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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宗帝真心凉薄,只派了六十余人的侍卫护送李泽天与李泽闵入南疆。
离宫这日,除了跟在姐弟二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之外,各宫还装模作样地送来了一些差使。
太子府上送来了匠人十余名,说是担心长公主去了南疆之后无人可用,带着匠人,起码能寻觅一两处遮风挡雨之地,日后也好徐徐发展。
三皇子府上送来了婢子八人,说是担心长姐与八弟在去南疆的路上受苦,特意遣人来伺候长姐与八弟。
宫里与李泽天素来不对付的丽嫔还送来了一个戏班子,说是担心长公主与八皇子在去南疆的路上苦闷,好叫一个戏班子给搭台唱戏。至于唱什么内容,丽嫔都提前准备好了,就唱那些叛贼被万马分尸的戏码。
也有人送来了粮食与布帛,不知道是真的发了善心还是为了做全脸面。
……
妙玉看着这些送来的人与物,气得脸色铁青,若是李泽天没有落势,她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可这回儿虎落平阳,她生怕自己表现得出了差错之后给李泽天添了麻烦,只能僵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把东西都收下,那副脸色,让那些与她不对头的人都笑了个够。
李泽天这会儿已经摆正心态了,反正事情无法更改,不如早做打算,生气有什么用?
她见妙玉像是吃了炮仗一样,还笑着打趣妙玉说,“你兀自在那儿生的个什么闷气?我们带的物资本来不多,人家给送来了这么多东西,都是心意,你怎么还黑着一张脸呢?”
“粮食本来就不多,还添了这么多张嘴,长公主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妙玉气得脸都歪了。
李泽天手里捧着一卷农书,同妙玉说,“谁说要把这些人都带去南疆了?待会儿找个牙行,直接把这些人都发卖了,换些粮食,买一些比较踏实的民夫。戏班子里的人不少,问问有没有想给自己赎身的,如果有,交了银票换了卖身契,如果没有,就都卖去牙行换了银子。”
妙玉豁然开朗,“是哦,把这些人当人看,心里怪烦的,要是当银子看,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能换成不少的米粮呢!”
得了李泽天的点拨,妙玉举一反三,还没出京城,就把那些送上门来添堵的人都被卖了,这戏班子里的人都是丽嫔娘家养的,打小就练,身上攒了不少银子,绝大多数人都自愿赎身,交了银票就各奔前程去了,有些人身上的银票不多,但为了自由,找别人借了些,也把自己赎身了。
三皇子送来的那几个婢子瑟瑟发抖。
妙玉问李泽天,“长公主,那这些三皇子送来的婢子,我们要不要一并发卖了?他们相貌好,卖到牙行赚不了多少钱,但是卖到勾栏院里,肯定能换不少。”
李泽天:“……”
她对三皇子送来的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觉得把这些人卖去勾栏院有点折腾人,便道:“先留着看看吧,不听话的人就都发卖了,总得有几个在跟前伺候的。出了京城之后,越往南去,就越荒芜,指不定得露宿在野外,总得有人生活做饭,洗衣捡柴。”
妙玉想了想,觉得李泽天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有些人心气儿太高,连个婢子的本分都尽不到,便张罗着把不听话的四个人都卖去了勾栏院,换了好大一笔银子回来,转头又依着李泽天的叮嘱换成了踏实肯干的民夫。
李泽天知道妙玉心里对三皇子的恨与厌恶,也没说什么。
一行人一路向南,在荒山里行了三天,队伍中就多了些杂音。
最难过的是三皇子送来的那些婢子,原先这些人都是贴身伺候人起居的大丫鬟,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过得精细,这会儿到了李泽天手里,由妙玉管着,各种粗活儿都交给这些婢子来干。
这些婢子送来之前和送来之后,过上了天壤之别的生活。
某夜,月黑风高。
这些婢子们实在受不了了,决定拼一把,逃出生天,逃回长安去。
她们在河水边浣衣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反正处处都是山林,她们哪怕跑不远,随便找个地方一钻,肯定能躲过去,李泽天的队伍里本来就没几个人,还要急着赶路,根本不可能花费时间找她们。
想法挺美,可她们才走出不到百米远,晚莲就察觉到了。
晚莲见李泽天正睡着,便没有惊动李泽天,悄声出了马车,手中的长剑一挥,朝着那些婢子逃去的方向凌空点了几下,丛林里便传出了婢子的惊呼声。
李泽天在那一声‘啊’中醒了。
她刚睁开眼,还没定过神来,就见晚莲面色寡淡地回了马车,同她说,“那四个婢子协商好了,要趁夜色跑回长安去,我用剑气伤了她们的腿,这会儿正倒在林中,该怎么处理?”
“哦?想跑?”李泽天抬眉。
李泽天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来,妙玉先跟着气疯了。
“长公主,这些人当初就该都脱去勾栏院里卖了!换成银子装在包袱里,心里多安定,省得她们一路作妖!”
李泽天点头,敛下眼中的寒芒,“不听话的人,确实该卖了。妙玉,去喊几个兵士,把人拖回来,好生问清楚后,捆了,看看之后路上有没有什么城邑,能卖就卖了吧。”
妙玉杀气腾腾地下了马车,不多时,就传来那些婢子的哀嚎声。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妙玉又怒气腾腾地回来了,她眼眶发红,同李泽天说,“长公主,都问出来了!这些婢子是三皇子派来的,其中有两人还是三皇子养的美人刀,原本打算在路上动手,可惜那些美人刀的性情不好,被奴婢在京城的时候就变卖了……”
李泽天看向晚莲,“麻烦晚莲姑娘了……”
晚莲微微颔首,长剑朝着虚空中一丢,如同白色匹练,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伴随着一声剑吟,晚莲丢出去的那柄长剑归入窍中,银白色的雕鲤剑柄上染了血。
与那长剑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丑不拉几的长条状物,夜色太黑,那物事落在车厢内,发出了‘咚’的一声,妙玉伸手要去捡,被晚莲拦下。
晚莲同李泽天说,“三皇子,入宫了。”
李泽天口中含着的那一口冷茶险些喷出,她明白晚莲为什么要拦着妙玉了,皱眉道:“晚莲,麻烦你把这东西处置了吧。”
晚莲目光闪烁,瞳孔深处有妖异之光,她勾唇一笑,用长剑挑了那东西,朝来时的方向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恢复更新了,不擅长也古言,心里头还跟着突突突的。
第3章 南疆
长安城,宫中。
三皇子与李泽天不对盘的时间很久了,前不久李泽天自己作死,三皇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泽天给斗了下去,他连着做了好几天的美梦,晚上睡得格外踏实。
然而,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晚上,他突然失眠了,总觉得内心惶惶,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三皇子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突然听得头顶上‘铿锵’一声,然后就见屋顶的承尘破了一个大洞,琉璃瓦片都砸落下来,他翻身想要躲开那坠|落的琉璃瓦片,却感觉下半身一阵寒凉。
那是三皇子此生见过的最可怕的景象。
一柄银白色的长剑染了血,直直扎在他的下半身,而后似有什么鬼怪在暗中操纵一般,布满鱼鳞的银白色长剑冲天而起,连带着他的命|根子都被一并带走。
“啊!!!!!”
这一定是场噩梦!
三皇子惨叫着倒了下去。
下人听到殿内的响动之后,立即冲了进来,而后便看到三皇子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下人们被这场面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有人立马去乾清宫禀报元宗帝,还有人恨不得生出八条腿来去太医院请当值的太医。
元宗帝最近也过得不大好,虽说除了心头大患,但李泽天的才能与心智却是皇子中无人能比的,如今李泽天被贬去南疆,原先由李泽天分担的活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原本还想从皇子中择一个能力与谋略都不弱于李泽天的人出来,可一一对比过去,诸位皇子的表现皆是平平,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一边培养,一边自己扛着。
为了批阅奏折,元宗帝熬到了子时才睡,他梦到李泽天满头是血地质问他,明明都是皇家骨血,为何这般偏袒?还梦到李泽天说恨他瞎了眼,恨自己是女儿身,如有卷土重来之日,定要颠覆盛唐。
总而言之,元宗帝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才刚入梦,就被吓得出了一身细密的冷汗。
恩顺公公原本还有点困意,可在听了皇子所内监的话后,他的那点儿瞌睡虫直接被吓得投胎去了,他连帽子都没有戴正,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寝殿门口。
这件事带来的震惊实在太大了,恩顺公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皇帝说,结果就听到了元宗帝略微有些疲累的声音,“何人在殿外?是恩顺吗?”
恩顺公公全身哆嗦了一下,声音止不住地打颤,“回陛下的话,是奴才。刚刚皇子所的内监跑来说,三殿下被……去势了。”
“去世?可是何人下毒?”等不及下人进来伺候更衣,元宗帝自己拿起衣服来便往身上凑。
恩顺公公听元宗帝这话,明白元宗帝误解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陛下,太医院的人已经去了,应当性命无虞,是皇子所进了贼人,那贼人凿穿皇子所的承尘,自上而下偷袭,采了三殿下的命|根子,如今三殿下的大势……被去了啊!”
恩顺公公头一次觉得当太监挺难的。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个儿身上,说一句奴才被阉了就可以轻松带过,皇帝非但不会怪罪,说不准还会调笑他,但这件事发生在三殿下身上,他要是说一句三殿下被阉了,估计皇帝能把他那早就入土的老祖宗刨出来鞭尸,故而只能想尽办法的美化‘三皇子被阉了’这个事儿。
他绞尽脑汁地想,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去势’来,怎想到皇帝居然想到了‘去世’,自己只能用处‘命|根子’这种拿不上台面的话来,说完之后,担心污了皇帝的耳朵,只能再描补一句‘大势被去’。
‘大势被去’四个字说完,恩顺公公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刮子。
皇子们的大势是什么?
是帝心啊!
他一个阉人,怎敢妄议皇子?亏他极力想出一个‘大’字来,却忽略了‘势’。
恩顺公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叩头叩到头晕眼花,“奴才一时失言,请陛下责罚!”
元宗帝哪有心思责罚恩顺?
“赶紧起来,你觉得朕是那种爱迁怒于人的人吗?赶紧起来,去通知大内侍卫,封锁宫门!全京城戒严!朕绝不允许贼人在皇家头上造次!”
恩顺公公如蒙大赦,立马开溜。
待皇帝赶至皇子所时,太医已经为三皇子止住血了,三皇子如同死鱼一样躺在榻上,听到皇帝的声音,三皇子的眼里这才有了神,他抓着皇帝的裤腿哭得声泪俱下,“父皇,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这贼人就是要了儿臣的命!”
三皇子心术不正,手段很辣,皇帝心里清清楚楚,他并不算很待见三皇子,这会儿听到三皇子哭诉说‘这贼人是要了儿臣的命’时,元宗帝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宫里的阉人这么多,哪个不是活得好好的?”
据前朝太医院院判说,去势的男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