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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月影底下,一顶绛色的轿子依稀可见。
范兴整了整衣领,小跑过去。
轿夫没有阻拦,而他也对一旁被绳子捆了的几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到轿前。
“大人。”范兴低声而带着恭敬。
“他们是罗网的人。”轿中有声音传出。
范兴先是一讶,接着看向那几人,仔细打量片刻,才道:“让他们开口不难。”
“这个我知道,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你的手段。”
“属下遵命。”范兴笑了笑。
江构看着这个笑容,只觉后背一麻。
天边出现了淡淡的微光。
“大人,审明白了。”
范兴拿着毛巾,擦着额上的汗水。
仍是后门的位置,轿子没有动过,只是那被绳子捆着的人都不见了。
范兴有怪癖,时常手痒,所以他有一座自己的地牢,里面刑具齐全,而且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发觉。
此时,他将腋下夹着的江构丢在地上,嫌弃地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地上,原本铁塔般的汉子此时萎靡非常,而又因小腿和双肩有伤,一番刑讯过后更是成了血人,蜷缩在一起,呼吸微弱,只是一颤一颤的。
“说。”轿中那人开口。
范兴不敢拿大,连忙道:“此人名为靳鹰,原为后周响马,方才那几人都是他的手下。两年前被后周罗网主事胡阳东招安,去年胡阳东接管京城分舵,他便随行以作接应。今夜之事为胡阳东策划,其手下包括靳鹰在内有头领三人,分别冒充墨家之人,挑选了青楼赌坊劫掠。”
他顿了顿,小心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银子,而这靳鹰还为抹黑将军府。”
“如何抹黑?”
“将军府与墨家有旧,而去岁墨家拒绝朝廷招揽,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今夜他们冒充墨家之人,劫掠众人而放过将军府的两位公子,让人以为串通。”
“有人会信?”轿中之人淡淡道。
范兴知道眼前这位跟将军府的渊源,不敢多言,“只是人心不均,流言如刀,苏定远与陛下不睦已是人尽皆知,官场上不知多少人在盯着他。”
“罗网的人只是为了银子?”
“据靳鹰说,是为了干一票就走。”范兴也是有些疑惑,“再问他却是不知道了。”
“走?”
轿帘如被风动,却是多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指甲晶莹,与青葱如玉般温润。
范兴不敢多看,连忙低头,
而那四个寺人更是眼观其他四方,独独背对场间。
手掌掀开车帘,有人走了出来。
乌黑长发如瀑垂落,只在中端以一根红绳扎着,貌比女子还美七分,眉眼间吐露三分英气。眼眸纤长而似远黛深山,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玉书一身宝蓝绸衫,玉带金靴,手握折扇,神情如泉水清冷。
趴在地上的靳鹰眼皮沉重难抬,此时却费力想要看清那一招制住自己的人是谁,而当看到那双以金线纹绣青鸟的干净锦靴时,心头便忍不住跳了跳。
而当他努力看清眼前人容貌后,更是连呼吸都慢了慢。
“好看吗?”他听到语声淡淡。
“别。。。别杀我。”靳鹰第一时间紧紧闭眼,惶恐不能自己,“求。。。求祖宗开恩。”
“你倒会听。”玉书轻哼,道:“你们为何要走?”
“我,我实在不知。”靳鹰双目紧闭,似是察觉出身周寒冷,哪怕浑身颤抖,仍是强提口气,“这事是上头的大人来的命令,只有胡阳东知道。”
“他在哪儿?”
话刚问出,远处天际突然炸开一朵烟花,色彩斑斓,光芒遥遥,却几在眼前。
玉书面无表情地看着。
“兵马司的火箭传信!”范兴张了张嘴,“那里是。。。。。。”
“教坊司。”地上靳鹰吐出最后一口气,彻底晕了过去。
“点人。”玉书道了声,回轿。
范兴连连点头,拱手告退时,忽的想起什么,看向地上那佝偻蜷缩的人。
“那他?”
“他既喊我一声祖宗,遂了他的愿就是。”
轿夫抬了轿子,攸然远去。
范兴看着地上的靳鹰,搓了搓手,咧嘴笑了。
教坊司,创建之初是为专门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其后,进教坊司的女人一般是朝中罪臣的女眷。
只要进了教坊司,那就跟进了青楼差不多,即为「官妓」。
今夜,贤王世子生辰,便在教坊司夜宴。
这有违礼数,但贤王是当朝陛下的亲叔叔,也是唯一的王爷,其又只有一位世子,自然是得万千恩宠。
礼数,那是什么?
第52章 走水
今夜能赴世子宴的,自然是京城中数得上的勋贵。
此时,原本喧嚣热络的教坊司人声鼎沸一片,只因那几可照亮夜空的大火,无数人惊叫着,伴随着女人的哭声。
而通亮的四周,是提着水桶救火的街坊和兵马司的官兵,他们不光救火,还冲进火场去救人。
惊慌失措的人从火场里朝外跑,还有的被官兵抬着出来,只是火势丝毫不见小。
兵马司值守偏将脸色阴沉,脸上多是烟熏黑。
“大人,人都救出来了。”
“火箭传讯已经发出!”
“世子昏迷不醒,还有几位公子也受了伤。”
“高将军已经带人去追了。”
喧嚣声里,这偏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莫说是世子昏迷不醒,单单是今夜还有其他勋贵之后受伤,他这偏将的位子怕是不保了。
“查,给我查!”他尖声道:“还有教坊司里的那些贱人,都有串通贼人的嫌疑,全部抓起来!”
而在长街一侧无人察觉的地方,一行数人悄然遁去。
“梁国的这些官兵真是蠢货。”
“这一票发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刚才是兵马司的火箭传讯。”
在这些人里,居中有个面目祥和的中年人,他穿着长衫,哪怕现在手里提着滴血的钢刀,也丝毫不像是会杀人的匪类,倒更像是私塾里教书的先生。
他是胡阳东,罗网在梁都的主事。
“多少银子?”他问道。
身旁几人俱是背着布袋,此时一个目露精明的手下连忙道:“恐怕得有七八万两!”
真金白银,更多的是银票,不只是抢得那些勋贵子弟,还有教坊司的账上。几个人的布袋鼓鼓囊囊,看着就有些吃力。
“要不是那些护卫有些本事,今晚非把那教坊司搬空不可。”
“倒是那些酒囊饭袋,竟也不先试酒,拿起来便喝,省了咱们不少事。”
下的自然不是毒药,场间都是官宦子弟,他们身边护卫不乏有高手,若是下毒很可能会被发现。但蒙汗药无色无味,历来在江湖大受欢迎,只要不是入三境的大修行,很难察觉。
一包下去,倒头就睡。
胡阳东看着远处依稀的火光,心下摇头,若不是被发现了,他们也不至于最后纵火而逃。
梁国的这些勋贵里,也不全是废物。
哒哒,有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进耳里。
一行人脚步一顿。
长街前,似有人而来。
胡阳东摆了摆手,众人朝屋檐阴影退去,而一旁便是小巷,他们第一时间的打算便是避开!
可一顶轿子踏着夜色而来,那哒哒的脚步声仿佛是响在众人的心头。
“高手!”胡阳东双目陡然凌厉几分。
身边众人也一下抽刀,默不作声。
他们能被派到梁都,自然都是罗网的精英,且不论武功如何,起码,死是不怕的。
苏澈掀开车帘,遥望远处朦胧的火光。
“是哪里走水了吗?”素月凑近问道。
苏清坐在对面,打了个哈欠,“走水有兵马司呢。”
赶车的苏大强道:“看方向,好像是教坊司那边。”
“教坊司?”苏清一下精神了,连忙伸出头去看,“嘿,今晚上那可是有不少人呢,现在热闹了。”
“怎么了?”苏澈问道。
“贤王世子的生辰。”苏清道:“不少人在呢。”
“你没接到邀请?”素月笑道。
苏清轻哼一声,“本公子清高孤傲,从不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应该是出事了。”苏大强道:“那么多人在的话,光是护卫该有多少。”
“你不懂,他们的那些护卫大半都是中看不中用。”苏清撇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有的会玩儿的很。”
苏澈道:“今夜还真是多事。”
素月轻笑,“还不是某个人非要去看什么西域的姑娘。”
苏清不乐意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了,你看的不也挺起劲的嘛。”
“你!”素月脸色一红。
“说起来,宇晟同死了,那她们就还是暖风阁的人啊。”苏清双眼一亮。
“今夜过后,暖风阁会如何还待两说呢。”苏澈笑了笑。
苏清听后,脸色一苦。
青楼自然是消遣的地方,今夜那么多人却是差点丢了命,甚至自始至终,除了小厮伙计,连半个暖风阁看场的人都未见到。
那以后谁还敢来?
这样也很容易让人想到,这是否是暖风阁做的一场戏。
只不过暖风阁既然能弄到西域皇室的公主,那想来背后的关系很不一般,说不定能有弥补的方法。
“那些女子,真是命苦啊。”苏清莫名感慨道:“命途多舛,还遇不到良人。”
苏澈翻了个白眼。
素月意有所指道:“女人啊,就是怕遇不到良人。”
苏清不再说了。
将军府。
管家苏福一直等在门房,见苏澈几人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只不过面上看不出分毫。
“听说暖风阁遭了匪?”他问道。
苏大强去马房了,苏清从门房倒了杯茶水,意外道:“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吧,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传遍了。”苏福点头,道:“宫里的禁军都出动了,方才还有一队人从府前经过呢。”
“那什么盗帅没被抓到?”苏清放下茶壶,“这人厉害啊,当时那暖风阁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他怎么脱身的?”
“盗帅?”苏福没明白过来。
苏澈道:“看今晚阵势,他该是偷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苏清闻言,低声道:“会不会是传国玉玺啊?”
“噤声!”苏福连忙道:“这话怎敢乱说。”
“反正也没外人。”苏清摆摆手,问道:“我爹歇了吗?”
“还没,在书房呢。”苏福眼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忧色。
苏清打了个哈欠,“算了,这么累,回去睡了。”
苏澈跟苏福打了招呼,也朝院中过去。
“阿澈,你说那盗帅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素月已经回房了,回廊上,苏清背着手,边走边问。
苏澈摇头,“他没揭开绸布,我怎会知晓,不过一掌能握,应该不是很大的物件。”
苏清看他一眼,两人相视,都没说话。
从今夜阵仗来看,他先前所说的可能被盗的是玉玺,似乎却有可能。
第53章 声越多,心越乱
“他倒是真有本事,那可是从宫里偷东西,还能全身而退。”
苏清疑惑道:“这盗帅究竟是什么人啊,以前从未听说过。”
行至院外,苏澈止步,“想那么多干嘛呢,朝廷早晚会将他的身份公布出来。”
“嘁,这连人都还没抓到呢。”苏清却是不以为然,“这天子脚下,什么时候连贼偷匪类都冒出来了。”
苏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