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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大声道:“这家伙怎么像是刚死的,骨头结构保存得像是标本一样,还这么湿润,很重!”
我没碰过活人的骨头,但死人的骨头还是拿过几次,这根骨头明显很重,好像枯树枝和新鲜树木的差别,“谁能腐烂得这么快?”
“奇怪,难道这里是个什么龙脉,能保存骨头潮湿。”
“别在那瞎掰,如果是龙脉就不会只保存骨头,你听过尸身不腐,听过腿骨保湿么?”
“我去!”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正好天空闪过一道闪电,我脑袋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这个人不会是得了和我一样的病吧?骨头里金属含量太高?”
“很有可能。”刘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双手抓住骨头往旁边的石头上一磕,骨头应声断成两截。
我心说你这个挨千刀的,不能这么不尊重死者啊!
可我没有时间骂他,因为下一秒,刘叔把骨头的断口拿在我面前,脸色铁青。
我看向断口,脑袋也是嗡的一声——骨筒儿内,黄白相间的骨髓粘滑地扯出来,鲜艳的红色血迹挂在上面——这分明是一截新鲜的腿骨!
只有一种情况,能让我们在掰开骨头之后看见这样一幕场景,那就是这个人刚刚死去。
可是,肉呢?
在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又是如此恶劣的天气,一个人怎么死都有可能,可是一个人怎么死能让自己死成一堆白骨呢?
我脑海中脑海中浮现出电影里食人鱼群捕食游泳者的场面,但这不太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群食之后的模样,因为……
因为它太干净了,从头骨到脚趾骨,一丁点儿肉丝都没有,就连从锅里呼出来的猪腿骨都不可能被啃得这么干净。
如此想着,脊背发凉,总感觉游动的黄草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我。我回过头,看见高草如海浪一样滚过,柔顺得如同野兽的毛发。
“****!”刘叔突然大叫,仰坐在地上,双手拄地,双腿平伸,死者的头骨落在他双腿之间的空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怎么了?”我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切,什么都没看到。
“那块泥,”刘叔用下巴指着头骨前面,“好像……”他抬头怔怔地看着我,“是活的,刚才他从头骨里面跳出来。”
我仔细看过去,发现白色的头骨前面的确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泥土,“跳出来?你别逗——”
我感觉到气流被硬生生地憋回嗓子眼儿里,手脚一瞬间变得麻木,整个人好像被按了暂停按钮。
它真的动了,像是一只软体动物一样大摇大摆地爬走了。和软体动物不同的是,它的动作非常迅速,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草丛间。
我迈步向前,准备捉住它。
刘叔抓住我的手腕,示意我别动。
我用力甩动胳膊,试图甩开他,眼睛盯着那家伙前进的方向。
虫子彻底消失在草里,我心中一阵怒火,转身面向刘叔。然而,我看见刘叔正呆呆地盯着护城河的方向,好像石化了一般。
有一道闪电落下,离我很近。
我机械地转头寻找刘叔目光的焦点……脑袋筋突然像是绷断了,双腿不受控制地发力站起来……风吹着高草撩拨着我的腿……从更高的地方看,一大片黑色正从护城河上铺天盖地地朝我们游来。
“快跑!”
我听见刘叔的命令,双腿不由自主地飞快摆动,奔进树林中。
风雨重新把我们覆盖,双脚就像踏着软绵绵的空气。树林在我们身后闭合,祭坛和阔地一同消失。即便这样仍觉得不安全,我俩顶着暴风骤雨继续狂奔,直到摔倒在地才终于停下来。
(本章完)
第286章 大地的血液
“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坐在地上,大声问。
“我他么怎么知道,”刘叔把我拉起来,四下望了望,扶着我朝一块高地走去。前方,一座神庙屹立风中。
那是一栋四四方方的石头建筑,只有一扇黑洞洞的方门,外表朴实无华。一棵参天古树的树根缠住它,把它按在地上,就像狮子脚下的绣球。
爬上山坡,从古树庞大的根须底下钻过,我们来到神庙里。一种逼仄的感觉瞬间压来。
打火机还能打着,微弱的火光为我们照出神庙内部的原貌。
它只比我看见壁画的那个地下室大一丁点儿,屋子里正对面有两尊多手多脚的神像,很多手脚掉下来,落在一旁摔成碎渣,树木的根须从石头的缝隙里钻进来,沿着墙壁蜿蜒,状如游蛇,地上还有一堆柴火。
除此之外,这个屋子里别无他物。
看着刘叔手中跳跃的火苗,我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一个心跳之后我的四肢丧失知觉,摔倒在地。
“嘛呢,哥们儿?”刘叔大惊,蹲在我旁边,火焰熄灭。
“感觉有点冷。”一股凉气顺着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这鬼天气真他丫的够呛!你等着,我给你点堆火。”
说着,刘叔挪动脚步来到屋子中间,收拾地上的柴火。那是一堆很久以前未燃尽的篝火,烧过的部分变成木炭。
刘叔把木炭放在底下,把有些潮湿的木头放在上面,用打火机点燃木炭。
细小的火焰****着这堆古老的遗物,冒出浓烟,而后慢慢升起火焰。
刘叔回来把我扶到篝火边,烟雾呛得我不住咳嗽,但皮肤感觉到温度后,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你丫到底怎么了?”刘叔问。
“不知道,可能太累了,现在好些了。咱俩下一步怎么办?”我有点为接下来的事情担忧。
“先躲着,”刘叔望着庙门外面,古树的根系如同栅栏一样拦在外面,遮住风雨,“那东西太邪性,最好不要招惹。”
“你觉得它们像不像钦巴那波?”
“钦巴那波再歹毒也算是一种正常的虫子。可这家伙不一样,一小块泥,然后又有那么大一块。”
“一块?”我有点蒙,“那不是一群吗?”
“我刘五全这双眼睛既看得出卫星云图的龙脉走势也看得出绣花针一样的机关巧锁,从没走过眼,那绝不是一群虫子,兄弟,那是一块黑泥,和一大片黑泥。”
“不可能,”我吃力地摆了摆手,“泥能吃人?那肯定是一种生物,只不过看起来更像泥土。”
“先且不说它是什么,”刘叔道,“但可以肯定这就是土著们不敢踏进城墙以内的原因,他们害怕这种东西,吃人只吐骨头。”
“也就是说土著们在这里生活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能克服这群家伙的东西。咱们要怎么靠近祭坛?”
“有,”刘叔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丝笑,“需要你换个角度想想。”
嗯?我大脑迅速旋转,忽然明白刘叔那笑的含义,“我懂了,是城墙,土著们不敢靠近岛内,但在城墙内相安无事,就证明这群黑东西同样不敢靠近城墙。”
“所以那种黑色的建筑材料就是泥土的克星。”
“天!”我感觉脑仁被大锤子捶了一下,“难道这黑色城墙存在的意义就是阻止这些东西去岛以外的地方吗?”
“我也这么想,”刘叔道,“它们杀伤力太强,从我们看见那个人影到跑过去,不过十秒钟时间,一个大活人就活生生变成了一堆骨头,火化场也做不到这么快啊!”
“它们可怕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庙门外忽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我机警地抬起头,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他摘掉头上的斗笠,露出安德里长满麻子的脸。
“你是谁?”刘叔操起一根着火的木棒,问。
“别激动,”我赶忙说,“这就是我的新朋友安德里。安德里,这是我兄弟,刘五全。”
“我知道,”安德里甩了甩身上的水,走进来,“不要忘了我在西藏跟过你们一段。”
“跟过我们?”刘叔还没有放松对安德里的警惕。
“这事等会儿再说,”我道,“安德里,你刚才说这东西比我们想的还可怕,你知道它们是什么?”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在火边坐下,“我在黑城墙的图书室里找到一些宝贵的资料,上面称它们为地心血液,是从中美洲穿越墨西哥湾来到这座小岛上的。”
“它们真是活的?”
“具体来说,它们是一种未知的生物,拥有可怕的吞噬力。”
“这里安全吗?”刘叔看着门外。
“安全,”安德里回答说,“它们的使命是守护圣泉祭坛不受侵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到林子里面来。”
“圣泉祭坛就是暴风中心那玩意儿吧?”
“是的,”安德里耐心地说,“确切地说,它是依西塔布的坟墓。”
“依西塔布是谁?”刘叔问。
“依西塔布是古代玛雅诸神中自杀女神的名字,人们普遍认为水晶头骨就是依西塔布的头颅。”我回答说。
“自杀女神是什么玩意儿?”
“这件事恐怕要等索菲亚为你讲述了,”安德里说,“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进入圣泉祭坛,把水晶头骨归位。”
“我有办法!”刘叔叫道,“刚我跟无良说了,这些黑泥好像害怕黑城墙,咱想办法弄点石头磨碎洒在身上,它们肯定不敢靠近。”
“盗墓贼的思路,”安德里说,“很好。不过这个办法行不通。”
“怎么呢?”
“刚我也说了,”安德里模仿刘叔的语气,“黑泥不离开祭坛是因为它们守护着祭坛,不代表它们害怕城墙。事实上,它们是同种东西。”
“城墙也是活的?”我大为吃惊。
“城墙是死掉的黑泥,你们没发现这座城墙根本不是用和砖石建造出来的吗?”
“原来如此!城墙没有砖缝儿的原因是这个!”
“造城者掌握着控制黑泥的秘密,可以让它们固定在任何的状态下。”
“那完了,”刘叔失望地说,“咱又不是造城的人,怎么突破黑泥的防线啊?”
(本章完)
第287章 山铜
安德里摇了摇头说:“我说了,你刚刚的思路很对。”
“什么意思?”
“有一种东西能克制黑泥,让它们不敢靠近。”
“什么东西?”我和刘叔异口同声地问。
“山铜。”
“哪个山的铜?”刘叔挠着脑袋问。
“山铜是一种特殊金属,”安德里饶有意味地看着我,“来自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文明,它是黑泥的克星。”
“亚特兰蒂斯?”刘叔脸上的问号更大,“大西洋那个?别闹了,等你去拿一趟,回来黄瓜菜都凉了。”
“黄瓜菜?”
“就是来不及的意思。”我解释道。
“不,”安德里仍看着我,“天意使然,我们带来了这种金属。”
“在哪?”我注视着他的眼睛,猜到了什么。
“就是你,张先生。”安德里站起来说,“你身上的古老金属终于有了身份,它们就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山铜。”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把水晶头骨放在依西塔布的坟墓里?”
“只有你能畅通无阻。”
“哎!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刘叔转向我,“你身上带着什么宝贝吗?”
“不是带着,是在我身体里。”
“什么?你吞金了?”
“你仔细听我说,”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南伽巴瓦峰的时候身上长毛?”
“记着啊!后来不是好了吗?”
“我好了是因为可再生金属融在了我手心里。后来我跟你讲过,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