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是神机门子弟,”又有一人在谷则鸣身边出现,“追踪尸鬼老妖至此。未想还是晚了一步,实在抱歉。”
谷则鸣依然一动不动。
那人安抚地拍了拍谷则鸣的肩。
然后,他迅速地掐住谷则鸣的脖子把他摁在了椅子背上,以银针扎了谷则鸣侧颈,又“咔咔”两下用机关把谷则鸣的双手束缚在了后背。
“不想死就别动。”一个少女坐在桌上,无聊地玩弄着指尖缠着的银线,“这也太容易了吧,亏我还想着怎样以情动人,降低心防……”
“道友莫怕。”谷则鸣身边的人说道,“我们不想伤害道友。只是魔剑凶险,我们不得不采取保护措施。”
谷则鸣突然站了起来。
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松了银线,谷则鸣身上已经多了无数道细碎的切痕,缓缓渗着血。
“喂!”少女惊怒道,“你不要命了!”
谷则鸣恍若未闻。
他往师父那里走了两步。
少女面上一时情绪难辨。她一咬牙,刚要说话,就被谷则鸣身边的人以眼神阻止了。
“……”
她偏过头,沉默下来。
谷则鸣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句残破的躯体。
“我师父呢……”
他茫然道。
咕咕咕咕咕
“千劫本是我万剑宗的东西!”一位长须老者喝道,“哪有你们插手的地方!”
“魔剑可是我们逮回来的。”少女恭恭敬敬端在手中的一个木盒传出声音。
坐在另一边的男人“啪”地一下收了手中折扇,又缓缓打开。
“若不是百草谷为了苍生安全,不藏私,及时告知诸位魔剑的消息,”他往别风那儿点了点头,“我们还能坐在这谈魔剑去向吗?”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默。
他们看向中间的案台。
案台上摆着的,正是魔剑。
神机门的弟子都不敢碰剑柄,只拿绸布包裹着剑鞘,带走了魔剑。他们本想就此回神机门,路上却不慎被其他门派的弟子发现,于是不得已,寻了个地方,开了这场会。
谷则鸣被捆在了一边。他默默看着地板,对旁边那些人的争执毫无兴趣。
别风正半蹲着,面无表情地把草药往谷则鸣伤口上摸。下手不轻,但也没刻意加重。
“魔剑自何处来,就要归何处去。”老者冷静下来,决定还是讲道理。
“你怎么不回你娘肚子里去。”盒子嗤笑一声。
“你!”老者猛地一拍桌子。
“藏头露尾的家伙,连真身不敢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搅蛮缠!”老者身边的弟子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就凭魔剑现在在我们手里。”盒子悠悠然道,“怎么,要抢吗?真要抢……恐怕各门派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和魔修勾结,才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来吧。”
“或者……你们万剑宗早已入了魔,个个都是魔修了?”男人摇了摇扇子,“也很有道理嘛,毕竟,魔剑就出自你们。”
老者怒极,刚要发作,一名弟子移步到他身边,轻声说:“神算阁掌门求见。”
诸人又安静了下来。
谷则鸣心里一紧。
如果不是他路上拖延……如果他早点找师父……
……他没脸见掌门。
“……让他来吧。”老者发话道,“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于是弟子引着两个身着白袍遮掩面容的修士进了屋。
“诸位好,”前面的那个修士道,“有幸得见诸位仙人,在下不胜惶恐。”
他语气平缓,让人一时分不清这算好话歹话。
谷则鸣一听就是掌门的声音,不由得深深埋下了头。
“能得见常年深居山中从不露面的神算阁掌门,”老者笑里带着讽刺,“才算一大幸事。”
“还是培养出被魔剑认主的弟子的掌门,”盒子说,“我辈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怎么?想要回你们弟子?”男人以扇掩面,唇角露出一声轻笑,“按情理来讲,这魔剑也可以给你们。只不过……贵派人少势薄,不知道镇不镇得住这魔剑,也不知道……那小山头,经不经得住魔修的踩踏。”
“人家弟子可是被魔剑认了主的,与魔修交情定然不浅,怎么会被魔修攻击呢?”盒子立刻道,“恐怕转头就把剑呈给魔尊了吧。”
“诸位此言差矣。”掌门冲他身后的修士示意了一下。
那修士上前,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道:“我方并非为了魔剑而来,是为我师父而来。”
谷则鸣猛地抬起了头。
……师姐?!
“烦请神机门将我师父尸首交予我,让他老人家安息。”师姐又作了个揖,“至于魔剑……魔剑必然不可现世,否则天下大乱。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小门小派,无权也无能置啄。”
“怎么,暴露了和魔修的关系,现在断尾自保?”盒子冷笑。
“诸位有所不知,谷则鸣和神算阁确无关系。”师姐垂眼道,“他是我师父游历人间时顺手收的徒弟,并未入我阁宗谱。师父归山后也无联系。听闻魔剑之事后,师父急于下山寻他,也是想劝他把魔剑交给名门正派保管,以免祸及我宗门。……可惜,身遭不测。”
谷则鸣一颤。
他浑浑噩噩,脑中一片混乱。
“不过你一面之词。”老者说。
“听闻神机门有一罗盘,可占天下因果。”师姐平静道,“我愿以我血为引,占一占谷则鸣和我神算阁的因果——毕竟,若他和我这名义上的师姐都没什么因果,自然也与神算阁无甚瓜葛——由此,便可证我宗门的清白。”
“……”
谷则鸣无力地低下了头。
被抛弃了。
他想。
……惹下这么大祸,自然是要被抛弃的。
咕咕咕咕
“我之间跟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师父打了个哈欠。
“……午时。”谷则鸣怂怂地说。
夕阳的光透过窗户投到地上。
“是昨日午时!”师父狠狠摁了一下谷则鸣的头,“孽徒!让为师等了这么久!”
“师父,您也是刚到。”一旁站着的师姐面无表情,“只有我昨日准时到了。”
“我果然深知师父本性!”谷则鸣高兴道,“我就想我这时候来应该正正好,怎么会让师父久等呢!”
“……尊师重道都给你们学到哪里去了!”师父咳了一声,“大人物向来出场晚!你是大人物吗?你就敢跟我一个出场时间!不知道多跟你师姐学,就知道学我!”
师姐:“……”
谷则鸣:“……我不是人,我是只鸽子啊……”
师父:“……”
“徒儿啊,你要记住,”师父一转脸色,一脸慈祥地对谷则鸣教育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你的。”
“哦……”谷则鸣说,“不愿意等就不等了呗……”
“……你还敢顶嘴?”师父说,“意思是你看师父好欺负,愿意等你,所以才这么晚来的?”
谷则鸣:“那怎么可能!谁我都这么晚!”
师姐:“……”
“很好。”师父拍案道,“有你这句话,师父就放心了。一视同仁,以万物为刍狗,不愧是我的徒弟!”
师姐:“……”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你的。”师父复又对谷则鸣说。
谷则鸣:“……师父,您刚刚说过这句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等你的。”师父面色不变。
“师……”
“不是每次都能等你的。”师父的脸扭曲起来。
“师父……?”
“轰”地一声,师父倒在了地上。伤痕累累,凄惨无比。
“师父!”
“别嚷嚷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谷则鸣骤然惊醒。
“你也真够心大的,”魔尊戳了戳谷则鸣的脸,“生命都危在旦夕了,你还能睡着?”
谷则鸣一时有点弄不明白状况。
他看看魔尊,又看看周围。
屋子里一片昏暗。角落里站着别风。
别风漠然地把魔剑扔到了谷则鸣身前。
魔剑轻鸣了一声,不满自己被这样随便地抛来抛去。
“你哥在我这很安全。”星变对别风说,“你可以走了。”
别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屋子。
“我还在做梦?”谷则鸣喃喃道。
“哦?”星变挑眉,剑微微出鞘,“那我帮你清醒清醒?”
“我太清醒了。”谷则鸣立刻道,“你……怎么在这?”
星变微笑着没说话。
他的手移到谷则鸣眼睛上,碰了碰谷则鸣的眼睫毛。
室内的氛围缓缓冷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谷则鸣还有一点懵的话,此刻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不知道星变想干什么,眼皮子不停地抖,又不敢闭眼。
……不会是想挖他眼睛吧?不会吧?生挖?
他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救命啊……
“我想了想,”在谷则鸣把自己吓死之前,星变终于说,“魔剑还是得在我手上才安心。”
他三两下就给谷则鸣解了束缚,站起身:“走了。”
谷则鸣愣了愣。
他还坐在那没动,看到星变不耐烦的表情时,才鼓起勇气,小声道:“……不行。”
他仰着头看星变:“师姐说,魔剑不可现世。”
“你师姐都不管你了,你还在这脉脉深情呢?”星变嫌弃道。
“……师父说过,”谷则鸣弱弱道,“要听师姐的话。”
“……”星变看了看谷则鸣。
然后他扯出了个让谷则鸣感觉不妙的笑:“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拒绝?”
“腰上的伤……”
“我之前什么都没说!”谷则鸣立刻变成了鸽子,扑腾着往星变身上飞。
星变握住了鸽子,指腹在鸽子颈上威胁性地按了按,把遍体鳞伤的鸽子塞进了衣袋里。
咕咕咕
“太惨了。”别天在旁边啧啧道,“太惨了。”
“……”谷则鸣痛得眼泪汪汪,揪着被子。
极乐宫的被子滑不溜手,十分难揪。
星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给谷则鸣上药。
他上了药还要抹匀,来来回回地在伤口上按。
“尊上……”别天刚要感叹几句,就见魔尊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求生欲使他反应迅速:“我去找苍苍试验新的美容药方啦。”
谷则鸣:“……”
走了个看上去不那么可怕的别天,独自面对魔尊让他压力很大。
星变很享受谷则鸣战战兢兢的样子,下手上药更显恶劣。
“呜。”谷则鸣终于没忍住,下意识按住了星变的手。
他猛地抽回了手。手里都是汗。
完了完了。
他想。
星变顿了顿,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发作。
他抬眼看谷则鸣,欣赏了一下谷则鸣惊慌失措的表情,才勾起唇笑道:“看来你很想多让我给你抹会儿药?“
“……”谷则鸣自暴自弃道,“我可是有魔剑的……魔剑很凶的……”
鸽子急了也会啄人的……
“哦?”星变说,“你被那帮修士折腾得这副惨样,我也没见你用魔剑嘛。到我这里,就知道拿魔剑威胁了?”
“他们只是想封印魔剑……”谷则鸣说。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啊?”
“他们争魔剑,也是争你。”星变好整以暇道,“费这么大力气……你觉得仅仅是为了封印魔剑?那要你干什么?”
“……”谷则鸣默默地低下了头。
无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