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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有理,雷珊决定试试。相处两个月,不得不承认好友的话很对:黄立涛毫不浪漫,胆小而务实,或许是个可靠伴侣。
可惜次月清场发生意外,黄立涛所在小队被暴动丧尸湮没,她哭过两场,从此死了心。
大概我命中注定孤单吧?雷珊朝他的故居晃晃酒壶,喝一口。
目光慢慢落在隔壁:窗户挂着粉红色的HELLO KITY,阁楼贴着金灿灿财神,屋顶养着花花草草,无不表明这里曾经属于黎昊晨。
七年前灾难爆发,如果没有发小黎昊晨,雷珊就算像当时最红火的电影《哪吒》那样长出六只胳膊,也逃不出家乡禾城(湖北襄阳)。
从禾城到湖南“湘西”到江西“赣灵”,再到广东“粤龙”基地,一路风风雨雨相依为命,黎昊晨成了雷珊遮风挡雨的大树,惊涛骇浪的避风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黎昊晨结婚那天,雷珊又失落又嫉妒,格外理解看嫂子不顺眼的小姑子;黎昊晨让妻子女儿认她做干妈,雷珊这才舒服多了。
两年前,黎昊晨狩猎小队迟归,逃回来的同伴哭着说,他第一天翻墙的时候就摔断了腿,没办法了。你们是人吗?雷珊揪着同伴脖领大吼,叫上楠楠老钱和李志华,又求十多个人帮忙,深更半夜赶去,可惜还是迟了:黎昊晨灵魂悄无声息逝去,只留下支离破碎的躯壳,对着雷珊张牙舞爪……来,让我吃一口。
当晚黎昊晨妻子上吊,和前夫生的女儿也悬在房梁,火化下葬的时候才发现她怀孕了。
雷珊大病一场,形销骨立,楠楠搬过来陪她住了半年才缓过口气。
黎日日,你有老婆女儿在身边,日子逍遥快活;我呢,也活到头了,地下做邻居吧。雷珊朝隔壁房屋举举酒壶,仰脖一饮而尽,一道火线从喉咙径直冲到胃里,够劲。
从口袋取出一面小镜子,雷珊打量二十九岁的自己:左眉有道伤疤,眼神呆滞,满脸疲惫麻木,有点像纪录片里的难民……她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电视电影了。
伸出左手,无名指和小手指只剩半截,是家乡襄城留下的纪念;摸摸背脊,那里有一道两尺长的疤痕,险些伤到颈椎,是逃出“赣灵”基地留下的。
行了,总比变丧尸强,她安慰自己,把最后两颗子弹放入弹匣,打开保险:这是大多数幸存者的习惯,与其被丧尸分食,还不如送自己一程。
如果有来生。。。。
希望世界和平,嗯,再也没有丧尸,像七年前的今天:自己拿到企鹅公司OFFER,请闺蜜窦婉看电影吃自助。人家是写小说的,满脑子奇思妙想,自己边吃边听得目瞪口呆,回家喂喂狗,睡一天一夜。
今天天气格外好,太阳暖洋洋,有点像家乡:禾城烟雨蒙蒙,美名自古流传,不像广东闷热潮湿,动不动就起湿疹。
七年前阳光如赤炎,很漂亮吧?真想看看。这是雷珊最后一个念头。
嘭,屋顶鲜血飞溅,如同永不凋零的罂粟。
脑子木木的,有点像喝多酒,躺在床上的雷珊揉揉太阳穴,伸手去床头柜摸水瓶:高层喝矿泉水,我们只能喝煮开的雨水溪水。
四只小爪子挠地板的声音从远到近,有个小脑袋探到床铺,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汉堡嘛。摸摸它毛茸茸头顶,雷珊端起水杯一口气下去,味道古怪而甜蜜,带着桂花香,酸梅汤?
她迷惑地望着杯底深褐液体,继而被手中能煮泡面的陶瓷杯吸引住目光:翠绿藤蔓缠着橙红南瓜马车,上方落着小黄鸟,底下藏着老鼠,娇美公主从车窗探出头,粉蓝纱裙飘出很远。
星巴克去年最火限量南瓜杯,899元一个,自己烧包买两个,另一个送给闺蜜窦婉。作为回报,这位“著名”写手把自己写进新文,美如天仙金手指连连,要不是晋江不许NP非得收获七、八个男主不可。
这个杯子。。。。雷珊恍如隔世,机械转动脖颈:里床堆着浅粉芭比兔和墨绿恐龙公仔,草绿底小白花空调被是宜家买的,床头柜摆着种在水晶球里的多肉,冬美人?墙上挂着爸爸妈妈拥着自己的合照。
这是我家?没错,是我家。
慢慢坐起身,十二朵金灿灿的向日葵落入眼帘,梵高大作……手机壳?我手机早就遗失,压根没带出禾城啊?
按几下,屏幕两个未接电话,微信消息数百条,QQ也爆了。
班级群刷屏,满目皆是“太阳爆炸”“地狱之门开启”“核辐射、外星人入侵”,班长不敢出门,学委勇敢地晒跑步照!
别被赤炎晒到皮肤!48小时之后你就变丧尸了!雷珊哆嗦着手指想发言,一时间不习惯输入法……没地方充电,手机早成废物,陈楠楠用来怀旧。
手机提示电量小于10%,该充电了,雷珊却被左上角吸引了:2019年7月29日18:30?什么意思?今天明明是。。。。
手表不见了。她望着空荡荡的左手腕十分迷惑,刚刚还在啊?等等,这衣裳?鹅黄蛋糕款睡裙,领口和裙摆缀满盛开的玫瑰花,雷珊在记忆角落搜寻:和窦婉一起淘的,她挑了同款浅绿色。
汉堡两只前爪搭在床单,尾巴摇得像朵菊花,像是奇怪,你怎么啦?
我一定在做梦;既然是梦里,还有什么可怕?雷珊大步走过房间,一把拉开墨绿天鹅绒窗帘:透过阳台望出去,天空是血红色的。
尽管七年前没能亲眼见到,眼前情形是无数幸存者口耳相传的:太阳像燃烧的红灯笼果,又像上古魔兽的独眼,把整个天幕染成血红色;或者说,更像狰狞伤口,不断从天际泼洒鲜血。
即将落山的缘故,雷珊只看到太阳小半张面孔,周围红光涌动,犹如一头邪火凤凰,身体扎入地平线,漫天尾羽妖娆舞动。
阳光如赤炎!
被赤炎晒到的活人,24小时之后发作,48小时之内死亡,随即睁开血红眼睛:它们毫无理智,追逐活人,嗜血肉如生命,不死不休。
我。。。。回到七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挥别男主,拥抱反派'末世'》已开,文案如下
虞白露穿进一本末世小说,成了偏执女配,能令植物生长、开花
按照剧情,她痴恋男主七年,苦苦纠缠,男主却只爱女主,断然拒绝了她;
她恼羞成怒,魅惑反派BOSS,率一众高手攻打男主女主,反被打败,双双惨死。
穿进去时,虞白露正在千里迢迢投奔反派BOSS的路上。
很快,反派BOSS见到她眼睛发亮,咔咔捏着指节:
男主欺负了你?我替你出气,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虞白露不想自寻死路,只想好好活着:
首领,我不打架,我想找合适的工作!
我能种美国车厘子,吐鲁番哈密瓜,
西安火晶柿子,还有杨贵妃爱吃的荔枝哦!
我还能令沙漠变绿,遍地开山茶花~
准备先收了她,再和男主大战一场的反派BOSS缓缓打出:???
后来,男主千里迢迢找过来,低声恳求: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你不在,我空虚寂寞冷,怅然若失
忙着种树养藤、遍地开花的虞白露缓缓打出:???
木系活泼开朗女主VS冰系冷静深沉BOSS
☆、第 2 章
2019年7月29日,武汉襄城
阳光如赤炎。
很多幸存者用“红莲业火”形容7月29日的太阳,可不是么,妖娆凄婉,如同地狱中焚烧罪孽的赤焰。
雷珊不记得自己僵立多久,眼睁睁看着那团烈焰逐渐下沉、消失,只余漫天红霞。
腿边毛茸茸蹭来蹭去,是汉堡,该下楼溜它了……今天就算了吧。
大脑机械运转:七年前的我在干什么?昨晚和窦婉看《哪吒》吃自助,龙虾螃蟹很新鲜,聊得HI了喝起清酒和梅子酒,晕乎乎到家,进门踩到汉堡小便,气得顿时清醒,收拾干净洗个澡才爬上床,一口气睡到深夜。太阳异变什么的,压根没看到。
至于窦婉,两人住所一南一北,灾难爆发之后丧尸横行,再也没见过面。七年以来,雷珊一直盼望好友也像自己一样幸运,随着家人邻居逃出城,在某个基地艰难活着。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窦婉应该也在城里?雷珊试探着看手机,按一下发现电量太低,转两圈才找到充电线。
微信群看不过来,查查未接电话……黎伯伯?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令雷珊呆住了。父亲老同事老朋友,单位分房时和自家又成了邻居,父母意外去世之后一直把雷珊当成晚辈照顾,独子黎昊晨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黎日日?雷珊张大嘴巴,突然冲出卧室,连手机都没顾得上拿,汉堡汪汪着跟在身后。对门鞋柜端端正正,还摆着盆开着花的绿植,另一家门口摆着婴儿车和垃圾桶,电梯指示灯显示在一层,和记忆中的情形没什么不同。
心脏砰砰跳动,偏偏电梯怎么也不上来,雷珊才等不及,冲进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朝上爬。
黎家大门贴个大红福字,春节也帮自家贴了一个。乱七八糟敲几下,大门开了,新闻联播声音严肃,黎伯伯满脸担忧地让开门口,“珊珊啊,真吓人,就是污染的事。美国那个总统还退出环保组织,这不,联合国开会了。。。。”
他还活着。
七年前灾难爆发,黎昊晨不得不亲手杀死化身丧尸的父亲,心中惨痛从未向外人提起,就连她也不敢触及。
雷珊听见自己声音嘶哑:“黎伯伯,您,您出门没有?”
不知怎么,黎伯伯只盯着她脸庞,“早上遛弯就看到喽!看着吧,这回非得狠狠治理不可,工厂都关喽。”
治理环境?来不及了。就着明亮日光灯,雷珊盯紧他双眼:眼白密密麻麻布满红点,细瞧有些恶心。
被烈焰晒到的活人立刻开始变异,初时看不出,逐渐加深,双眼赤红即化成丧尸。算算时间,黎伯伯晨练到现在太阳下山,差不多12个小时。
心脏沉甸甸的,雷珊勉强说:“黎日日呢?我找他有事。”
“冷不冷啊,你这孩子。”黎伯伯干咳一声,指指走廊尽头紧闭的卧室门,“跟猫头鹰似的,黑白颠倒,不到半夜不起。”
雷珊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响亮呼噜起起伏伏,既亲切又熟悉。走廊灯光随着打开的卧室门照进来,书桌和立柜大大小小的手办模模糊糊,单人床铺的主人依然隐藏在黑影里。
冷静,冷静,她安慰自己,摇摇对方放在枕边的胳膊:“黎日日,黎昊晨?”
对方起先没理,不耐烦了就把脑袋缩进被里,挥苍蝇似的摆手,“去去去,没完了还。”
是他,他没变成丧尸,好端端活着。
欢喜和感激像春雨灌溉着雷珊麻木冰冷的心脏,哇的一声哭出声,使出全力搂着对方脖子不放,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几分钟之后,就着日光灯仔细打量一番,又确定这位老朋友昨晚通宵联网吃鸡,凌晨四点才睡,足足一天没离开卧室,雷珊才踏实下来,抓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黎昊晨叮嘱:“别出门,看着点你爸爸,他~他病了,别去医院,去了也没用。把你家里的家伙、药和衣裳什么的收起来,我出去一趟,回来就走。”
刚刚迈出卧室,她暗骂自己愚蠢,转身回来摊开手掌:“把你车钥匙给我。”
后者没穿衣裳,用薄被裹着腰部,头发乱得像草窝,满脸茫然:“你上回把我车蹭了,钱还是我赔的。”
“啰嗦!”没时间了,雷珊自顾自拎起他堆放在电脑椅上的衣裤乱抖,果然吧嗒一声,车钥匙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