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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雕金花的烟管,只有巴掌大小。
他熟稔地点燃烟管,深深吸了两口,妖孽而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轻笑,“老师从前教过我,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强弱。强者未必能笑到最后,弱者也未必没有爬上来的机会。”
他肌肤白皙。
手指骨节分明极为漂亮,映衬着薄青色的烟雾,自成一股风流之美。
“我幼时就信老师的话,从一无所有的权门庶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靠这双拳头打拼来的。我比任何人都懂得强和弱的游戏规则,也比任何人都有上进心。”
夜风吹散一笼笼烟雾,他的面容渐渐清晰。
司空辰注视着他。
那是一张年轻、英俊、坚定、凶狠、霸道的脸。
眼神里携着所向披靡的锋利,仿佛他仍旧不肯放弃。
他慈眉善目地笑,“我似乎还教过你,在绝对悬殊的实力差距面前,弱者的一切把戏,都只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笑柄。怀瑾,你输了。”
司空辰动手的刹那,紫檀木细烟管猛然跌落。
一道锐利的寒铁锥出现在萧廷琛手中,他毫不犹豫地刺向司空辰的左眼!
司空辰低笑着握住他的手腕。
苍老的眼眸藏着温柔,他注视着萧廷琛,犹如注视一个不懂事的孩童,“我不是漕帮的阎千岁,你这招,没用的——”
话音落地的刹那,骇人的力量猛然从背后袭来!
司空辰被迫放弃萧廷琛,迅速掠出数丈,有些匆忙地迎上这次偷袭。
萧廷琛脸色惨白,即使坐在地上,也依旧有些摇摇欲坠。
他勉强抬头,元晟正和司空辰打得难舍难分。
他捡起那根寒铁锥把玩,酒窝深深依旧是顽劣模样,“老师,你不是漕帮的阎千岁,我又何尝还是当年那个一腔孤勇的少年?”
当年的他没有朋友、没有帮手,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抢。
被阎千岁打成重伤,也只能拼死拼活地爬起来继续打。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倒下。
一旦倒下,就等同死亡。
可今时不同往日……
桃花眼环顾四周,这些人都算是他的朋友,他已经不再需要一腔孤勇、孤注一掷。
指尖无意识地轻抚过墨玉扳指。
这样的时刻,好想,好想那个女孩儿也在自己身边……
“卧槽,萧怀瑾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振作起来,老子支撑不住了!”
半空中陡然传来元晟的大喊,仿佛还染上了哭腔。
显然,他也并非司空辰的对手。
而他刚喊完没多久,他就被司空辰狠狠打落在地!
司空辰皱了皱眉,打量了一眼这两兄弟,最后率先走向元晟。
先把碍事的人解决掉,再考虑炼丹之事。
萧廷琛无法坐视不管。
他吐出一口血水,强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拎起那根生锈的铁钎。
却有十几道身影落在他的身侧。
他们朝萧廷琛单膝跪下。
黑衣少女墓捧着两把刀,沉默而恭敬地呈给萧廷琛。
萧廷琛挑眉。
这些天枢的首领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现在忠诚的人,是谁!
萧廷琛缓缓拿起佩刀。
四野寂静,只有长风吹动男人袍裾的猎猎声响。
下一瞬,背叛与诛戮同时出鞘!
男人嗓音深沉:“诸位……随朕,出征!”
在场所有人,几乎同时湿了眼眶。
那个男人,一袭霜白衬袍被鲜血染成猩红,尊贵凛冽,携着一往无前的霸道与气势,杀意腾腾地袭向司空辰!
他身后,天枢的暗卫犹如离弦之箭!
司空辰纵声大笑,再度与萧廷琛交手!
元晟得了喘息的机会,挥舞着他的兵器,与萧廷琛联手对付司空辰。
效忠司空辰的暗卫接二连三地出现,与天枢的暗卫们浴血厮杀。
司空辰实在太强了……
跨越三代王朝的老人,强大的宛如妖孽,即使面对萧廷琛和元晟的联手,也丝毫不落下风!
天枢的暗卫接二连三地落败。
墨十三受了重伤倒地不起,宿润墨替谢容景挡下致命一击,导致自己受了重伤,几乎爬不起来。
谢容景红了眼,发疯般撑着身体与那六道诡异的身影纠缠厮杀。
花月姬的瑶琴被折断,花朝酒似乎并不想杀她,但也不允许她去给别人帮忙。
明月隐去,四野昏暗。
黎明还没有到来,也或许永远不会到来。
囚车里的少女,依旧惊恐地抱着双膝。
她实在太害怕了,而几近四分五裂的囚车,并不能带给她丝毫安全感。
苟延残喘的宿润墨,挣扎着靠在囚车外。
他瞥了眼少女,瞳眸微微一动。
似乎是怕吓着她,他犹如轻哄般说道:“那个厮杀的男人,你喜欢不喜欢?”
少女害怕地望向谢容景。
她眼前一亮,声音细细:“喜欢……喜欢的……”
第904章 他从黑暗中而来!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被抛弃的,望向谢容景的目光充满欢喜和赤诚,瞳珠干净的像是黑曜石。
宿润墨笑笑,“他快要死了,我们都快要死了。”
少女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她听不懂很多话,就连死亡是什么,她都不清楚。
“死,就是再也不能陪伴你,”宿润墨盯着她的双眼,“再也无法品尝这世上的美味,再也不能和朋友把酒言欢。他将孤独地堕入深渊,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少女依旧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但通过他的语气,她明白死亡似乎是一件非常痛苦悲伤的事。
她喜欢那个人,她不希望那个人伤心。
宿润墨指了指神秘的八卦阵,“只要把你的血液溶进图案上镌刻的沟槽线条,说不定就能让他活下去……要不要试试?”
八卦阵型就在他们旁边,宿润墨还特意示范了一遍。
阿怜害怕血。
她咽了咽口水,望一眼谢容景,终于鼓起勇气来到阵型边。
她紧张地划开手。
殷红的血液汨汨渗出,顺着沟槽朝八卦阵的中心点汇聚。
宿润墨静静看着,面色冷峻。
这段时日以来,他从吴嵩那里听说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南疆蛊毒。
甚至有的蛊毒,能彻底复刻出一个音容笑貌完全相同的人。
他赌,赌这个药人的血液和苏酒是一模一样的。
只要她们的血液一样,就能通过八卦图复活竹榻上的女人。
他查过史料,大隋最后一位公主天性善良,她一定不会坐视司空辰大开杀戒。
只要把她弄醒,说不定就能阻止今夜这一切!
远处上空,司空辰看见药人居然蹲在血槽边放血,几乎彻底失控!
他是想让阿珠活过来,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用这种方式复活的人,后遗症非常严重,甚至余生都将活在痛苦之中!
他发疯般掠向八卦阵,却被元晟和萧廷琛同时阻拦!
“滚开!”
司空辰厉声怒吼,周身涌出的澎湃内力,把四面八方的废墟全部震碎!
无数条粗重的黑色锁链出现在他手中,他挥舞着锁链,萧廷琛和元晟与铁链纠缠,手中的长刀发出无力的悲鸣,急剧颤抖着仿佛即将折断!
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
伤口崩开,粘稠的血液染红了衣裳,滴滴答答洒落在地。
他们死死盯着司空辰,不肯退后半步。
药人少女依旧蹲在八卦阵旁,嫣红的血液渐渐灌满半座沟槽。
司空辰发疯般抖动黑色锁链,一声悲哀脆响,元晟手中的长刀瞬间折断!
他和萧廷琛的身形宛如纸片,无力地跌落在地。
司空辰朝阿怜疾速掠去!
墓和天枢的暗卫终于解决掉对面的暗卫,拖着重伤欲要阻拦司空辰。
黑色锁链毫不留情地扫过他们,他们甚至连抵抗之力都没有!
花月姬注意到司空辰,不顾自己正和花朝酒对打,操纵着琴弦掠向司空辰。
花朝酒的白练本欲从背后袭向花月姬,干净如琉璃的眉眼现出一抹复杂,终是没有出手。
无数琴弦在半空中缠住司空辰的手脚。
琴弦锋利,老人的腕部隐隐有血丝渗出。
司空辰缓缓抬眸。
苍老的双眼猩红可怖,他甚至没怎么用力,就绷断了所有琴弦!
庞大恐怖的反噬力道把花月姬震开,少女当场吐血,若非花朝酒用白练暗中接住她,她必定会从半空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他们加起来拖延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两瞬。
阿怜呆呆跪坐在八卦阵旁,小脸苍白消瘦。
她的血液止不住地往沟槽里流淌,还差半盏茶的时间,就能灌满整座八卦阵。
半空中传来破风声。
粗重的黑色锁链交织作响,长夜中格外震人心魂。
眼见着锁链一端即将击向阿怜,一道残破狼狈的身影挡在了阿怜身前。
谢容景浴血而立,手中提着的长刀出现了无数豁口。
他刚刚终于解决掉六名影卫,几乎是耗尽力气才赶过来。
色若春晓的面庞鲜血淋漓,面对侵袭而来的锁链,他突然扔掉长刀。
他义无反顾地抱住锁链!
剧痛袭来,他艰难地闭上眼。
阿怜怔怔望着谢容景。
他,是在救她吗?
少女苍白的面庞上噙起甜甜笑意。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眼前一阵阵模糊。
她死死凝着谢容景,仿佛想牢记这个对她好的人。
嘴角弯起满足的弧度,她身形摇摇欲坠,最终跌倒在了八卦阵中。
还差一点点,血液就能灌满沟槽。
司空辰发疯般把谢容景狠狠砸到石堆里,纵身跃向阵法。
要阻拦阵法启动,要把阿珠抱走……
绝对,绝对不可以用这种方式让她复活!
千钧一发——
元晟捂着腹部踉踉跄跄站起身。
他的腹部已然出现了骇人的血洞。
咽了咽唾沫,他突然提刀冲了过去,“大小姐!”
男人的嘶吼响彻四野。
花朝酒身形一僵。
漂亮的丹凤眼盛满复杂,就在元晟冲向司空辰的瞬间,她闭了闭眼。
下一瞬,白练狂暴自舞,与元晟一道袭向司空辰。
不愿意……
不愿意再看见他活在痛苦之中。
不愿意再看见他为了母亲,生民涂炭伤害无辜。
如果母亲还活着,一定也不愿意他选择这条路!
花朝酒加上元晟,堪堪缠住六条沉黑铁锁。
司空辰的身影顿在原地,剩余的锁链被他用内力疯狂拖动,驱使着去阻止阵法启动。
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阵法深处。
差一点,
还差一点点……
四野寂静,仿佛连风声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屏息凝神。
在绝对的静止之中,忽然有刀尖拖动地面的声音响起。
黎明前的黑暗宛如浓墨。
他从黑暗中而来,霜色衬袍早被染成血红。
邪佞的桃花眼像是点燃了两簇墨色火焰,他盯着司空辰,邪肆地舔了舔唇角污血,微微转动刀刃。
他开始助跑。
玄色金云纹靴履踩在地上,妖孽的面容狰狞而疯狂!
他蓄力跃上粗重的锁链,踩着一道道锁链,一路往半空而去!
刀尖摩擦过锁链,产生一连串艳丽的火花,在黑暗中格外刺目狂野!
“司空辰!”
萧廷琛怒喊。
司空辰愤怒地用铁链甩开元晟和花朝酒,被迫转身迎上萧廷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