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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我也不能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谋算。
    我是让忆芙帮我出出主意,找找漏洞,看我的做法有哪里不妥。
    双鱼送出去的当天傍晚,忆芙就来求见我。我遣开了所有的下人。
    她低低与我道:“娘娘这样还是太过冒险!”
    我亦点头:“我知道!一个不小心,皇后会做出取我性命的决定。”
    因为怕,我今日一天连饭都不敢吃,就只啃几口昨日剩下的糕点。无疑,现在我死了对皇后才最有利。
    皇后现在接到了“双鱼”,一定对我恨之入骨,而且觉着我不能再做棋子了。一个背叛主子的棋子,算什么棋子?
    我心里也很怕这一点。我怕她从此不把我看做棋子。
    就算她暂时被我威胁了,她也不可能再接纳我上她的船。
    皇后她心里对我是万分警惕——我这样的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丝毫不顾及道德与情义。皇后接到双鱼后,一定会怕。
    她会怕我日后真的做出害她的事。毕竟我已经做出了最恶劣的事。
    我便是要让她明白,我日后是会死心塌地地对她。
    我就是要继续在船上呆着。
    我知道我打碎了“忠心”。
    但我会给她呈现出另外一种“忠心”。
    我要教她明白我的理论。我要她学会,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种利用的关系。
    就算我不忠心,我们还能互相利用……
    我就是要她接受这一点。
    我为你做事,你给我我需要的东西,这是交换,也是利用。我们可以这样合作下去。
    所以,这种关系,不需要忠心也可以维持。
    我站起身,对忆芙道:“不必怕。我需要给皇后点甜头。”
    “怎么做?”忆芙忙问我。
    “自然是要找机会……”
    我话未说完,忆芙面上就有些惨白:“您还没想出法子来啊!万一皇后明日就准备动手,那可怎么好……”
    “闭嘴!”我今儿真是心情不好,我第一次对忆芙疾言厉色,道:“别说了,别吓唬我!你吓坏了我,我就想不出法子来了!”
    忆芙只能颤颤地闭了嘴。
    她面上仍是恐惧万分的。
    我厌烦她这个样子,便挥手令她退下。
    然而这个时候,我突闻外头有宫人私语。
    是小连子的声音。他正领着茉儿、玫儿两个小宫女一起修一个黄梨木的扶手椅。
    玫儿嘟囔着道:“珍芳仪如今可得意了!”
    “是呢,连外头的看守的内监都在嘴碎,说咱们主子爬不起来了,娴容华和珍芳仪才是风头盛的人……”小连子也沉不住气了,和她们一块儿抱怨。
    “这几日都是娴容华侍寝呢!”茉儿也道:“咱们可怎么办……”
    我听到他们的议论,便将他们叫进来。
第九十六章:铤而走险(3)() 
三人都怕了,以为我要惩治他们的嘴碎。他们忙在我面前跪下请罪。
    我叹一声,道:“算了,这种时候,我也不计较了。我就问问你们,你们方才提及娴容华?这几日都是她去乾清宫侍寝?”
    这些消息,都是外头看守的内监和禁军们无聊时候说的闲话。小连子低低称一声是,又劝我道:“主子您别往心里去……”
    我摆一摆手,起身去八宝柜里拿了一个妆奁,打开了放在小连子面前。
    里头盛满了指肚大小的珍珠,颗颗浑圆透亮。小连子惊呼道:“主子……”
    “我不是要赏你!”我缓缓道,又将盒子塞给他:“你可以拿两颗,别拿多了。我告诉你,你要拿着这一盒东西,送给戍守咱们的禁军。”
    小连子更是惊愕,道:“他们是不能被收买的,您这样无济于事……”
    “不,我不是要他们做事。”我低低地道:“你要把一整盒的东西送给一个人,不要分着送给很多人。我只需要你把东西送出去就行,我不需要受财物的人帮我做事。自然,他们会推脱,但你要想尽办法送出去。”
    我再抬眼,盯着小连子道:“这就是我交给你做的事。你若还跟着我这个主子,就给我办好了。”
    小连子终于明白了。他收了一盒珍珠,磕头道:“奴才一定不辱使命。只是……奴才什么时候去送?”
    我看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蹙眉道:“现在!你要尽快,越快越好。”
    小连子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他要用什么法子送出去,我不必操心。
    总之不管用什么理由,他要给我送出去。
    ***
    我和芳娣都被禁足了,没有我们两个,娴容华自然风头最盛。
    夏侯明已经接连几日都宠幸她。
    这几日下来,她都会乘坐着凤鸾春恩车,从琼宫的宫门前经过……
    唉,我是有些乱了方寸。每一夜,我的宫门前都会有车轱辘和风铃的声音,我竟然整日担忧皇后的事,从而忽略了这些声音。
    若不是小连子他们的抱怨,我就抓不住这么重要的机会了。
    我与宫外隔绝了消息,我自然无法打探今儿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我只是猜测着,前几天都是娴容华,也许今日也是她。
    她所居的延禧宫距离我的琼宫并不远,而从延禧宫到乾清宫,琼宫的宫门前又是必经之路。
    只盼着她这一夜会被招幸。
    又等了一刻钟,小连子已经回来,告诉我事情办妥了。
    他是自己去求一个禁军卫队长,说他哥哥多年前失散,听说后来入了禁军,托那个队长去找人。
    他又说,他哥哥实在不好找,也不知是否真的入了禁军。而且因是幼年失散,他都不记得哥哥的模样。遂他只好让那个队长按着他的模样去找哥哥。
    那个队长觉得这事儿太难,小连子说当然很难啊,也不能让你白干。这么难的事,就送你一匣子珍珠吧!
    于是那队长就收了东西。
    禁军是皇帝的人,他们不会帮着嫔妃做那些腌臜事,但帮一个奴才找人,这种事情是可以帮忙的。
    这样的理由,十分能令人信服,那个禁军队长不会起疑心。就算日后事发,小连子也可一口咬定就是去找哥哥的。没找到只能说明他哥哥没在禁军里。
    反正左右是有理。我缓缓地点头,夸小连子办事得力。
    我想一想,又问他道:“你送东西的时候,没让别的人看见吧?”
    “没!”小连子拍着胸脯道:“这点儿谨慎奴才还是有的!”
    我终于放下心来。
    我舀了一勺安息香点在屋子里。我竭力平静自己的心绪。
    我盯着那个更漏,听着它不断滴水的清脆响声。
    我以前就知道,禁军的军营是设在宫外的,但是宫里有他们歇息喝茶的地方。
    距此不远的乾西五所是小内监的居所,禁军也有两件屋子。禁军都是按着宫殿划分的——比如归属与甲字队的人,负责戍守琼宫、延禧宫、明台等等这些挨在一块儿的宫殿。他们歇息的地方也是就近。
    所以我推测,禁锢我的禁军们,他们是在乾西五所有屋子。
    从琼宫到乾西五所,若不绕路的话,就先要走过一段正宫甬道再转入小巷子。
    而,凤鸾春恩车从延禧宫去乾清宫,也会经过同一段甬道……
    我无法出宫,但很多事情,我都能够预料到。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不过是如此——
    我的思绪飘飞至极远的地方。我想着,那个禁军卫队长拿了一匣子珍珠,一个正常人,拿着大笔的财物,他应该先将东西送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拿着东西值班。
    他会请假回一趟乾西五所,把东西藏好。
    我再次看了看更漏。已经是戍时三刻了,那个卫队长应该正走在甬道上。
    我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正在此时,我听到银铃儿的声音。
    是凤鸾春恩车!
    那种车轿,轿帘角上会悬挂两只小金风铃,车子跑起来的时候,“泠泠”悦耳的声色悠长而清脆的传扬开去,这样宣扬恩宠的方式,会惹起满宫人的期盼艳羡。
    声色愈来愈近,连车轱辘的声音都渐渐大起来。
    我寻思着,车子里头大约就是娴容华吧……若不是她,那就可能是咸福宫、昭纯宫这两宫的嫔妃。因为只有这些地方才会途径我的琼宫。
    唉,若是这两宫的人侍寝,我只能默默说声抱歉……
    车子已经渐行渐远。
    那个捧着珍珠匣子的禁军,多半会遇到车子。就算遇不到也没关系。
    我给他的珍珠匣子,其实是坏的。有一块木板是松动的,拿在手里走上百米的路,木板就会裂开,然后珍珠会尽数洒出来。
    那个甬道估计有一里地。
    总之,珍珠一定会洒在甬道上。
    而且,时间卡得非常紧。那个禁军掉了珍珠,一定会立即开始捡,但他不可能有时间捡完。很快地,凤鸾春恩车就会到。
    也就是说,凤鸾春恩车的途径之地,会有遍地的圆溜溜的珍珠等着。
    天黑,马夫看不清楚路。
    车子不翻才怪呢……
    我是临时想出这一招的。其实我前几日就想出了类似的招数,我想着要在我琼宫的宫门前洒些东西,给某些人制造一些麻烦,然后我利用此事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可是我又觉得不妥。我怎们能在自己宫门前惹麻烦,那不是把自己牵扯进去了么。
    而可惜的是,我无法收买一个人,帮我把东西洒到别的地方……
    今儿我听闻娴容华会被招幸,就一下子想出法子来了。我无法收买别人不要紧,我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帮我做事。
    而且最后出了事,他也有苦说不出。
    到时候,车翻了的话,那个禁军一定会立即避祸,不会承认是自己撒了珍珠——这种伤害主子的罪过,他担不起。
    禁军的功夫都不错,他应该能立即逃离的。就算被抓住了,他若脑子正常,也会说自己只是个路过的,这遍地的珍珠不知是谁洒的……
    ***
    不出我所料,当天夜里,我听到外头有许多嘈杂的声音。
    嘈杂声持续了很久才停止。
    我被惊醒起来,看一看无事就又睡下。我并不会心急去走到宫门处问出了何事。
    我觉得,我的禁足快要结束了。
    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第二日的时候,琼宫外头的锁被打开了。
    有内监高呼道:“皇后凤驾到——”
    我这时候正在睡懒觉,因为不用去请安,我禁足期间就每日随意睡随意吃喝。
    我披头散发地从床上滚下来,随意抓一件外裳披上。皇后已经跨进来,我连忙行礼。
    皇后娘娘是第一次来我这儿。
    我心内忐忑着。她面上是如往日一般的温和神色,她一进屋子,便上下地打量我的宫殿,笑着夸赞道:
    “不愧是琼宫。”
    琼宫是满宫里最奢侈的殿宇。只是如今我的位分低,殿内的摆设比昔日承华夫人要差很多。
    不过仍是十分耀眼了。
    我笑着回话道:“娘娘谬赞了。”
    皇后在前厅上首的椅子上坐了,我命宫人上茶。
    因为我不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