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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心里面非常清楚,为了更好的验明死因,查明真相,法医有责任对现场进行跟进。
    我拉开车门,下车。
    “咱们局里现在人手不够,只能委屈你徐大法医官跟着一起出现场了。”张汉把我强拉回来,还锁了车门。
    这算囚禁吗?
    黄村。
    进入封锁线,在水渠内发现一具女性尸体。
    尸表没有明显伤痕,指甲有脱落迹象,发绀,面部充血,眼结合膜下出血伴随大量血丝,典型的机械性窒息。
    张汉问我,为何这么确定是机械性窒息。
    第一,非机械性窒息多发生于意外死,比如煤气中毒,溺死。尸表会出现青白,但这具尸体面部充血,发紫,说明被人掐住脖子,血液进入大脑无法回流心脏,导致面部肿大,淤血,所出现的紫红色,尤其是她的指甲。
    第二,尸体出现在排污渠内,一看就知道是抛尸。
    “懂了。”张汉点头。
    检查尸表。
    “真是够快的了。”我解释说,“眼膜透明可见眼仁,部分尸斑条纹状,部分已经融合,颈部周围关节出现轻微僵硬,皮下组织按压淤血可自行恢复,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以这么快的速度杀人再抛尸,凶手心理素质很强,而且一定就在附近,报案人在吗?”
    “报案人不肯透露身份姓名。”张汉说,“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孩子,而且,他是用死者手机报的警。”
    “很奇怪。”
    “三个小时足够完成抛尸行为,哪里奇怪?”
    “报案人。”
    刚抛完尸体没多久就有人报案这也太巧了吧,而且报案人还是一个孩子。
    “如果你是一个孩子,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看到一具尸体你会怎么做?”
    “肯定跑啊。”
    “这就对了,一个孩子怎么会这么淡定用死者手机报警,除非他一点也不害怕死者。”
    “有道理,这么说报案人有很大嫌疑。”
    “嗯。”
    “不愧是徐法医官,够缜密。”
    “可以从监控,附近学校和死者身份着手,等抓到嫌犯在奉承我也不迟。”
    收工。
    张汉要请我去吃饭,还带上其他两名同事。
    除了张汉我对其他人的信息一无所知,所以和他们聊天我会比较尴尬,害怕他们会问我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好在吃饭过程比较顺利,虽然没有问我什么,却说了一些让我奇怪的话。
    “徐哥终于从悲痛中走出来了,这杯酒我敬你。”
    悲痛!?
    这从何说起。
    张汉踢了他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能是我忘了什么事,也就没有当回事。
    喝了两杯酒。
    “这个煎蛋不错,老板再来一份打包。”
    我是想给蓝雨带回去,让她尝尝。
    “胃口不错嘛!”
    他们应该知道我蓝雨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不遮掩地回道,“给蓝雨带回去尝尝。”
    话一出口,他们脸上都露出一种异样的表情,递到嘴边的酒杯放了下来,还都唉声叹气的。
    “谢哥几个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张汉脸上凝聚着担心。
    我按着张汉的肩膀,让他坐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继续。”
    搭了一辆车,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
    房间里。
    半露着肩膀的蓝雨侧卧在床上,双目微闭,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处置室里的一幕,她当时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我面前,停止了呼吸。于是我很担心地伸出手,去探她的呼吸。
    “你回来啦。”她拉住我的手,微笑。眯着的眼睛那么温柔,是我在这世界上见过最好的东西。
    “嗯。”
    “饿吗,我去给你煮面。”
    “别动,我想多看你一会儿。”我紧拉着蓝雨的手,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给你买了煎蛋,你尝尝。”
    蓝雨笑着点头,还让我喂她吃。
    这晚。
    我很幸运地抱着蓝雨睡了。
    只是第二天早上,蓝雨又不见了。
    阳光很明亮,我的心却犹如阴霾。
    客厅里面空荡荡的,那双绿色高跟鞋还保持原样,放在鞋架上面,让我有了一种“反复”感,就好像在重演着昨天早上的事。
    电话又响了。
    还是浑南分局打来的。
    庆幸的是电话里的内容和昨天不一样。
    “老兄太阳晒屁股了,你就算是佛爷也该起来了吧。”
    “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就去了浑南分局。
    张汉把我拉到了审讯室,指着坐在里面的男生,“他就是报案人,是个学生。”
    不久,张汉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昨天在现场发现的,上面有死者指纹,我们做过血液比对,确定是杀死前一名死者的那把刀。”
    她杀了人,然后再被杀吗?
    怎么听起来有一种局中局的感觉。
    “如你所料,报案人就是凶手,不过,他杀死的女人也是个凶手。”
    越听我就越糊涂了。
    张汉解释。
    “第一个女死者叫孙雅,在黄村希望小学做支教老师,口碑不错,人品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和校长接触频繁,被误认为和校长有染。第二死者叫陶芳,校长妻子,曾对孙雅面部泼洒过硫酸,但根据村民介绍当时孙雅并没有死,还被送去医院接受过治疗。”
    “后来呢。”
    “根据黄村村民介绍,孙雅没敢告诉家里人,出院以后就在村子的出租屋里养伤,直到有人发现她死在出租屋里。”
    徐起叹了口气。
    “他交代说是陶芳杀死了孙雅,他想给老师报仇杀死了陶芳。”
    不对劲。
    或者说存在疑点。
    两名死者背部为何都出现了托擦伤?
    根据张汉提供的信息来看,死者陶芳长年在家务农,像她这种农村妇女扛起百八十斤不难,可为什么还会拖行移尸。
    另外!
    两名死者都被抛尸处理,怎么看都像是一人所为。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杀死孙雅的刀被留在现场不觉得奇怪吗?”我问。
    “他说是想让我们知道,是陶芳杀死的孙雅。”张汉回答。
    表面上看确实很容易让人相信,他是在间接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但他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想要亲自替孙雅老师报仇,是什么样深厚的感情给了一个孩子如此的勇气?
    我总觉得他是在掩盖着某个真相。
    “非同寻常。”
    “什么?”
    “我要进去。”
    “审讯是人家刑侦队的事,你进去不大合适吧?”
    “在真相面前人人有责。”推开张汉闯进审讯室,看着那个孩子大声问,“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定很难说出口吧?”
第4章 诡案() 
“我没有。”他很激动,我的目的达到了。
    “你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老师吗,为什么还要杀她。”
    “我没有喜欢老师,我真的没有。”他很没底气,目光躲闪。
    “懦夫。”我猛拍桌子,“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给她报仇?如果只是因为她是你的老师,为什么那么多学生偏偏只有你去报杀人?”
    他开始沉默。
    “害怕别人知道你喜欢自己的老师,是不是连你都觉得这是一种畸形的爱?”
    他继续沉默。
    “你不说没关系我替你回答。”我放大音量,“孙雅和陶芳都是被你杀死的,一个是死于你的猜忌,一个是死于你的仇恨。你先杀死孙雅又杀死陶芳并且嫁祸罪名,就是怕被人知道你喜欢过自己的老师,因为在你眼里这种爱就是畸形的,但在我眼里,所谓的畸形只源于内心偏激的情绪。”
    他手一直再抖,怕得不行。
    我将一份关于孙雅的资料丢到桌子上,“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的老师从来没有做过有愧于自己学生的事,拿着微薄的薪水教书育人,想不到换来的就是这样一种结果,她是一个好老师这毫无疑问,但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学生。”
    他拿起资料。
    眼圈一红,就哭了。
    不久他就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审讯时外面。
    张汉竖起大拇指,“牛逼啊!”
    但到了局长室交结案报告时,我却遭到了一顿批评。
    局长说我毫无组织纪律,审讯犯人期间除规定司法人员外其余一律不许入内,我身为法医参与审讯工作实在是荒唐。
    “难怪中国会有那么多冤假错案。”我低声牢骚。
    “你小子嘀咕什么呢!”局长的耳朵一定开过光,不然怎么这么灵验。
    “回您话,如果我放任真相不管不问,那我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法医。”
    “死脑筋,出去!”
    回到法医室,看到张汉盯着手机入神。走过去才发现他是在看小说,还是那种粗俗露骨的小污文,书名叫什么《我的美女支教老师》。
    “难怪现在的学生不是喜欢老师就是喜欢小姨,都是被这种网络小说给传染的。”张汉说着嘴角还勾起些许淫荡的笑,“不过还真挺好看的,我也有点想我中学时的班主任了。”
    “问你个事。”
    “嗯。”
    “为什么我没有法医助理?”
    按理说法医官有资格配备法医助理。
    “以前有一个,还挺漂亮的,不过让你给骂走了。”张汉回答。
    “我平时经常骂人吗?”我抢下张汉的手机。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你以前可是说脏话都不眨眼的。”张汉又把手机抢了回去,像是害怕我怪他似的又把话兜了回来,“也不是经常,就是偶尔。”
    “能不能和局长说说再给我找个法医助理。”
    张汉放下电话,似乎有些为难,“局里给你配过不止一个助理,结果全让你给骂跑了,你徐大法医官向来独行其是,还是自己去问吧,我可帮不了。”
    “这个是谁?”
    我说的是合照中出现在我右边穿着黑色职装高跟鞋的女孩。
    “她啊,也是被你骂走的法医助理,叫小梅。”
    看上去很乖巧,还很漂亮,觉得有点可惜。
    “我以前真的那么差么?”
    “还好。”张汉应付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张汉一应付我就知道,自己以前脾气肯定好不了。
    “有没有办法让她回来?”
    “人家不知道被你骂得多惨,肯回来就怪了,不过,你也可以打个电话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正所谓周瑜打黄盖,保不准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张汉把他的手机递到我手里时电话已经拨通了,里面传出一个很温柔且略嘶哑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脆直入主题吧,“我是徐起,能来给我做法医助理吗?”
    嘟……
    一阵忙音传来,对方挂断了电话。
    张汉幸灾乐祸,说我没有机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以前的我真是罪孽深重,吃了闭门羹也是自找的吧。
    “我想起一件事。”张汉看着我,“你上次买煎蛋给……嫂子她吃了吗?”
    “吃了。”我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