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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死刑犯,就直接写死刑犯某某某,而且用红色墨水打上醒目的叉,然后把死刑犯摁倒在地跪着,法警把一面长长古代令箭样的民间称作“亡命旗”的牌子插入死刑犯的后背绳子之中。上书“死刑犯某某某”,打着红叉。死刑犯一般早就知道上刑场,吃过临死前终生最后一顿肉包子,与狱警说上一晚上的话。
不知谁发明的死刑犯最后一顿饭是肉包子。“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在监狱里吃到肉包子,一般就明白了,但是谁也不去说破。这可能是犯忌的。
吃完饭,法院的人就会进去宣判。然后,或哭或呆若木鸡的,看守的民警就耐心地规劝,女犯就由女民警规劝,反正就是说些人生就那么回事的话,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话也会有的。
怎么说的那人心里想开了,也就是完事了。一般一宿难睡,然后照顾着穿上早就通知家庭人送来的新衣服,再捆绑上。
这时捆绑可有学问和讲究了,说是捆绑,其实是扎紧裤腿处,防止拉尿下。身上的绳子看似松着,可是活扣,必要时一收就紧起来,怕到时走不动了,就是需要提起来押走。路上必须不出问题。
刑场的选择也是保密的,但是一般选在城郊,方便警卫封闭,也方便车辆进出。那时县城里的人听说开宣判会就最想去看的是刑场执行的那个场面。
越是血腥越有人凑热闹,人的这种顽劣性自古以来就有。就象看那些恐怖片电影一样,明明知道看过之后会害怕,但都愿意承受害怕之后的那种快感。
姜山有一次离执行现场较近,正处在下风头。枪响之后,三名死刑犯整齐地朝前倒翻,血腥之气瞬间扑过来,让姜山好长时间没逃出那股味道来。
之后的所有血案现场,姜山再没有遇到那么鲜明的腥风血雨味道。臭不可闻的现场有,但那次真的一齐伤着姜山的视觉味觉神经了。
姜山每有这类现场勘查过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喝茶,让茶的香气去除这些杂味,然后才能吃下饭去。当然最好的去处,还是徐小贵那儿,有沉香燃过,就连身上也沾染上那股久久不散的异香。
要不,每次出现场回来,姜山都是先回办公室,能换过洗洗的就洗洗,再拿回家。一方面,姜山的老婆能够嗅出异味,感到恶心。另一方面,姜山也不想把不好的气味带回家。他也相信这些场所的气味对家人不利。他已经无可选择了,他不想家人跟着受这种刺激。
姜山一直想不明白,社会上怎么就有人见了这些杂乱的场所就喜欢上前凑这份热闹呢?经常有人因为为了看热闹,反而被伤及无辜。却很少有人想到可能降临到自己头的飞来横祸。
是祸躲不过。
第20章 论功行赏()
姜山在侦破冶金星系列案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万修义副局长全力推荐头功。姜山知道,这只是万修义的个人意见,至于局党委的意见是什么,那还要看一把手的安排。
人在单位里,可不能为了这么个功弄得不好好做人了。功记一记,马上就过去了,可做人是长久的。
这点分寸,姜山还是把握得好的。局长有局长的考虑,他需要的是效果,既能激励将士斗志,又能获得最佳效果。有些时候就需要牺牲一些小利益,去换取更大利益,毕竟这是个人情社会。
人这种动物,有时就那么怪,你敬我,我敬你,你坏我的好事,我恨你一辈子,以牙还牙干起来,只为口气而活着,那可就麻烦大了。
凯旋仪式举行得隆重热烈。仪式结束后,姜山安顿好冶金星与李同友,还嘱咐伙计们先回家洗洗,晚上他找老同学的厂里食堂里聚餐,改善生活。
姜山回到办公室静了静神,就接到局办公室通知,晚上县领导与专案组的主要成员吃饭,接风洗尘,也算是庆功宴,市局的领导也参加。
姜山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回来了。到大队洗刷间里用太阳能洗了澡,换过衣服,把带回来的脏衣服扔了洗衣机里洗了。然后斜依了办公室里的床上,半休息半思索。
他得算计好,别有什么工作落下了。他明天就要重新调整专案组人员分工,把案件的扫尾工作善始善终。
他梳理着,思路却突然跑偏。他对当前的刑事侦察体制产生一种怀疑。原来刑警办案就是办到形成完整的证据,证明犯罪嫌疑人有犯罪事实,就采取刑事拘留措施即可。然后就交给当时设立的预审科去进一步查证,进一步审清挤透,扩大战果。
刑警的主战场就是破案,把犯罪嫌疑人抓到,破了案就是成绩。而预审主要精力就是审清挤透,扩大战果,对刑警顾不上的材料进行补充完整。各自为战,却互相监督,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姜山想不明白的是改来改去的,总是从上面开始。先是找个基层单位试点,也怪了,一般是一试就灵,成效在试点一般都比较突出。对比起来,那些数字有一定的水分,但是任何一项指标,只要人认真去做,就会高起来的。认真与不认真就有着天壤之别,何况是上级领导想推广经验呢?
姜山想起时尚的回归,特别是衣服、发型的变化,多少年一变,变来变去的,还是有一条脉络在其中,万变不离其宗,回归的事情多着呢。
姜山对当前这种怪现象总是想求得圆满的答案,可思考结果是无解。
这不,有的地方比如他刚去办案的当地公安机关,又试验着在刑警大队内设预审中队,专门负责预审业务。据他们试点,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人员好调配了,喜欢冲冲杀杀的,去集中精力破案,喜欢规律工作,心思细密的去预审办案。人只要心气理顺了,干起事来都是好样的。
姜山在办公室里把明天的工作理清了,又考虑起晚宴应酬情况。他需要去参加庆功宴,他也需要与兄弟们一起好好吃一气了。他在想对策,怎么着从他在不在都一样的应酬宴席上撤退,还让领导没有别的想法。
他在悄悄溜走与说清楚请假两个方法上,斟酌了半天。姜山正思虑着各种情形下领导可能表露出的态度,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原来是局长要求参加庆功宴的民警到局小会议室里去集合,这种活动一般是统一行动的。这样子显得令行禁止,半军事化管理水平,也表明了团结一致,步调一致。
姜山尽管在办公室里工作了那么几年,可他认清了这种游戏规则。这种规则让人出不了大错,也让人难有大作为,一切都在约定俗成中进行着。
姜山当时用了句恶毒的话总结办公室工作“象头驴在磨房里拉磨,累死也是那么大个圈圈。驴走在地球上转多少圈的路,也还是原地踏步走。”比他早几年进到办公室当文书的老民警,笑谈“我们就是磨屋的磨,听驴的。”
这话不知怎么就是传到那位局长耳朵里去了,那个老民警在一次调整中被安排到档案科工作去,公布了个副科长。没设科长,他说了算,可当科长还需要锻炼几年。姜山通过这件事,认识到办公室不宜待时间长了,就想办法找领导帮着说了话,调到刑警大队当了副大队长。
当时,姜山费了不少事同,也费了不少口舌,向办公室主任解释。逢年过节的,姜山还会到办公室主任这位老领导家里去走动走动,汇报一下思想。
这样的人物很微妙,你敬着他,他有机会就会提供给你,关键时候也会在局长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很管用的。得罪了,遇上有你的事,他添油加醋地一使坏,你也就麻烦了,至少机会错过。
当时,那位局长听说姜山要到刑警大队工作,借口是专业对口,还向办公室主任问了好多情况,那个办公室主任没少给姜山就好话。从外单位调任的公安局长还说了句“还要专业对口,那就让他去当一辈子刑警吧。没出息的傻孩子。”
在办公室主任的争取下,当时在机关里挂着团委副书记的姜山到刑警大队还是公布了副大队长,位列最后一名副大队长,年轻资历最浅。
姜山就采取最能干的角色介入,终于在刑警立住脚,也熬成了精,渐渐显露出他能干来。
在刑警队伍里,大部分人是靠熬进步的。那块地里人精多,玩人的人能好惹?姜山一直把伙计们紧紧地抱成一团,他刚去那会,一起上阵破案,立功受奖不论功行赏,论资排辈,先让年龄大的来,进步了再轮下一茬。
在刑警大队里进步大部分就是年龄大些了,安排去当派出所长,负责一方的稳定。在局里就是个中层干部了,刑事警大队的民警到派出所里办案也受待见。
姜山到了局小会议室,见有一部分人先到了,就跑了万修义办公室里去,把晚上与手下伙计们吃饭的事先说了。
万修义就告诉姜山陈玉溪大队长也参加,你先去找局长请好假,到时敬县领导个酒,你就走就中。如果有时间,来得及,我也去你们那边敬个酒。
姜山事先早就请了假,在庆功宴上,无非是那些程序,先是县领导高度评价和表扬一番,然后局长代表参战民警,说到领导的肯定和表扬既是鼓励也是动力,下步加大力度,深挖细查,力终尽快全案全结,力争办成全省的精品案件。
市局的局长也表扬了,也表了态,向省公安厅请功,争取立集体一等功,有功人员分别记功,市局决定了的,先给记上功劳。接下来,觥筹交错的。
姜山见状,没有机会轮着他说话,就向万修义示意一下,脚底下抹油——溜了。一大桌子人情绪高涨,谁也没在乎姜山的存在与离开。在这样的场合下,万修义也没有说话的份。
姜山到了老同学的厂子里,与伙计们一起尽情喝了个尽兴,吃饭后各自回家。这些日子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早回家休息过来,还要照顾好老婆呢。
明天的活,姜山在桌上分了工,要求每个人明天睡到自然醒后再就开展工作,家里有事的也可以先处理家务事。但是他们分工了,就是开始工作了。这是个态度问题。做的进度,是个效率问题。姜山他们也被领导那些表态逼的,想出了这样的应对之策。
冶金星被关进了监所,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在里面,与他关在一起的没有戴脚镣的,都对他陪着小心。冶金星见同监室的都这样子,他内心感到了一丝安慰,他们怕他就好。
其中,有一个身体瘦弱的,还用布条给冶金星缠了脚镣,拴上一条让冶金星活动时用手提着,减轻脚镣给走路带来的重量和不便。监所本是个平等的地方,可是人与人这种天然自觉不自觉形成的对立,不经意地就又分了高低。
冶金星对此还是习惯了,他总是领着几个手下吃过百家饭。他交待了主要的犯罪事实,但是那些搞钱多的事没说,抓他们的公安民警好象也不感兴趣,那些案件不是他们辖区的。
冶金星内心还是有些侥幸,他的财富存下来了,这样他儿子就不会受太多的罪。他没预料到有今天,他现在需要的是把那个秘密之所让他老婆知道。
这个想法占居了冶金星的大脑,他后悔他做的太隐蔽,他老婆也不问不闻,习惯他长年天南海北流动的生活方式。
在监所里,冶金星度日如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