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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别打,是我。”
我顿时松了口气,小声道:“你不是打死都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来人正是马胖,他轻笑了两声:“我不来行吗?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被人人赃并获,来个以尸喂虫啊。”
我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看来我们俩的革命友情不是白交的。
我们爬过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里。屋子里没有丝毫光亮和声音,可能是双胞胎在睡觉。马胖对我一摆手,叫我跟在他后面,只见他弓着身围着屋子绕了一圈,似乎在观察环境。这是一栋很旧的砖房子,天太黑看不清外观。马胖在一扇窗户前停下来,耳朵贴在窗上听了听动静,然后掏出一段铁丝弯曲了一下,沿着窗缝伸了进去。
那时的窗户都带着铁质的插销,由里面插好,外面就打不开。不知道马胖是怎么摆弄的,不一会儿一扇窗子就顺利打开了。马胖伸手把另一面的插销拨开,双手一撑就上了窗台,我紧随其后也进了屋。落脚后我发现这间好像是厨房,屋里还残留着烧饭的焦味。里屋有浅浅的鼾声传来,厨房和里屋之间只有门框没有门,门框上挂着一片布做的门帘。只要我们发出丝毫响动,里面的人立时就能听见。
我庆幸马胖没选在卧室落脚,否则我们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马胖掏出一支小巧的手电筒拧亮,借着微光,我看到和灶台相连的角落放着两个大缸,大缸上扣着缸盖。马胖也注意到那两口大缸,回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指指大缸。我走上前两手握住缸盖,心跳蓦然加速。要是缸里头躺着几具死尸怎么办?要是有大量的虫子冲出来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缸盖轻轻提起,马胖用手电筒往里晃了一下,我顿时松了口气,里面只是一缸幽黑的液体,看样子应该是水。我把缸盖放下,又提起另一个缸盖,手电光竟映出一张苍白的人脸!
我差点儿惊叫出声,细看之下才发现里面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个活人。看样子他的年岁已经很大了,手脚上绑着绳子,身上压着一块大石头,嘴上贴着一块胶布,眼睛睁得很大,那眼神里分明充满了对求生的渴望。
缸里有个活人绝对比有个死人更令我震惊,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马胖冲我直晃头,指着缸里的人又指指窗户外,接着在胸前画了个叉。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说要把这人带出去不可能,肯定会惊动里面的人,那么我们偷紫玉金蟾的计划就泡汤了。
我望着缸里孱弱的老人,微弱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那上面一定充满了绝望。我俯身把压在他身上的石头搬开,他微微扭动身体,眼角竟慢慢渗出两行泪水。
我心中震动,如果我现在见死不救,那和杀人者又有什么区别?就算因此偷不到紫玉金蟾,我也认了!
我上前解开捆绑老人的绳索,马胖看我心意已决,只得过来帮我。解开绳索后,我和马胖架起老人,把他从水缸里拉出来,可能是长时间被捆绑在水缸里,他的手脚已经失去知觉,站都站不稳。
我将老人背到背上,背过病人的人都知道,全身无力的人比正常人要重很多,我被压得浑身冒汗,只能紧咬牙关死撑。马胖先跳到窗台上等我,我把老人背到窗口,马胖伸手想把他拽上去,不知怎么的,老人脚上的鞋却突然松脱了,“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我浑身一僵,心道完了。
果然,里屋的灯迅速亮起来,马胖喊了一声:“快走。”他拽住老人一把甩到背上,跳下窗台就跑。我没有立刻跟上去,我想马胖背着老人根本跑不快,万一双胞胎放个虫子或者别的什么出来,我们几个小命休矣。还不如我趁他没出手之前缠住他,也可以给马胖和老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我和屋里的人打了个照面,那副丑陋的面孔,正是久违的双胞胎。显然,他没料到是我,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纸包。可他没料到,我早就准备好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武器等着他。
趁他打开纸包的一瞬间,我用缸盖狠狠砸向他的脑袋,他一下栽倒在地。同时,我闻到一股很淡很甜的香味,我急忙掩住鼻子,可是已经晚了,我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差点儿栽倒在地。
我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清醒,飞快地跑出屋子。院子的大门早被马胖一脚踹开,我顺势跑到了大街上。马胖和老人已经不见踪影,我心里安慰,起码他们是安全了。
又勉强往前跑了一段路,我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最后实在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黑暗中,我感觉自己是一艘在海上航行的小船,不时有大风大浪打来,我在海浪上有时上下起伏,有时疯狂旋转……
“好了,好了,终于醒了。”马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微微睁开眼睛,屋内光线耀眼,马胖和赵犀都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扶着还有一些眩晕的脑袋慢慢坐起身:“哎,昨晚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回来的?”
马胖没好气地看着我:“你昨晚晕倒在大街上,我把曹老头背出来以后,找了个地方安置他,然后马上跑回去找你,要不是我去得快,你现在指不定在什么地方躺着呢。”
“你说昨晚救出来的老人姓曹?”
马胖点点头:“是啊,还有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
“什么?”
“那个老头叫曹振。”
“他也叫曹振?这么巧。”
赵犀摇摇头:“根本不是巧合,因为你们救回来的曹振和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人。喏,他就躺在对面的床上,你自己看。”赵犀说着,往一旁挪了挪身体,我一眼就看到躺在对面床上的老人。
由于昨晚的光线太暗,而且我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并没有仔细打量过老人的相貌。现在青天白日,正好让我看个仔细。
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让他额头上挤满了皱纹,脸上长满了老年斑,虽然他的眼睛紧紧闭着,但我仍然能看得出他就是照片上的人。况且就算是相貌上有差异,他缺少的半边耳朵也是铁铮铮的证据。
“他怎么了?”我打量他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闭着眼睛。
“他的身体很虚弱。”赵犀轻声说,“身上有不少伤痕,要不是一口气强撑着,恐怕早就没命了。”
我想起昨晚见到曹振时的模样,看来他被双胞胎折磨得不轻,奇怪的是他怎么会落在双胞胎的手里,双胞胎又为什么会折磨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看来必须等曹振醒来才能解答了。
曹振睡了很长时间,在他睡觉的时候,我和马胖聊起昨晚的事。原来昨晚马胖背着曹振并没跑远,他见我没跟上来知道有问题。他把曹振藏到一堆破木板子里,然后回头找我,结果看见我躺在大街上,怎么叫也叫不醒。马胖急得要命,又不能扔下曹振不管,只好偷了一辆破推车,把我和曹振一起推回了招待所。当时他急着把我们送回去,并没回去看看双胞胎的情况。
在这个过程中,曹振一直是清醒的。回到招待所,赵犀还在等我们,他一眼就看出眼前人和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人。他为曹振清理了身上的伤口,之后曹振就睡着了。至于我,赵犀判定我只是中了一种不伤身体的迷药,所以没有管我。
虽然我们并没有拿回紫玉金蟾,不过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曹振的出现可能意味着很多谜团将要解开。
马胖说:“这回还真是误打误撞,竟然把这个老家伙弄来了。等他醒了,非好好审审他不可。”
我没出声,想起曹振曾经当过汉奸,心里有些不舒服。
曹振一直睡到差不多中午才醒,他醒来的时候仍然满脸疲惫,那双尖细的眼睛茫然地盯着我们,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好,曹抖!”马胖听我提过这个称呼,竟然拿这个和曹振开涮。
曹振狠狠打了个冷战:“你们……你们是谁?抓我来干什么?”
“老家伙睡糊涂啦?”马胖皱起眉头,“要不是我和小贺救你,你现在还待在那个破水缸里呢。”
曹振像是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急忙连声道谢。这时候赵犀从外面打水进来,开门声让曹振浑身一抖,他的样子让我想起惊弓之鸟,一定是被双胞胎折磨得太狠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曹振沟通,索性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叫曹振,是南派的弟子,对不对?”
曹振满脸防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马胖一脸深思:“怎么说呢?我们是抓你的人的敌人,你也是他的敌人。毛主席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难理解。”
曹振被马胖绕晕了,过了半天才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卞麟抓住了?”
我和马胖对望一眼,我首先反应过来,曹振口中的卞麟,一定就是双胞胎之一的名字,我记得在地窖的时候有一个双胞胎身陷险境,其中一个大叫“小海”,也就是说另一个双胞胎很可能叫卞海。
赵犀说:“你想知道答案,就必须先告诉我们,卞麟为什么抓你?”
曹振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当年我和他父亲有点儿私人恩怨,他是来找我报仇的。”
马胖冷哼了一声:“那他为什么折磨你?不如直接把你杀了完事。”
曹振默不作声,马胖把脸一沉:“曹老头,我劝你最好说实话。我们知道你的底细,你曾给小鬼子当过汉奸,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当过汉奸的事抖出去,你就等着剃阴阳头游街,等着被枪决吧。”
马胖说话做事都带点儿匪气,这番恐吓果然很有效,曹振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这下变得更难看。
赵犀赞赏地看了马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曹振面前,“这张照片你不会不认得吧?”
曹振的眼睛蓦然睁大:“这张照片……”
赵犀说:“你的底细我们摸得很清,你不说实话,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事值得那么执著?”
赵犀和马胖连番出击,曹振的防线越来越薄弱,他的额头上爬满了汗水,显然内心的挣扎非常剧烈,最后颓然叹了口气:“好,我说。在说之前我想先吃点儿东西。”
曹振吃了些粥和馒头,喝了很多水,脸色不再那么惨白,终于跟我们说起了这件事的始末。
曹振说,要把这件事讲清楚,就必须从他年轻的时候讲起。他年轻的时候是南派弟子,因为天资不错,所以学得一身本事,为人看风水寻龙点穴,趋吉避性,也慢慢闯出一番名号,虽然风水先生的社会地位不高,但是只要有钱赚,他才不在乎那些虚名。
本来他在南方的日子也算过得顺风顺水,可是坏在他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好色。他为人看风水,经常会出入一些豪门富户,那些有钱的老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婢仆成群。有一次他为一个姓姚的富豪看风水,经常来往于他家。结果就与姚老爷的一名小妾看对了眼。那名小妾名叫玉桃。年方二十岁,长得十分美艳。嫁给一个大她三十几岁的“老男人”,自然很多方面都不满意。曹振年轻时也有几分才能,他与玉桃一个郎有心,一个妾有意,于是就生出一段缠绵悱恻的“奸情”。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姚老爷发现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