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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她吞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啊!”
她惯是个泼辣性子。
苏酒待了片刻,望向街头。
萧廷修身着朝服,正骑马而来。
大约是才从宫里回来。
她上前,“大哥。”
萧廷修翻身下马,瞥了眼紧闭的府门,淡淡道:“随我走侧门。”
苏酒随他从侧门进了萧府,一路上仔细打听了萧廷琛的事。
她才知道原来负责主审萧廷琛的人,竟是容徵。
“容徵对他怀恨在心,恨不得诛他九族,怎么可能帮他?大哥,咱们得想办法救他。”
苏酒说完,沉吟了下,还是选择把自己手里的底牌告诉了萧廷修。
在她眼中,萧廷修沉默寡言,平日里非常冷峻。
但她知道,世上再没有人,比萧廷修更值得信任。
来到萧廷修的书房,他指了指案上堆积的卷宗,“全是他犯下的案子。”
苏酒翻开,稍微看了几页,已是瞠目结舌。
这些案子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鬼知道萧廷琛这短短几个月,明里暗里诛杀了多少世家官宦!
她合上卷宗,“为今之计,只有拿元敏威胁赵皇后和赵太师,逼他们撤销对萧廷琛的控诉,迫使大理寺放人。”
“或者还有一计……”萧廷修眉目凛冽,“利用元敏的身世,彻底扳倒赵皇后和赵太师。没有他们插手朝堂,我有一百种方法,为五弟翻案。”
苏酒怔怔望着他。
这年轻的相爷,行事沉稳,却一针见血。
她试探道:“可是,该如何让皇上知道元敏的身世?我如今没办法面圣,只有依靠大哥——”
萧廷修神态淡漠,“我不会擅自为萧廷琛出头。苏酒,我如今代表的是萧家,贸然出头,如有不测,只会招来赵家的记恨,把萧家拖入深渊。你明白我的意思。”
苏酒点点头。
毕竟赵太师权势鼎盛,若是事败,即便是萧廷修,也承受不起赵太师的怒火。
只有先扳倒赵家,他才会出手为萧廷琛洗脱罪名。
苏酒本欲告辞离去,想了想,忽然问道:“大哥可知道薛氏住在哪座院子里?”
……
这是苏酒第一次主动见薛氏。
她跟在婢女身后穿廊过院,走了整整三刻钟,才走进一座偏僻静雅的小院。
小院里草木婆娑,楼阁精致。
她从游廊里抬起头,远远看见楼阁的花窗里,一位女子端坐看书,尽管年近四十,岁月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容貌犹如二八少女,仿佛仍旧待字闺中。
踏进楼阁,婢女轻声禀报:“姨娘,苏姑娘求见。”
里面传出的女音清冽如水:
“进。”
婢女推开雕门。
苏酒踏进门槛,但见屋中充满书香气,墙壁上挂满前朝字画,一架檀木镂花象牙床置在角落,一侧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古籍孤本,临窗的案台上笔墨纸砚俱全,大约主人家经常使用,笔筒里的大把毛笔泛着陈旧光泽,却越发衬得此处岁月静好。
萧廷琛的生母,端坐在花梨木玫瑰椅上。
即便走近了看,也仍旧看不出她脸上的岁月痕迹。
冰雪般的容貌,即便和长安城里那些鲜艳的小姑娘们放在一起,也仍旧一等一的出众。
想来萧廷琛之所以生得那么好看,与他的母亲不无关系。
她上前福了福身,“薛姨娘。”
“当不得苏姑娘的礼。”薛伶翻过一页书,姿态娴雅美丽,却也相当疏离。
苏酒看着她,“萧廷琛被抓进大理寺水牢,正饱受酷刑折磨。李氏虽是他的嫡母,却与他毫无血亲关系,所以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撇清关系。但是薛姨娘是他的生身母亲,他落入险境,你怎么仍旧无动于衷?”
薛伶何止无动于衷,分明是在享受这处的安宁。
苏酒看不出薛伶对萧廷琛的在意,一丁点都没有!
薛伶淡然地翻了一页书,“他自取灭亡,又能怪得了谁?我已经尽了把他带到世上的责任,之后的生死祸福,都由他自己做主,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酒沉默。
她没有离开,反而在薛伶对面坐下。
自顾斟了一杯茶,她嗅了嗅清苦茶香,“萧廷琛入狱,牵连甚广。就连我也被各大世家盯上,想进宫面圣难如登天。但是姨娘不一样。我知道萧廷琛并非二伯的骨肉,而是皇上的龙裔。皇上喜欢你,甚至至今仍旧喜欢你。如果是你,一定能让皇上改变主意,愿意把萧廷琛暂时从大理寺弄出来。哪怕软禁在雍王府也比在大牢里强,至少,能保住性命不是?”
楼阁寂静。
窗外传来初夏鸟鸣,晌午的阳光穿过树荫,染上几分凉意。
薛伶又翻了一页书,秀丽的眉宇间满是不在意,“皇上确实很喜欢我,甚至私下曾派禁卫军来萧府,问我是否愿意进宫。”
苏酒眼睫微动,湿润的眼眸里含着几许期望,“你怎么说?”
“我自然是拒绝了。”薛伶唇瓣嫣红,笑起来时有一种薄凉之感,就像是开至荼蘼的芙蓉,“当年的薛程程死在了宫变里,如今的我是薛伶,只是薛伶。属于当年的人,我通通不喜欢。”
“萧廷琛是你的亲儿子。”
“他也来自当年。不伦孽种罢了,出生时就该溺死在水里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薛伶的声音仿佛浸润了冰雪,直冷到人的骨子里。
苏酒凝了她半晌,从她白皙秀丽的面庞上,确实找不到属于母亲的那一点点温情。
她起身,“打搅了。”
少女离开楼阁,捧书端坐的薛伶,才悄无声息地闭上眼。
看不出情绪是喜是悲。
轻风从窗外掠过,带来早夏的栀子香。
薛伶睁开眼,看见窗台上出现了一朵早开的洁白栀子花。
还带着露水,碧绿叶片的映衬下格外圣洁干净。
手中的古籍跌落在地,她浑然不顾,猛然起身奔到窗台边,“晟儿!你还在吗?!”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可见究竟有多么激动。
窗外静默。
薛伶抓住窗棂,难过地低下头,“每天都为我送来一朵花,却又对我避而不见……晟儿,你的心,怎么那么毒?”
过了很久,久到薛伶以为不会有人回答她。
她黯然转身,却听见背后传来低沉声音:
“母亲对待弟弟,才是真正的狠毒吧?”
哥哥来啦,
哥哥在
第435章 出现过,姑苏那边也稍微露了个脸,
第707章 去牢里探望他
薛伶猛然回望花窗。
花窗外什么都没有,可她分明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
那个人,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就在窗外!
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吓走他,“晟……晟儿,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
“晟儿……”她的眼圈渐渐湿润,“为娘这些年,都是为你才苟延残喘活到今日,你却连一面都不肯见我,是不是太残忍了?说什么我待你弟弟狠毒,那个小畜生算什么玩意儿,这世上为娘唯一在乎的人,就只有你啊!”
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女人,此刻情绪崩溃,眼泪顺着指缝滚落,极为可怜。
外面传来无言轻叹,夹杂在风中,几不可闻。
薛伶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你今日出现,可是要让为娘帮你做什么事?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必定倾尽全力!”
她期待着,可是窗外再没有传来声音。
……
苏酒回到小宅院,双手捧脸坐在厅堂,对着庭院发呆。
过了会儿,她取出赵慎写给她的字条。
端详片刻,她轻声呢喃,“必须让皇上知道这个秘密,才能彻底扳倒赵家。问题是,怎样让皇上知道……”
萧廷修不肯帮她,她认识的官员又不多……
苏酒眯了眯眼,突然想起周家。
抱着试探的心情,她出了门。
来到周家,周宝锦欢天喜地的把她拉进屋,“苏苏,我听说摄政王倒台了,这下好了,你可算得了自由,再也不用受他的气!等小侯爷从东黎国回来,你俩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宝锦,我这趟来找你,是有个不情之请。”苏酒酝酿着,有些难以启齿。
周宝锦:“你我总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什么不情之请,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苏酒纠结,“伯父如今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我想请他向皇上带句话——”
“是为你带句话,还是为萧廷琛带句话?”
周奉先突然窜出来,脸色沉黑。
苏酒愣住。
周奉先冷笑,“我们这些人,在萧廷琛手底下吃了多少苦头?如今他倒台,我们恨不得举杯相庆!小酒妹妹想让我们帮忙救他,怕是不可能的。”
从来纨绔大度的少年,鲜少露出这般鲜明的憎恶情绪。
可见,他究竟有多么厌恨萧廷琛。
苏酒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
她默了默,笑容黯淡,“是我求错人了。”
“我不明白,”周奉先皱眉,“小酒妹妹,萧廷琛是如何虐待你的,你比我们更能感同身受。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四处求人救他吗?!不如叫他死在牢里,才算是大快人心!”
苏酒放下茶盏,拿手帕按了按唇角。
眸光潋滟,她看起来清冷又倔强。
对萧廷琛,自然是恨的。
可是那该死的狗男人,竟然用樟木衣橱哄她心软!
他像是算计到了他会入狱,不仅提前与她和离,还把最重要的兵符藏在小宅院,当做保命的底牌。
他更算计到了她的心软,算计到了她会为他竭尽全力对抗赵家。
她压下心头的烦躁,淡淡道:“我已经打定主意,把他从天牢救出来之后,就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值得吗?”周奉先仍旧满脸嫌弃。
“当年我差点被献祭给山神,是他救了我。这条命,算我欠他的。更何况我与他一块儿长大,又曾是夫妻,纵然再恨,也不会让他死在别人手上。”
周奉先没好气,“你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未必肯念。”
苏酒笑了笑,“总要有一个人念着。”
……
离开周家以后,苏酒独自走在长街上,不知该去何处托关系。
走出半条街,她驻足,突然望向大理寺方向。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犹豫了下,她还是从街边买了些点心肉脯,打算带去水牢探望他。
“哟,这不是从前的摄政王妃吗?”
苏酒接过摊主递来的纸袋,耳边突然响起油腻的调笑声。
她望去,几名油头粉面的世家公子穿着锦绣、手持折扇,吊儿郎当地在她身边晃悠。
她厌恶皱眉,转身就走。
那些男人却拦住她。
穿绿衣服的笑道:“苏姑娘,萧廷琛从前在朝堂上可威风了,把我爹从堂堂二品大员贬到城门口看守城门,叫他成了全长安城的笑柄!我家也算是绵延数百年的世家,皇恩浩荡,在长安城可以横着走的,可拜萧廷琛所赐,尽管我父亲如今官复原职,我家却到底有了一个污点……正所谓夫债妻偿,你打算如何补偿我?”
他油腔滑调地说着,伸出折扇想挑起苏酒的下巴。
苏酒避开他,往后倒退两步,身后却有一只手摸上她的细腰。
她急忙转身,穿粉衣服的纨绔公子,早已被酒色掏空身子,笑起来时两排大黄牙格外恶心,“我祖父也在萧廷琛手上吃过苦头,被他辱骂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