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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拂雪跨进门槛。
秀美的面颊上赫然一个巴掌印,那双剪水秋眸湿润可怜,她的声音更是轻软无助,“雍王爷。”
萧廷琛莞尔,“啧,郡主这是被谁打了?怪叫人心疼的。”
元拂雪走到他跟前,忽然无力地跪坐在地。
她抱住萧廷琛的腿,泪珠子断线般掉落,“我识人不清,被容徵利用。他让我去你的书房找把柄,我才偷了那些东西。如今事情败露,他恼羞成怒,就打了我……我原以为他是谦谦君子,如今才知道,读书人分明最是薄情……”
美人落泪,格外惹人怜惜。
小脸靠在萧廷琛的膝盖上,她如猫儿般娇弱可怜。
萧廷琛居高临下。
元拂雪确实生得美。
他薄唇轻勾,“所以,郡主现在是要对孤投怀送抱?”
元拂雪身子僵了下。
她很快恢复正常,娇弱无力地坐到他的大腿上,“皇上和父王有意撮合咱们,如今我回了头,雍王可愿娶我?我自问容貌不亚于苏酒,琴棋书画也相当出色,骑射功夫在长安的贵女们中间堪称第一,雍王爷,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花窗外传来欢声笑语和戏曲声。
萧廷琛挑眉,桃花眼中带着审视。
槅扇外。
苏酒看戏时,左右不见萧廷琛,于是登上二楼找他。
谁知,却恰好撞见元拂雪投怀送抱。
她站在门外,神色平静。
她听见萧廷琛声音认真:
“肃王膝下并无一子,谁娶郡主,便是西北三十万兵马的未来主子。这等好事,孤怎可拒绝?”
熟悉的声音,曾陪伴苏酒长大,曾在床笫间对苏酒说各种动听的情话。
而如今……
却叫她心神俱碎。
她捂住心口,紧蹙的眉尖宛如笼了一川烟雨,宫灯的光晕下凄凉而艳美。
她转身,快步离开。
屋子里,萧廷琛好整以暇地握住元拂雪的右腕。
他挑眉而笑,“只是郡主动机不纯,孤不敢娶啊。”
元拂雪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把锋利匕首!
见被识破,她眉眼清冷,瞬间袭向萧廷琛!
萧廷琛动作更快!
他卸了元拂雪的肩膀,在匕首落地的瞬间,一个窝心脚把她踹了出去!
元拂雪狼狈地撞倒桌椅,扶着脱臼的肩膀,疼得冷汗淋漓,几乎说不出话。
崖柏香扑面而来。
萧廷琛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为容徵刺杀我?”
元拂雪仰起头,目露狠光,“你该死!”
萧廷琛:“倒是真性情。元拂雪,容徵配不上你,回家洗洗眼睛重新寻个好男人,别为容徵输掉一生。”
“呸!”
元拂雪朝地上啐了一口。
萧廷琛也不恼,笑吟吟离去。
寿宴结束后,萧廷琛登上等在宫巷里马车,瞧见苏酒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落座,搂住她的细腰,“妹妹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在御花园找了半晌。”
苏酒生气地拿开他的手。
却被男人再度搂住。
他把她抱起来,迫使她跨坐在自己腰间,好笑地捏住她的下颌,“闹脾气了?谁得罪你了,与我说道说道,我给你做主。”
苏酒抬眸,“你和元拂雪在水榭二楼做了什么,需要我告诉你?萧廷琛,你对得起我!”
到底十四岁,一颗心还没锤炼到坚不可摧的地步。
她只觉萧廷琛狼心狗肺,占了她的清白,还用甜言蜜语哄她,可是还没过两天,转头就睡了别的女人,甚至还要娶别的女人为妻!
她拿帕子捂住脸,哭得伤心极了,“元拂雪生得好,你看中她的容貌和身段,又看中西北的三十万兵马,所以想娶她!你把她娶进门,打算和她一道欺负我!呜呜呜……”
孩子气的话,俨然醋极了。
下一章要开个小车,希望不要被屏蔽鸭
第574章 萧廷琛拿她没办法
萧廷琛强忍笑意,“听见那些话了?”
苏酒从帕子里抬起小脸,正好瞧见他勾起的唇角。
春风得意的鬼样子,怎么看怎么生气!
她哭得更委屈了!
萧廷琛连忙把她揽进怀里,“乖,不哭,我没打算娶元拂雪,真没打算娶她。她除了长得好看、胸大屁股大,家世也好,再没有可取的地方了。”
苏酒:“……”
哭声只是稍稍顿了下,就开始变本加厉。
萧廷琛拿她没办法,一路从皇宫哄到雍王府,也没能把她哄好。
他跟在她后面想进屋,却被关在了门外。
男人小心翼翼地叩门,声音里带着讨好,“苏小酒,做女人要大度,别人家里还三妻四妾呢,你若嫁到别人家,岂不是活不成了?”
他从来不会安慰人。
苏酒气得扯了扯床帐,又拿起萧廷琛的枕头狠狠砸在门后。
外面安静了。
她左右不得劲儿,快步走到青铜镜前。
镜中少女身段纤细高挑,脸蛋儿也还算不错。
她试着托了托。
脑海中浮现出元拂雪的胸,好像格外沉甸甸的。
还有容谣,虽然她作风放荡,但每次她一出现,四周的纨绔公子们都会忍不住盯着她,因为她的胸几乎快要撑破衫裙。
苏酒懊恼,转身望了望自己的屁股。
她从没有关注过这些,也不知是大还是小。
不过比起元拂雪和容谣,似乎确实小了点?
正比划着,旁边突然响起嗤笑。
她急忙望去,萧廷琛不知几时进来的,抱臂倚在屏风边,笑得眼如弯月,也不知看了多久。
少女霎时羞得小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退后两步,努力绷住小脸,“你再笑试试?!”
“咳……”萧廷琛假装严肃,“妹妹还小,再长个几年,就能跟她们一样,实在不必为此烦恼。”
苏酒:“……”
她捧住脸蛋,羞怒地转身钻进床帐。
萧廷琛跟到床边坐了,温声解释:“我在水榭二楼,原本是为了见吴嵩。后来元拂雪进来,想用美人计给容徵报仇。我岂是会中计的人,一眼看穿她的阴谋,还打落了她的匕首。”
他取出匕首给苏酒看。
苏酒坐起身,接过匕首,果然瞧见上面刻着元拂雪的小字。
女孩儿擦了擦眼泪,把匕首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又拉起萧廷琛的宽袖。
萧廷琛:“做什么?”
苏酒:“看你可有伤到……”
细弱的语调,还带着浅浅的哭腔。
然而浓得化不开的,却是其中的担忧。
萧廷琛眯了眯桃花眼。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她总是担忧的。
去漕帮挑战阎千岁,被父亲鞭笞,屠杀姑苏顾家,在金陵城郊行刺太子……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陪着他,她都担忧他。
萧廷琛突然把她抱在怀里。
他捧起她的小脸,眼底满是珍惜,“苏小酒,你对我怎么就那么好?”
苏酒傲娇地别开小脸,“谁待你好?不过是可怜你没人疼。”
“只要你疼我一辈子,我岂会在乎别人疼不疼我?”萧廷琛吻了吻她的泪痕,“快别哭了,叫我心疼。”
苏酒钻进他怀里。
不知怎的,倒又委屈上头,抽噎着继续哭。
撒娇似的。
萧廷琛拿她没办法,只好不停轻抚她的细背。
苏酒终于哭够了,哑声道:“吴嵩找你做什么?是不是又让你为太子卖命?”
提起正事,萧廷琛眉眼冷峻,“他要我对付容相。”
苏酒想了想。
这段日子替萧廷琛查找解开蛊毒的办法,她也曾顺带翻看过长安城权贵的个人生平。
容相行事圆滑,十年丞相生涯,愣是没给政敌留下任何把柄。
这么多年吴嵩拿他无可奈何,却叫萧廷琛替他想办法……
他真把小哥哥当成太子的走狗了?
见苏酒出神,萧廷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苏酒握着帕子,“我有个主意。”
萧廷琛:“什么主意?”
苏酒凑到他耳畔一阵低语。
灯火明明灭灭。
少女的瞳眸清润温柔,却暗藏杀机。
对付容家,不只是为了吴嵩的命令。
容家害她父兄流放边疆,这笔账总是要算的。
萧廷琛听罢,目光复杂,“苏小酒。”
“嗯?”
“圣人言,唯女子和小人不可得罪,果然没说错。”
苏酒嗔怪,“哪位圣人说过这种话?孔夫子的原话分明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当然是我这位萧圣人说的,”萧廷琛捏住她的脸蛋,“那么刁钻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我究竟娶了个怎样厉害的女人?”
苏酒扯了扯帕子,“我是女子,你是小人,五十步笑百步!”
萧廷琛大笑着抱住她,顺势滚进床帐深处。
……和谐……
一夜巫山,云雨不休。
翌日。
初春的清晨还透着寒意,苏酒醒来,瞧见自己被萧廷琛紧紧抱在怀中,床帐里暖暖的。
她仰头,萧廷琛的睡颜格外英俊。
指尖轻触过他的面庞……
第575章 他得和谢容景做一辈子邻居?!
指尖轻触过他的面庞,苏酒眯了眯眼,脑海中无法自抑地浮现出他和元拂雪的对话。
少女心中酸意弥漫。
如今雍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萧廷琛当然愿意待她好。
但她只是个侧妃,虽然他曾用甜言蜜语哄她,发誓此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可男人在床。上的话,又怎么可以尽信?
万一他将来娶了正妃,她要如何自处?
她坐起身,目光复杂。
良久,她从床头匣子里取出一截红绳。
……
萧廷琛醒来时,看见苏酒身穿寝衣,乖巧地坐在床榻里侧。
他伸手去摸她的小脸,“起这么早,可是昨夜没叫你累着?”
女医说她身子娇弱,所以他克制着,昨晚只要了三次。
伸出手,才察觉不对劲。
他瞥向自己的手。
两只手腕上紧紧绑着红绳。
红绳另一头,则牵在苏酒手里。
他挑眉,“这是要做什么?”
小姑娘眨巴着湿润眼睛,无辜又乖巧,“怕你跑了。”
萧廷琛沉默。
他的小酒儿从小到大都很乖巧,中间或许有过叛逆,但最后还是回了他的身边。
怕他跑了……
难道用红绳把他绑起来,就能防止他跑掉?
又究竟是多么缺少安全感,才会害怕他跑掉?
真是又傻又天真。
萧廷琛心中怜惜,温声道:“乖,给我解开,我不会跑的。”
苏酒磨磨蹭蹭,“那你会不会娶别的女人?”
“不会。”
“真不会?”
“我保证。”
苏酒犹豫地抿了抿小嘴,慢吞吞给他解开红绳。
萧廷琛去上朝后,苏酒独自坐在屋檐下,认真地勾勒一幅亭台楼阁。
终于绘制完,她搁下毛笔,“霜降。”
霜降正在屋顶上和墓打架。
听见唤声,她兴奋地跳下来,“娘娘?”
苏酒:“你去市井上打听打听,特别是茶馆酒楼一类的地方,瞧瞧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特别的消息?”
霜降奇怪,却还是乖乖照做。
半个时辰后,她飞快窜回来:
“娘娘、娘娘!市井上都说,容丞相昨夜在府里发了好大脾气,指责皇上不该穷兵黩武,不该发兵北凉!酒肆里的书生谈论得热火朝天,他们认为容丞相是对的,还说要给皇上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