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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之后,这丝庆幸无限放大,成为惊惶和恐慌: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刚刚归来的张令宏……多年好友,生死兄弟,为了自己私事漂泊在外、图谋复仇的战友……脖颈后方缠着冒血纱布的伤口。
平时沉稳的张令宏带着点不在乎的劲头:“哎,人呐,不能管闲事。回来路上遇到一伙人狩猎,呸,什么TM狩猎,被红眼病围了,怪惨的。我一看,不能不管啊,下车帮一把。这一帮,就麻烦了:也不知哪里窜出一只红眼病,背后啃了老子一口。。。。”
还没说完,就挨了章延广狠狠一拳,虽然没使全力,张令宏左下巴却高高肿了起来,又红又亮,看着就疼:“你瓜皮还有功夫管闲事?你瓜皮自己都管不好!贼尼玛还有多少事没干,啊?闷怂你自己说?”
张令宏拼命憋回热泪,梗着脖子:“怎么着吧?学雷锋做好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扶老奶奶过马路,老子乐意!你SB管得着吗?你SB算老几?”
正详细探讨计划的冯董两人听到动静,从办公楼里跑出来的时候,拳来脚往的两个大男人已经偃旗息鼓,互相瞪着呼哧呼哧运气。
“别动!我让你球别动!”章延广忽然从腰间拔出匕首,揪着他脖领子一扯一割,伤口顿时展现:拳头大的血红伤口少了一大块肉,能看到牙齿痕迹。
没用了,缺胳膊少腿都不怕,总不能割掉他的头。章延广心一凉,手不知怎么没了力气,锋利匕首径直坠落,眼眶不知不觉湿了。
骂骂咧咧的张令宏拉好衣裳,对呆若木鸡的冯嘉师喊:“姓冯的,以后管着点你家老胡,天天神经病似的到处折腾。你自己也是,满肚子坏水儿,媳妇都娶不着。”又对董亮招呼:“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呐!嘿嘿,找过来啦?不容易,好好跟着章队老冯混吧!”
看他潇洒地活动脖颈,忽然“嘶”一声,章延广哽咽着,语无伦次地喊:“干TM什么去?你TM还想去哪里?我告诉你,张令宏,你给我回宿舍上药!马上!说,什么时候的事?小白,切点肉,开瓶酒!”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张令宏瞪大眼睛,满脸厌烦地说:“我靠,跟你SB混了多少年,早就烦透了,还TM管起我来了!我告诉你姓章的,说啥都没用,我要回老家,没工夫陪你和姓苏的较劲了。”
老家?章延广愣住了,有点结巴地重复着:“你老家?”
张令宏是河北承德人,距此1400多公里,灾难爆发之前开车得大半天,现在高速公路和普通国道毁的毁断的断,再加上数以万计的丧尸,几个月都未必回得去。
只见他点点头,遥遥望着东北方向,像所有身在异乡的游子满眼伤感:“三年没回去,也不知道我爸妈怎么着,打电话就是相了个对象,让回去见个面。可算有闲工夫了,正好回去看看。”
一股似酒似醉的血气涌入章延广脑海,令他整个人晕乎乎的,双脚发软……兄弟也想回家,也惦记爸妈。
他听见自己讷讷地说:“那就去吧,啊?老张,张胖子,给你爸妈带个好,就说,就说我把我爸这边的事弄利索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啰嗦。”张令宏不耐烦地打断他,大摇大摆走进办公楼,“好几年没回去,我寻点好酒好肉,不给你们这帮孙子留,哈哈,哈哈!”
有几十名特种部队战士在,狩猎不是难事,短短两个月功夫,库房已经堆满粮食用品了。提起两瓶茅台嗅嗅,张令宏嘟囔“是不是真的”,面包罐头牛肉干拎走一堆,统统扔在后备箱。
“走了。”半个小时后,他和黑压压围拢在车边的同伴们挨个拍肩拥抱告别,潇洒地跳上车子挥挥手:“有功夫去承德看我。”
看上去章延广想说什么,却想不出合适的话,半天才红着眼圈,嘴唇微微颤抖:“吕洞宾何仙姑那边,你。。。。”
“这算啥事,我顺路过去打个招呼。”他大大咧咧应下,忽然想起什么,从衣袋摸出钱夹,掏出证件抛给章延广,又把腰间配枪递过去:“留个念想。等过个十年二十年,红眼病嗝屁了,回到部队该干嘛干嘛,章队,记得替我报个到,记个功啥的,哈哈。等你给军长报了仇,也替我打个招呼,苏慕云那小子也有我的份,啊?”
车子启动之前,他看一眼后视镜:自己两只眼睛的眼白还算清澈,最多明天上午十点,就会出现红斑,随即越来越大,直到两只眼睛赤红,如同燃烧的火焰。
那时候,他不算活人,也不算纯粹的死人,用“行尸走肉”形容最恰当;即使章延广冯嘉师,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干脆倒在回乡的路上吧,离父母近一步也是好的。
于是张令宏喊了一声,毫不迟疑地踩下油门,看着数年从未分离的兄弟们在视野中越来越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雷珊没出现,不太好意思,本来想多写点,一看四千字了,我这期榜单不多,就把石榴园情节留到明天吧。我挺喜欢章延广这个队伍,硬汉,热血男儿,《战狼1、2》的感觉,张令宏和冯嘉师是他的左右手,都很能干,张令宏这章就拜拜了,冯嘉师以后多点。感谢在2019…12…17 22:02:49~2019…12…18 21:3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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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2021年11月1日; 襄城郊区; 石榴园
“爆仓了?”雷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刚刚回到基地的符蕊和登山店老板的话,喃喃说:“才几天啊?”
爆仓,特指基地被丧尸攻陷、占据,除了地理位置特别好的,多半抢不回来了。
看起来符蕊也不好受; 很有点后怕地说:“杏石口停着好多辆车; 比21号那次多一倍。我们三个商量,老板先进去打听,我和莫哥离得远点等着,看看没事才过去。”
“锅炉厂上月21号就爆仓了; 听说是监狱那群人赶过去,领头姓郝的秃子要进厂,刘志平不让进。”她瑟缩了下; 毕竟住过小半年的地方; 带着些兔死狐悲:“姓郝的就往车上装满汽油往围墙撞,着了好大的火;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狠啊?”
事情到了她老公嘴里,就详细多了:
“听说郝一博带着九辆车把锅炉厂围了。刘志平把大门和两条通道都封锁; 墙上守着人,和他墙上墙下谈判。”毕竟做过生意,户外器材店老板打听得清楚明白; 讲的也详细:“郝一博先礼后兵,想进锅炉厂参观参观。刘志平不答应,说什么买卖做完了,谁也不欠谁,当起缩头乌龟。”
见他望着自己笑,雷珊立刻明白过来:郝一博和刘志平私下谈判的时候,她肯定被列为交易对象,早早被卖了。
“郝一博不是吃素的,直接指挥四辆车盛满汽油,从四个方向硬怼在围墙大门,当场就炸起来了,火苗子烧出十多米高。”毕竟落过脚的地方,户外器材店老板叹口气,也不好受:“那谁还守得住?厂里的人炸锅了,三五一伙开车往外闯,运气好的冲出去,头也不敢回;运气不好的就被郝一博他们截住了。刘志平走投无路,逃回厂里把库房点了,人死没死,就不知道了。”
“给我说消息的老赵亲眼见到刘志平把子弹打空了,疯了似的冲回库房,随后火就着起来了。他自己没敢耽搁,和搭档抢了辆车,运气不错,总算逃出来了。他们也有备用基地,在谷城村那边,当晚一点数,五、六百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到了将近两百人。”他指指西北方向,摇摇头,“听说郝一博他们截走不少年轻女的,怪惨的。”
“刘志平可真蠢。”雷珊深深呼吸,握紧拳头:“也不想想郝一博为什么私下找他?因为骁哥和苗永康在厂里,郝一博没把握拿得下,这才曲线救国。现在骁哥苗永康都不在了,他还镇得住场子吗?就凭他那些后勤?”
狩猎人手常有损耗,锅炉厂白天组队操练,还有专门教练,后勤部门的工匠、维修工甚至大厨库管都可以申请战斗岗位,福利积分要高得多,刘志平手下就有一百多人身手过得去。
想对付郝一博这类悍匪,可不是后勤人员拿起枪支武器就可以弥补的,身手、胆量、经验、配合相差太远。
“要不说刘志平脑子进水呢?”户外器材店老板看的比她还清楚,冷笑着:“真把郝一博当成软柿子了?做什么梦呢?与虎谋皮有什么好下场?想当老大想疯了。他就摸透一点,骁哥心气高,咱们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的主,不会回去找他。问题他这些手段对付对付君子还行,对付亡命徒?门也没有啊!”
雷珊默然。
明眼人清楚得很,贺志骁也好大背头也罢,都对一草一木亲手搭建的锅炉厂感情深厚,不可能用郝一博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报复回去。
几分钟后,听到噩耗的锅炉厂原班人马果然炸锅了。
正巡逻的大背头特意跑回来,义愤填膺地骂:“刘志平那个SB,干得了什么?好好一个厂子被他毁了!”
吴宇超和姓段的副手对郝一博咬牙切齿,对刘志平倒了台又很幸灾乐祸,情绪很有点纠结。
至于日益沉默的贺志骁,不停追问着刚回到符蕊夫妻,听说“锅炉厂烧的烧炸的炸,一个人都没了”的答复黯然神伤,半天才招呼同伴“开几辆车,过去看看。”
目送六辆越野车离开地下车库,雷珊拍拍身畔方棠,顺着楼梯朝回跑;后者从病房匆匆赶来,还穿着白大褂,冻得哆里哆嗦。
剩余的时间方棠提不起精神,饭也吃的很少。雷珊忙着巡视放哨,天黑之后就牵着汉堡找她。
昨天刚下过雨,盆盆桶桶接满雨水,两人到一层浴室给狗狗洗的干干净净,裹着大浴巾抱到走廊第一个房间。这里被布置成客厅/接待室,沙发桌椅一应俱全,中央火盆燃得很旺。汉堡舒服地躺进棉垫伸展四肢,任雷珊给它细细通毛。
娜娜也在,怀里搂着一只黑白花小狗:周凯送过来的,说是流浪狗住进基地不走了,生了一窝五、六只,让娜娜养着玩吧。
黑眼豆豆……娜娜想不出好名字,跑去问眼镜男,他随口说个,于是小黑狗就有了摇滚乐队的名字。它像是苏牧串串,毛很长,活泼热情得要命,拼命往棉垫乱拱,咬住汉堡尾巴就不松开。
听到欢声笑语的袁心玥送来三碗热腾腾的芝麻糊,细心地叮嘱娜娜别烫到小黑狗;雷珊想留下她,她却说,得准备明天早餐,匆匆离开了。
想起白天登山店老板说“很多年轻女人被截走”,雷珊同情地望着这位可怜的姑娘,却不知该怎么安慰:袁心玥给自己裹上一层厚厚外壳,和所有人隔离开来,半点缝隙也没有。
傍晚七点,楼道传来熟悉的脚步和话语,外出众人归来了。所有人都沉着脸,围着火盆懒得说话,显然没什么收获。
果然大背头说,不仅锅炉厂围墙破的破倒得倒,彻底失去屏障效果,盛满两年粮食的库房被烧毁,车子半辆都没有,楼房宿舍里的物资也被席卷一空。基地留下百十具尸体,引去不少丧尸,他们冒险开车进去,不等天黑就离开了。
昔日颇有名声的襄城四大基地之一,已经和清宁度假村一样成为生人禁地,不死生物的乐园。
香味顺着走廊飘过来,打破沉默与伤感,袁心玥遥遥喊一声,饭菜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