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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安然,试探着问道:“是那个叫马皓还是马皓川的吗?”
安然没答,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趴到床上。
安然走后,安娜继续拿着吹风机吹头,想着安然刚刚的样子总觉心下不安,关了吹风机去到安然房门口,看着她趴在床上,一幅抑郁颓废的模样。她在门口默默地站了许久,垂着头咬了咬唇,闭着眼深呼了一口气,走到安然床边坐下。
“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跟你说。”安娜顿了顿,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把头发撩到耳后继续道,“你还记得你初三暑假我拿你课本送人的事儿吗?”
安然没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早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安娜说这些干什么。
“当时我同学的弟弟开学上初三,想提前找初三的书看。我问你书还要不要,你说不要了,当时你急着跟咱妈出去,说让我自己去随便拿。我去你屋拿书的时候从你书包侧兜里看见一封信……我声明,我绝对不是故意翻你书包的,我也忘了当时是找什么没找到,真的是无意看到的……”
安然怔了怔,意识到安娜在说什么,翻身望着她。
安娜有些局促:“信……我看了……是封情书,虽然在我看来有点儿幼稚的吧,但也算是挺情真意切的,说是要约你见面,好像还要当面对你表白什么的,具体内容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写信的就是那个叫马皓还是马皓川的。”
安然坐了起来,凝着安娜。
安娜一脸歉意地道:“我当时就是想逗逗你,结果一错手,把你桌上的水杯弄洒了,信全湿透了……我当时也是慌了,想着你回来肯定跟我折腾,鬼使神差的就把那信给扔了。”
“我当时是想,他要是喜欢你,肯定不能就写这一封信就算了,而且听说你们俩还考到一个学校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知道我这事儿是有点儿不地道,但是我真没想到你也喜欢他,而且能喜欢这么长时间。我不知道我现在说出来还晚不晚,也许……也许你可以再尝试一下,跟他解释一下,他也许心里还有你……”
安然怔怔地望着安娜,晚吗?好像是不晚,马皓川还在那儿等着她,这几天的电话就没断过。可不晚吗?真的晚了,晚了十几年,什么都错过了。
她想让安娜帮她解脱,可她突如其来坦白的真相,让本就郁结于胸的她又挨了一闷棍。谈不上气愤懊恨,但又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震惊遗憾。
她觉得她现在的情绪控制功能大概已经紊乱了,甚至连对安娜发火都发不出,听她说完只是点了点头。
安娜做足了听安然发火的准备,没想到她却显得异常平静,她越是这样,却让她越是心中难安,她想,她大约是真的很喜欢那个马皓川。她陪安然坐了一会儿,得来她一句“我想睡觉”后,便离开了。
安然在床上躺了一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真的睡着了,晚饭的时候她听见她妈在房门口叫了她一声,让安娜劝走后也没再来了。
安然再睁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手机被她调了无声,这会儿显示着两个未接来电和十几个未接短信,都来自马皓川。
安然打开短信,一条条看:
“17:56:刚刚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想你可能还是心情不好,没关系,我发短信你能看到也行。我知道你这些天肯定是有事儿,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陪着你。”
“18:31:安然,我想你了。”
“18:37:安然,你回我电话好不好。”
“18:40:不用管我,我不是催你回电话。”
“18:55:安然,我给你写的那封信,你之前说不想听,你现在想听了吗?我现在就想跟你说。”
“19:08:算了,别管我,等你心情好了再说吧。”
“19:14:你在看我的短信吗?看的话回个标点给我也行。”
“19:21: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现在就想跟你说!”
“19:35:我在你家楼下了,我在健身器材这儿,我等你。”
“19:42: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19:44:你要是还不想听,给我回个标点。”
“19:46:你要是不回,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20:12:我看你那屋一直黑着灯,不知道你在不在,反正你总要回家吧,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呦。”
“20:40:我在等你呢。”
“21:08:在呢。”
“21:47:在呢。”
安然看了一下时间,22:37。
她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边去看,借着几盏昏暗的路灯,什么也看不到,她窗子这个位置也看不到小空地健身器材的位置。穿上衣服出了卧室,见家人都已经睡了,便匆匆离了家。
安然到小区健身空地时,一眼就看见了马皓川,他坐在乒乓球案子上,仰头看着昏暗的路灯发呆,暗橘色的微光堪堪笼在他身上。
堵在心口的堤坝咔嚓一下裂了个口子,安然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浸湿了眼眶。
她没上前,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回神望过来,发现了她。
他咧嘴冲她一笑,她眼中的泪水便随之滑了下来。
马皓川从球案上跃下,三两步跑到安然身前,见她垂泪,便道:“怎么了?还难受呢?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安然望着马皓川:“初三暑假你给我写的那封信,说约我出来,你也是这么等着我的吗?”
马皓川一怔,惊诧道:“不是吧?你找着那封信了?”
“回答我。”
马皓川没答,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等了多久?”
马皓川笑说:“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最后是被我舅舅给拎回去的。”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太记得了,初三暑假的那天,他在电影院门口等了整整一宿。其实才过了一个小时的时候他就觉得安然不会来了,但是又不甘心,后来那一宿纯粹是在跟自己较劲。天亮的时候,他被他舅舅给找着的,一起的还有他舅舅在派出所当警察的朋友。他一到家他爸就上来踹了他一脚,他爸踹他的时候眼睛是红的,不知是熬了一宿的原因,还是哭过了,反正他妈当时满面是泪,眼睛都是肿的。家里人没问他上那儿干什么去了,大概是觉得他初三用功太猛,考完试突然断了那根紧绷的弦儿,精神上有些反常。
他后来一直感到后悔,为了让爸妈担心而后悔,也为了自己后悔。他想,如果他没执着的等了一宿,如果过了一个小时的时候他就走了,后来再看见安然的时候,他还能有勇气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上去跟她说笑,就像从前一样。
刚刚他坐在球案上等着安然的时候,一直在想安然这一次会不会还是不会出现,如果这一次不出现,那大概不会再是什么信没收到的原因了,这样的话,他真是连个自我安慰的借口也没有了。可是他还是想等,没等来他或许会后悔一时,大不了脸皮上铺层砖再等下一次,如果没等,那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安然望着马皓川,从他轻松随意的笑容中,似能看到他那一次等她等到心冷的光景。
堤坝瞬时溃败崩塌,郁结于胸的那些论七八糟的情绪,终于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马皓川不知安然为什么哭,是感动?是难过?还是为了他不知道的困扰了她这些天的心事?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才要抬手抚她的肩膀,她却倾身靠在他胸口,拥着他更委屈地哭了起来。
马皓川拥着安然,没问她为什么,只是把她抱得紧些再紧些。
第34章 八个月后
安然坐在地铁里的长椅上看书,又一辆列车从她面前停下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表,合上书,再一次给马皓川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依旧没人接。
挂了电话,她又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哪儿啊?等你半个小时了,电话也不接,你再不接我走了啊!”
“真是的……”安然念叨了一句,心里着急,不知道马皓川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原地徘徊了片刻,拎了地上的袋子往地铁外走。
她很少去B大找马皓川,因为方哲也在B大,她怕不小心遇到他。
她是上了大学之后,才从马皓川那里听说方哲居然也上了B大的,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出神,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考B大,他知道那是她曾经上的大学。
方哲想和她进入一所大学,他是打算和她在一起的,但是最后却还是选择了陆瑶。
她曾在A大看到过方哲两次,都是在校门口,应该是来接陆瑶的。两次她都躲到了旁边的小超市里,转了一会儿再出来,方哲就不在了。
她想他大概和她一样的心思,所以尽管来了A大也不进学校里面。或许他也曾在别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偶然看见过她,也都和她一样,避开了。
地铁站和B大北门离得不远,安然从站台往外走的时候,一直给马皓川打着电话,终于在出了地铁站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马皓川懒懒的声音,他在睡觉。
“马皓川!”安然气得提高了分贝。
另一头,睡得迷迷瞪瞪的马皓川听着安然吼了他的全名,一下子惊醒了。看了一眼对面桌上的闹钟,暗道:完了!
“你在哪儿呢?我马上到!”马皓川蹭地一下撩开被子窜了起来。
“你说我在哪儿呢?我等你半个多小时了!打电话你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你是不是睡觉呢?你睡吧,我自己回家了!”
“别别!马上!马上!”来不及穿衣裳裤子,马皓川直接从上铺跳了下去。
“十分钟,你不来我就走了!”安然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马皓川呼哧带喘地下了地铁站台,见安然插着手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生气,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晕了!”马皓川说着就往安然身上靠。
安然伸手抵住他,质问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跟你们宿舍那几个刷夜去了?”
“没有啊!”马皓川下意识地否认。
安然睨着马皓川:“不可能,你肯定去了,要不然这点儿你睡什么觉啊?你肯定是昨天晚上玩儿了一宿,今儿中午才回来的吧?一天的课都没上是不是?”
“没有……”马皓川仍是否认,语气却全没了刚刚的坚定,一幅耍赖的模样往安然身上蹭。
安然道:“我不是不让你玩儿,想玩儿你可以今儿晚上去刷夜啊,反正明天周六,你爱怎么睡怎么睡。”
“我今儿晚上不是还想陪你呢么。”
“你少拿我说事儿。”
马皓川扯了扯安然的胳膊:“别生气了,媳妇儿。”
“别瞎叫,谁是你媳妇儿。” 安然打开他的手。
“你就看在我为了马上出现在你面前,袜子都没穿一路飞奔的份儿上,别气了吧。”马皓川凑过去贴到安然身上。
“谁让你不穿袜子的?”
“我不是怕你等着急了吗,袜子没找着,别说袜子了,裤子我差点儿都没穿!”马皓川说着脱了鞋,给安然看他光着的脚。
安然低头看了看,瞥了一眼马皓川,俯身从他裤脚把露了一个边儿的袜子扯了出来,拿到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啊,没找着?”
马皓川愣了一下,乐了:“我说怎么这么别扭呢。”说着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