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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啊，辛苦你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程昱那细微的动作很快让敏感的江素昔捕捉道，她抬起头，微笑着揶揄他：“你这绘画的功夫挺高的啊，都要赶上宫里面画师的水平了。”
程昱的脸僵了僵，眼里滑过哀伤，一闪而逝。
若是没有那血海深仇，他说不定会成为一代名画师吧，可惜命运……
“程昱，你的事情九龙阁知道，我知道，”见程昱半天没答话，江素昔也站了起来，她没有程昱那么高，便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程昱，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努力，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并且要走的比别人要好！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即便是我有一日死了，也会有人，替你完成这个梦，我盼着那一日，你这双漂亮的手，放下染血的刀，拿起绘画的笔。”
“大小姐……”程昱张了张嘴，咬了半天的牙，最后垂下头，声音响亮的道：“大小姐，您不会死的，程昱会保护您！程昱会用自己的命来保护您！至少，您不会走在程昱的前面！”
他还没有为大小姐做出些什么功绩，大小姐就给了他这么重的承诺，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大小姐说“我们”啊，他的仇，她知道，她会帮他，有她这句话，他这条命，就是她的，他这一生，就是她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程昱，你回去吧，千里之遥，数日来回……”说到这里，江素昔停了下，拿出一小瓶，递给程昱：“将瓶中药丸吃下去，好好休息。”
这是江素昔每日吃的药丸，还剩下两颗，夜月说吃完了这些，便不用再吃了，昨日那么一折腾，她忘记吃了，正好送给程昱，应该能补充一些他耗费掉的精力吧。
“程昱……谢大小姐。”程昱双手接了，对着江素昔行了一礼，往门外走去。
“等等，程昱。”江素昔突然叫住了程昱。
程昱忙转过身子来：“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我……那个……”江素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黄沙城的景色，如何？”
黄沙城，那里，是子修的伤心地，也是子修美好记忆的源地，他和他的母亲在那里相依为命，虽然苦累，却愉快的在一起。
江素昔一直忘不了，那一日，子修用平静如水的语言，说起自己往事时的情景，他的云淡风轻，他的苦痛悲凉。
“黄沙城，挺美的啊，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不同这皇城的富丽奢华，那是一种浩大与悲壮，人站在那样的天地间，会觉得自己很渺小。”程昱不知道江素昔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大小姐问了，他也就概括了一下自己对于黄沙城的印象。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江素昔重复了一遍，摆了摆手：“好，我知道了，你回吧。”
190。第190章 藏得有够深的啊（）
程昱走后，江素昔坐回椅子上，用一只手撑着头，将脑中的思绪梳理了一番。
当江素昔从风雷回到云泽的时候，素琴与她禀告，二夫人薛琴在丫鬟们的眼前被池水淹死，死的时候面含微笑，不许人搭救时，她就觉得有些蹊跷。
薛琴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她虽然膝下无子女，却有着广泛的兴趣爱好，养小动物，研制胭脂水粉，弹琴跳舞刺绣，将日子过得丰富多彩。
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自寻死路呢？
再加上赵淑梅设佛龛的时间，赵淑梅这佛龛，早不摆晚不摆，偏偏在薛琴刚死就摆上了。说是为好姐妹薛琴超度祈福，却着实有些欲盖弥彰了。
这左相府里，夫人们明争暗斗了多年，哪里还有一分情意在？如今只剩下赵淑梅一个夫人了，她赵淑梅居然还是烧香礼佛起来了？
不过这时，江素昔也仅仅是怀疑赵淑梅，毕竟薛琴之死，实在找不出半点破绽。直到江素昔想起琉璃凤染让她查的另一个人—蓝衣圣女教多年前失踪的圣女蓝素姬。
江素昔记得，琉璃凤染与她说起这蓝衣圣女教时说起过一件事情，蓝衣圣女教有一种毒药，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迷醉药，叫三月红，三月红的药性有一定的潜伏期，发作之时，会让人四肢极面部表情僵硬，意识迷离，那么中毒的人便会通过摇摆自己的头来保持清醒，看上去像是在拒绝被救。
更奇异的是，这三月红会在中毒之人看起来比正常时更加娇美，便是死了，脸上亦是一片桃红，带着微笑。由于三月红不能算完整意义上的毒药，故而即便尸检，也不会得出是中毒而死的结论。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左相府里娇弱的夫人会是大漠深处残忍狠毒的女杀手，但江素昔还是决定对赵淑梅进行一次彻底的查探，于是与素琴一起去看楚歌的路上，江素昔吩咐素琴回去之后将赵淑梅的身世信息写出来交给程昱去查。
到了楚歌的房中，却见得楚歌和程昱在比试，江素昔一生气，就将手里蓝素姬的信息给了程昱，要求他连夜动身去查探，而素琴，也趁着给程昱准备干粮的机会把她所知道，关于薛琴的身世告诉了程昱。
程昱没有辜负江素昔的期待，短短数日，不将江素昔要的东西带了回来。
如今，已经确定赵淑梅就是蓝衣圣女教失踪的圣女蓝素姬了，那么薛琴就一定是她杀的，可能似薛琴撞破了她的什么秘密，逼得她不得不痛下杀手，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她的计划，除去相府中的其他主子，好一人独大？
联想到之前文华寺的阴谋，江素昔身上的寒气就更重了一些，她一直想不明白，柳丝雨与柳媚儿不过是闺中女人，却是哪里来的那般霸道凶猛的媚，药，如今想来，那媚，药，应该也是赵淑梅提供的了。
哼！赵淑梅，藏得有够深的啊！那时候便想要毁了她了吗？江素昔又想起，那一日子修来找她，说赵淑梅面对着她的院子坐着的事情……看来，赵淑梅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江素昔了，距离她的大婚只有最后四日了，赵淑梅会想出什么招来对付她呢？
191。第191章 自己挖坑埋自己（）
江素昔这么想了，也就一直防着赵淑梅的算计，不想一连三天，赵淑梅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江素昔也就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闺房，绣了三天的红嫁衣，晚上的时候，江素昔就将她自己和琉璃凤染的新衣都做好了。
江素昔刚将琉璃凤染那身红衣折好，琉璃凤染的人就来了，瞧见那新衣裳，喜色爬上眉梢：“素昔，这是，我的？”
“不是你的难道还是别个人的？”江素昔没好气的白了琉璃凤染一眼，干脆将折好的衣裳重新拿起来：“本来明日给你送过去，你今儿既然来了，便先试试，若是不合适，我也好再改一改。”
“好！”琉璃凤染的眼睛搁在江素昔有些羞涩的脸上，移也不移，很自然的伸开了双臂。
好吧，自己挖坑自己埋自己，她就是个劳碌命！江素昔无奈的想，走到琉璃凤染的面前，先替他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再将新衣裳穿上去。
这新衣，竟然刚刚好，没有长一分，也没有短一分，琉璃凤染已经是个妖孽般俊美的人了，江素昔也就没在这衣裳上加过多的装饰，只在袖口领角和腰封，用更深一些的红线，绣了朵朵曼珠沙华。江素昔绣这花的时候，素琴在一旁大声抗议，说这是死人花，不吉利。
可江素昔却认为，唯有这曼珠沙华，才配的上琉璃凤染。他是那么冰冷邪魅的人，是那么令人敬畏的修罗之王。
这衣裳，果然是极适合琉璃凤染的，那些曼珠沙华就像是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一般，美丽妖艳，让人于这嗜血的阴寒中不由自主的这男人生出臣服。
琉璃凤染很是满意，顺手就把江素昔捞进了自己怀里：“我的王妃，谢谢你。”
“还不是你的王妃，叫早了。”这一次，江素昔没有挣扎，还伸手抱住了琉璃凤染的腰。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江素昔抬起头来，道：“不知道蓝素姬搞什么鬼，直到现在也没个动静，我真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怕她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素琴只要得了空，就拼命练武，却也只能勉强对付一些个二流高手，对于蓝素姬这种隐藏极深，又浑身带毒的，自然是敌不过的，程昱还好，楚歌武功好，性子却单纯的很，若蓝素姬暗地里下手，也是有危险的。”
“素昔啊，”琉璃凤染捧了江素昔的脸，使得她望着他的眼，有些不满的道：“你待别人这么好，就不怕凤染心里不畅快？”
“知道你小气，但他们都是我的人，我不护着谁护着？”在这一点上，江素昔毫不退让。
琉璃凤染惩罚似的在江素昔的红唇上咬了一口，放开她，道：“我就是小气，你担心你的丫鬟，我可以不管，你那两个侍卫，可是男人，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好，还让主子整天的替他们担心，看来，我有必要，将他们丢回阁子里，好好训练训练了。”
192。第192章 这等荒唐的事（）
江素昔知道琉璃凤染说的只是气话，也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便转了话题，问：“凤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嗯，我得到了一些特殊的消息，要去清平一趟。”琉璃凤染盯着江素昔的眼睛，很是抱歉的道：“对不起素昔，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有多重要？”江素昔尽可能平静了回答，却还是没能掩住声音里那一丝丝颤抖：“我们后天就要大婚了，你却要这时候去清平？一来一回，便是千里马，也要四五日，那么，琉璃凤染，你是在告诉我，大婚取消吗？”
这三日里，她一针一线，缝制红嫁衣，想了很多事，琉璃凤染，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残忍他的霸道，他的保护他的温柔，她是真的认了这一场婚礼，认了这一辈子的姻缘的，嫁给他，做他的妻，与他一起，去拼搏那一统天下的梦想。
即便是时时刻刻陷入死亡的威胁之中，再苦再累再不可能，也就这么走下去，或者走出一个盛世太平，或者走出一场血染黄沙，也就这么认了。
可他现在却告诉她，他要抛弃她，远去清平国？纵然她还没有爱上他，可她怎么能够忍受着般的侮辱！他不是说过欢喜她吗？他不是说要得到她的心吗？却又为何要如此戏弄她？
“取消？不！”琉璃凤染抓住江素昔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我们的婚礼不会取消，我已经昭告了天下，你江素昔，会是我琉璃凤染的王妃，是我的妻，我们的婚礼绝对不会取消的！”
“不取消？你想做什么？”江素昔只觉得阵阵凉意自脚底传入身躯，想到了那一种可能，她倏然瞪圆了眼：“难道，你想找个人，装扮成你的样子，与我拜堂成亲？”
听得这话，琉璃凤染笑了起来：“我的素昔，就是聪慧！”
“聪慧？”江素昔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情绪彻底失控：“琉璃凤染，你居然在这种事情，夸我聪慧？你不要我没关系？我江素昔有的是人要，可你竟然想出这样的方式，纵然你能瞒骗得了世人，你怎么能够瞒骗的了你自己？谁都知道，过门之后，三拜天地，就是正式夫妻，我江素昔与谁拜堂，就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