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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克教授,根据法医验尸的结果以及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描绘出一幅凶手的心理肖像。凶手习惯手拇指挖出受害者的眼睛,并且显而易见凶手能从容地将猎物引诱到他事先安排好的地点进行作案。布克教授在认真分析了凶手作案手段后,作出了结论:凶手是一名受过教育的中年男子,有过性骚扰的前科,并且患有性功能障碍。
然而警方却没有把布克教授的发现当回事,直到契蒂洛最科被抓获后,在审问他的过程中,人们才发现,布克教授的推测与凶手的真实情况居然令人难以置信地吻合得丝丝入扣。这顿时使得警察们对布克教授另眼相看。罗斯托夫警局也慕名前来求助于布克教授。
罗斯托夫当地的一名警官从头到尾地参与了调查“罗斯托夫幽灵”的案件。他说:到我们逮住契蒂洛的时侯,我们已经对这类罪犯有了足够的认识,我们要感谢布克教授——自打1991年后,没有叫任何一个罪大恶极的连环凶手漏网。
土坤看完后,放下材料说:“这并不能说明石佛镇现在存在的问题?”
侯建龙说:“我收集了石佛镇10年来的杀人强奸材料,仔细阅读了有关文章,发现差不多每年都有一两起奸杀案,我怀疑石佛镇隐藏着一个连环杀人狂,而且很可能不只一个变态杀人狂,他们非常狡猾,手段凶残而隐蔽。今天这些征兆显示,他们这一次是集体出动。我等了他们很久了,现在是我和他们交锋的时候了。”侯建龙说着,从怀里拨出手枪,向一个花瓶瞄了瞄,那个花瓶上面并没有插着鲜花,而是摆着一个苹果。
这时候,一个女法医送过来一份报告:石佛寺共发现五具女尸,同样的赤身裸体,阴道有性交的痕迹。但从体液化验结果看,并不是一个男人的,而是只少十个男人的体液。更令人奇怪的是,在提取的血液和精液样本中,还发现了猫和狗的血清。
“这他娘的真就怪了!”侯建龙浓黑的眉紧紧锁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其他可能性?”土坤问。
“比如说——”侯建龙看着土坤,觉得这个老同学有些像一名业余警探。
“比如说,类似一种吸血鬼的东西。”土坤皱皱眉说,他也觉得自己与警察探讨这个话题有些不合适宜。
“能不能讲一讲你的根据。”侯建龙站到了土坤的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老同学。
土坤把自己前天晚上在观音河畔看到叶莲老师的事情说了,又简单讲了16年前叶莲老师在石佛二中上吊而死的事,最后谈到这次他回来在叶莲老师原来住处的横梁上发现玉佛手的过程。“所以,我怀疑石佛镇上有吸血鬼,还有一处情况你不知道,今天我发现石佛二中的护校老员工侯丙魁和他的老婆大脚婆全都神秘失踪了。如果仅仅以奸杀来结论,你该如何解释这两个人的情况?”
听完土坤的讲述,侯建龙哈哈大笑,拍了拍土坤的肩说:“老同学,你是作家,写作是你的工作。当然,你的特长是善于想像,可以把故事变得离奇古怪恐怖惨人。而我呢,我的工作是办案,抓犯罪分子,还受害人一个公平、公正。现实并不是你的想像,也不是讲故事,要讲究科学依据。你说的那老两口也可能一起去乡下走亲戚了。”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从侯建龙那里出来,土坤苦笑着直摇头,他觉得自己原本想得到老同学侯建龙帮助的希望基本上没有了。因为,他和侯建龙的思维行事,完全是两条不同的道儿。看来,他只有靠自己来解决已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一切问题了。
土坤抬头看了看高远的蓝天,他感到一个巨大的死亡之网,已经悄然拉开。它最终要吞噬整个石佛镇吗?土坤心里希望自己这些想法或猜测都不是真的,他倒更希望这只是石佛镇上发生的一桩人为的恐怖事件,比如有一个或几个变态的杀人狂魔在这块土地上行凶作恶……
第34章 2路公交车
公共交通汽车,对于生活在都市的人并不陌生,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数十百万的人挤乘坐公交车。公交车有时候会空荡荡的,如早上在上班高峰出现之前,晚上在下班高峰出现之后。大多时候大城市的公交车都拥挤不堪,性骚扰成为许多年轻漂亮女性在公交车上的最担心发生在她们自己身上的事。小偷小摸也是乘公交车人的心头一患。然而,对于人类来讲,可怕的并不是这些。不知在坐公交车时,你是否注意过你的前排或左右的那个人,注意到他(她)的脸色是否苍白,肤色是否接近无血色。当然,这也并不是很重要,最关键的,你是否看到他(她)的脖项,无论是前面或者后面,有的会故意竖起衣领,但只要你注意也并不难发现,在那里有一圈不很明显的牙痕……
也许有人会怀笑着说:“呵呵,那是他(她)昨晚与性伙伴做爱做到忘情时,被对方吮吸撒咬所致。”也许你是对的,但你是否想过,你身边的这个乘客其实他(她)已经不是人类,他(她)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阿萍一觉醒来,发现土坤还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她悄然起身,来到土坤背后,伸出手轻轻地揉土坤的肩背。
土坤挺了挺肩,回过手拍了拍阿萍的手背,站起来转过身说:“阿萍,你睡得好吗?”
阿萍点点头反问:“你一夜都没睡?累不累?”
“不累,这些事情搞不明白,我睡不着觉。”土坤走到窗前,心事重重地拉开窗帘往外面看。天已蒙蒙亮,石佛镇的主街上已看得到起早的行人。蹬三轮车的、挑担卖豆腐的、卖油条玉米粥的,有的铺子正一块一块卸门条板,准备开门迎客。来往的行人廖廖,却都似乎面无表情,各行其道。社会越发展,人类将越寂寞。小镇上的人也越来越像大城市的人那样,对自身之外的事漠不关心,对自己的未来又充满了焦灼与不安。
阿萍移步过来,挽着土坤的胳膊,半开玩笑地问:“在看什么?看石佛镇的美女?”
土坤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若有所悟地说:“你以为在大街上行走的那些人,都是活人吗?有的是,有的不是!有的人多年前已经死了,但他们还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吃喝拉撒、做爱、吵架。你有没有看到城市晚报上刊登的寻人启示?其实绝大多数人很多年前已经死了,只不过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变成了活死人‘,继续在人世间生活。至到某一天,他们心愿已了,才会突然消失。可怜的家人还以为他们走失了,又是登报又是发寻人启示。”
“这话我好像看到过。”阿萍惊诧地看着土坤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土坤看住阿萍说:“这不是哪一部恐怖小说上面的话,而是那个梦专家方敬芳说的。你也曾对我说过,也许你忘了。”
阿萍大吃一惊,松开土坤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瞪得大大的定定地望着土坤说:“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了什么?”
土坤上前一步抱住阿萍说:“我说什么了,看把你吓的。这话其实是我昨天晚上在网上无意中搜索到的,出自方敬芳之口。看来那位方敬芳还真不是一般的巫婆。她真的有些道行。”
“真的吗?”阿萍抬起头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土坤大度地吻了吻阿萍的薄唇说:“你可能不适应石佛镇的水土,瞧你的嘴唇成灰白色,几乎没有血色了。”
“也——也许是吧。”阿萍扭过头,不想让土坤再盯着自己看,她暗暗怪自己早上起床没有梳洗化妆,就来面对自己所爱的男人。
土坤离开窗户,在屋里来回踱步。“我有种强烈的欲望,就是想马上见到叶莲老师,哪怕是叶莲老师的幽灵也可以。”
“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和一个幽灵或者鬼魂见面沟通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她真的存在吗?”阿萍的眼睛盯着来回走动的土坤,她相信这个男人的才华与能力,也在心里底里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他找到一条正确的思路。
“幽灵也罢,鬼魂也罢,活死人也罢,她都是人变的,所以她同样应该有人的情感。叶莲老师的灵魂被压在玉佛手下面十几年,现在终于出来了,她一定会回去看自己的亲人,她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人性如此,鬼性也如此。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话,我宁愿相信这些话。”土坤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
“如果叶莲老师真的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吸血鬼,她不会识得你的。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她攻击我们,该怎么办?”阿萍问。
“我们用这个!”土坤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几根竹签。“这是我昨天晚上削制的。你记得白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少女心房上的一枚并不引人注目的竹签吗?”
“记得,可是这有什么用?”阿萍不解。
“被吸血鬼吸血而亡的人,会变成新的吸血鬼或者活死人,他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在世间生活,并不停地寻找新的猎取对像,吸干他们的血。而要阻止他们继续害人,办法之一就是用竹子作成的竹箭迅速刺穿他们的心脏。”土坤冷静地分析:“我怀疑昨天那个死掉的少女,她在那天晚上逃离阴阳会的魔爪之后,又遇到了吸血鬼,被吸血后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吸血鬼。可是,她被人阻止了。她乳房上的那个竹签,是有人比如驱魔人有意刺进去的,目的就是要阻止她再去吸别人的血。”
“原来是这样!”阿萍如有所悟。
“有了这个做防身,再加上玉佛手,我们就不怕遇到吸血鬼了。我相信,叶莲老师不会变成吸血鬼。带上它只是以防万一。”土坤说。
……
从悦来客栈驾车出来往西行,捷达车没开出多远,车就熄火了。无奈只好向路人打听,好不容易才查到石佛镇惟一的汽修厂。土坤给汽修厂打电话,等侯了足足45分钟,才看到两个维修人员,帮着把捷达车推到了汽修厂。
只能坐共交车去叶家庄,侯车站在石佛镇主街的十字路口。三三二二的人等在那里。土坤抬眼看十字路口对面那一排卖水果的摊,与30多岁小个子女人相邻的位置已换了一个长得很像演员雪村的粗糙的男人在卖西瓜。
土坤抱着一线希望走过去问30岁小个子女人:“大脚婆怎么没来呢?”
30多岁女人看到土坤,细细的声音说:“大脚婆有两天没来了。”
“你再没有见过她?”土坤问。
30多岁女人抬眼看了看土坤说:“没有,人家也许家里有事。咱不好打听的。”
土坤无心再多问,扭身踱回到侯车站,一辆老旧的公交2路刚好驶过来。下来十来个灰头土脸的壮稼人,大约是石佛镇附近村上的。又上了五七个人。石佛镇的公交车很少像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公交车,上班族为了按时准点上班赚钱,能把自己挤成相片儿。破旧的2路车上,乘客稀少,座位空落落的。窗玻璃似乎早就没有了,或者被卸下来,或者被好事者扔板砖砸烂了,留下黑黑的橡胶的边框儿,里面却落满了污垢。棕黄色的坐垫,许多皮已经烂了,像小孩子棉布作的尿裤,裸出里面骚哄哄的烂棉絮儿。
车到贞节牌坊站,上来三个人,两个小伙子,中间架着一个黄头发30岁左右的女人,那女人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双脚托在地上,如果不是两个小伙子架着,她早瘫坐在地上。两个小伙都剃着光头,上车后前后扫了一眼,坐在土坤和阿萍的前面。阿萍注意到一个小伙子的脑后,从左向右有一道长长的紫红色的疤痕,让人想像这可能是因为与一把劈柴刀或者斧头亲密接触而留下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