不妥,于是乎上官逸逡便语重心长地安抚道,“来日方长,还请五殿下稍安勿躁。”
终于恢复了理智,苏维祯只觉得脸上发烫。
平息了这么久,重新提起伏灵均时,她竟然会这样失控,倒也出乎她自己的想象。
如今谭静嘉被贬为庶人,他只身一人来到北地,倒也不知是因何缘由。
原本以为离开京城,就可以彻底地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哪里晓得像是上天作弄一般,二人竟相继又来到了同一座城中。
在心中暗自斟酌着,苏维祯对上官逸逡的建议,渐渐开始动摇了……
“虽说伏灵均得罪了谭家,来北地躲风声,看似落魄,但毕竟他是齐国的王君,北燕那位终是不敢轻举妄动。五殿下,只有将您先安排妥当,臣等方安心四处联络走动。还请殿下三思!”沈振鹤骤而起身,随即跪地抱拳道。
忙起身扶起沈振鹤,满心间皆是犹豫的苏维祯终是首肯。
☆、正文 第21章 雪夜重逢
“霍大人来报,霍大小姐性命无忧,只是被陛下贬去了外府为官……”汝幽凑上伏灵均的耳畔低声道,复而警觉地环视了一遍四周。
离北都不过十余里路,然天色渐晚,一场忽如其来的暴雪,使得队伍不得不停于驿馆中,稍作休整。
得知霍江枫免过一死,伏灵均倒也心安了不少。眼下京城内诸多势力并起,那些人处处弹劾与自己交好的官员,显然受人指使。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避开这风口浪尖,自己方能做长远打算罢。
坐在阁楼的窗边,伏灵均推开窗子,借着烛光见着外面的漫天飞雪,却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来北地时的场景。那时大齐与大燕正打得难舍难分,他乔装潜入军中走动,暗自发号施令上下活动,终是使得大齐一举夺下大燕都城。
转眼间,时光荏苒,自己年岁已然近而立之年,拂去年少轻狂之气,却也再无当年在朝中那般的盛景。可惜,自己终究只是个男子……也罢!
叩门声响起,汝幽折身快步行去,隔门道,“主子已然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行禀报。”
“陛下修书一封与崇安王君,快马加急送来,请王君过目。”门外不温不火地答道。
汝幽闻言正要开门,却被起身走来的伏灵均抬手制止。
向门那边投去警觉的目光,伏灵均侧首故作平静道,“本君怕是受了风寒,你先将书信暂且搁置一旁,让王府里的忱儿煮了姜茶,连带书信一并送来。”
“启禀王君主子,忱儿他今日发起了高烧,行动不便。不若让小的命厨房煮了姜茶,与您送来可妥当?”门外再次传来了声音。
“白日里看着忱儿身子还好好的,怎么夜里就病了?也罢,那你且去让人煮姜茶罢!”伏灵均的话语及其从容。
“是,还请主子稍候。”门外的人应声道。
待听见门外脚步声远去,伏灵均这才松了口气。他快步来到床榻边,将床单尽数扯下,复而吩咐汝幽取了剪刀来。
忱儿早已不在人世,又如何生病?方才听着外面的对话,汝幽已然被吓得不轻,此刻手中拿着剪刀也瑟瑟发抖。
一路而来,察觉到随行队伍中诸多的陌生面孔,伏灵均便从未放下过戒心。在进入北都城门之前,他时时刻刻都需要小心谨慎!
二人将绑好的布条拧成布绳,由阁楼的窗子垂出。继而,伏灵均与汝幽抓着布绳,一一顺势而下,直至落在了驿站后马厩的顶棚上。主仆二人借着马厩微弱的灯火小心移动,最终跳进了马匹的草料堆中。
从靴子里拔出随身所带的匕首,伏灵均咬着刀鞘,割断了两匹马的缰绳。
重新将匕首收回鞘中,伏灵均正欲转身,却已然发觉四周亮起了一片火光。
“主……主子……”汝幽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
微微侧过身,伏灵均环视了一周忽然现身的一众黑衣女子,沉默片刻,唇角却是勾起了一丝冷笑,“如此兴师动众想要取本君的性命,当真辛苦了你们家主子。”
“王君主子终日养尊处优,却不曾想今日这身手竟是如此矫健!”黑衣女子一把抽出了腰间佩刀,直指伏灵均,“只可惜,要与王君主子言别了。”
“大胆!你们难道不怕陛下怪罪吗?”汝幽壮着胆子怒喝道。
“哈哈哈哈,死人是不会开口的,不是吗?是齐人杀了陛下的皇兄,还是燕国乱党杀了陛下的皇兄,陛下又如何得知呢?”女子大笑着,复而高声道,“今日取得伏灵均首级者,赏金一百两!”
众女闻言,毫不犹豫便纷纷拔刀向伏灵均冲来。
手起刀落的一瞬,只听夜色中一声清脆,便见着那靠近伏灵均的刀刃已然被弹开。众女尚未回过神来,却只觉得脖颈间一阵刺痛,继而鲜血便如泉水般涌出,纷纷倒地……
以身相护着伏灵均,蒙面女子拼力地抵挡着其余女子的进攻。刀剑争相作响,在这夜色里着实让人心神难安。
从驿站旁的树上跳落,沈振鹤抬手便将一把石灰粉洒向众女。
瞬时间,场面一片混乱。挽上伏灵均,蒙面女子又一把拽上汝幽的胳膊,随即趁乱带着二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见大事已成,沈振鹤也踏着轻功迅速离开了此处。
匆然奔跑在雪地中,因天色极暗,苏维祯已然与沈振鹤失去了联系。
今日原本想要在城门前迎接伏灵均,但久久不曾见到车队的影子。苏维祯只觉不妙,便与沈振鹤出了城来寻他。却不曾想,伏灵均竟身困险境!
天黑后城门已然关闭,苏维祯唯恐四周仍有埋伏,便暂且引着二人到了城郊树林的一处破庙内。
汝幽心有余悸地打量着这破败的地方,见苏维祯弯身用火折子生起了火堆,他不由得小声嘀咕道,“主子,怎么办?”
示意汝幽无须担心,伏灵均定了定神,随即上前道,“今日多谢这位侠士救命之恩,在下尚有要事需要进城,就不便打扰侠士了……”
“城门已然关闭,天亮前二位在树林中行走,太过危险。”苏维祯生好了火堆,便侧眸看向了他。
借着光亮终是看清她的那双眸子,伏灵均微微一怔,只觉得又惊又喜。
站起身来,苏维祯提着配剑便向外行去,“今夜二位在此歇息便可,鄙人于门外守卫……”
“维祯,是你吗”伏灵均的声音带了微微的颤抖。
心底颤抖了一下,苏维祯极其惊讶,他竟然只透过自己的双眸便认出了自己!
迟疑地抬起手将蒙巾摘下,苏维祯恍惚间与他对视,眼眸中流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情感。不过数月未见,她却觉得像是过去了千年……
回过神来,苏维祯面上立刻摆出一番平静姿态,俯首抱拳道,“参见王君主子。”
没有预料中她满面的欣喜之色,伏灵均见她这般中规中矩地跟自己行礼,心间不免徒添了几分失落。
一直以来,他都在担心着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今夜她又救了自己,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呢?她一次次地用性命保护自己,难道都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侍卫吗?
“别来无恙,苏大人!”汝幽见状,倒也是满心欢喜。“今日多亏苏大人相救,这才让主子免遭歹人之祸!”
“只是凑巧罢了,惭愧。”被伏灵均炽热的目光所洗礼,苏维祯简单地应了几声,只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明日一早,属下便护送主子进城,请主子早些歇息罢!”
伏灵均还想与她交谈几句,却因见着她匆然提剑离去,一时语塞。毕竟男儿家在女子面前要矜持,况且……她已然有了夫君……
直到见着苏维祯踏出门去,伏灵均才回觉到,这破庙里竟是那般清冷。
明日进入城中后,他尚不知晓谭家还在暗中安排了多少事在等他。如今只身一人客居此处,伏灵均只觉得满心孤寂,无所适从。
见主子闷闷不乐,许久不曾言语,汝幽微笑着凑了上来,小声附耳道,“主子,既是苏大人现身,不若您便开口留苏大人在身边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