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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舍只是点了点头，他不想把话题说到邹婉萍身上，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刘馨的性格和你简直不一样，怎么说呢？过于活泼吧？”
刘双抽了一口电子烟：“是呀，过于活泼，我们俩是双胞胎，可性格迥异，她永远都像是十八九岁一样，根本不成熟，以前交的男朋友都是小混混，非主流，后来呢，交的都是那些带纹身的所谓社会大哥，所以我一直很操心，把她当做比我自己小很多岁的小妹妹。”
艾志文接着道：“馨儿也不上班，也没什么职业技能”
艾志文刚说两句，就被刘双打断：“她在家开网店，生意也就那么回事，基本上算是我养着。大概是一年前，她好像又交了新男友。”
唐舍问：“好像？”
刘双点头：“对，因为她没告诉我，是我发现的。”
唐舍好奇地问：“你怎么发现的？”
刘双道：“她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开始学着做饭，洗衣服，看书，也很少在网上和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聊天，说要充实自己，让自己的人生重头开始。”
“人生重头开始？”唐舍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又问，“然后呢？”
刘双又抽着电子烟：“我挺高兴的，后来她又变得有些郁郁寡欢，时不时在朋友圈发一些什么爱情观之类的，我就问她是不是恋爱了？她承认了，却不告诉我，那个男的是谁。”
唐舍点头：“接着呢？”
刘双摇头：“这一年多时间，她时好时坏，反正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浓妆艳抹了，开始上进了，但情绪也没以前那么高昂，时不时会冒出一些挺吓人的话，例如说不想活了之类的，但也说过，那个男的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她很后悔以前是那个模样，如果早点遇到多好。后来有一天，她希望我帮她赚钱，她想买车。”
唐舍皱眉：“买车？赚钱？”
刘双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总之她的意思就是说，她想变成我，能像我一样。”
说到这的时候，刘双似乎有意瞟了一眼旁边沉默中的艾志文。
唐舍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问：“没多久之后，她就自杀了？”
刘双点头，情绪涌上来，眼眶中有了眼泪：“对”
唐舍寻思了下：“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刘双道：“对。”
严九思在旁边道：“确定是自杀吗？”
刘双道：“确定，警察勘查过了，是自杀，在家里吞服安眠药，烧炭自杀的。”
唐舍问：“你确定在殡仪馆那天看到的是刘馨？”
刘双肯定地点头：“我很确定，那是我双胞胎妹妹，我不可能认错！”
唐舍道：“我想去刘馨的家里看看。”
刘双抬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唐舍起身道：“吃饭无所谓，我先办正事吧，先去刘馨家看看。”
刘双掏出钥匙，欲递给唐舍的时候，又转手递给了艾志文：“志文，你领唐舍他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一去那就难受。”
艾志文点头：“行，那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刘双道：“唐舍，不好意思，我就不陪你们了。”
唐舍道：“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想到什么，会找你的。”
刘双勉强笑了笑，起身离开。
唐舍和艾志文离开茶馆，上车后跟着艾志文的车往刘馨家开去。
严九思坐在车上，看着艾志文开的那辆奔驰s道：“师父，艾志文到底是做什么的呀？两口子这么有钱。”
唐舍看了一眼严九思：“你接案子不了解委托人的吗？”
严九思语塞，的确，他又犯下了一个错误。
唐舍解释道：“艾志文的父亲是美籍华人，在美国有企业，在国内也有资产，艾志文是小妈生的，但从小就受父亲宠爱，一直在特别良好的环境下长大，知书达理，事业有成，而且在他父亲的公司是从底层做起的，至于刘双，她是一家奢侈品公司在中国地区的高管，家庭一般，但人很聪明，情商智商都很高，和她妹妹完全是两种人，她妹妹怎么说呢，给我感觉就是个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人。”
严九思道：“我看过她们姐妹俩的照片，简直分不出来，就像是复制黏贴的一样。”
唐舍问：“这个案子了解到这里，你怎么看？”
严九思道：“师父，我第一反应就是，刘馨的确死了，但是刘双见到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刘馨。”
唐舍点头：“和我想的一样，不可能活见鬼，这是唯一的解释。”
严九思道：“但是问题就在于，这边的刘馨为什么会自杀？那边的刘馨又为何会出现在葬礼上？”
唐舍道：“对，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这件事。”
两人正讨论的时候，贺晨雪打来电话，称潜水设备需要后天才送到。唐舍也赶紧将现在的案子告诉给贺晨雪，听听她的意见。
贺晨雪听完过程后道：“我的直觉是，这件事是冲你来的。”
唐舍问：“为什么？”
贺晨雪道：“那个艾志文是无垠协会的人，哪儿有那么巧？”
唐舍道：“这也是我担忧的，好了，我去刘馨家里看看，回头再说。”
唐舍挂掉电话不久，艾志文的车就进了一个小区。
小区看样子刚修起来没多少年，设施看起来还不算陈旧，管理也很严，进出门必须要卡和密码，访客必须做详细的登记，总之唐舍在保安那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顺利进小区，而且车只能停在规定的地方，不能占业主的停车位。
下车后，严九思看着周围的高层：“这小区不错呀？”
艾志文下车道：“是不错，房子也是刘双买的，虽然是小户型，但也花了不少钱。”
唐舍仰头看着：“住几楼？”
艾志文道：“18楼，走吧。”
三人进了电梯，到了18楼，艾志文掏出钥匙直接开门，然后从鞋柜中拿出拖鞋给唐舍和严九思，随后道：“这就是刘馨的家，随便看吧，警察也已经检查过了，确定是自杀。”
唐舍观察着这间屋子，一室一厅一卫，标准的小户型，而且看装修应该是所谓精装房，拎包入住那种。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电也很齐全，而且都是大品牌的，厨房里微波炉烤箱什么的都有，但厨具看起来很新。
唐舍站在厨房门口问：“刘馨不怎么用厨房吗？”
艾志文道：“这房子重新整理过，一年前，这里像是个垃圾场，收拾全靠钟点工，她以前也不做饭，全吃外卖，要不就出去吃，后来才逐渐开始学着自己做饭。”
唐舍道：“难怪看着厨具挺新的。”
严九思问：“刘馨是在哪里自杀的？”
艾志文转身看向卧室：“卧室。”
唐舍和严九思走向卧室，但门却是锁上的。
艾志文转身从茶几下方找到门的钥匙：“馨儿死后，警察勘查完现场，双儿整理完房间，就把门锁上了。”
门开之后，唐舍和严九思看着屋内摆着一张双人床，旁边还有电脑音响，床对面还有幕布，床头摆着投影仪以及两台游戏主机。
严九思道：“刘馨还喜欢玩游戏？”
艾志文道：“好像是。”
唐舍走到衣柜前打开，看着里面的衣服，全是大品牌的，最便宜的都要一千多一件，很明显，这是刘双的功劳。
艾志文上前打开衣柜的另外一侧，随后一个试衣间出现在三人眼前，试衣间内左侧摆着的是皮包，右侧是鞋子，还有放各类首饰的地方。
严九思吸了一口气：“哇，女人的天堂呀。”
唐舍转身看着那张床：“刘馨就是在这张床上自杀的？”
艾志文点头：“对。”
唐舍又问：“谁发现的？”
艾志文道：“刘双。”
唐舍看着艾志文：“说说刘馨自杀那天的情况。”
第八十章：又是镜子（）
艾志文呆呆地看着那张双人床：“馨儿自杀那天，是星期五，双儿下班后，按例要过来看看她，谁知道来了之后，敲门没人应，她开门进去，闻到碳味，赶紧开了窗户，然后就发现了自杀的馨儿，就这样。”
唐舍听完默默点头，也不说什么。
艾志文看着唐舍：“怎么了？”
唐舍也不直视艾志文：“志文，咱们是好朋友，虽然以前有点矛盾，但我还是把你当好朋友，这里没外人，说实话吧。”
唐舍的话让严九思特别吃惊，严九思寻思：难道是艾志文杀了刘馨？
艾志文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说什么实话？”
唐舍道：“你心里清楚。”
艾志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舍道：“你和刘馨是什么关系？”
艾志文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说辞被堵在喉头。
“刚才在茶馆，我留意到了很多细节。”唐舍解释道，“你和刘双之间的那种怪异，就是我抓住的细节。刘双进了茶馆后，没和你有任何眼神交汇，你们俩甚至什么都没说，整个过程中，你们俩虽然坐在一起，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中途你插嘴一次，但很快被刘双打断，之后，刘双说到‘她想变成我，能像我一样’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你，刘双很聪明，她是在暗示我，她怀疑这件事与你有关系，不，应该说，她怀疑刘馨的新男朋友就是你，我没说错吧？”
艾志文没回答。
唐舍又道：“刚才进屋，你很自然的开鞋柜拿拖鞋，屋内什么东西在哪儿，你似乎很清楚，虽然你是姐夫，但这毕竟是妻子妹妹的家，这也太奇怪了吧？”
艾志文许久终于道：“我就知道，找你来查这件事是对的，但我和刘馨的事情也会曝光，什么都瞒不过你，以前在无垠协会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害怕与你接触，特别是在现实生活中，因为对你来说，观察人的细节，就好像是呼吸一样自然，所有的东西都会被你收入眼中。”
严九思在旁边惊讶不已，他也清楚自己和唐舍之间的差距，也许并不是可以通过学习来缩小的。
唐舍道：“刘双也不笨，她很聪明，你认为你和她妹妹的事儿，能瞒得过她吗？就算她没说破，但她已经表现出来了，我想，找我来查这个案子，是刘双的主意，而不是你的吧？”
艾志文摇头：“这一点你说错了，真的是我的主意，但在我准备找你的时候，刘双也想过要找你，我们俩不谋而合，因为她知道，你公平，你不会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而袒护我。”
说完，艾志文又苦笑道：“这大概就是你没朋友的原因。”
唐舍面无表情地问：“我相信刘馨不是你杀的，也许真的是自杀，但不仅仅是因为刘双在殡仪馆那天看到了刘馨这么简单吧？”
艾志文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我从哪儿开始说起呢？”
唐舍靠在墙壁上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刘馨开始的？”
艾志文道：“半年前。”
严九思道：“半年前？你老婆不是说一年前吗？”
艾志文抬眼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一年前馨儿认识的那个男朋友不是我。”
什么！？除了艾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