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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黄泉路漫漫,以后我陪你吧!”钟馗这样对阮玉道。
从此黄泉路上多了一只身着状元袍的红衣男鬼。
不知从何时开始,钟馗便开始出去捉鬼了。
大概是在奈何桥上待久了,看了太多执念深种不肯喝下孟婆汤转世轮回,反而化成厉鬼转回阳间作怪的鬼,钟馗不忍他们堕入邪道,所以便决定前往人间捉鬼。
久而久之,钟馗在人间有了一定的名气,建了自己的庙宇,享受人间香火供奉,这样钟馗就更忙了。
“人间桃花镇有一只狐妖十分难缠,只怕要上仙出面解决!”钟馗熟门熟路,舀了一瓢黄泉水,“咕噜”几声喝下腹中,喘着粗气对阮玉道。
钟馗不过也是只鬼,只因生前略懂法术,加上这百年修炼,实力也不过是真仙级别。
这百年来,他也遇到过几只难缠的厉鬼或法力高深的妖魔,全赖阮玉出面摆平。
听了钟馗的话,阮玉望向那片彼岸花,眉头微蹙。
知道阮玉在想什么,钟馗放下水瓢,扒拉一下虬髯之上挂着的水珠,对他道:“那家人实在可怜得紧,二人到了五十多岁才产下一女,如今到了古稀之年,病痛缠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被狐妖杀死!唉,当真可怜啊!”
说完,钟馗还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只眼睛却偷偷乜了身边的白衣仙人一眼,见到旁边的白衣仙人面色微动,钟馗已是胸有成竹继续添油加醋道:“上仙不知道,那两个老人,一个全身瘫痪卧病在床,一个眼盲耳聋,无法自理,全赖他们家那小女儿在身边照料,若是此女也没了,那老两口孤苦无依,当真是人间惨祸啊……”
“那只狐妖在哪里?”阮玉突然打断了钟馗的话道。
……
桃花镇,开满了十里桃花。
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一支送嫁的队伍静悄悄地在走着。
说是送嫁队伍,也不过是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子。后面也没有任何嫁妆和送亲的队伍。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喧天的锣鼓,也没有激情四射的唢呐,静得只能听到轿杆摩擦轿身的“吱嘎”声。
轿子内也非常安静,之前还可以听到“嘤嘤”的细细啼哭之声,现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若非轿子越抬越沉,轿夫们几乎会以为新娘子逃跑了。
也许是哭累了吧!
轿夫们这样想道。
虽然知道小姑娘的悲惨身世,不过轿夫们也是无可奈何,小姑娘是他们镇上唯一的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若不把她交给狐王,整个桃花镇都会随之丧命。
之前他们也去求过钟馗爷爷,可是第二天却发现镇里的钟馗庙一片狼藉,钟馗神像的头颅也滚到了地上。
定是钟馗收到了他们的祈求,与那狐王过招,打他不过,狐王连钟馗的庙宇都拆了。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而上,便到了一片桃花林中。桃瓣纷飞,嫣然一处风景宜人之所,可是眼前却只剩了一副触目惊心的血红。
桃树上,并排挂着九具女尸,身着鲜红嫁衣,原本应该白嫩的脸色,此时却变得铁青,双颊凹陷,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脸上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那些凡人轿夫们哪里见过这种诡异可怖的场景,“呜哇”一声叫,做鸟兽状散开,只留了一个孤零零的轿子,和轿子里面那个孤零零的新娘。
一阵风吹过,桃花簌簌而落,那挂在树上的新娘的尸体也随风而摆,宛如风铃一般。
轿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听不到一点人声,仿佛就是一个空轿子。
就在这时,远处窸窸窣窣,桃花花瓣簌簌而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以极快的速度分花穿叶而来。
突然只听得一声凄厉狐鸣,桃花树中猛然蹿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狸,狐狸身子腾空而起,几个“蹦跶”,在半空之中幻做一白衣男子,挥舞着锋利的爪子,直朝那顶轿子扑来。
就在白衣男子的利爪要刺破轿门之时,只听得轿子砰然一响,旋即四分五裂开去,中间一白衣人身背一柄华丽长剑,却从轿子中间飞了出来。
“太息,出鞘!”白衣人的清冷朗润,虽是迎敌状态,听起来却不徐不疾,
听到白衣人冷冷的声音,他背后那柄神剑“叮”地一声倏然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入白衣人手中。
这太息神剑极少出鞘,每每出鞘必见血光。已经有几十年未曾出鞘,太息神剑战意满满,发出兴奋地嘶鸣。
似乎没料到轿子中藏着的竟是个仙人,狐妖碧绿色的瞳孔微缩,双臂一展,整个身体便往后飘出几丈,在一株桃树上堪堪停住。
阮玉却不给狐妖一份一分喘息地机会,纵身一跃,挥舞着太息神剑往前刺去,狐妖也是机警,打不过便逃,一路被阮玉追着往桃林深处逃窜。
凌厉的剑光划过天际,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耀眼的剑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凌厉的剑气让白衣仙人的白衣乌发猎猎而舞,虽是杀气腾腾,却美得惊心动魄。
“啊!”虽然身子非常灵活地在桃林中左闪右避,但是实力悬殊差距较大,狐妖还是中了阮玉的剑气。
感觉到眼前的是个劲敌,狐妖再不敢掉以轻心,嘶鸣一声,伸出两颗尖细獠牙,身子倏然化作一只白色的狐狸,九只尾巴冲天而起,在空中喁喁蠕动。
“嗷呜……”九尾白狐嘶吼一声,碧色眸中凶光毕露,九只尾巴如神龙摆尾,倏地将白衣仙人的身子缠住。
白衣仙人身子极速转圈,从那九只尾巴的纠缠中挣脱而出,抬起手中太息长剑,电光火石之间便砍去九尾狐一条尾巴。
“嗷呜……”九尾白狐发出一声凄厉嘶鸣,身体化作人形,凌空坠落,他的大腿处,鲜血流淌而出,洒落枝头,将那桃红色的花瓣染成了鲜红。
阮玉见时机已到,身子侧转三圈,太息长剑发出兴奋嘶鸣直朝那白狐的死穴刺去。
就在这时,几簇青色火焰从远处飞来,朝阮玉扑去。
那火焰来势汹汹,带着蛮横而又强势的灵力,阮玉措手不及,虽然已经左闪右避,胸口处还是钻入了一团火焰。
“嗯!”阮玉吃痛一声,身子如蝶般翩然而落,就在身体即将坠地的那一刹那,他看见满天花雨中,一红衣男子翩然而至,伸手便将那坠落的九尾白狐拦腰抱着,在漫天花雨二人含情脉脉,旋转落地。
“香香……”看清红衣男子的脸,阮玉瞳孔蓦地一缩,在身体重重摔落地面的那一刹那,两滴泪从那微微乜斜的眼角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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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阮玉好好尝尝香香喜欢别人的滋味;…)
第63章 红衣鬼火(三)
长眉入鬓; 凤眸乜斜; 眉间一粒朱砂鲜红若血。
漫天桃花下; 红衣似火,长发如瀑; 薄唇微抿着,白如瓷玉的面庞冷傲不羁,眼前的男子与温香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看起来褪去了几分稚嫩青涩; 平添了些许成熟不羁,一如百年前与他成亲的香香。
天下间人有相似不足为奇; 只是为何连那朱砂痣都不偏不倚地点在了同样的位置。
将骨血之上盛开的花朵晒干碾碎,制成香囊; 并且滴入主人精血,这个香囊中的灵魂便会与主人结契; 从今而后,主人有任何病苦伤痛都一一替他承受,成为那个人的花儡。
之前阮玉只道温香生得绝美; 那颗红色朱砂更衬得那绝色倾城的眉目多情风流。可是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这粒朱砂; 便是他的血契啊。
是他在温香的灵魂中留下的印记。因为这样的方式过于残忍,以前阮玉每每见到; 便觉眼睛一阵刺痛; 十分不舒服。
“殿下; 你怎样?”略带磁性的嗓音; 温柔如水; 一如百年前的无数次呼唤。
阮玉心尖一热,正想开口回答他的话,不了耳边却想起了另一个声音。
“就是这个人,他砍断了我的一条尾巴!”红衣男子怀中,九尾白狐哭得梨花带雨,那绝美的五官中隐隐透着几分恶毒的恨意。虽是个男子,可那张脸却阴柔得不像话,微微斜挑的眼角染着两抹红晕,长长的羽睫上挂着几点泪珠。
阮玉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只九尾白狐虽是个男子,但是这样梨花带雨的哭泣,在那张绝美的脸上不仅不会令人觉得讨厌,反而令人倍感怜惜。
听了九尾白狐的话,红衣男子眉头微蹙,将九尾白狐抱到一棵树下靠着,一步一步地朝倒在地上的阮玉走来。
那个叫夭夭的九尾狐王是他此生最珍视的人,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人伤他一根毛发,更何况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神仙竟然砍断了他一条尾巴。
红衣男子阴沉着脸朝阮玉走来,每走一步便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虽然红衣似火,可全身上下却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温度。
以前这样的香香,阮玉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香香的冷漠和怒火永远都只冲着别人,自己不管怎样对他,他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听话,没有一分脾气。
眼睁睁看着这个红衣似火的男子带着强烈的杀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等到红衣男子走近了些,阮玉这才发现那长长羽睫之下镶嵌着的竟是一对举世无双的琥珀色眸子。
最纯正的琥珀色眼睛,纯净得令人想到那万里无云的碧蓝天幕,那眸子中带着的神秘感,又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那浩瀚澄碧幽杳深邃的汪洋大海。
宛如天底下最璀璨最奢华的灿烂宝石镶嵌在细腻无双的瓷玉之中,那是世界上最动人心魄的风景。
曾经无数次地想着,那样举世无双的眸子镶嵌在温香的眼睛中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如今他看到了,那是一种难以言喻惊心动魄的美,仿佛只要看上一眼,灵魂就会被吸入眼底深处那诡异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红衣男子已走到阮玉跟前,居高临下望着他,宛若高高在上的审判之神。
阮玉瞳孔蓦地一缩,呼吸倏然一滞,心脏处却响起一阵密集的“咚咚”之声,仿佛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战鼓宣天的场景。
当年他按照神医冯冀的方法,将那盒绝世晶珠与彼岸花的花种一齐埋在了黄泉边上的土壤之中。
“绝世晶珠成为花种的养料,会被它渐渐吸收,这样若是妖王归来,便会拥有他原来的眼睛。”神医冯冀的声音在阮玉耳边回荡道。
就在这时,阮玉突然闻到一股浓重异香扑鼻而来。
这种味道阮玉再熟悉不过,这是黄泉岸边,彼岸花的香味。
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眼睛,甚至连杀人之时的散发出来的香味都与他的香香相差无几。
很难想象天底下会有另一个人具备着妖王温香身上所有的特征。
阮玉难以置信地卡了卡自己的大腿,疼,很疼,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阮玉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唇角不知不觉噙出一抹笑意,眼睁睁看着红衣男子手心中凝出一团青色火焰。
火焰晃动着灵力的光辉,那是修真之人都能感受到的极为纯净而又霸道的灵力。眼前的红衣男子较百年前的妖王温香,修为似乎又更上了一层楼。
“香香……”在红衣男子正准备出手给地上的仙人致命一击的时候,地上的白衣仙人突然动了动唇,发出这两个声音。
此时的阮玉心里不仅没有死亡的恐惧,反而觉得解脱。百年前他被梦魇控制误杀了温香,为此他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