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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肖把没吭声,把手里的烟一口口chōu完,然后抬起头看着祈枫,笑容灿烂,但祈枫怎么都觉得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哀伤,“年轻的时候不听话,我家老爹给改的。”
祈枫不再吭声,静静的陪着张不肖chōu着烟,张不肖把头扭到了另外一边,趴在车窗边上chōu着烟,看着胡同里的一草一木。
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洋槐树还是那么扭曲,这么些年,岁月在它的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该有青苔的地方还是青苔遍布,该有一个烟囱的地方还是烟囱,时光好像在这里停下了脚步,不向前,不向后,静静地静止在这个角落,不来不去。
车子刚刚开进八大胡同的时候,便已经有人看到了,而且从打开了的车窗里看到了一个仿佛是张家小子的背影,但谁也不敢确认那就是张家的那个不肖子孙,毕竟当年的斑斑劣迹还在眼前,即便是现在这个小小子依然是各家教育孩子的时候的反面典型,怎么会开着辆看着还不错的车回来,所有人都肯定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但是小孩子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惊yàn和yàn羡,大人不来,他们要来,看看车上坐着的人和自己家里的大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可等推开车mén的人走下来的时候,整个八大胡同的人彻底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车里坐着的人竟然真的是张家的那个不肖。
张不肖推开车mén下车,看着村子里的人一笑,村子里人齐齐chōu了口凉气,这一身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从八大胡同最里面摸爬滚打出来,被人戳着脊梁骨的孩子,张不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撕开,迎上前去,一根根的给那些男人们发。这些一辈子在北京城里讨论那些个领导人都chōu什么烟喝什么酒的男人,自然知道从这个男人手里掏出来的一包烟几乎就是自己一天的饭钱。张不肖回来的时候自然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国际一线的剪裁设计,但是穿在身上却让他的身型看着更加挺拔,凭生的多了几分贵气,从张不肖的对话里,八大胡同的人终于确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是以前的张家小小子。
“王姨,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不肖啊,就是以前那个偷您家洋槐花,被您告诉我妈之后,我往您家院子里仍玻璃瓶子的不肖啊,小时候真是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李叔,您还记得我吧,猜着您就记得,那时候您可是没少调教我,要是没有您当初的那些事,说不准今天我还真就没出息了。”
“王大爷啊,您老身子骨还是这么好,那时候我摘洋槐花跑的时候您就能追着我跑三条街,现在我猜,您一定能跑上五条街吧。”
“张婶,还记得我不,以前没少麻烦您家了,家里穷,我妈没少让我端着盆去您家接点水,要不是您,我现在也不会那么珍惜水。”
“唉哟,这不是戚老师么,上学的时候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不光是学费jiāo不上,还那么皮,没少惹您生气。”
张不肖一字字一句句的细数着众人的‘好’,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当初那几年的时候,大家对于这家人是怎么看待的,可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也不想说出口,既然他假装忘记了,那么我们就当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说的事情是真的好了。
那个戚老师伸出手把张不肖塞到他手里的烟反转过来看了看,三字头的中华,当老师的自然是见过别人递过来的好烟的,也知道一般人认为1。2。3这三个字头便是机器的班次,没有什么品质上的差异,但是在张不肖拿出的这种软包装中,这种3字头的是最好的,一般经常chōu烟的人是可以从其中分辨出来差别的,很少chōu的人当然是chōu不出来一个所以然的,而张不肖所拿出的熟练度,一看就知道这烟在他心里不过就是大路货罢了,戚老师的心里暗暗诧异,自己当年的这个坏学生现在到底是出息到了什么程度。
张不肖把烟散了一圈之后,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大声笑道:“抱歉啊,我得先回家看看,晚上大家有空就来家里坐坐,我让我娘准备好酒菜。”
众人自然是一片引诺。
张不肖带着祈枫往家赶,留下身后一大群傻愣愣站着的人,戚老师环视了一周之后,轻轻的咳了一声,声音虽小,但是周边实在是太过安静,一下子诸人便被惊醒,戚老师看了看诸人,沉声道:
“晚上能过去的都过去,以前做的不对的,既然他不说咱们也不提,晚上喝酒的时候赔个不是,喝上两盅。”
戚老师话说完转身走了,诸人一片寂静,心中俱是在想,以后再不能对胡同最里面的那家冷嘲热讽,即便是很有可能他们马上便要搬离这里!
二五三章 不肖不孝
那一帮máo孩子们,自然是不知道大人心里是在想什么,只知道有人回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也不管那些个以前家里的家长是不是用这个现在回来的这个人做自己的反面教材,兴冲冲的就往陈静容家里赶,去告诉张不肖他妈这个好消息,陈静容听到这个消息,起初还是不怎么相信,可是看那些孩子说的信誓旦旦的也就相信了,然后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就走出来看看,刚走出mén,便看到mén口的一个胸膛,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九年八个月二十二天,不是二十一天,纵使是张不肖天天惦记,却还是没有老人家心里算的清楚。
祈枫没往屋里进,靠在mén口chōu着烟,静静的看着天空,他知道此时久别重逢的母子总是有很多话要说,没有外人在场的话会更好一点。可是祈枫没有想到,陈静容刚回屋没多久,便走了出来,拉着祈枫的胳膊便往屋里迎,祈枫怎么说都不行,张不肖也走了出来,看着祈枫笑道:“进来吧,你要是不进来,我妈就要说我对客人礼数不周。”
祈枫没奈何,只好走进了屋子,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好。陈静容没闲着,赶紧去倒了杯水端了过来,祈枫两手接住,心里慨叹连连,终于知道为什么张不肖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有这样的一个母亲,所以即便是在混混堆里也是扎眼的与众不同,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够有一个能够让自己自豪的孩子。
陈静容看着祈枫不好意思道:“不肖这孩子也是,带客人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家里一点准备也没有,让客人见笑了。”
祈枫连连摆手,笑道:“我不是外人,也是苦惯了的人,没什么准备不准备的。”
张不肖拉着陈静容的手,把陈静容拉到一边,道:“妈,你别慌了,等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好了,你就先坐着歇会,孩子让你忙碌了大半辈子了,也该让您享享清福喽。”
祈枫没吭声,看了看屋子的环境,家里虽然小,但是屋子里却是整理的十分干净,所有的东西也是摆放的井井有条。祈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心里更是慨叹,一般过家的人谁会像她这样整理家里,过日子,马马虎虎过去就得了,特别是些穷家。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mén声,打开mén一看,却是那个戚老师,手里提着一大包的东西,站在mén口讪笑着,看着陈静容道:“陈姐啊,我估计您也还没准备什么东西,这不刚好过来看看,就顺手买了些东西,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陈静容赶紧到mén口把东西接了过来,满口的称谢,手往口袋里掏去,想拿出点钱给戚老师,可是哪里又能掏出来钱,戚老师按住陈静容的手道:“陈姐,客气什么,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哪里用这么客气。”
陈静容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说好,这时候张不肖站起身走了过来,把陈静容拉到一边,把东西接了过来,看着戚老师笑道:“谢谢您啊,戚老师,刚好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您这点东西刚好用的上。”
戚老师搓着手笑道:“用得上就好,用得上就好。”
张不肖笑了笑,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然后笑道:“戚老师,要不来家里坐坐?”
戚老师刚想进屋,然后往屋里看了看,便赶紧连连摆手,笑道:“还是不了,我晚上的时候再来,陈姐,晚上可一定要做几个好菜啊!”
戚老师走后,陈静容看着张不肖道:“不肖,这东西得给人家钱。”
张不肖把东西放到一边,笑道:“妈您放心,这东西啊,我一定把钱给他。”
给钱是个过程,给了他他也不一定要,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收下,既然别人示好,就不能把自己的冷屁股伸过去,若是这点东西不收下的话,估计那个戚老师心里会比损失了这点钱更难受的。
祈枫看着张不肖笑了笑,看着屋里的母子俩,站起身,走到张不肖身边笑道:“不肖,我出去走走看看。”
张不肖点头应了,待祈枫走后,陈静容看着祈枫的背影对张不肖问道:“不肖,这个是你的老板?”
张不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他和我一样,都是一个老板手下的,就是那个上次您住院的时候,把钱拿来的老板。”
陈静容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张不肖道:“不肖,你一定得答应妈,一定要对那个老板好好的,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张不肖低下头,点了点头,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抱着陈静容的腿,悲声道:“娘,孩儿不孝,这几年一直没回来看过您。”
此时那棵大洋槐树下的人还没有离开,当时围起来的人群还是聚集在那里谈论着刚刚回来的那个家伙,胡同里的人本来是正在猜测着张不肖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人说是混黑的,有人说是给别人当保镖的。恰在此时祈枫走了过来,就赶紧闭上了嘴,话风一转,聊起了李家长王家短。祈枫见了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挨个散去,一个不拉,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没有例外,男nv老少一人一根,一下子,众人看着这个外貌猥琐的家伙,也感觉顺眼了许多,几句话便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这不肖现在是在外面干什么呢?”
“一年能赚个几十万,几百万的吧?”
“不肖是做的什么生意啊,是不是在外面打拼?”
祈枫摇了摇头,低声神神秘秘道:“自己的yù料场,一年大概能赚个千把万的吧。”
胡同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对于睁开眼睛就要算账的他们来说,这几千万无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于yù料更不用说,只是见过,却没摸过,更不用说一个人有一个yù料场,那又是什么样的概念!
祈枫chōu了口烟,看着众人,笑道:“现在去和田城,去问问,哪个不认识张老板的,要是去了和田做yù石生意,不找张老板,估计是一个生意都做不成。”
旁边的小孩子看着祈枫咽了口唾沫,然后问道:“那你是给他干啥的?”
“我,我就是他手下一打杂的。”祈枫嘿嘿笑道。
众人对于他的兴趣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打各孩子他妈,静静的商讨,今天晚上去张家的时候,到底是该带些什么礼物。
人群散光的时候,张不肖回头看了看,看到张不肖正站在一边,祈枫苦笑了一声,低声道:“你是不是感觉我很扯淡?”
张不肖摇了摇头没吭声。
祈枫低下头,叹道:“《项羽本纪》里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秀夜行,谁知之者!’说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张不肖你说这不算是沐猴而冠。”
张不肖摇了摇头,拍了拍祈枫的肩膀低声道:“你所做的不过是为了让在众人眼里,不肖看起来并不是不孝罢了!”
祈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笑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