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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要的位高权重……”
苏酒小脸皱成一团。
她推开他,下床穿好绣花鞋,大步往帐外走。
萧廷琛脸色冷了些,“妹妹去哪儿?”
“与你无关!”
苏酒跑出帐篷,心头憋闷得厉害。
她拎起裙裾,飞快朝远处树林奔去。
林中寂静。
她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抬手遮住双眸。
该怎么和萧廷琛说呢?
该怎么告诉他,高处不胜寒呢?
他沉浸在他的野心里,只想着皇位,只想着一统天下,殊不知通往皇位的道路遍布荆棘和尸骨,殊不知那条路有多么凶险可怖!
她不贪他的权势,不贪他的金银。
她只想他平平安安,她只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如果连白头偕老、举案齐眉都是困难,那么她嫁给他有什么意义?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面前。
吴嵩嗓音阴柔,“大喜的日子,摄政王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伤心?瞧瞧这小脸上满是泪痕,咱家都要心疼了。”
苏酒睁开眼。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吴嵩步步逼近,“咱家曾妄想把萧廷琛训练成最听话的狗,可惜,诚如当年赵夫人所言,萧廷琛骨子里都是难以驯服的狠戾,实在叫咱家头疼。他不怕疼痛,不怕青铜子母蛊的威胁,咱家转念一想,他不怕没关系,只要他心爱的女人中了蛊毒,咱家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痛苦得欲生欲死……”
苏酒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眼底眸光变幻,她立刻有了主意。
她擦了把眼泪,冷笑:“他不会屈服的。”
“何以见得?”
“如果他看见我痛苦,他会干脆利落地一刀杀了我。他不会屈服你,不会屈服任何人。纵便是我,都无法撼动他登上皇位的野心!”
吴嵩沉吟。
显然,诚如苏酒所言,萧廷琛确实是心狠手辣之人。
在看见心爱的女人身中蛊毒时,他是会低三下四地求他,还是会干脆利落地杀了苏酒?
在他犹豫时,有人策马而来。
“苏小酒!”
谢容景大喊。
吴嵩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原地。
谢容景翻身滚下马背,扶住腿软的苏酒,“在营地时看见你一个人跑出来,总放心不下,就跟着过来了。我看见吴嵩那个老阉奴跟你说了什么,你没事吧?”
苏酒摇摇头。
她仍旧有些腿软。
她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吴嵩给她喂了蛊毒,她该怎么办。
解药太难弄到手了,凑够一份解药已是难如登天,怎么可能再凑一份出来?
谢容景见她小脸苍白,于是自作主张地把她抱上马背。
第639章 深沉而卑微
他牵着马朝营地走,没好气道:
“昨儿夜里,他们都说在山里看见瑞兽麒麟,老子和周奉先兴冲冲跑去找麒麟,结果什么都没找到。等回到营地,才知道有刺客行刺皇上。我好歹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英雄,竟然这么轻易就中了调虎离山计!实在可恶!”
苏酒望着他。
男人背影高大挺拔,一个劲儿嘀嘀咕咕,心性实在单纯。
不知怎的,这样单纯的谢容景,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至少,她知道他绝不会欺骗她、利用她。
苏酒胡思乱想着,有些疲乏了。
她趴在马背上沉沉睡了去。
谢容景还在唠叨,见背后久久没有回应,回头一看,才见少女已经睡着。
她穿着单薄的胭脂红春日衫裙,纤细的身子趴在白马上,小脸精致,唇瓣红红。
几缕春阳穿过树林落在她身上,美得不像话。
谢容景眼中难以压抑地掠过欲望。
深沉又卑微。
良久,他终是收回视线,沉默地牵着马继续往营地走。
萧廷琛在帐外坐着。
就那么大咧咧坐在太师椅上,什么也不干,懒洋洋晒着阳光。
谢容景牵着白马来到他跟前,“萧廷琛。”
萧廷琛慵懒地睁开眼,“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谢容景嗤笑,“自个儿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又不是天潢贵胄,瞧你那嘚瑟样。再嘚瑟,小心把媳妇嘚瑟没了。”
他拍拍白马,“吴嵩盯上苏小酒了,得亏我及时出现,才救下她。我可是把人好好送回来了,别再有下次。”
萧廷琛睨向马背。
他的女人,睡在别的男人的马背上,还睡得那么香。
合着在他身边,她就不能睡了是吧?
萧廷琛皮笑肉不笑,“劳小侯爷跑一趟。”
说罢,他把苏酒抱下马背,转身踏进帐篷。
谢容景在帐外张望了一会儿,因为帐帘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他抿了下薄唇,踢了踢草地上的小石头,牵着马落寞离开。
帐中,苏酒被萧廷琛随手扔在床上。
他力道很大,苏酒摔醒了,浑浑噩噩地朝四周张望,才发觉自个儿又回来了。
萧廷琛语调不阴不阳,“苏小酒,你长本事了,会勾搭男人了。”
苏酒想起树林里的事,轻声道:“谢容景救了我。他跟你不一样,他心底仍旧住着当年的那个少年,而你,早已与当年背道而驰。”
萧廷琛狠狠皱眉。
他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望着自己,“什么叫与当年背道而驰?我想要美人和天下,幼时的我,想要的同样是美人与天下。苏酒,我还是当年的我。”
苏酒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穿宽大朝服。
本黑色绣金蟒的圆领朝服,腰间束一条金丝腰带,衬得他身姿高大修长。
金冠束发,面容秀丽英俊。
更添了些从前没有的凛贵威严。
但……
总觉少了些什么。
她挪开视线。
萧廷琛叹息,“你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戴着面具的浮生君。喜欢他的温润如玉,喜欢他对你温柔体贴。可,那不是我。你该喜欢原原本本的我,包括我的野心一起喜欢。”
“我做不到。”
苏酒挣开他的手。
男人舔了舔唇瓣。
他喜欢乖巧的苏酒。
眼前的女孩儿脾气倔强,叫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勉强耐着性子,“下午就该启程回长安,宫中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苏小酒,别任性。”
苏酒冷笑,阴阳怪气,“摄政王日理万机,我能理解。”
萧廷琛眸色晦暗。
他当了摄政王,那么多人恭贺他,原本是很高兴的。
可是,他最希望恭贺他的人,却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
他脾气上来,使劲捏住苏酒的脸,“你睡在谢容景的马背上,我还没跟你计较!”
“我睡了又怎样?!萧廷琛,你从来只顾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苏酒指着萧廷琛的心脏,“你偷偷喂我喝避孕汤,喝了整整一年!你不听我的规劝,总想往高处爬,可高处不胜寒,你就那么想当皇帝,那么想坐拥天下?!甚至,甚至不惜为此坐视太子去死,坐视皇上被人伤害!太子他一直把你当兄弟,皇上甚至很有可能是你的生身父亲!萧廷琛,你的心怎么就那么毒?!”
萧廷琛面无表情。
他仍旧坐在床沿上,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良久,他笑容邪肆,“挡我路者,我必诛之。”
低沉喑哑的声音,隐隐含着雷霆之意,高傲不可侵犯!
苏酒抓紧身下的被褥,“如果有一天,我挡在你面前,你会杀了我吗?”
萧廷琛卷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下轻嗅。
他态度淡漠,不答反问:“如果有一天,妹妹认为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会抛弃我选择谢容景?”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苏酒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她正要让萧廷琛出去,男人脾气上来,笑容残忍,“总归今日要返回长安,妹妹那么喜欢睡在马背上,干脆骑马回去好了。谷雨。”
谷雨急忙进来。
约莫是感受到了帐中压抑的气氛,他低眉敛目,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廷琛姿态懒散,“把王妃绑在马背上,孤要看着她骑回长安。”
谷雨为难地朝苏酒抬手,“王妃?”
苏酒眼圈渐渐红了。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
萧廷琛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起身,一脚踹翻床板,转身抽出长刀,把桌椅洗脸架劈得稀烂!
却不知道自己的脾气,究竟从何而来。
出了行刺事件,七国使臣的队伍为了撇清嫌疑,早在午后就离开了猎场。
文武百官也各自离场。
萧廷修虽然明知刺客是宿润墨派来的,可北凉和西婵女国建立了铁血盟约,他不可能擅自对宿润墨发难。
大齐只能把打碎的牙咽进肚子里。
傍晚时分,萧廷琛最后离开营地。
车帘高卷,他坐在马车里,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盯着前方的骏马。
那是一匹格外高大的骏马,通体漆黑无一根杂毛,格外彪悍健硕,正是他的爱骑。
苏酒身姿娇小,骑在上面连脚蹬都够不着。
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抱住马脖子,才不会被颠下马背。
第640章 今生非她不娶
“苏小酒,跟本王道歉。”
男人声音慵懒。
苏酒紧紧抱着马脖子,咬住唇瓣,连头都不回。
她没有做错事,她才不要跟萧廷琛道歉!
萧廷琛冷笑一声,恶劣地吹了声口哨。
骏马立即发出嘶鸣,扬起四蹄飞快朝前方疾驰而去!
苏酒从没有骑过这种彪悍骏马,惊呼一声,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没被甩下去!
“萧廷琛,我恨死你了!”
少女在风中尖叫。
萧廷琛好笑地挑了下眉头,恍若未闻。
……
此时,赵皇后已经怒气冲冲地回到未央宫。
她连砸了几只古董花瓶,冷声质问:“赵舞阳那边处理得如何?本宫到现在还没看见她的人头!”
满宫侍女跪在殿中,为首的战战兢兢回答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子妃……太子妃……”
“母后!”
戏谑女音响起,赵舞阳不紧不慢地踏进寝宫。
她仪态端方地朝赵皇后施了个万福礼,“昨儿夜里身子不适,于是提前离开猎场返回长安。儿媳竟不知,母后对儿媳的项上人头感兴趣。可是因为儿媳长得太美的缘故,抢了母后的风头,所以母后对儿媳不满?”
“赵舞阳!”
赵皇后皱起柳叶眉,怒声呵斥。
赵舞阳歪头,“这些年母后保养极好,然而终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这一生气,瞧瞧,平日里藏着的皱纹全都冒出来了,真难看。”
赵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快反应过来赵舞阳是在耍自己,立即扬手给了赵舞阳一巴掌。
“啧……”赵舞阳毫不在意,“母后下手可真狠。”
“赵舞阳,你自己送上门,就别怪本宫无情!旭儿在黄泉路上很孤单,等着你去陪他呢。来人,给本宫把她拿下,喂鸩毒!”
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即上前。
还没碰到赵舞阳,珠帘外忽有脚步声响起。
八皇子元敏姗姗来迟。
他恭敬地朝赵皇后行了请安礼,“母后。”
十八岁的少年郎,唇红齿白,模样清隽如苍松翠竹。
赵皇后看见他,翻涌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些。
她落座,温声道:“敏儿怎么进宫了?母后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如叫嬷嬷带你去偏殿玩,等母后处理完,再过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