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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找出燕廷玉,也想将咱们一网打尽。”苏澈笑了笑。
季子裳眼神微动,看向陆延年,后者也是平静地看着这边。
“子欲乱我道心?”季子裳声音渐冷。
练武先练胆,修行先修首发
之前他犹豫,所以陆延年正是抓住此点,逐步以话相逼,为的便是让他自乱自疑。
这当然是坏人道心之举。
听了季子裳的话,陆延年神情并未有异,只是淡淡一笑,看向苏澈。
“以你三人如今情况,还能如何?”他说道:“就算你们不说出燕廷玉的下落,届时北燕官兵入城,死伤波及,又与我桃花剑阁有什么关系?”
陆延年将长剑入鞘,旁边之人自是递上干净手巾。
“受苦的只有城中百姓。”他说,“聚义庄和墨家自诩侠义,你们要是不在乎,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动手便是。”
言罢,四下桃花剑阁之人皆是朝后退了半步,但这并不是代表退缩或是害怕,而是动手前的准备,也是给场间之人考虑的最后机会。
苏澈当然不觉得,仅凭季子裳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陆延年这些人,而一旦动起手来,他和江令寒及叶常青三人,完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丝毫不能作为。
且如果季子裳还要照应他们的话,更是会成为对方拖累。依着这不长时间,从季子裳行为上的了解来看,对方极大可能会如此。
现在最应该做的,似乎便是将燕廷玉所在说出来。
可该不该说,在生死当面,苏澈同样会犹豫。
“如果我是你,就会说出来。”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如手触冰泉,滴在掌心。
苏澈听后,心中忍不住一颤,眼底更有说不出的意味。
他听到了,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
陆延年和桃花剑阁诸人脸色皆是微变,在寻找声音从何处传来,而江令寒和季子裳则是向苏澈看来。
玉沁的声音虽然有所改变,可与以前声色并无太大差异,是以,他们在短暂的疑惑之后,便从中听出了熟悉之感,在不久之前的熟悉。
季子裳看着苏澈的眼神中有些失望,也有几分怒意。
他并非没有猜测过,却是没想到身为苏定远之子的苏澈,竟真会这么做。
江令寒却是没什么异样,因为这早就如他所料。
……
偏僻的小巷里,燕廷玉脸色阴沉,在他面前出现的,正是之前在地下刚分别不久的付吟霜和伊雪稠,尤其是后者,在看着他时,眼中是压抑到几乎欲出的杀意。
一旁,是脸上带着犹疑和惭愧的盗帅。
而燕廷玉本人,则被靳鹰点了穴道,此时后者正用胳膊勾着他的脖子。
燕廷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一能动的,也只有眼睛了。
……
陆延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但对方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
一侧的房上,长身玉立的人负手,静静看着此间。
第175章 耻辱
玉沁站在那,夜色的黑暗都在她的身后。
苏澈看了过去,她看不出伤势很重的样子,而且,他对对方来此很是意外。
“你是何人?”陆延年皱眉道。
从方才的话里,他几乎可以断定,此时出现的这人,是认识面前这墨家之人的。
而且,单从对方这等掩藏气机的手段来看,此人绝非易于之辈。
只是,陆延年看向那边,如此风姿之人,若于江湖出现,他必该有所耳闻才是。
除非是初入江湖,还未扬名。
“城外果有北燕官军?”苏澈问道。
在陆延年和玉沁之间,他自然会去相信后者。
玉沁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她对苏澈能主动跟自己说话,还是觉得意外的。不过,也只是短短的刹那罢了。
“城外有名为灵芝的庄子,里面便有北燕狼骑七千。”她说道。
“灵芝?不可能!”第一个质疑反驳的,是陆延首发
他神情很是确定坚决,因为那庄子离梁州城还不足二十里。他知道北燕在梁州境内有官兵,负责燕国豪商往来官道的肃清,以及震慑。
毕竟梁国刚被灭没多久,境内除了旧朝余部以外,还有不少绿林趁乱活跃。北燕的商贾被劫被杀了不少,所以派过一支官兵来是很正常的。
但他没想到或者说是不敢相信的,是北燕官兵所在之地,完全可以说是在桃花剑阁的眼皮底下。
七千人,无声无息,桃花剑阁甚至都没有得到半点风声,这可能吗?
如果是真的,这会是多大的耻辱,完全是在打脸!
所以,陆延年才会勃然变色,他不相信。
玉沁看他一眼,并未多言。
苏澈不免皱眉,他自是相信对方的情报手段,可此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且若为人知,也实在骇人听闻。
七千人就在梁州城外,而桃花剑阁完全不知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真是假,一问便知。”江令寒在他身旁,此时言道。
陆延年听到是他开口,脸色和缓了和缓,“江师弟说得没错,是真是假,问一问燕廷玉便知。”
他成名比在场诸人都早,而且年纪也要大个几岁,所以如此称呼江令寒倒也没差,在江湖上,各派门人之间彼此也都是如此来相称。
只不过,且不说其他,只因着叶常青被对方所伤,江令寒就对陆延年没什么好感。当下他只是淡淡一笑,便不予理会。
陆延年见此,脸上的笑容也敛下去。
玉沁看了苏澈一眼,自房顶纵身,飘然而至。
“过去吧。”她说,对场间围着的桃花剑阁众人视若无睹。
苏澈嘴角轻抿,也是明白过来,对方手下还有付吟霜等人,显然是已经找到了燕廷玉所在。
他只好点头。
季子裳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玉沁的身上。
无他,今夜诸人里,若说谁对此人恨意最深,必然是他和谢云舟。
他此时都有些忍耐不住,想要出手。
陆延年明显发现了季子裳眼神的变化,只不过,他一时未想通关窍,只是看懂了季子裳眼中杀意,当下觉得倒有些意思。
玉沁朝那边小巷而去,众人自然跟上。
……
燕廷玉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一生之耻。
巷中不再是黑暗,火把的光很亮,很暖,可在他心里,却好似冷冰一样。
眼前有很多人,神情各异。
桃花剑阁的弟子门人持着火把在四周,脸上有的带笑,有的直接露出嘲讽。再就是东厂的那两个女人,一个冷冷的,像是不屑;一个抱着胳膊,脸上带着讥讽的快意。
在燕廷玉的眼里,哪怕是眼带歉意的苏澈,都是在可怜他,而故作姿态!
这些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燕廷玉的哑穴已经被解开了,可他只是牙关紧咬,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能动,又中了毒,内力毫无恢复,武功更是施展不出。甚至,肿起来的臂膀和脸颊,都像是丑处被血淋淋地剥开,给眼前这些人看。
这才是燕廷玉所觉的屈辱。
这让他想起了将军府曾经的夜宴,那时候燕康得胜归来,朝中文武百官来府上庆贺,席间有人牵了一只猴子进来,助兴表演。
他仍记得,彼时席间之人以瓜果丢之,猴子惊慌失措的叫声,以及那不大却如宝石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
那是如人般的求助、无助。
他记得,那只猴子后来被席间诸人瓜分吃了,用不大的小锤敲碎了脑壳,残忍食之。
饶是燕廷玉素来认为自己足够心狠,但每每想起那个场景,都是心头发堵。
而自己现在,就像是那只猴子,被套上了绳索,任人观赏。
……
苏澈看着面前靠在墙边的身影,有些不忍之余,不知怎的,心底竟生出莫名寒意。
燕廷玉的双眼有些泛红,仿佛是血一样。
苏澈能感受到他眼底的恨意和杀意,以及目光在掠过自己时的厌恶,当下,握剑的手不由紧了紧。
“灵芝小庄,你知道么?”陆延年问道。
他此前有想过燕廷玉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没想过,却是如此狼狈,甚至是颜面尽失。
只不过他的语气中自然不会有幸灾乐祸,但不免会有些可怜之意。
年轻气盛而前途无量之人,让不如自己的人,和同辈之人看到自己最无力的一面,的确是有些可怜。
但陆延年心中早就想过,今夜,此人绝不能留。
便是身边这些人,他都想要尽可能地将其留下。
燕廷玉听了他的话,却连表情的变化都没有,只是靠着墙,眯着眼,好像被火光刺到。
但他冰冷的脸色,以及紧咬的牙关,无一不表明他此时心中所压抑的怒火。
“今夜内外城戒严,皆有本门中人所在,你觉得那几个狼卫,能逃出城去?”陆延年说道。
燕廷玉依旧一语不发。
“你是将门之后,我也听闻过你的名头,但现在可不是该硬气的时候。燕军或许会入城,杀人或是怎样,但那都太远了。”陆延年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耐,“你的命,才是当下。”
燕廷玉抬了抬眼皮,如打盹的虎,目光冰冷。
第176章 剑阵
这是毫不掩饰的威胁,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
陆延年迎着燕廷玉的目光,丝毫不惧。
“就算你们知道,又能怎样?”燕廷玉说道。
众人心头齐齐一沉,对方这显然是承认了,那灵芝小庄里有燕国军队的事实。
“那些狼卫,是去让燕军进城?”陆延年问道。
“你们桃花剑阁无法无天,便只好让朝廷来教教你们规矩。”燕廷玉淡淡道。
陆延年深吸口气,道:“你觉得,他们真能出城么?”
“出不出城,反正你们也不担心,不是么?”燕廷玉这却是以对方此前之言反击。
陆延年自然能听出来,当下,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缓缓抽出了手中长剑。
“你做什么?”季子裳看他一眼,问道。
陆延年没应他,四下围着的桃花剑阁弟子,手也轻轻按在了佩剑之上,似乎只等一声令下,他们便要将面前这些人尽数留在此地。
季子裳目光沉着,只是看着陆延年,好似非要一个回答。
“冥顽不灵的人,留之作甚?”陆延年说道。
“你现在杀他,等燕军入城,届时如何?”季子裳问道。
“梁州是燕国的梁州,梁州城也是燕国的梁州城,他们想干什么,谁又能拦得住呢?”陆延年笑了笑,“就算是屠城,不顾脸面的也是燕国朝廷,与江湖,与我等何干?”
听了这话,季子裳眉头大皱。
他不知道这是陆延年故意说的,还是心中确实这么想。身为持剑八派之一的大师兄,这种话,自然万不能随便说。
若是让天下百姓和江湖同道知道了,遭逢取笑还是小事,关键也会令背后宗门蒙羞。
江湖人,不管所作所为是否是侠义之举,可起码,面上总会维持。
所以,季子裳才会皱眉,因为今夜,或许很难善了。
尤其,还是自己等人处于弱势的情况下。
“你们想保他?”陆延年问道,目光在在场中人脸上扫过。
叶常青已经醒过来,气息虚弱,正被江令寒搀扶着,一声不发。
一身狼狈的盗帅正靠在墙上,苏澈就在他身边。
苏澈没想到盗帅会伤的这么重,而起初也怀疑是玉沁等人下的手,可幸好没有直言出来,因为盗帅已经悄然与他说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