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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妙!我心道,难道他还想娶了这寡居少妇不成!
    崔子梓继续说道:“这位郭家表姐,是家母内侄女。因为两位妹妹即将嫁入宫中府中,家母便将表姐接来,陪伴妹妹。”
    我怅然若失,这样曼妙的女郎,竟会早寡在家,辜负了美韶华!
第39章 刺杀() 
我伸长脖子望向郭夫人消失的厢房门口,恨不得跟在她身后。
    美人如花,却远隔云端。心中油然而生的怅然,如空山无人、水流花开——水自流淌、花自盛开,可却乏人赏玩。
    实在可惜了!
    厢房里传出一道柔美的声音:“纨素、锦华,你们怎么还和小时候一般惫懒,三言两语就能打起来!”
    “表姐!”两个撒娇的声音,不复之前的疾言厉色。
    “好啦好啦,我明白,都是待嫁女儿的小心思。不出旬月,等你们嫁出相府,想起姐妹时可千万别哭鼻子”
    “想她?”
    “做梦!”
    崔氏两姐妹几乎是异口同声。
    做表姐的噗嗤笑出了声:“尚未出阁,两位已颇具娘娘气焰,不过二位娘娘就当是顾念小妇我和表弟子梓,不要再起纷争了。”
    夏斯阙抽抽嘴角,笑了。
    郭夫人又道:“纨素和锦华嫁了皇上和嘉王,小妇我既希望你们同夫君夫妻和顺,又盼着你们别太得宠!”
    “表姐这是为何?”
    郭夫人未语先笑:“你们姐妹在娘家时犹自争闹不休,我怕你们的枕边风,吹得皇上和嘉王兄弟阋墙!”
    “表姐取笑我们!”
    崔子梓松一口气,终于消停了。
    夏斯阙听得闷笑数声,我却暗自皱眉,这位寡居的郭家表姐不太寻常。
    郭夫人劝住了“两位娘娘”,走出厢房,才来得及发问:“表弟,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嘉郡王府派来看望小妹锦华的贵使。”
    郭夫人处之淡然,敛衽深施一礼,夏斯阙揖手还礼。
    “几位贵使有礼。适才不过闺中女儿一时戏闹,还请贵使过耳即忘。”
    “夫人难道不准备问候嘉王吗?”夏斯阙促狭的看向美妇,“在下听殿下提及,令尊郭将军同殿下也算得上旧识了。”
    宁远将军郭凌云,曾一度投降南梁,先帝圣旨招降后,便常驻梁、夏边境,家眷尽皆安置于许昌。洛阳牧有监视宁远将军的职责,夏斯阙说是旧识,也确是情理之中。
    郭夫人直视夏斯阙:“家严为驻防将军,岂敢妄称殿下旧识?”
    “令尊不敢,那么你呢?”
    我张了张嘴,看看夏斯阙,又看看郭夫人,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郭夫人躲避夏斯阙的注视:“表妹锦华正在房内梳洗更衣,烦贵使稍候表妹出见。”
    “不必了!”夏斯阙斩钉截铁拒绝道。
    郭夫人细眉微蹙,欲言又止。
    “归来花满树”,夏斯阙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后,问道:“夫人会在府中等到二位小姐出嫁?”
    郭夫人闭了闭眼,气息凝重:“是!”
    “好!”夏斯阙转对崔子梓言道,“殿下有言,请上复丞相,殿下将占卜吉期,亲至丞相府行纳采之礼。”
    崔子梓终于放下心来,忙不迭地点头,他本想称谢,可在接触到夏斯阙眼角射出的如芒利光后,还是没敢开口。
    夏斯阙盯住郭夫人发髻间的雪色绫花,毫不掩饰的皱紧了眉。
    崔子梓殷勤的将我们送出丞相府,转过街角,我摸摸鼻子不怀好意道:“难怪六哥知道相府有佳人!你那句‘归来花满树’,别是什么暗语吧?”
    夏斯阙既肯引我同来,就没存防备之心:“我十五岁出为东都牧,时常前往许昌察看郭凌云举动,难免就认识了茹儿,我曾向郭将军求娶茹儿为侧妃却遭拒绝”
    我明白,就算郭威同意,太皇太后也不会允准。郭凌云拥兵自重,夏斯阙若与郭氏联姻,若有不臣之心,将成为大夏的祸患。
    我扫他一眼:“你现在还是贼心不死?”
    “是旧情难忘好不好?”
    “无论是哪一种,你最好还是死心忘情!”
    我给他一句忠告,走进崇仁坊热闹的人流——既然不可能得到,还不如挥剑斩情!
    真不明白崔煊为何要将府邸建在热闹的崇仁坊。坊中店铺摊贩凑集如辐,远胜长安城的东西两市。宵禁后各坊关闭坊门,一片黑灯瞎火。只有西市北的延寿坊、专事娱乐的平康坊、还有这崇仁坊,灯火辉煌,较之白日也不遑多让。
    夏斯阙快步跟上来:“我听说这崇仁坊的宵禁是屡禁不止,越禁越热闹!京兆少尹韦念奉命监察崇仁坊,深夜行至各店铺酒楼门前,店伙常跪进酒食,韦念于马上饮酒而去,不行宵禁。”
    我听了问道:“韦少尹酒量很大么?日后定要同他豪饮一回!”
    “郎君,有从南梁来的新鲜杨梅,郎君买些吃?”街旁果子铺的老妪向我们兜揽生意。
    我听说有杨梅,不由停下脚步。
    自从大夏同南梁议和之后,两国边境常有交易,渐成习规——大到朝廷户部出面主办的互市,小到民间自成规模的草市、墟集。
    杨梅最重新鲜,采摘后须快马加鞭送到北方,价值不菲。
    我想到宫中一人,忍不住笑了,走到果子铺前,老妪忙揭去罩布,我见杨梅颗颗鲜红饱满,便点点头。老妪将一大片荷叶卷兜成袋递到我手上,我笑笑,招呼夏斯阙并汤圆汤饼一道来挑选杨梅。
    “十弟买杨梅是为送给吴盐阿姆?阿娘说吴盐阿姆嗜食杨梅,每年阿娘都会赏赐下去。”
    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周遭不时有停下的客人,低声同店主讨价还价。
    四周一片低声交易的嗡嗡声,见过里巷曲陌传来两声鸡鸣。我转头看一眼碧色荷叶上托的颗颗暗红杨梅果,很是欣慰。
    老妪包好荷叶交给汤圆,汤饼付资,我拉了夏斯阙准备离去,顺便将手上的杨梅汁蹭在他身上。夏斯阙无奈看我。
    一阵劲风向我刮来,我第一意识想的是,六月炎夏怎会平地起风!
    然而下一刻,我看见向我扬起的长刀,发出凛凛寒光杀意,似乎急欲吞噬鲜血。
    “十弟当心!”夏斯阙耸然变色,用力扯住我想与我一起闪躲,却已来不及。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诡异和猝不及防,长刀劈下的瞬间,夏斯阙突然回身挡住我,露出自己的后背空门。
    “六哥!”我看见长刀衬着天边被夕阳渐染的黄云,划过天际,直劈在夏斯阙背上,鲜血喷溅。
    “汤圆汤饼!有刺客!”我胸口剧烈起伏,暴怒让我失去理智。
    二汤应声而动,夏斯阙在我身前直直倒下去,我托住他手臂:“六哥!”
第40章 脱险() 
皇族兄弟,向来是互相猜忌又相互利用。
    三位兄长中,我之所以与夏斯阙亲厚、又时常饮酒作乐,只因他是洛阳牧、兖州都督,手握兵权!我面上极力笼络夏斯阙,可心里又着实忌惮他。
    让我相信夏斯阙会为我挡刀,那我宁愿相信夏斯阙会娶汤圆。
    “六哥?”我试探着叫他,唯恐刀上有毒。
    “无妨!”夏斯阙轻轻摇头,皱眉忍痛道,“告诉圆圆和大饼,留下活口!”
    我心情沉重,语气也不由重了几分:“别说话!他们知道!”
    今日之事,断然不可善了!
    当刺客挥刀的一刻,街市上密集的人群,就如水滴溅进滚油一般,向四方惊呼炸裂。
    如此闹动,过不了多久,崇仁坊的武侯铺和巡街使都会闻报赶来,我和夏斯阙的身份,自是瞒不住了。此番偷跑出宫,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眼下也说不得那许多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斯阙的身子不住的往下滑,我暂时先扶他坐下。
    杂沓的脚步声及甲叶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转身望过去,紫色铠甲黄色旗帜,是金吾卫的街使到了,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砰砰两声,身体坠地的声音。我循声望去,两刺客已横尸街头。
    汤饼汤圆查看后,面上皆是纷纷,向我跪下:“禀主君,奴才失职,刺客已吞药自尽!”
    我向前走了一步,袍角突然被扯动,夏斯阙费力的仰头向我苦笑:“刀上有毒!”
    我惶然变色,既对有人要取我性命而愤恨,又唯恐夏斯阙因我而死。
    “何人胆大妄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杀人!”街使于马上大声呵斥。
    瞎了他的狗眼!我让汤饼汤圆扶住夏斯阙,站起身道:“天子脚下?那若是行凶之人刺杀的是天子,又当作何论?”
    他被我这拗口的质问给问傻了,戟指我道:“放肆!”
    我怒极反笑,挑眉立目:“你在跟谁说话?”我不准备再同他废话,转身去看夏斯阙,自有嘉郡王府的掾属疾步上前挑明身份。
    身后一声马嘶鸣,我眼角余光注意到街使已滚鞍落马,指挥下属将我们围在中心,街使到我面前跪下,轻声道:“臣不知陛下微服出行,冒犯陛下!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请陛下作速回宫!”
    这时候夏斯阙的眼神开始涣散,嘴唇发紫泛黑,后背上不时流出黑色浓血。
    我冷声命道:“去找肩舆,抬嘉王回宫!”
    “嘉王?”街使看着面孔炭黑的某人,实在不能将人前风神俊仪的嘉郡王同眼前这炭黑脸联系到一起。
    我望向街使,视线沉了沉,街使忙应诺,小跑着去找肩舆。
    此番闹动可称得上惊天动地,以至于我和夏斯阙还没回到未央宫,长安县、京兆府,再到太尉府就都闻风而动,太尉知道了,慈寿、长乐二宫太后也就都知道了。
    嘉王直接被抬进了长乐宫,早已等候在宫中的御医围拢过去会同诊视,皇太后双眼红肿着默默淌泪,可就是不肯说话,看得我心中酸痛莫名。
    既然此间我暂时插不上手,紫宸宫里我还有事要问,那么不如暂且回宫。
    我又看了一眼殿中的纷乱不堪,无奈摇摇头,转身离去。
    突然很想知道,若今日是我被砍伤,母后她会为我哭泣吗?
    这个想法生出的同时,我突然感到脸红,六哥是因为而受伤,我怎么可以有这般小儿女扭捏的心态!
    回到紫宸宫北阁,我只留心腹几人在寝殿,余者悉数退下。
    “今日吴盐可曾到过北阁?”我看向霜橙的眼睛,冷然问道。
    “主君出宫后不久,阿姆就曾来过,后又匆匆离去。”
    我:“”
    怎的这般巧!
    朱雀大街上劳军时,我早将折扇递给鹿脯,却被人知道了我当日带出宫去的折扇质地纹饰;
    东陵山中,刑岳何以在山道上精确设下埋伏;
    还有这一次的崇仁坊遭遇的刺客刺杀
    为何每次我出宫,吴盐都会“恰好”来北阁走一遭,之后我便在宫外生出事端。
    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一个人,一个可以随意出入紫宸宫、在这紫宸宫里若我不发话、便无人可以撼动的人——吴盐!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直觉彻骨冰寒。
    我扫视众人,冷冷道:“日后朕再出宫,不得将朕的行踪透露给吴盐,违者杖毙!”
    驼羹问道:“主君可是怀疑了什么?”
    我轻轻摇头,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