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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强大的阻力面前,他的整个脑子都搅成了一团乱麻,一时间杂念纷陈,完全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才能解开死局。
颜如舜看着如遭雷击的辛微扬。
她抛出来的话题显然引起了他的误会。
他拧着眉头,瞠目结舌的,有点儿惶惶然,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将视线移向窗外,眼神飘忽的看着飘落的雨丝,那样子呆呆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又有点儿理解梅白的主播男友了。
毕竟是会影响人生后半辈子的一件大事,没有勇气去面对也很正常。毕竟,谁都不是孑然一身行走于世,每个人背后都有父母的期待和家族的压力。
就算自己,不也是没顶住老爸老妈的压力,才有了一年期限的君子协议,乃至于后面这一大摊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吗。
这么一想,她就心平气和了。
“微扬,微扬?”她很和缓的唤道。
辛微扬如梦初醒的回过头来:“嗯?”
“先回租屋吧。”
“哦,好。”
他重新点了火,却忘记档位还在三档里,结果又熄火一次。
颜如舜犹豫了一下:“要不,我来开车?”
“不用。”他坚持道,随即又对着她提了提嘴角,“放心,我没问题的。”
“哦”字音还未落地,颜如舜就忍不住惊叫:“停!”
吱——
颜如舜第二次鼻尖几乎撞到挡风玻璃上。
辛微扬不明就里:“怎么了?”
颜如舜心有余悸的苦笑:“你闯红灯了。”
“是吗?”
“现在还是红灯呢。”
“哦”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淡定的启动车子,“下次我会注意的。”
颜如舜只想抽搐:大哥,能别有下次了吗?
余下一路,沉默无语。
辛微扬在锦园小区门口停下车:“到了。”
颜如舜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跨出去,想想又收了回来:“今天已经太晚了,要不你就回租屋休息呗。”
“呃你不介意?”
“现在倒是不需要介意了。”
“哦好。”他始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颜如舜对此是爱莫能助,她能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留他住一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累了一天,她也是精疲力尽、心力交瘁了,于是也不再多想,默默地收拾洗漱,回房睡觉。
辛微扬一到租屋,直端端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和衣闭目的卧在床上,不再动弹。
此刻,他脑子里浑浑噩噩,明明疲倦至极,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颜如舜和母亲这两个女人的模样在他脑海里轮番浮现。母亲是怒气冲冲、喝骂不止的,而颜如舜则是调皮搞怪、浑身洋溢着暖暖的笑意。
一个是火,一个是水。
也许天生就无法共处的吧?
他又想起母亲为自己吃过的苦头,和父亲离婚之后孤苦伶仃的样子,不由深深的叹气。
无数次,他都无法赞同母亲的作为,但是作为儿子,他永远无法指责和抛弃她,因为她所作所为的出发也只是为了他好而已。
那么就只能放弃颜如舜了吗?就因为她生不了孩子?
其实孩子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他在国外呆了几年,对于有没有孩子也不是特别在乎。
他很羡慕许多西方父母对于孩子的尊重,无论是什么选择,他们都并不干预。
可惜,他心里很清楚:母亲永远不可能接受那样的尊重,终其一生,她也不会放弃对儿子人生的关注和插手。
其实不止是他,大部分中国父母都是这样。
中国家庭就是一个庞大的、互相缠绕的根系,剪不清理还乱,经常牵一发而动全身。
“用别人认可的格局规划自己的生活空间,你过的是别人给你设计的日子还是自己的日子?”
颜如舜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睁开眼,脑海里不经然又想起两人的初遇,想起她神采飞扬的叙述如何让母亲认可她的样子,想起她瞪他的眼神,想起他们围坐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火锅,想起她叫他“姐夫”时的调皮,想起她态度极其平静的问“你听过染色体平衡易位症吗”这句话
一道光在脑海里倏地闪过,他骤然一坐而起。
他突然想到:染色体平衡易位症是颜如舜的秘密,既然她选择了把这个秘密告诉他,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获得了她的初步认可,她在认真的考虑跟他一起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他们之间其实只剩最后一道坎。
而且仔细想想,最后的这道坎,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跨过去,只看两个人是不是想去跨而已。
心里的压抑一扫而空,他浑身都振奋起来。
叩叩叩!叩叩叩!
颜如舜刚刚沉入梦乡,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夜半敲门,难道出了什么急事?
她一个翻身爬起来,顾不得蓬头散发,披上外套就打开门:“怎么了?”
辛微扬那热切如火的目光扑面而来。
“我想好了,舜舜,”他的呼吸很急促,声音却很坚定,“你不用担心你的病,这件事以后我们不要主动提。如果你还想要孩子,也有十八分之一的可能,我可以带你去美国求医,现代医学手段未必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就算最后真的不行,我也可以申请去国外的大学,我们领养一个孩子,然后告诉我妈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颜如舜呆了半晌,才扯了扯额角的飞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辛微扬,你一定要在凌晨一点二十八分来跟我表白吗?”
第51章 霸气外露()
辛微扬有片刻的石化,他思考得太专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问题。以前他在研究方面有什么灵感,那也是不管天黑天亮,立刻挽起袖子就开干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既愧疚又悻悻然,满怀决心和激情而来,这样的结局还真的是铩羽而归。
他垂头丧气的向自己的房间移步。
颜如舜轻轻地关上房门,那个气息灰败的背影却在眼前久久不散。
他这一整晚只怕都会睡不好觉吧?
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了?
她转身,重新拉开房间门,探出头去:“辛微扬——”
“嗯?”他回头看着她。
“那个染色体平衡易位症的事情是你误会了!我没有那种病。”
一瞬间,颜如舜觉得辛微扬好像一只炸了毛的雄狮一样,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压迫力:“你说什么?”
她极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没有说过我有病,我只是问你知不知道这种病——唔,我有个朋友因为得了这种病,就被男朋友甩了,我想问问你的看法而已。”
辛微扬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无声无息的,但气场压力却步步倍增。
颜如舜感觉头皮发麻,很想不管不顾地将门关上了事。然而,她正要付诸行动,辛微扬已经一只手牢牢的撑在了门上。
“颜如舜,戏弄我很好玩吗?”他似乎有些愤怒。
“没有,我也不知道,嗯,你居然会产生这种误会。”她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下意识的往后微仰,脚下无意识地碎步退后。辛微扬就步步进逼,一直把她逼到床边上。
床弦在膝盖窝一顶,她毫无防备,“哎哟”一声跌坐上去。
辛微扬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那种无形的威胁感让她下意识的裹紧外套、缩起脖子,做乌龟状。
“喂,你别太过份了啊!”本来想要扳回一下形势,结果一开口,却是一副外强中干的口气。
颜如舜自己都不忍卒闻,可怜巴巴的接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你、你别乱来。”
辛微扬没有乱来,他只是咄咄逼人的问:“给我一个答案。”
“嗯?”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连一个答案都不给吗?”
颜如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表白那件事。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这句话时,眼睛里闪烁着一等星般耀眼的光彩。
夜半更深,孤男寡女同室共处,缩在床这么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地方,在晕黄暧昧的落地灯光中,被男人逼问表白的答复,颜如舜表示压力山大。
她心跳如鼓,浑身浸出一层细细的薄汗,不知不觉间憋红了脸:“我,我要考虑一下。”
“多久?”
“呃,三天。”她伸出三根手指头,但随即又后悔了,多加了四根手指头,“不,一个星期。”
辛微扬断然将她的手指头按下去。
“一天!”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以不容拒绝的气势说,“明天晚上就给我答案。”
“为什么?”颜如舜惊叫着抗议。
“我好决定搬不搬家——因为本来我已经安排好明天搬的。”他一脸的认真,仿佛这个理由再正经不过,“就这样说定了。”
可是,这算是什么理由?难道迟两日搬,家就飞走了吗?
颜如舜瞠目结舌。
辛微扬却已经迈着大步转身离去,在门口还停下来道了一声“晚安”,说:“睡个好觉。”
咔嗒!
房门轻轻关上了。
颜如舜气馁的捶了一下床:见鬼,她现在能睡个好觉才怪。
不过,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经过,又暗戳戳地觉得辛微扬霸气外露,男人味爆棚。
要是他刚才在床边上强势的把自己压倒,然后
等等,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难道真的到了春心荡漾的年纪了吗?
她充满羞耻感的哀叹一声,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脸。
时间紧迫。
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的颜如舜起了个大早,避过辛微扬出了门。
到了公司,她用年假向姜大秘请了半天的假,午饭时分就离开公司,向着约好的茶楼直奔而去。
梅白早就等在那里。
这些天,她气色好转了不少,只是眉目之间还有些怏怏之色,想必心里还没有完全释然。
不过一见到发小,她的脸上反而多出几分光彩。
自小到大,这还是颜如舜第一次就感情问题向她求助,她决定要放下自己的心情,好好帮她一次。
点了茶和茶点之后,颜如舜唉声叹气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趴在桌上问:“你说怎么办啊?”
梅白哔哔啵啵的吐着瓜子壳,眉毛一扬说:“当然是答应呀——想想看,你要找个合格的孩子他爸,人家就认认真真的去思考自己是不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孩子他爸;你误导人家自己有病,人家就想方设法的寻求解决办法。男人有这样的态度,你不觉得他很诚恳、很可爱吗?”
“真的假的啊?”颜如舜不很确定,“万一他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呢?况且,他又是个大教授,肩负着国家重点实验室项目,如果以后我让他做点儿家务、带带孩子,就把他的实验项目给耽搁了,那我不成了国家罪人?”
梅白无语:“你是大山里面出来的吗?你家大教授每年光孩子教育就准备‘啪’二十万到四十万,你还担心什么家务活、带孩子啊?请保姆、请月嫂不就成了。”
颜如舜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