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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立刻将脚往后一缩,哑着声道:“我自己来。”
他捉住她的脚,不由分手就往热水中按去,轻柔的替她洗去脚上的秽物。她本干涸的眼再次湿润,不消片刻就听到“啪”的一声,一滴泪珠自她的脸庞滑下,直落落地滴进盆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将她的脚清洗完毕,又用帕子擦拭干净,这才坐到她身边将她再次抱住,“以后不许做那么危险的事,知道么?”
她紧咬着双唇,忍住将要哭泣的涩意,“我怕静姝在那车上……”
他斥道:“就算静姝在车上你也不能去追,你知道有多危险么?”
“可静姝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去追她……”她说完脸颊再次滑下两行清泪,“要是找不到静姝我该怎么办……”
他将她拭去泪水,叹道:“我已经通知了苏州的同僚,让他们务必在那趟车到站时派人严查,站内我也已带人封锁。”
她知道他永远比她理智。
“我让警卫送你回家,你在家中静待消息便好。”他说着便将她抱起往外面走去。才将出门,就见吴副官杵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双女式的皮鞋,见他们二人皆盯着他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方才星灵姑娘拿给我的,说是给夫人……”
子衿将裸露在外的双脚往裙内缩了缩,低声道了谢。
程敬之将她放下,接过吴副官手中的皮鞋;子衿怕他当众帮她穿上,连忙道:“我自己来。”说完便夺去他手中的鞋子,背对着他们穿好。
程敬之见她恢复了一些精神,便随手招来两个警卫,吩咐道:“你们送夫人回去。”
原本低着头的子衿像是想说些什么,看向那个冷静的男人的目光中带着许多迟疑。
程敬之握住她的手,带着轻哄的语气劝道:“你先回去,听话。”
子衿摇头,“不……我要在这里跟你一起找女儿……”
程敬之本是不愿她劳累,但他也知她表面虽看似软弱,实则性子固执到极点。思及此,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许多无奈,“好,但你先去附近的客栈休息一会。”
“嗯。”她点头。
☆、开不完春花春柳满画楼(14)
一行人出了站,在李亥均的引路下到了一家不大起眼的民宿旅馆。几人才刚进门,就见一个中年男人不知抱着个什么东西迎面像他们跑来,直晃晃地撞到防御能力最子衿身上后逃逸,速度之快让在场众人不由得咋舌。
被撞倒的子衿愣愣的坐在地上,须臾间反应过来,大声朝身后的警卫喊道:“那人手中抱着个孩子!”
李亥均二话不说立下掏出手枪向那人跑去,余下警卫一个快步跟上李亥均的脚步,一个护送子衿往车站转移。子衿却挣脱了警卫的保护,一语不发便跟着李亥均去追那个中年男子,独留那警卫左右为难,不知是该去追子衿还是去向程敬之搬救兵。
李亥均到底是军人出身,加之年轻,论起体力来比那逃逸的中年男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眼见着要将中年男子逼到巷子死角,李亥均将手枪上膛,朝着那男子的脚下便是一枪,那男子却一个侧身惊险地避过。李亥均再次上膛,中年男子忽的停止了奔跑,快速转过身来,看向李亥均的目光中带着毫不避讳的憎恶,“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狗贼,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李亥均一步一步地向男子逼近,冷道:“把孩子交出来。”
男子冷哼一声,“休想!”
李亥均将枪口对准男子的胸膛,眼见着快要扣动扳机,却听得子衿一声惊呼:“李副官不可!”她的脸因为快速奔跑而变得通红,直直的看着男子怀中抱得紧紧的孩子,缓声道:“别吓着了孩子。”
李亥均点头,却在看到男子背后的人时朝男子道:“把孩子放下,你便可以走。”
男子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渐渐变得疑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子衿略带着些喘息声道:“这位大哥,我们与你到底是结了什么仇怨竟让你抱走我的孩子;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们来,别伤害孩子好么……”
“你说我抱……”男子话还未说完,一股力道冲上他的后背,将他推的一个趔趄,手中的孩子蓦然被人抢了去。李亥均立即上前将男子反手一剪,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静姝!”子衿尖叫着跑向夺回孩子的警卫,紧紧的将孩子抱入怀中手指颤抖着拨开遮挡了孩子面容的长褂,“静姝不怕,妈妈来了……”可在看到孩子的脸时顿时呆愣,“不……”她不停的摇着头,悲哀的失望蔓延整个眼眶,“怎么不是我的静姝……”
原本一直安静的孩子不知怎么,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双手也不停的挣扎着想解脱出来。
“你们放开小少爷!你们这群禽兽!连孩子都不放过的禽兽!”被李亥均掣肘的不能动弹的男子对着子衿嘶吼着:“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群禽兽!”
“子衿!”一道熟悉的呼声侵入耳朵,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急忙赶来的男子,眼中的空洞让所有人看了都忍不住为之恻隐,“敬之……不是我们的静姝……”
程敬之扫视了一眼巷内的情况,却见她又是赤着双脚,脚下的青砖带着些妖冶的红。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手中的孩子塞到警卫手中,不由分手便将她抱了起来,“你的脚受伤了。”
看着程敬之将要离去,李亥均连忙道:“将军,这人怎么处理?”
众人皆看向准备离去的程敬之。他背对着他们,只听得他道:“此人行迹诡异,暂且扣留。”
男子却不服道:“你们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不道歉便罢还想关我?!”
程敬之抱着子衿一路,丝毫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眼光。怀中的她很安静,任由他这样抱着。
他将她抱回车站的休息室,让人拿了些酒精与绷带来,亲自替她清理脚上的伤口。
方才警卫来报,说发现可疑人员抱着孩子出入旅馆,他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但他也很清楚,这个孩子不一定就是他的女儿。警卫又说子衿不顾安危的自己去追,他便疯了般让人去找,他是有多么害怕这是个陷阱,是有多么害怕她出事。那种感觉,就像心被人紧紧捏住般不能呼吸。当他找到她时,她安然无恙的抱着那个孩子一遍又一遍的摇头,他像冰火两重天般既失望又庆幸。失望的是这个孩子不是他们的静姝,庆幸的是幸好她没事。
在那么一瞬间,他想,只要她没事就好。
这是多么自私的一个想法!他甚至将他们的女儿置之度外,只想着她没事就好。
“我送你回去。”包扎完毕后他道。
她点头。
她已经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了,她怕她会忍不住去将每个襁褓中的孩子扒出来看看,看看是不是她的静姝。
敲门声蓦然响起,程敬之轻道了句“进来。”便见李亥均一脸凝色进了来,附到程敬之耳边不知说些什么。
“确定?”
“确定。”
程敬之点点头,道,“将他押过来。”
李亥均看了眼子衿,不确定道:“这里?”看到程敬之的眸子暗了下来后连忙敬了个军礼,“卑职领命。”
子衿并不知晓他们说的到底是何事,但她知道,他是想看着自己。
须臾,李亥均押着方才那个抱着孩子的中年男子进了来,请示道:“将军,便是此人。”
中年男子怅然一笑,一脸决然道:“到最后我还是落入了你们这群狗贼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程敬之站了起来,走到抱着孩子的警卫面前,道:“这就是是黄小少爷?”
男子闻言变了脸色,“你到底想怎样?黄家一门皆被灭口,你们还想怎样!”
“你大概不知道罢,我与黄老爷有些旧交。”程敬之看着那个孩子,因哭过而被泪水洗涤得格外清晰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让他的心中忍不住的一痛。
“哼。”男子不屑道:“从查封黄家的张天弩到执行枪决的林斯妙,哪个不是我们黄家昔日的座上宾?”
程敬之转过身来看着他,冷道:“哦?你的意思是我程敬之想害你们黄氏遗孤?”
男子一愣,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后冷静道:“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程敬之冷冷勾起唇角,“只需要给我一本账目,每年你们黄家到底自那些人手中拿到多少钱,又运去前线多少粮。”
“你……”男子直勾勾的看着程敬之,不可思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只要你实话实说,你便可以带着你们小少爷远走他乡,一生衣食无忧。”
“我……”男子犹豫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道:“我答应你。不过……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程敬之挑眉,“嗯?”
“我知道我若是做了你的证人,我便离死不久。”男子的目中的带着决然,“程将军既有心保我,我亦不能让将军难做,要保下我这条蚁命,将军必定需要大费周章;若是事成,我只盼将军能照顾我黄氏这唯一一根血脉,而我,死又何惧!”
他实在是聪明,知晓自己若是做了程敬之的证人,带着孩子也是走不远的,不定哪日就被仇家置之死地;还不如自己死于牢中,让世人皆以为黄氏一族皆已死去。
程敬之颔首,“正好我有个部下求子多年。”
男子听得程敬之的肯定,对着他跪了下来,凛然道:“素闻程将军一诺千金,今日得将军一诺,他日定为将军赴汤蹈火。”说罢便对他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待人都退尽,室内只余下他们二人。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子衿看去,却发现她看着他的目光与方才大不相同,带着些复杂的探究。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有些冷凝。
子衿先开了口,“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了?”
“无事。”他笑了笑,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的心兀的一疼,原来他过得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洒脱不羁,原来他也要靠算计别人来谋得出路。原来她能过得这么安宁,都是他在背后苦心运营。可他却始终对她闭口不言,让所有的阴谋与危险全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开不完春花春柳满画楼(15)
回到家中不过半刻钟,程敬之又被人急忙叫了出去。他不放心的看了她几眼,得到她的再三保证后才离去。
“我会认真在家等你的消息的。”她说。
等他走后她却蓦然红了眼眶。
敬之,其实我的心很痛,但我知道,你的心更痛。
此时站内一片静默,只见所有人都看着站在检票处的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而男人对面站着的是程敬之的副官——李亥均,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站长见这二人谁也不说话,在西服男子的身后恭敬道:“吴市长,这要是还不放人,怕明日全国报纸头条就是咱们上海火车站了……”
“你还有脸说!”只听西服男子冷冷一喝,“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你能怪谁?”
李亥均笑道:“市长息怒,今日扣留这些旅客,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市长能体谅我们将军寻女心切。”
吴市长亦笑道:“李副官,这人也查得差不多了,也该放了;还这样扣着,实在是影响火车站的正常运营。方才南京铁道总署的周署长特地打了电话来问上海这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治安问题,竟要封锁整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