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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涵蕊转过头来，半边的脸上立即留下了深深的掌印。
“够了，林雪清，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沈雁云走上来，一把将沈涵蕊拉到了身后，目光犀利地瞪视着我。
“我放肆了又怎样？三姨娘，如果你不让她道歉，那就你来替她道歉吧，”我冷冷地回视着沈雁云，继续说道：“毕竟她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没有教育好她，也是你的过错呢！”
“哼！”沈雁云斜睨着我，“那又如何，蕊儿的教育问题可不关你的事，林大小姐，不要以为这里是你们林家或是梁家，让我向你道歉，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那么，那只好还是蕊姑娘来吧，”我把目光又投向了沈涵蕊，“蕊姑娘，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羞辱的不只是我林雪清，你还将杭城林家的尊严踩在了脚下，你若不道歉，就要承受杭城林家的怒火！”
沈涵蕊的脸色彻底白了，她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身边的议论声也更大了，人们对着沈涵蕊更是肆无忌惮地嘲弄起来。
“瞧瞧，这女人要倒霉了！”
“就是，竟然敢羞辱林家大小姐，真是胆肥了欠收拾！”
“不就是一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孤女，也敢跟林大小姐叫板，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女人是傻了还是不长眼呀，这样的女人也就林小姐还这么斯文地跟她讲道理，换成我早就叫人把她赶出去了！”
“赶出去都是小的，让我说就得乱棍打死了事。”
“对，凭白地让她在这里污了咱们的眼！”
身边的几个世家子弟说话越来越大声，对沈涵蕊的厌恶也毫不加以掩饰，此时的他们根本不介意在沈氏兄妹面前表现对沈涵蕊的不满。
我没想到这些世家子弟会跟我同仇敌忾，想想也是，对于他们来说，世家等级观念根深蒂固，我还受过西方教育，平日里并不在乎这些等级观念，只要沈涵蕊不是辱及我名声，我自己也不是愿意找她的麻烦，特别还是拿这种自己也不怎么喜欢的等级观念来压她。
此时，我想退让也无法了，毕竟我不只是个人，我站在这里还代表着杭城林家。我不能让杭城林家蒙羞，特别还是被一个这样的女人羞辱。
“我……我道歉……”沈涵蕊从沈雁云的身后转了出来，眼里蓄满泪水，“不过，我同时也要向你挑战来悍卫我的尊严！”
“哈——”一声哗然，像是有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引得周围的世家子弟哈哈大笑起来。
人们看沈涵蕊的目光满是可怜和同情，更多的是鄙夷和可笑。他们都在为她可笑的言语而嘲笑她。
“挑战？”我眨了眨眼，对于她的想法很是意外，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她又凭什么要悍卫她的尊严，她又有什么尊严可悍卫——在她得罪林家之后。
“是的，我要挑战你！”沈涵蕊认真地重申。
她挺了挺胸，抬手用手背擦掉眼里的泪水，倔强地望着我。
在这一刻，我还真是有些佩服她了，撇开她对我言语上的侮辱，至少她此时的勇气是可嘉的。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沈仕勋都饶有兴趣地侧目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欣赏。
边上那些世家子弟也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沈涵蕊，似乎都想听听她怎么说。
沈涵玉走到我的边上，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这位远房堂妹。梁如珊也动了动，嘴里一抹微笑显示着她的兴趣。
或许唯独不受影响的就是一直站在我的身侧的小孩模样的梁如轩了，他伸手很不雅地掏了掏耳朵，似乎对刚刚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还有点无聊的样子。
“哎呀，挑战啊，挑战什么呢，是术法呢还是技艺，你又擅长什么呢？”一个顽世不恭的声音响起，肖文琮看了半天的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上前了两步，上下打量着沈涵蕊，目光肆无忌惮，眼里充满鄙夷，末了还斜眼看向沈雁云，“就不知道你跟你的姑母学会了些什么呢，有没有特殊的技艺呢？”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在场知情人怕是都会想到沈雁云那身邪门术法，那些害人手段了。
就连肖文琅也转动着轮椅缓缓上前，冷冷地看着沈涵蕊。
肖氏兄弟这一搅局，让沈涵蕊鼓起的勇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第241章 彩头（）
就在沈涵蕊萎靡下去，蒙生退意的时候，肖文琮站了出来，顿时将她拉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或许沈涵蕊刚刚也只是赌气才会那样说，但是有人站出来了她便不好推辞了。
“挑战啊，你是要挑战什么呢，才艺还是厨艺？”沈涵玉越众而出，这姑娘唯恐不乱的性子，此时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她的话也引起了场中众人的兴趣，尤其是那几个杭城里的世家子弟，就见他们立即议论开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煞有介事了。
“既然是挑战，来点彩头好了。”世家子弟里有人说。
“对，要彩头，不如我们来开个庄，来押哪个赢，如何？”立即有人接口。
“要赌斗吗，那好呀，我喜欢赌了！”有人说。
“喂喂，你们先等一下，都还没说比什么呢！”沈涵玉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个世家子弟不要添乱。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涵蕊，微微一笑，“你真要跟我比吗？”我故意不说挑战，因为我自觉也没什么高人一等的，就看沈涵蕊要如何决定了。
“怎么，不敢吗？”
“都敢当着众人的面说挑战了，那就拿点魄力出来！”
“就是，可不要耍着我们玩！”
“敢向林家大小姐提出挑战，人家好歹是世家嫡小姐，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一个孤女有什么本事来挑战？”
又有人开始起哄起来，我虽然对沈涵蕊这人不喜，但也并没有看不起她，相反的，当初在梁宅里，我还教她绘画当了她的教席，虽然不情愿，但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此时旁边世家子弟这些话虽然站在我的身份角度来贬低沈涵蕊，但在我心里可没有以嫡小姐的身份压人的意思，她来挑战我无非是出口气，我在心里并不排斥她这样的行为。相反的，我倒是愿意给她一个台阶下，只要她不要太过分。
“要不这样吧，琴棋书画，厨艺插花女红，这些都是一位世家小姐所应该具备的，我相信两位妹妹都会，你们可以从中挑一样来比试，也或者全都比一场，如何？”梁如珊饶有兴趣地说。
她的视线在我和沈涵蕊的身上来回，一双灵动的大眼里满是探究。
我明白梁如珊的心思，她这是借着这场比试考验我有没有资格成为她真正的嫂子呢。
我的视线落在了身边还拉着我手的小孩身上，与他的目光相交会，看到他眼里的意味不明的深沉，我便立即移开了视线。
“怎么样，还比吗？”沈涵玉催促着，她的眼里有着兴奋的光芒。
“比呀，怎么不比，难道是说笑的吗？”
“就是，不比就早点走，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沈涵蕊的身上，此时她涨红了脸，眼里满是泪水。她偷眼看向沈雁云，见到她的姑母面色不愉地站在那里，她立即收回了视线。
“比，我当然比，不过，我要与你比绘画！”沈涵蕊终于鼓起勇气，迎视着我的目光。
她的话立即引来了周围人的议论声。
“你确定要比绘画吗，你是知道我的？”我好心地提醒她，说实在的，我很意外她会提出比绘画，梁如珊说的那些世家小姐应该会的才艺我都只懂些皮毛。
小的时候母亲就致力于将我培养成淑女，也请了教席来教，但我除了对绘画有兴趣外，其他的可都是敷衍了事。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占沈涵蕊的便宜，只要她为自己之前的言行道歉，我还是可以原谅她的。
只是我这么想并不代表沈涵蕊也会这么想，就见她倔强地望着我，挑衅地道，“怎么，你不敢了吗？”
“呵呵，为什么不敢呢，绘画是我的强项，我该感谢你挑了一个我擅长的吗？”我笑了，既然她愿意那我又为何不成全呢！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戴经纶走了出来，朗声道，“真是太好了，我听说林雪清小姐在绘画上的造诣颇深，几个月前在沈家的艺术沙龙里曾展示了林小姐的画作，哄动了全杭城。我虽然没有参加那次的沙龙，却有幸事后欣赏到林小姐的那副画作，真是喜欢得很啊，这回可否有幸能亲眼目睹林小姐现场作画呢？”
“这有何难？”沈涵玉立即应和道：“既然两人要比试，自然是要公开比了，今晚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证人，不如约定个时间，摆下擂台，请来业内专家评判如何？”
“不错，好主意！”戴经纶点头，同时也引得其他人的附和。
“怎么样，你敢吗？”沈涵玉挑衅地看向沈涵蕊。
“这……”沈涵蕊迟疑了。
“答应，快答应！”杭城世家子弟立即有人起哄，“我们都开局了！”
“就是，我押一万银元赌林小姐赢！”
“我押两万！”
“那我就押五万！”
很快的，几个年轻人便兴趣高涨起来。
“既然开了庄，那谁来做庄啊？”立即有人就问了。
“对对，总得有人做庄才是！”
“那就让老戴来吧！”
几人都是戴经纶带来的，此时便将他拉下水了。
“哈哈，这个庄主嘛，老戴来做最合适了！”
“说得是呢，以老戴的财力做个庄主绰绰有余了！”
“你们这几个臭小子，这不是给我下套吗，我也很想押林小姐赢的呢！”戴经纶没好气地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眼里有着一抹遗憾。
我看着这几人似乎都挺熟悉的，你一言他一语的，便把戴经纶给套住了，且戴经纶还颇为遗憾的样子，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肯定我能赢呢，就凭他看过我的画作吗？
“貌似还挺有意思的，那小爷也来押十万！”肖文琮跟着也来凑趣，“我说这位那个谁，既然我们都押了雪清妹子，你这个庄主到时可赔得起不？”
“这位是肖少爷吧，在下戴经纶，宴会开始时我们可是见过的，你们那只小八哥呢，怎么不在了？”戴经纶没有回答肖文琮的问题，却问起了‘肖大爷’来。
“那只肥鸟儿呀，谁知道它又去哪里逍遥了呢！”肖文琮四下看了看，没见到自己家老祖宗，这胆子也大起来，嘴上便没那么尊重了。
不过，他很快又把注意力转了回来，“我说老戴，你还没回答小爷的问题呢，要知道小爷的钱可不是家里给的零花，那都是小爷拿命赚来的，还想着拿来小赚一笔呢！”肖文琮很快哥俩好地攀上了戴经纶的肩膀。
亏得戴经纶一个斯斯文文的大学教授，哪里受得了他这种江湖气十足的热情，身子动了动，想要不动声色地甩下那只碍眼的胳膊。但他哪里能甩得脱一身本事的肖文琮，尽管不舒服却也拿肖文琮没办法，又被他逼问着，只好连连点头。
“自然能的，这点小赌我还是输得起的！”
他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