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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曜放缓脚步,挑眉问,“什么渊源?”
“嗯……”郁安宁咬唇思考,“没准儿欠他很多钱?”
沈曜仿佛踏空了一下,面色不由沉了沉,拉住他的手道:“走。”
郁安宁:“师兄知道去哪儿?”
“吃饭。”
“……你一说我还真饿了。”
“……”
绕过北冥城最为热闹街市和最为豪华的酒楼,两人七拐八弯来到破败杂乱的旧城棚户区,行人往来如织,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皆汇集于此。
沈曜衣袍颜色素净,却是低调的奢华,一脸淡然地走进路旁草棚,坐在角落间油渍斑斑的长凳上。
郁安宁知道他甚爱干净,带着抱歉的笑容。
沈曜望着奔忙在密匝匝桌凳间的店小二,“向他打听一下。”
郁安宁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快快快,走远点儿!”不知看到什么,店小二快步出去,一顿乱轰,“说你呢,听没听见,别逼我动粗啊!”
郁安宁眉头一皱,起身跑到外头,迎头见小二提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远处扔,若非一双眼睛蓦地露出,他真以为那是堆烂麻布。于是上前阻拦,“喂,一位老人家,你何必如此?”
店小二回头一看,勉强陪笑,“这位爷,咱们也得养家糊口,小本生意赊不起啊,他堵在门前谁还能进?”
“拿去。”清冷的声音道,
“破布”蓦地一抖,两眼放光地冲向沈曜手里热气腾腾的两屉包子,也不管烫,抓起就往嘴里塞。
小二见麻烦解除,赶紧满脸堆笑将他们迎了回来,“二位不是本地人吧,真是心善,来点儿什么?”
郁安宁摘下风帽:“包子吧,他们吃得好香……”
小二盯着他仿佛被电到一样,呆立半晌。
沈曜面色沉沉:“还不去拿?”
店小二:“哇,这位客官还想吃点什么,给您打折。”
郁安宁:“哦,对了,顺便向你打听个事儿,我们进城时碰到……”
“一个老妇人是吧?”店小二紧接着茬问,
“对对,她在找……”
“找她家女儿是吧?”
“没错,兄弟你咋……”
小二摆好碗筷,“这话别人要问,我定然回答不知。客官是善人,不妨多说两句,”他微微弓下腰,压低声音,满脸神秘地凑近郁安宁,一扭头,险些被沈曜的目光给冻死,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那柳老太太的闺女,二十年前就没了。”
沈曜眸底泛着冷意,“这么说,晴雁已然过世?”
店小二低叫:“哇,失踪这么久跟死了有啥区别?”
沈曜目光射向他,不怒自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店小二一头冷汗,频频点头道:“没错没错。”
郁安宁心说师兄你语气这么吓人作甚?又问:“没有找过吗?”
店小二感叹,“怎可能不找?凭老太太这股子劲,七八年间没断过,城里城外都找遍了,这么个大活人居然一点儿踪迹都没有,我想八成失足掉山旮旯里了,没准儿哪天发水给冲出来,你们信不?”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接话。
郁安宁一低头,忽见笼屉满当当垒了两层,惊问:“师兄咋要了这么多?”
“怕你吃不饱,”沈曜笑容满是宠溺,“都吃了,不要剩。”
“这是想撑死我的节奏?”郁安宁小声叨咕,每种馅儿都尝了一遍,冷飕飕的感觉从对面产来,嘿嘿笑道:“师兄怎么不吃?”
沈曜旋即微笑,“我不饿,你再多吃一点。”
郁安宁:“……你笑得我好害怕。”
使尽洪荒之力,郁安宁吃下不到三分之一,看见包子就要吐出来。
小二在一旁问:“客官还想来点儿什么?”
沈曜道:“打包。”
郁安宁:“师兄,我先出去吐一会儿。”
沈曜眸底似有笑意,对小二道:“给外面行乞的人都分一些。”顺手扔给他两串钱,“这是劳资。”
“得嘞。”捧着沉甸甸的铜钱,店小二眉开眼笑地忙活去了。
还以为真让他吃完的郁安宁长长舒了口气。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都能看见有人狼吞虎咽吃包子。
正要转弯,阴暗角落里低沉沙哑的声音的传入耳际,“两位少侠留步。”
郁安宁扭头,只见一堆破布移动过来。
“……”
沈曜:“老伯有事?”
一双眼睛从布条后露了出来,沙哑的声音道:“老朽向来不喜欠情,听闻两位是在找人,可有结果?”
沈曜道:“听闻已经过世二十余年。”
“非也、非也。”老者朗声笑道,“道听途说岂可轻信?”
郁安宁:这里才算道听途说吧?
“莫非老伯知道线索?”沈曜问,
老者道:“老朽方才与街上同僚商讨此事,二十年前,有人见过一位裙裾绣着归雁的姑娘赤脚往念慈山而去。”
郁安宁一惊,“师兄,大婶说过她女儿的裙子……”
沈耀却打断了他,继续问:“念慈山?”
“喏~”老者抬手向后指指雾霭中高耸入云的一座巍峨雪山,“就是那里,据说有人在那里被神仙救下,所以取了这种名字,可城里人都知道,但凡上去就没人下得来,所以还有另外一个叫法——鬼峰。”
“这也差得太远了。”郁安宁遮目望着那边道,“您确定……”
“行了。”老者扑了扑破烂流丢的“袍子”,“老朽言尽于此,两位好自为之。”
沈曜朝他拱了拱手,“多谢。”转身欲走。
郁安宁拉住他袖子,“师兄,他说了跟没说一样,咱们怎么找啊?”
“哦,对了。”沈曜忽然想起什么,对老者道:“受人所托,给您带个话儿。”
“给我带话?”老者眼底惊讶转瞬即逝,“老朽行乞之人……”
不等他反应,沈曜已凑在耳边说了几句,郁安宁只听见“柳大婶”三个字,便见他微微红了眼圈,愤然退后十来步,语气颇为激动,“老朽不知你是何意,告辞不送!”
“走吧。”沈曜望向郁安宁。
郁安宁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追在后面问,“就这么走了?”
沈曜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不然呢?”
郁安宁一路小跑,“走这么快,到底去哪儿?”
前人却忽然顿住,一转身被他撞进怀里。
郁安宁捂着酸痛的鼻子抬起头,两片薄唇缓缓凑近耳畔,“先去找家客栈,可以沐浴的那种。”
郁安宁耳朵一下子红了。
“两位等一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阿公让我告诉你们,须正午时分阳气最盛时才可上山,若被那个看见便是有去无回。”
郁安宁:“‘那个’是‘哪个’?”
“阿公说,那个叫‘鲲之眼’。”
☆、夜宿
没有打探消息的任务; 沈曜果然找到北冥最为豪奢的客栈,坐落在一座雪峰的顶端; 全城街景一览无余; 群山连绵美不胜收。
刚才的事儿郁安宁有点想不通; 一直追着沈曜问:“师兄啊,你到底对老大爷耳语什么?”
沈曜仿佛很享受被他像小狗追着的感觉; 每每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本打算诈他一下,没想到……”
郁安宁撅着嘴,“你说在柳大婶家看到一样东西; 到底是何物; 我为啥没有发觉?”
沈曜揉揉他的头,“因为你还小。”
“客官; 到了。”掌柜亲自将两人带到门前,毕恭毕敬地说:“小店最好的客房,请两位安寝,小的告退。”
“只有这间?”郁安宁问,房间布置虽是考究; 显然只有一张床榻。
“呃……”掌柜下意识看看沈曜。
“哦,没空房了是吧?”郁安宁挺善解人意。
“对对对。”掌柜道; “小店房间向来紧张。”
话音未落,楼下蓦地传来一嗓子,“快过节了外头客少,上头都空着呢; 您随便挑!”
掌柜:……
郁安宁:……
沈曜:“就这样,你去忙吧。”
掌柜如蒙大赦,飞也似地走了,沈曜面不改色,像轰鸡仔般将郁安宁弄进房间。
一进门,郁安宁就被眼前壮美的雪山震撼了,推开窗子探出头去,雪拥高山直耸入云,仿佛仙女的裙摆,既袅娜又圣洁。
郁安宁还在感叹,温热气息扑向耳畔,“看到了吗?”
郁安宁心尖一颤,扭头看见近在咫尺的薄唇,“看、看到什么?”
脸被凉凉的指尖端着扭了过去,他将他拢在臂弯,抬手指向半山腰的一处,“那里,有烟。”
“哪里?”郁安宁穷尽视力瞅了半天,还是没有捕捉到。
“现在又不见了。”他缓缓地放开了禁锢,只余淡淡的青草香气。
郁安宁:……
沈曜长身倚在窗边,黑眸似有星辰闪烁,“给你个任务,看着那烟何时会再次出现。”
“哦哦,得令!”难得领到他的指示,郁安宁调皮地接受,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看着远方,又时不时地拿余光瞟向旁边的师兄,表情很是滑稽。
沈曜无奈笑笑,自袖中拿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细白的粉末冲进茶碗之中,仰头喝了。
“师兄伤势到底如何?”郁安宁不免有些担心,自打出了明心城,他每天都会服药。
那药末似乎非常苦涩,沈曜清冷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摆摆手,“没事。”
“真的?”郁安宁想从他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沈曜垂下眼帘,与他视线对撞,挑眉道:“好不好,今晚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他的眼神,郁安宁双颊微烫,沉默片刻叹气道:“总觉得师兄在调戏我,可是没有证据……”
沈曜拍拍他的肩膀,“接着看,任务完成咱们就可以上山了。”
接连奔波十来天,这是第一个安稳的夜晚。
郁安宁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半坐起身子,呆呆地望着盘坐在床榻一隅的沈曜。
他正在调息经脉,似乎深陷于自我世界,乌发如瀑,面容沉凝,唇角却在微微上扬,让人很有种想要贴近的欲望。
郁安宁这么想着,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他的面前。
如今近的距离,长眉入鬓,鼻梁高耸,睫毛微颤,根根看得分明。
郁安宁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抚上浓色的眉梢。
沈曜眉心轻轻一蹙,却被温热的手指一下下熨开了。
郁安宁脑海乱作一团,影像如碎片般在眼前闪过,向着两片清润的薄唇,越靠越近。
“封擎。”正要贴合的时刻,一个颇为陌生的名字从口中蹦了出来,郁安宁蓦地顿住,颇为惊异。
羽扇般的睫毛一抖,缓缓地扬了起来,深海般的双眸中,尽是自己的倒影。
郁安宁冷不丁反应过来,整张脸臊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这个坐在人家怀里的姿势他该怎么解释?
沈曜一动不动地回望着他,唇角绷得紧紧的,黑沉沉的眸底波诡云谲。
郁安宁心底颤抖,喉咙上下滚动,脊背僵硬无比,只微微一动,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攫住腰身,接下来,便是扼住呼吸般侵略性的吻。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穿透寂静,打破蓄势已久的激/情。
两人蓦地顿住,互相对视,喘息未定。
叩击门板的声音再次传来,“咚咚咚”。
沈曜面色难看得要死,沉声问:“何事?”
对方似乎感受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