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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被绥汐知晓了真实身份后临怀连称谓也没有变过。
正咬着杯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少女,听到临怀的声音后一顿。
“我还以为你不用喝水的。”
临怀是傀儡,哪怕有容予的意识在绥汐看来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体。
听到他说想喝水后,她意外地挑了挑眉。
“在无妄海时我耗了太多灵力,可能累了,所以不觉口舌干涩了些。”
他这话说的听起来没什么不对。
但这得是对其他人来说。
绥汐和他一并在无妄海下面待过,她大部分时候都是被临怀护着的。
无论是给她避水还是取暖,都是他用灵力,消耗自然是她的好几倍。
她并不知道这点儿消耗对于临怀如同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绥汐没什么灵力多少的概念,她只是觉得自己都耗了个干净,对方肯定也没剩多少。
再加上临怀也是照拂着她才这样虚弱,从路上时候她便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不大好。
绥汐心下有些愧疚。
“好,我给你添一杯。”
说着,她将杯子放下。
刚准备伸手拿起茶壶给临怀倒上一杯的时候,却被尘渊给扣住了手腕。
“怎,怎么了尘长老?”
少女一脸莫名地抬眸看向对方。
“我不干什么,我就是给他倒杯茶。”
“不准。”
尘渊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近乎咬牙切齿。
他沉着脸色,狠狠瞪了一眼临怀。
临怀弯着眉眼笑得温和,让他更是窝火。
绥汐不明白了,只是一杯茶而已,怎么就不能倒了。
“尘长老,这里面还有好多呢。”
“你可知这是何茶?”
“这是眉间雪,百年才出那么几两。”
“这,这么珍贵?!”
绥汐惊了,她刚才喝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比平常茶水甘甜清冽。
并没有想到这么多。
“可我也喝了啊……”
看着尘渊生气地不许她给临怀倒,却给自己添了一杯。
她也拿不准对方到底怎么想的。
他们两个按理说都是剑宗的弟子,难不成还有散修和内门弟子的区别对待?
“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尘渊气恼,想也没想便将这话脱口而出,连脑子都没过。
说完之后他沉默了。
不仅是他,对面一直笑着的临怀也敛了笑意。
那双眸子冷冽,似料峭的春寒。
少女没往别处想,只是很是发愁地盯着手中这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明明刚才还觉着甘甜无比,现在却觉得跟苦酒入喉一般。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烫手山芋一般。
“那,那就不再重新倒了。”
绥汐抬起手挠了挠面颊,将拿起的茶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打翻一滴。
临怀垂眸直勾勾地注视着绥汐。
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可她就是觉得对方似乎很委屈,在无声的谴责自己似的。
少女迟疑了一会儿。
而后将自己手边的茶盏推到了临怀面前。
“我这边没喝,不介意的话你拿去喝吧。”
反正也是个傀儡,又不是真人。
临怀一怔,唇角弧度再次上扬。
他的手刚准备拿过那盏茶。
“啪”的一声,一壶茶就这么生生放在了临怀面前。
“半盏茶就哪够您喝?”
尘渊一把夺过临怀面前的那盏茶。
“不是口渴吗?”
“一壶够不够?”
临怀抬眸冷冷看了过去,尘渊倒也不怕。
他嗤笑了一声,依旧的平日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模样。
剑拔弩张似的,十分骇人。
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少女被冷气压得瑟瑟发抖,喘不过气来。
她抱着脑袋竭力降低着存在感。
半晌,临怀先收回了视线。
他伸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而后再倒了一杯。
直到壶里没了水声响动,他才轻轻放下。
他看着茶壶里只剩了些茶叶。
临怀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淡地对着尘渊说了一句。
“的确不够。”
“……”
你是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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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林冉讨这问心剑费了些口舌; 倒也不也是说蓬莱岛主小气。
只是这问心剑不是普通灵宝,要用自然得问清楚原由。
而好巧不巧; 蓬莱岛主; 也就是林冉的师兄是个喜欢事无巨细全部问清楚才会罢休的人。
龟毛了些,却也好说话。
林冉要将原由原原本本告知于他,还要听他一遍一遍询问旁的事情。
直到他再没有疑问后; 他才能把这问心剑给拿走。
这么一来一回,等到林冉好不容易说清楚了之后他口舌也干了。
回来时候他步履匆匆; 身后那把剑悬浮着; 像是磁铁一样跟在他的后面。
“你们都上来了啊。”
林冉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沁出的一层薄汗; 稍微平复了下气息后。
指尖一动,身后那把剑也跟着一并漂浮在了他的前头。
“顾小子,这就是你要讨用的问心剑。”
他说着坐过去下意识拿起茶壶准备给自己添杯茶水。
结果拿起一晃,里面一点儿水声都没有。
“尘渊; 你属牛的啊?这么一大壶转眼功夫你就给我喝光了?!”
林冉不死心地将茶壶盖子揭开; 一看更是绝望。
只剩下些茶叶渣子。
尘渊抱着手臂皱着眉。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喝的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只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眉眼清浅的临怀。
尘渊并没有说是谁喝的,他只闷闷地坐在一旁生闷气。
绥汐瞧见了很是尴尬地朝着林冉笑了下。
“林真人; 不好意思,这茶是我和临师兄喝的。”
“这一路赶来有些口渴,一不小心喝多了些……”
这话说起来她自己都不信; 喝多了能把一壶都给喝光了。
不过这的确是事实,虽然这一壶基本上都被临怀给喝光了。
临怀?
林冉听后一愣,顺着看向了尘渊一旁那个面容顶多算得上清秀的青年。
要不是尘渊之前与他说了下这是容予做的傀儡; 可能他都辨认不出来。
这般精妙与真人无异的傀儡也就昆仑那位有这般巧妙的手法,没想到容予在这傀儡之术上也有如此造诣。
如若是换做旁的弟子喝光了他这壶眉间雪,林冉肯定不会罢休。
至少也得狠狠敲对方一笔。
可没有如果,眼前坐着的这位平平无奇的青年不是别人。
正是青霄凌云的剑祖。
他刚准备口吐芬芳的嘴闭上,而后很快的收拾好了情绪。
“无碍,无妄海离这里是远了些,估计你们也走了许久,累了口渴了也是自然。”
蓬莱和青霄凌云距离千里,这里的世界的昼夜不大一样。
以蓬莱为界,往青霄凌云和昆仑那边过去,他们的昼夜是有偏差的。
剑宗那处天要早暗些。
这也是为什么容予之前在凌云峰时候已被一片暮色笼罩。
而这里还是亮晃晃的白昼。
然而无论是白昼还是黑夜,从无妄海往蓬莱这边过来的确很耗费时间。
快则一个时辰多,还是御剑。
过云泽时候用了半个时辰并不是因为云泽湖有多辽阔,而是因为上面阵法秘境多。
要准确分辨,绕过其中得花些时辰。
但无妄海往这边来,是实打实的路程。
绥汐听林冉这么说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林真人这么好说话。”
临怀看到少女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他自然知晓并不是对方好说话,而是因为他。
毕竟整个修真界没几个人敢得罪自己。
不过临怀并没有说破,他视线淡淡地瞥了林冉一眼。
对方见临怀看了过来,下意识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比起某人的确好说话些。”
这个某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旁一脸烦躁的尘渊。
听到临怀这般暗讽自己,他心下更是不爽。
“好了,你还要站在那里傻笑到什么时候?”
“剑不是讨来了吗?你拿给他们不就成了。”
尘渊看着那问心剑悬浮在半空,皱着眉起身准备将剑拿给顾长庚。
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碰触到那剑柄,中途便被林冉给慌乱扣住了手腕。
“不可。”
“这问心剑在我从师兄那里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渡了灵力。
剑主启用了它,一碰便自主问心。”
尘渊指尖微动,收回了快要碰到剑柄的那只手。
“……啧,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磨磨蹭蹭。”
“重要的事情早点说。”
“……”
看着尘渊这般不耐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林冉觉得刚才自己就不该制止他。
干脆让他亲自感受便从内而外的问心洗礼。
“顾长庚,这剑你拿去吧。”
“仔细使用,不然后果自负。”
林冉说着衣袖一挥,那问心剑一下子被引了过来。
悬浮在了顾长庚的面前。
青年微微颔首。
他抬眸看着面前这把问心剑。
剑身偏着通透的寒光,如镜面一样清晰。
顾长庚只是稍微往上面一瞧,便能够看到自己的眉眼。
这是一把剑柄玄黑,剑身如雪剔透的仙剑。
和息风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没什么冷冽气息。
若是要做个比喻的话。
息风像是少年意气风发,狂妄霸道。
青霄如三十而立的青年,成熟稳重。
而眼前饿问心,更像是经历过世间百态,人间沧桑的老者。
剑光平和安稳,像是一个长者的目光,很是柔和。
“因为天梯雷动,我怕你们之后在这蓬莱闲散度日,于是向岛主讨了这把问心剑。”
“之后这些时日,你们用这剑努力客服自身杂念,提升心境,也不失一种修行。”
青年说着,让桃源和剑宗的弟子一个个过来握住这把剑。
一碰即问心,心中杂念魔障皆会反复停留在心中,放大数倍。
足够折腾他们一段时日了。
他们听后一阵哗然,显然没想到来蓬莱受得的这般修行。
众人自然都是知晓这问心剑的厉害,没有一个人敢坦然上前面对自己的内心。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有害怕的东西,有负面阴暗的情绪。
单单是想起便觉得害怕,这般在心里放大数倍更是可怖。
等了许久,也不见一人上来。
顾长庚扫了众人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在了和旁人不在一个状态,还神游在外的少女身上。
“绥师妹……”
“你要不要第一个来试试?”
突然被cue到的少女一愣,然后指了指自己。
在看到顾长庚直直看着自己后,这才从众人里站了出来。
“顾师兄,是握住剑柄就可以了对吗?”
青年微微颔首。
绥汐抬眸看着眼前这把光洁如雪的长剑,似冬日窸窸窣窣飘着的白雪。
只是单单瞧着,她便觉得心绪平静。
她抬起手朝着问心剑伸去,指尖还没有来得及碰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