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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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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样的时刻,是不该让眼泪点缀的。

    吸了下鼻子,将那些眼泪生生的吞咽下去。

    这泪,却再不是涩苦的。

    掺杂了丝丝的甜,在他的呼吸柔柔缓缓地围绕住她时,她知道,是他俯低了脸,现在,仅需要她将脸稍稍抬起,迎上他的目光,那么,是否,在这些带点甜意的泪水之外,视线会更朦胧呢?

    她不知道,知道的仅是,当他的唇烙在她的额发上时,心,在那瞬,是停跳了半拍的。

    半拍间,依稀能瞧到的是,彼时,她鬼灵精怪地,趁着他俯低身,瞧她是否摔到时,突兀地扬起小脸,他避闪不及,薄唇终是落在了她光洁的额际,而她的笑意只让他的脸在那时有些许的微红。

    依稀?

    是啊,‘依稀’,隔了五年,纵是时间不短,却亦是用了这个词。

    而在她‘依稀’的回忆里,他的唇顺着她的额发缓缓下移,甫移到她的鼻尖,不知是被他的唇弄得有些痒,还是,鼻子突然间透不过气来的原因,她下意识地吸了下鼻子,才要别过脸去,却在她转过脸的刹那,他的唇准确无误地攫住了她的樱唇。

    这一吻极其缠绵,辗转地品尝她唇上的甜意,只在收口时,有些许青梅酒的酸涩,然这抹酸涩,在他的舌尖攻入她的贝齿中时,那里的芷兰芬芳,悉数将酸涩消去。

    一如,今晚,她似乎特别容易流泪,而以往,他再怎样的暴戾对她,她都是倔强地没有掉一滴泪。

    “嗯……没……”她沉默了许久,方用极轻极柔的声音回他,接着,只将小脸继续埋低,在身体不能蜷缩起来的时候,她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回避。

    毕竟,她容许自己只一次的放纵,已然过去。

    那么,她再没有理由让自己继续了。

    可,他的手却还是贴紧了她的面颊,源于,那儿碎雨纷纷。

    室内幽暗莫名,光影层层叠叠。

    他力图让他的声音平常自若,但若细辨,还是泄露了些许什么:

    “安置罢……”

    她颔首,他执起一旁的锦被,覆到她光裸的身上,接着,隔着锦被,躺到她的身侧,拥住她。

    唯有这样,他才能不让那些绮念席卷,唯有这样,方能让这个夜归于平静。

    哪怕,他真的很想要她,这种要,无关乎情欲,只是,他清楚,不过是要一次,就少一次了罢。

    她安然地在过了半盏茶后,蜷缩进他的臂弯,可,也在这一刻,忽然听到殿外,隔着不算厚重的墙壁,传来千湄急急的回禀声:

    “德妃娘娘来了冷宫,眼见着,就要过来了!”

    这一语,在这样寂寥的夜里,是不寻常的。

    也是这份不寻常,让奕茗从睡梦中醒转。

    她匆匆起身,半宿的缠绵,让她的身上遍布着青红的痕迹,这些痕迹,原本,西陵夙是不会这样留下的。

    可,却在今晚,没有克制住的,留在她的身上,这也使得,她哪怕披上冷宫最粗糙的布衣,衣领高竖,若是行动过大,都是容易被瞧到的。

    西陵夙蹙了下眉,才要吩咐什么,她却是轻轻摇了一下脸,然后,起身,下得榻去,顺手,只将衣领再次拢紧,打开室门,走到前面的殿宇去。

    由于,从暖融的殿内出来,又刚刚才燕好过,身子最是惧冷,甫走出,竟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原来,这几晚,西陵夙临幸于她,千湄竟是在最外面守着的。

    这样的守,虽能保证万无一失,一如现在。

    但,不啻也是辛苦的。

    然,现在,来不及去顾怜千湄。

    很快,外面就传来步子声,随着殿门被推开,玲珑蒙着面纱,出现在殿外。

    她的神色,在面纱后,瞧不清楚,能瞧得到的,只是,那条狰狞的疤痕,即便隔着面纱,都能瞧得真切。

    此刻,甫入殿,哪怕,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玲珑的鼻端还是闻到了些许糜糜的味道,这些味道,对她来说本该是生疏的。

    可,这些味道,对她来说,又不尽然是生疏的,面纱后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冷冷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将奕茗的衣裙悉数拉扯下……

    这样地把衣裙扯落,赤身裸露在宫女跟前,不啻对宫妃来说,是种侮辱,哪怕,奕茗不过是名被废黜的宫妃。

    是以,奕茗的脸色先前再如何镇静,这一刻,却是羞愤的。

    她的手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胸口,却被玲珑用力将她的手拉开,只这一拉开,她再是遮掩不得,身上,那些斑斑点点的痕迹就这样落进玲珑的眼底。

    更证实了那些靡靡味道,是如玲珑想象的——哪怕,她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这种味道,总是熟悉的。

    那些,自以为能凭借帝王临幸,得以怀得子嗣的嫔妃,总不会在侍寝后急急沐浴净身,反是会这样上得肩辇。

    更有甚者,在偶遇,每每夜半,无法入睡,常到御花园散心的她时,会刻意下得肩辇朝她请安。

    于是,这种味道,曾若有似无地进了她的鼻端,一次,两次,无须多闻几次,她终是知道是属于什么的味道。

    而眼前,这茗奴身上的痕迹,虽是她在其他宫妃身上不易瞧到的,却是她的李哥曾经在她的颈部留下过的。

    纵只有一次,可,那时的记忆,历久弥新地存在着。

    然,现在呢?

    李哥离开她,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即便,记忆仍弥新,终究,她还是移情别恋了。

    并且,还陷进一场,永远没有指望的移情别恋。

    一念甫至,让她对眼前的女子岂能没有怨呢:

    “呵呵,这冷宫恰是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本宫真是很好奇,你这伪善的面具,要戴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说完这句,旦听得‘啪’地一声,玲珑一记耳光打在了前来阻止的千湄脸上。

    千湄捂住半边脸,被打得跪伏下去,也在这一刻,玲珑冷冷吩咐:

    “来人,将这个贱婢先给本宫拉下去!”

    随她前来的宫女应声间,千湄再是说不出一句话,就被拖了出去。

    殿门,在其后被关阖上,只余了两名玲珑身旁的近身宫女,上得前去,将奕茗狠狠地按住。

    “本来,本宫今日到此,是想劝你放手,毕竟,皇上在你初入宫时,曾让本宫教诲于你,是以,本宫对你,总是念着些许情面的。”

    只提出这一句,再不接上面那句话。

    有时候,点破,还不如这样,反来得好。

    在这宫里,胥贵姬莫名的被禁于偏殿,纵使她并不能知悉是什么缘由,可,前朝的银狐传说,却是随着后宫的传闻,终是落到她耳中的。

    这一切,倘若说,和眼前的女子无关,那不过是初认识她的人,才会被她伪装的纯真蒙蔽吧。

    事实是,眼前的女子不止是银狐,更是比银狐更加噬人心魂的妖孽!

    是的,是妖孽。

    所以,她的父母,和最亲的人,都在那一夜失去!

    所以,连这名女子的至亲之人,都不得善终。

    现在呢?

    冷宫私通的罪名,倘是传扬出去,不论西陵夙再怎样护短,总归是护无可护!

    思绪甫定,她的眸光凝注在眼前的女子脸上,而,刚刚扯落她的衣裙,加上千湄被拖出,只是让眼前的女子稍怔了一下,接着,愠意加上羞愤,亦不过是一瞬,她便是抬起眼睛,安然地凝向玲珑,并不急于辩解,事实也是,在这宫里,并非是所有的事,都能去辩的:

    “不知娘娘到此,原本是准备教诲什么呢?如今,我都在冷宫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放手的呢?”

    “好,且不说你今晚行这污垢之事!你可知,因为你的缘故,皇上为你担了多少事!眼见着,皇上的英名因为你——”

    “住口!”随着一声威仪的男声凭空在殿内响起,这一声,使得玲珑不止住了口,更是惊愕地瞧到,西陵夙从殿宇那端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没有点燃烛火,只靠着窗外的月华照亮的殿宇内,那些黑暗,拢在西陵夙的身上,添的是肃杀的氛围。

    她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

    眼见着,一连几日,他都翻了范挽的牌子,并且,亲临华阳宫。

    可,竟是会在这!

    她想,她许是这才明白了什么。

    原来,所谓的范挽承恩,根本不过是全了西陵夙私会茗奴在这。

第185章 另外一种‘恩典’3() 
联系胥贵姬的突然被禁,在这一刻,她才骤然醍醐灌顶。

    可,却终究是晚了。

    果然,茗奴入冷宫,只是彼时,和西陵夙的赌气,她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导致的赌气,只需知道,现在,面对前朝的银狐之说,有什么比让茗奴怀上帝嗣,更顺理成章释出冷宫的理由呢?加上胥贵姬被禁,若是犯了什么欲加之罪,更不止能释茗奴出冷宫,恐怕,还能晋到高位罢。

    在这之前,总归是不能让后宫诸人察觉到端倪的,所以,有了,范挽的‘隆宠’。

    而她呢?

    最初的用意来此,是想让这个茗奴,在意识到前朝相逼时,倘真的还存有一点对西陵夙的心,能放过西陵夙。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这个女子没有心,如是,不仅成全了她的贤名,也会让这女子在意识到性命堪忧时,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于她,在那时,乐得见,濒临绝望的困兽之斗,也乐得落井下石。

    所以,才趁着西陵夙再次翻了范挽的牌一个时辰后,来到了这儿。

    未曾想,却让她看到一名宫女在回廊上守着,及至见到她时,急匆匆地奔回那处殿宇,她自以为捉到了什么,实际,却不过是撞破了不该撞的事。

    那名宫女是千湄,千湄原是西陵夙跟前的宫女,这层关系,早昭示着什么,可,她终究是在刚才没有及时想到。

    于是,今晚,在撞破了这禁忌之后,她的下场如何,是显而易见。

    也正因显而易见,她忘了下跪请安。

    只眼睁睁地看着,西陵夙解下自个的外袍,将那名女子好好地包裹住。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怜惜,从来,都是她可遇而难求的。

    做完这一切,西陵夙转眸凝着她:

    “皇贵妃,难道忘了,后宫不得干预前朝吗?”

    原本,他不想出来,源于,他的出现,对奕茗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并非是好的。

    反是会遭来不必要的妒忌。

    可,当他听到玲珑提及前朝一事,他是做不到不予理会的。

    “是,臣妾忘了,臣妾不止忘了这个,还忘了,皇上的心底,最在意的是谁。可皇上呢?是否也忘了,即便您再如何在意,那一人对您是否又是在意呢?”

    这一语,分明挑起了,彼时对这名帝君来说,是一种痛楚的往事。

    而这种怀疑,并不会因为,情意的深浓,有所缓解,反是愈浓的情便会愈计较。

    这,是她今晚唯一的底牌了。

    可,注定这唯一的底牌,都是无用的。

    她看到他将神色有些不对劲的茗奴拥进怀里,语意淡淡:

    “朕从来不记任何,不该记的事。”

    她的脸色刹那变的惨白,她凝定西陵夙,再启唇时,也似他那般淡然,可,她却是知道,这份淡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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