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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早已送出去了,若是速度够快,今晚就可以到。但是她又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电闪雷鸣,连半只鸟都没有。
翻来覆去睡不着,温之玉索性披上衣裳,坐在床上发呆。片刻后,她又将床头的小抽屉打开,把里面的七封信一遍遍看了下去。
一看就到了第二日凌晨,彻夜未眠,温之玉有点头重脚轻,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翻完两三本,脑子里也没存半个东西。
次日,雨竟然停了。
温之玉无所事事去后院转了一圈,回来时捧着满手的野果,紫色的,用来染布正好。
将果子放好,转身时她的脚步顿在了门口,小喜儿站在院子前喘着粗气,焦急道:“夫人,皇上急召你进宫……殿下他们败了,死伤无数!”
温之玉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路上,晋军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开,所有人又是震惊,又是茫然。
怎么会败了,还败得比之前更惨?
兵败如山倒,仅仅一日,边境的海岸全面失守,沿海渔民被迫举家搬离。没人想到,这一次战败会如此惨烈。
匆匆赶到宫中,温之玉就见殿前一个血人,她心一惊,仔细看去,才知道原来是他衣服上沾染山的血迹。
“你来了,咳咳——”满脸病容的元帝冲她摆摆手,示意不用行礼。
温之玉快步走过去,即便知道是一定会发生的剧情,但在它来得这一刻,她还是不可控制地紧张起来。
“发生了什么?”她急着询问。
士兵道:“前日沧国于风雨中与我军发生冲突,他们在海上行军能力极强,而二殿下在战中突然受伤,使得一边防御失守,而另一边五殿下救援不及……”
温之玉越听眉头越皱,天时地利人和,沧国全部占尽,她有些茫然地想,怪不得会输得这般惨烈。
元帝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说罢,他转头看向温之玉,急促地咳了几下后,问:“你今后想怎么办?”
温之玉沉默了一瞬,缓缓摇了摇头。
元帝就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你就留在宫里吧,让李总管带你去浮华宫。”
他的脸色十分暗淡,比温之玉之前见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与此同时,萧则看着营帐内昏迷不醒的萧夙,神色冰冷地问:“查出什么了吗?”
士兵将那把在战中断裂的长/枪递到萧则身前,颤声道:“军中有叛徒,在将军的武器上放了腐蚀粉。”
腐蚀粉,能将钢铁做成的武器腐蚀得脆弱无比,而在外表上却看不出半点异样。
萧则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枪上,“将所有碰过这把枪的都叫过来,我要一个一个查。”
这事显然没完,当天,萧夙的亲卫被发现自杀在营帐中,所有线索中断。
而就在这时,闻朝季正好踏入晋军的驻地范围,他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带着闻平向那边走去。
第七十九章
皇城,前线战败后; 元帝接连三日未能上朝。御医一批批进到皇帝寝宫; 然后又满脸凝重地摇头出来。
他们的帝王恐怕不行了。
林丞相站在寝宫外,等候通告。
听到殿内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时; 他垂下眼,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直到天色渐晚; 最后一个御医离开,李总管才从殿内出来告诉他; 可以进去了。
“陛下; ”鼻尖是浓重的药味; 林丞相神色悲痛地快步走到床边,“臣来看您了。”
元帝身体虚弱; 嗓子也痒得难受,若非外面等候的人是林丞相; 他甚至不会见他。
“正之; 这些日子朝内要麻烦你了……朕身体没办法了; 咳咳。”
“陛下; 这是臣分内之事。”
林正之语气中多了一些悲痛,“臣等着陛下病体康复。”
说完话; 元帝已经想挥手将人打发了,却闻到一阵奇异的清香从床边传来,嗓子中的痒意也似乎在这香下缓解了不少。
他艰难地偏过头,心中疑惑,不由问道:“正之; 你身上熏了什么香……朕似乎从没闻过?”
林正之皱眉:“香?”
他思索了半晌,从腰间取下一个精巧的香囊递到元帝身前,“陛下说得是这个吗?这是前些日子臣从药馆买的,听说对身体有益,便一直带在身上了。”
元帝盯着那香囊看了几眼,想还给林正之,却被他推了回来,“若此物对陛下有益,是臣的荣幸。”
沉默了半晌,元帝道:“你有心了。”
林正之走后,他躺回床上,香囊的气味传进他的鼻子,在缓解痒意的同时,隐隐有上瘾的感觉。
“去把这个东西查一遍。”他神色复杂地吩咐道。
李总管闻言,立即悄无声息地从旁边走出,拿着东西就出了门。
一刻钟后,他轻声回复道:“陛下,御医说里面只是普通的安神药,没有问题。”
第二日,元帝难得精神好了些,他再一次召见了温之玉。
“在宫内住得怎么样?”皇帝面带憔悴,却依旧含着笑问她。
温之玉也笑道:“一切都好。”
“都好……”元帝低低地重复了一句,“萧则他们那场仗难打,这些天要委屈你了,先别回王府……咳咳。”
人老了,总爱回忆之前的事,元帝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开始担忧起在前线的儿来,温之玉默默听着,时不时做出些反应。
末了,他说累了,思考片刻,低声对李总管吩咐了几句。
一盏茶不到,李总管便捧着一个盒子走到温之玉面前。
盒子内放着一块龙纹令牌,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就看向元帝。
“给你的,拿着吧。”他平静道,“有了这令牌,宫里除了我以外就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见令如见人,这是他在病重时,能给的最大保障。
温之玉从元帝处离开时,已是夕阳西下,宫墙上鳞次栉比的琉璃在烈火一般的夕照下,红得宛如天边的残血,带着一股不祥的预兆。
这一夜,注定难安。
子时一刻,整个皇帝寝宫突然灯火通明,连帽子都未戴好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冲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呼救:“不好了!陛下他吐血昏迷了!”
闻风赶来的御医迅速将整个寝宫围得水泄不通,可没人能救得了帝王的病。资历最老的御医摸着皇帝的脉搏,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死刑,殿内有人忍不住恸哭出声。
李总管眼神一厉,呵斥道:“将他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陛下还没走,你们就开始放肆了么!”
那哭出来的小太监一抖,很快就有侍卫进来将人拖出去,惨叫声响起,殿内人噤若寒蝉,纷纷收起小心思。
李总管毕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手中的权利比一些人想象中还要大,当即下令封锁消息,“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外传。诸位谨记,陛下只是风寒加重,若是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未尽之言,往往更令人胆寒。
宫女太监们闭着嘴退了出去,待殿内只剩下李总管时,他挺直的腰背突然弯了下去,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浓浓的悲哀,“陛下……”
此时,千里之外,萧则的眼皮莫名开始跳个不停,他按了按眉心,跳跃的烛光在他侧脸打出一道变幻的阴影。
“五弟,你真的要相信那个闻朝季说的话?”萧夙咳了几声,面色苍白。
一日前,那人狼狈的穿着一身青衣,上面还染着血,却气定神闲地要求见萧则,紧接着便说出了关于沧国的一件大事——五日之后就是沧国王位更替之日,为期最少三天,那时的沧国内部是最薄弱的时刻。
当时的萧夙想这是什么鬼话,傻子才信,转头就想让士兵把人绑了,送去战场当人质。
结果,萧则却出人意料地留下了那两人。
“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么?”萧则淡淡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根本打不赢这场仗,敌人的敌人勉强能当做朋友,信他一次又如何。”
萧夙:“哪怕他让你一个人潜伏进去沧国的岛上?”
萧则纠正道:“是两个人,还有他身边的侍卫带路。”
“那还不是一样的!”萧夙瞪大眼睛:“我看你平日挺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想出个混账主意?”
他都快疯了,自家弟弟竟然和敌国之人密谋潜入敌军老巢,万一人没了,他怎么回去和父皇还有弟妹交代?
他说到这里已经破音了,萧则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兀自转身去取自己的剑。
萧夙:“你给我站住!”
萧则低头看了他一眼,看在他已经伤得无法起身的份上,好脾气地问:“怎么了?”
“你一定要去?”
沉默了一会儿,萧则说:“我没有选择。”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沧国的军队养精蓄锐三十年,熟悉海战,他们最多将人重新逼回海上,其他的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萧夙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颓废道:“那你去吧,这里我守着……一定要回来。”
说着,却已经不愿意去看萧则了,艰难地转了个身,视线无神地看着营帐。
“我会回来的。”
萧则喉头微动,头也不回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帐外,闻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若不是少主将药给了你,这次根本轮不到你去。”
萧则对他的话并不在意,看了眼天色,便道:“走吧。”
给他的时间不多,海上至少要花三日,他要在第五日想办法潜入王岛,从沧国君主手中得到解药,并杀了他。
这是他和闻朝季的约定。
此时,京城中谁也没有料到元帝吐血昏迷,将不久于世的消息突然在大街小巷中发酵。不等中立派反应过来,关于谁暂管朝事的决定顷刻间就吵得不可开交。
二皇子一派坚持要等陛下醒来,而八皇子一派则无条件拥护萧御。谁都知道,这一次的结果轻则事关仕途,重则威胁性命。
……
温之玉已经很久没收到萧则的信了,从上次战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她开始烦躁,甚至怀疑剧情再一次出了错。
原书中,萧御战败后,就会由顾骁接替他的位置,在前线取得胜利。然而此刻,顾骁不仅没动身,反而继续留在京中。
更让她觉得不对劲的是,元帝的突然病重。此刻,皇帝的寝宫被重兵包围,不仅是她,谁都无法靠近那一片区域。
而朝中官员在此刻更显得忧心忡忡。
前线战事未平,京中一事又起,偌大的一个国家,倘若帝王离世,势必会对前线造成重大影响。
于是,在元帝辗转醒来后,几位肱骨大臣神色焦虑地站在殿外等候传召。
他们身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官员。
这些人是来求元帝立太子的。虽不敬,但他们没有别的办法,朝中必须要有人掌权。
第一个进去的林丞相,无数人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然而一盏茶功夫还没到,他便从殿内出来,神色无奈地对他们摇摇头。
——这是没有成功的意思。
所有人心下一沉。
就当另一位老臣要进去的时候,李总管从殿内出来,面无表情地宣布:“陛下累了,不再见人,诸位请回吧。”
周围人神色大变,一阵沉默中,有人突然满脸正色地问道:“李总管,你既然是陛下身边内侍,我等问你,陛下究竟怎么了?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