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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想着,要是让成千上万条蠕虫攻击犼。蠕虫能放电,能不能抗衡甚至杀死?
不过这个想法只存在于虚幻,死亡蠕虫可是黄金之城的卫士,成吉思汗是黄金之城的主人。要是那些蠕虫进来,肯定先干掉我。
还好,雍仲伏魔法殿内有八臂金刚佛像,想必有什么密宗法术,不然这犼不得翻天?
都说,乌鸦嘴是会传染的。而霉运,多半也会。
是不是跟大烟袋待久了,我随便一想,事情竟然就开始发展。
雷声沉闷而迟钝,在外面像一尊移动的泰山。而突然,雷声迅猛起来,快得比风。
这是雷电因为铁索被引到法殿内,不知道下一个倒霉鬼会是谁。还好这雷电不长眼睛,否则劈歪了怎么办?
一柄电光巨斧在铁索上连聚,几条铁索上的雷电互相吸引,组成一个大的光球。
站在野外平原,天上打雷,地上的人没有不想躲的。
犼也惧怕无比,它还没有得那大道,神话里的五行三界六道,只跨了一半。
我们两个同时避开,我侧脸一看,见人脸没有眼睛的眼眶中,虚无里泛着恶鬼的狞毒,赛过砒霜。那一刻,筋骨生寒凝固,动一动就会散架。
整个法殿如同桑拿房,就我这冰天雪地,汗水都封在毛孔里。
电光巨斧一挥砍下,正中浮雕在墙壁上的八臂金刚。
雷电轻轻一削,犹如昆吾刀削玉,一尊宝相庄重的佛像,就化为一堆碎面粉块。而八臂金刚的崩裂,整个雍仲伏魔法殿内的暗光,就在一刻内熄灭。一道水柱从大殿外面冲进来,一排排水珠如机关枪扫射,将墙壁地上那些密咒真言全部磨平。
这豆腐渣工程。当年修伏魔法殿的时候,就没人想着今天这种情况!
往前跑肯定不行,水中泛着一条粉红肠子,想来必然是死亡蠕虫。
如若有千千万万的蠕虫趁虚而入,那我也不挣扎,束手待毙便是。
不过水中,始终只有一条蠕虫在翻滚,一根活着的猪大肠被丢在开水里,场景也就那样。
犼又阴阴的怪笑几声,桀桀的古怪味道使人目光涣散。连法殿都随着泛滥的地下河而崩溃,这里有谁能制得住?
趁着犼没杀来,我跑到被雷打烂的八臂金刚像前。连最基本的轮廓都看不清,一整副佛像上裂开人粗的裂口。
裂口一直朝上蔓延,我能看见树根里捆住的土壤,就在上面。也许,趁着阴山特大暴雨,我能刨土出去。
于是,我爬上金刚像,沿着裂缝向上爬。
一道道水柱接连流入法殿,转而就有半米深的水淹没内外。犼淌在水中,一条庞大的蠕虫游水过来,守护神一般停在那。
蠕虫只有一只,比一群都恐怖。光说那大小,一般蠕虫长度也就和蛔虫相仿,唯独这条,有四五米。这哪里是蠕虫,分明是长虫,也就是蛇。
或许,是哪条扒了皮的蟒蛇游到伏魔法殿。
当然,更可能是今天阴山将发生千年未见的扭变,把这条蠕虫的老祖宗都惊出来。
犼站在原地,朝着我拉长脖子一声咆哮。声波分开徘徊四周的流水,无形中产生一股冲击,隔空将我从上面打下来。
四面一震,我抓着一堆碎石落入水中。
再从水里浮起来,八臂金刚像越发糜烂。
庄重的佛头,已经变成被捶烂的修罗头,和犼的头一样,都是那么扭曲的线条拼凑。
第90章 法殿天威()
大烟袋说,由于当年养尸计划中途搁浅,这犼现在并不算名副其实。
它得像传说中的飞僵一样,渡了天劫才罢。阴山现在正面临亘古未见的强大雷雨,即使我在地底,也能知道地面上矮了三分。都是叫风吹雨打的。
看样子,犼是打算在此修它的道行。这玩意现在就这么厉害,我绊在这可不是办法。
铁索现在搭在水里,一条有电,整个法殿都会化为雷霆雨海。这犼是打算无论成功,都要我在这里献祭。
我又朝上面爬,希望八臂金刚能保佑我。
石像是损了,但您是佛啊,降妖除魔是本分。
当我浑身拖着浑黄泥水脱离水面,还来不及拧干衣服,一道可见方圆的雷电,已从铁索端游下。
那只蠕虫绕了一圈,将犼保在正中。天雷浩然可不是说说,一道雷,能把天戳一个窟。
看来成吉思汗的计划也很周密,养了一只蠕虫老祖给它保驾护航。
蠕虫半浮水面,一口绿色毒液喷出,能蒸发数尺以内的水,只留下水里融着的泥沙。
整个法殿都通了电,我爬在金刚像上不敢动弹。把身体藏在劈开的裂缝中,特别是裤头,一直在流水下去,比自来水开关还智能。
眼前一片明亮,是能照透人心的白色,带着严肃和肃杀,整个法殿倒了一半。曲折的闪电,交织着雷火,几吨河水,就只这么凭空化为水汽。
剩下的半壁残垣充斥着高温水汽,吸入体内,能烫烂鼻腔膜和肺。爆裂声,是千万人在怒吼,温度,是十万座火焰山。特别是雷电落下的中心,腐朽的铁索带着锈蚀,直接汽化,或是融为铁水。气压在一瞬间能把人压到爆炸,我卡在裂缝里,身体因为气压变强像一枚子弹,朝前推送几米。我才悲催的发现,自己已经卡死在裂缝中。身体是因为力量硬生生挤进去,现在想出也出不来。
骨架都因为力量而发生形变。我每呼吸一口,都能感觉胸腔上的肋骨要折断。
雷电还在那发酵,没了水,就融化在水蒸气里。
就这么十几秒内,电压岂止区区十万高压电。轰然垂落的重力,便能将五岳砸碎。
蠕虫的老祖宗在刚才先被雷电轰死,然后被雷芒撕烂,最后被高温蒸熟,然后才在余威中绞成丝线。空气还没降温,捂着滴水的衣服,衣服分烂成块,黏在手中。还有一股活烧老蠕虫的酸味,像是胃酸流出来。
有蠕虫祖宗保着,犼这劫安然无恙,如此大的声势,也才落了个和风细雨。
我卡在裂缝中动弹不得,忽然裂缝一宽,两侧数以百吨的巨石,让犼给从中挤开。那犼不知看中我哪点,想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偏偏就非要我性命不可。早几百年前,太祖都没出世,我更与它不相识。
犼可不管这么多,我一个大好青年,和畜生也沟通不了。
开辟出裂缝,犼化为无形,下一刻扑到我这。
一双兔子耳朵长在人脸额头上,看似毛茸茸,实则那是一双龙角,朝我挤兑而来。
鱼肠剑与之相互格斗,像两条闪电在空中交织。然而真正的闪电却在此际落入伏魔法殿,霎时,天开洞亮,寒风将炙热得能蒸梅菜扣肉的水蒸气吹散。
原来是雷电掀开了伏魔法殿的盖子,整个法殿头顶,被雷电掀开一块地皮。外面分不清天明天黑,只有乌云腾腾,在其中化龙化凤。四射电光犹如飞鸟在乌云里从四面八方的延伸,雷电绞割天地,天都在哭泣,大雨还没落在地上,狂风和雷霆就将之震为雾气。
没了殿盖子和铁索多事,天雷聚集九天,似王者之剑,震荡乌云。
气氛凝重,大气压上升几倍,煞白的闪光使天地骤然变得辉煌,天门开启,又是一击。就是装甲车,也拦不住这威力的千万分之一。
整个伏魔法殿都毁了,化为虚无,连接着一串狂风给刮到天上,包括几百斤重的地岩。我在裂缝中头皮发麻,仓促间身子一斜,抱住那只红犼。一抱住东西,我忍着那股尸臭,双手禁锢其腰上,以免飞出去摔死。
闭着眼睛,眼前一亮又将眼皮打开。犼行动飞快,不能飞,跳个几十米高却不是问题。等我再次看清四周景物,已经不在地底,而在苍茫狂野的阴山上。
大雨暂且没有落下来,到半空中,就被狂风吹到别处。不出意外,这次暴雨将覆盖整个阴山地区。而阴山本就少木,土质酥松容易滑坡。可以想到,当暴雨彻底降落时,阴山原本的面貌都会移位。
身边还有半塌着的孤坟,我应当还在多木萨谷中。这里是盆地,一旦发生泥石流,整个盆地都会被装满。
身下一抖,我摔在泥泞里,才恍然身边有个更大的危险。这犼还没解决,危险还架在我脖子上。
出了地底世界,更能直面天地的浩瀚。那种在天之下的感觉,人是何其渺茫的存在。
冰雹大的雨点,雷霆终于拦不住,闪电时明时暗。一道耀眼的光亮突破黑暗,在云中炸开一个裂口,噼里啪啦的声音,血红的光从北面闪来。
我更加不能久留,这次运气好搭了一班顺风车,下次未必有这种运气。而天地中生出的狂风阻拦住去路,才费力迈了两步,转而就要倒退三步。风力堪比台风,即使脚下生根,仍然要挣脱地心引力。
犼身上红色的长毛突然燃烧,一个火球在多木萨谷出现,比大海中漂泊的船灯还刺眼。这是雷劫落下,阴山从内到外,都在经历一场炼狱。
一条条赤炼火蛇飞过空中,照亮那混沌汹涌的波涛在黑色的死海中起伏。电弯弯曲曲,形似怪蛇而颓然降临,就在我头顶爆炸。
犼连遭雷击,我拔腿要跑,风依旧劲头不减,奈何天时不对!
时间一久,我也麻木了。到处是雨的世界,我以为是深夜的时候暴风雨降临这个干旱的山地。出去之后一上网才知,当时时间正是艳阳高照的中午,想必就是传说的阴阳颠倒。
看不见其它,我就看着不远处的那只犼。它刚一站起来,一条雷电就抽下来,泥泞地都能掀起八尺海浪。那就是上帝之鞭,一鞭子一鞭子的报应。犼趴在地上,一张人脸开始脱落。
先是脱皮,然后筋骨从尸肉里炸裂,接着掉肉,里面是黑色的骨头,绝不是人类拥有。然而,犼的惨叫在连绵的阴山中,像是死在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下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个时间,灵魂和肉。体脱离到两个世界。灵魂飘在天空上审视,肉。体半脚淹在泥水中,平视隆起脊背的怪物。
我出奇冷静,看着犼在雷电下不死,好生出弄死它的心思。
最后雷电也没了,只剩一道雨墙阻隔阴山内外。鞋子里都是雨水,眼眶里也积满了花雾的水汽。雨滴打得我僵直的身体一个踉跄,我向前走了几步,竟然在靠近犼的位置。
动了动浑身快要坏死的组织,那把鱼肠剑一直在我手上,冰冷的剑刃准备给它最后的致命一击。
长在前头的人脸几乎只剩一个桩子,一个骷髅头被雷火熏烤几十分钟,现在它就是一只脱了毛的公鸡。除去蓬松的红毛,犼的身体也和人类似,包括皮肤上的纹路。不过我杀的不是人,是畜生,这是发自灵魂和内心的厌恶,似乎没有理由。
当雷电撕开犼的身体时,皮肉下面没有血,也没有鲜红的颜色。在皮肉的包裹中,就相当于用一只筷子夹开一个包子。包子里面不是肉,而是白花花蠕动的生蛆。
鱼肠剑我双手拿着,举过头顶。
犼的肚子里,突然发出一声类似人说话的声音。或许这是保留的本能,很小声的两个字,在拇指大的雨滴中,我听不清。
还是文明的现代社会适合我,这种野蛮的古代坟地,与我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