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扒拉扒拉耳朵躲开他,眼神闪烁,清了清嗓子,“好了,那我们换个话题吧。比如,陈氏是如何进到这个院子里来的?”
他学着她的模样撑在窗台上,“那么我们昨天是如何进来的?”
“你是说翻墙?”她顺着窗户向外找,奈何她对方向向来不敏感,也就是昨晚的事情,现在居然连哪条路都不记得了。
她默默地收回视线,“翻墙倒是一种方法,但是陈氏不是自己回来的,若说是凶手将她带到小佛堂前行凶,那凶手必然是知道她的所有事情,包括她所要去的地方。如果那押送陈氏的管事说的是实话,如此一来,凶手应当是这府里的人,甚至跟着他们到了寒灯旅馆;等着陈氏逃跑的时候将她弄昏,又带回了王府,那么问题来了,凶手跟着陈氏那个时辰是不可能听到持仪在小佛堂边念叨的歌谣,可为什么陈氏的伤却又和她的歌谣应验了?”
南铮道:“所以,联系之前的推测,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局。有人事先告诉了王妃这个歌谣,瞧过小世子后再唱。针对的人自然也是我们,因为我们会去佛堂探消息,也是在那人的意料之中。”
长孙姒击掌,恍然大悟,“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能说得通了。持仪没了珠子,怪到我身上,我自然要去查,问来问去自然会想到小佛堂。这时候陈氏就出现了,她应当也是事先被人告知说些什么,才将府里的秘密和老许告诉了我们。姑且不管老许是不是和她一样被人约束,小世子的事情总归是个谜,想问清楚原因他的爷娘是最好的知情人,我们当然会想方设法去小佛堂看情况。所以才会听到持仪的歌谣,然后作为棋子的陈氏也没必要留着了。”
她分析完又奇怪起来,“若是造成这一切都是去了的小世子所为,他将所谓的坏人杀死,又把赤珠还回来,杀陈氏在外头不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在小佛堂跟前,岂不费事!”
南铮摇摇头道:“一来,如今这种情形在没有结果之前,鬼神之说是最好的解释,所以世子的事情更加值得怀疑;二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她转过身打量,洞开的窗子并不大,日头晒不进来,只在窗沿下落了浅浅一条光,再往里就是昏暗的书阁。青铜连枝烛台上点着白蜡,火光微弱,有些阴暗的角落像是伏着的兽,静静地等待最后一击。
“把关注之处转到这里,也就是说把矛头指向五哥?”长孙姒挑高了眉头道:“可是五哥又怎么了?是在说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他身上若没有问题,你们昨天为何吵架?”
长孙姒默了默,“所以,下面我们被安排好的事情就是去质问五哥么?”
南铮不置可否,她又道:“如果我们现在不去问五哥,而是去做别的事情,是不是就能跳出这个安排好的局里?”
他抬头四下打量昨晚跳墙的地方,沉声道:“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她点点头,“当然,一个精心安排好的局,到了这一步设局的人应当知道我们已经看出他的想法。接下来不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不过这种人向来喜欢掌控人心,若是有人不愿意按照他设计好的路线走,他必然会给惩罚,不大不小,但也会是无比麻烦。”
他啼笑皆非,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给自己惹麻烦上身的人,“你想好了要去那里么?”
她点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但愿咱们想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他转身望着她兴致正好的眼睛,溢出笑容来:“你又不认路!”
长孙姒:“”
南铮身上挨了一记,他笑,顺势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里,牵着她一道下楼。路过卷头案时,上头尚有一本书摊着,摆的歪斜;墨是新磨得,早干了一层,笔搁里搁着软头狼毫,许是放的匆忙,涂上了墨。
似乎大家经历了早上一场意外,显得格外的忙乱。长孙姒好容易通过那丛歪歪倒倒的红叶女贞辨清楚昨晚来的方向,出了这花园往东边的小径一转,用不了多远就能瞧见小佛堂的后墙。
一波灰袍仆役正挥着大笤帚把路当中的积水扫开,长孙姒招了个人来问,“昨儿到今儿都没下雨,园子里怎么这些水?”
那人行了礼说殿下有所不知,“早上小佛堂出事的时候,某等正抬来水准备浇花圃,谁知道那头一声尖叫。某害怕出事就把水桶放下赶去看,许是跑得匆忙带到了水桶。回来的时候,满院子都是水,这不正在清理。”
长孙姒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湿漉漉的路,“水桶都倒了?”
那人也不确定,回头看了一眼,“是吧?差不多都倒了,要不然哪里来这么些水。”
她挥挥手叫他继续忙去,同南铮顺着那些水渍往前溜达,一眼就见着那丛郁郁的斜竹,她指了指问:“昨儿咱们就是从这儿进来的,”回身再瞧,痕迹早消失在遍地的水里,“本就天干,留不下什么。如今可倒好,遍地一泼,即便有脚印也找不到了,这时辰掐的可真是时候!”
“你觉得凶手是从这里将陈氏带进来?”
她往竹林里进,一面仔细地瞧,一面道:“这地隐秘,离着佛堂又近。你瞧咱们昨儿来的时候就没被人发现”她顿了顿,苦笑了一下,“不过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准,咱们从这儿进来也是被算计好的。”
南铮道:“凶手从这里进来时,陈氏应当是昏迷的。两个人挤出去,无论如何小心都会在墙上或者竹子上留下痕迹,”他从一处撩起个断枝来,“你瞧。”
长孙姒点头,顺着他指的地方继续往墙下找,果然又瞧见几处断了的竹子,墙下因着阴潮,留下几处浅浅的脚印交叠在一起。她抬头茫然四顾,“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就算凶手和陈氏打这儿走过,可咱们也走过,这么乱谁能分清是谁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得不对劲。上回崔持仪丢了珠子,因为对她的态度,所以最后把罪名扣到长孙姒头上来。这回呢,若是叫人知道他们二人昨儿从这里翻墙而入,今日又莫名死了一个本该在府外的罪人,到时候不定又会传成什么模样!
南铮将她拉起来,匆匆往林子外头走,迎面正巧过来一拨人。为首的是长孙瑄和慕璟,后头跟着个絮絮叨叨的护院,“某想了想,也就是这儿可能有疏漏,若是贼人从这里”抬头看到面前站着的二人突然住了嘴。
两拨人对峙着,慕璟左瞧又看,“你们怎么在这?找到”
他的话被长孙瑄打断,他打量二人来的方向,问道:“你们昨儿进府没人发现,从哪里进来的?”
第134章 似是而非(六)()
她见着面前的人,觉得今天的日头都不那么明朗了。呢,承认就是从方才那处墙头翻进来的?可看他们的模样,分明就是来抓贼的!
长孙姒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长孙瑄,趁人不备蜷着指头在南铮掌心里挠了两下。他倒是十分地配合,“就从那竹林后的墙头跳进来的!”
长孙姒:“”
南铮大约觉得这样的说辞似乎不够明朗,又补充道:“阿姒昨天逛园子找到这,她对大王和王妃日日去看小世子心有疑虑,又担心贸然前往惊扰了王妃,所以才趁着更深夜半跳墙进到王府里”
他截住了话头,见着长孙瑄不悦的脸色又深感歉意,“这种行为虽不雅观,但也很好地给大王提了个醒,王府的安全并不尽如人意!”
长孙瑄:“”
长孙姒满含崇拜地将他望了望,趁着长孙瑄哑口无言之时,他颔首,“大王既然要整饬府中安危,那我们就先失陪了,告辞!”
他牵着她的手从长孙瑄面前略过,走得格外轻快。也不管身后的人如何杀气腾腾的目光,长孙姒端着一派绰约的风姿,目视前方同咬着牙他耳语,“这位雅观又勇猛的郎君,咱们接下来往哪里去?”
南铮没回头,余光瞥着她意态浓远下蠢蠢欲动的黑云压城,弯了嘴角故作惆怅道:“大概只能绕着这园子四处转一转,不然等汉王殿下回过味来准得把你拿回去问话。这样,你破局的对策就不奏效了!”
“呵呵!”
长孙瑄到底是如何找到那里又问到他们头上的,长孙姒觉得到兄妹二人开诚布公的一天再说也不迟,当然前提是长孙瑄愿意同她说一说肺腑之言。倘若再像昨儿晚上,见面没几句话就拍案而起,那就没有意思了。
这么想着,脚步一转又回到了那小佛堂跟前。早上的变故太突然,虽然门是开着的,但是里头的人不敢出来,外头的人绕道走,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针对一个血淋淋的果和怪异的过程去追根溯源,很有趣也很无聊。长孙姒早上在这里几乎把所有的小径大路都看了个遍,这回准备再续上断了的思路却毫无头绪。
她抬头看南铮,“我方才听烟官话里的意思,虽然不确定,但是她觉得陈氏是在被人发现不久之前被下了刀;而且若是她躺在这里很长时间,发现她的自然就不会是两个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的女史,而是巡夜的护院。法,凶手是怎么尽快脱身的?”
眼前的路虽然多,但是通向的都是常有人的去处,并不是很好的脱身之地。他眯着眼睛打量了才道:“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脱身!”
“没有脱身?”她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可是留在这里只会更显眼!”
他说不是,“有一种比他逃离更能掩饰身份的方法,可以在这里名正言顺地看完热闹,甚至能听到刺史来验尸!”
“仆役!”她恍然大悟,“先无论他是不是这府里的人,在惊叫声传出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装作听信从四面八方飞奔来的花匠或者仆役。这样他更用不着逃跑,还能够留在这里确认陈氏是死是活,再等到人散开时候趁机脱身。”
她很快地能举一反三,“我们先去前后几个府门问在这段时辰里有哪些人出入,然后对着名单瞧一瞧那些是方才在这里看热闹的,找出其中最为有嫌疑的。”她略略想了想,又道:“就算凶手没有出府那也好办,总归昨儿晚上肯定不在府里,再问问昨天有哪些出府。”
想法很好,但是实施起来就没有那么顺畅了。王府里每日供给采买,来来往往的颇多;而且虽然再没有指使女史站在角门从货郎担子里挑物件的孺人,但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女史免不了有对郎君芳心暗许的,趁人不备同守门的说上两句话,情意缠绵。
长孙姒手里拿着长长的一张名单,挨在一棵香樟树下看着几步开外一对羞羞答答的小鸳鸯叹了口气,对南铮道:“都站这儿快一刻了,愣是没瞧见咱俩。若真是凶手打这儿出去了,估摸着也是没工夫看的。五哥就是心软,家门不幸啊!”
“这儿僻远,鲜少有人来,护院自然不够尽心。”南铮取过她手中的纸指了指一个人,“时辰不早了,赵克承去了曲安,我得往许家去一趟。这个我替你问了,你趁这个功夫去趟王妃和孙氏那,余下的咱们下午继续问!”
她欣然点头,现在崔持仪寻到了她挚爱的赤珠,应当不会再把她怎么样了。何况,那阴恻恻的孙氏本来就不好对付,趁着今儿她也在昨天和今天出门的名单上,去探一探口风也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