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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师弟！”
虞欢只能抱住他，免得他再伤害自己。
眼前的一切是幻境，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救不了楚婉儿。
前方，楚婉儿的血“滴滴答答”落着，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贴在小腹处的手开始发颤。
有人想阻止，但他一说话就被其他人怼回去了。
也是，恶龙和魔种，都是三界容不下的，楚婉儿虽然无辜，但她身怀魔种就是罪，死有余辜。
眼看恶龙迟迟不出现，有人急了，竟拔刀要捅楚婉儿的小腹。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楚婉儿脸色大变，捂着小腹不断摇头求饶，她想逃，可手腕被法术死死缠着，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了，剧烈的挣扎还使手腕上的鲜血流出更多，她的身子吃不消，渐渐连站都站不稳。
“娘——”
楚阙宁大吼一声，眼中有泪落下，要不是怕弄伤虞欢，他早冲过去了。
其他人似乎看不到他们，就连楚婉儿，在这时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求求你们了，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不是妖龙，你们放过我们吧……”
楚婉儿含泪恳求，然没人同情她，皆漠然地看着她。
锋利的刀子朝她的小腹刺来，她痛苦地闭上眼。
突然！一声穿云裂石振聋发聩的龙啸声响起，湖水掀起万丈高，朝岸上的修者们拍下去，除了楚婉儿之外，所有人都变成了落汤鸡，一些修为低的修者直接喷血倒地。
一条黑色巨龙从湖中探出，张开大嘴对着岸上咆哮，巨大的声音震碎了一些修者的耳膜，随后它想救楚婉儿，可却被一直潜伏在后方的另一批修者困住，他们隐藏已久，为的就是让恶龙放松警惕，以为岸上只有一些修为低的修者。
后面现身的那些修者修为灵力都很高，黑色巨龙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便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之际拼死冲破众人救走楚婉儿，带着她潜入弱水湖中。
“怎么办，弱水我们过不去！”
有人着急地跳脚。
“无妨，这不是有船吗？”
一名胡子花白的道人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停在芦苇丛中的那艘小船闪了闪，船头渐渐变成黑色，定睛细看，竟是一片片龙鳞组合而成，难怪能浮在弱水湖上。
船小，不能全部人一起去，众人便商议分批过去。
虞欢和楚阙宁立刻跳到船上，没人留意他们。
船朝湖中心划去，通过重重迷雾之后，看到了一座小岛。
“对不起，师姐。”
一直默默不语的楚阙宁忽然出声，下一瞬他提起缚怨重剑杀向船上的修者。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船上的修者被击落几个，楚阙宁自己也受到巨大的反噬，口喷鲜血倒下。
可没有用的，这几个修者掉进水中淹死，小船会回去，带另一批修者过来。
那条龙，注定会死在今日。
只能说，楚师弟用自己的血换了一些时间而已。
虞欢心疼地渡灵力给他疗伤，再扶着他上岛找楚婉儿。
翻过小山坡后，前方是一片桃林，桃林深处有木屋，楚婉儿和她的爱人便在里头。
虞欢和楚阙宁到木屋时，看到楚婉儿和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相拥在一起。
男子面容极为俊美，眉心有魔印，额上有龙角，他脸色煞白气息微弱，显然受了重伤。
“熄宁，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了，竟将他们引到水泽来，对不起……呜呜……”
楚婉儿抱着男子呜呜哭泣。
男子为了不让她担心，有意用法术遮去了身上的伤势，他轻拍她后背安抚着她。
熄宁？
虞欢记起来了，她在原书看到过这个名字。
龙族尊主，熄宁君，苍龙后裔，曾与仙族一起对抗魔族，但魔族被封印到混沌后，他好像和仙族发生了什么矛盾，一气之下带领全族试图反抗仙族，结果被仙族打成重伤后逃走了。
熄宁君等于是龙族的领头，他失踪后整个龙族群龙无首，乱了几千年后，楚魇错杀最后一条母龙，其他龙族便彻底堕入魔道。
没想到熄宁君几千年来一直躲在水泽，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楚师弟的亲爹……
“我不杀你们，但你们要带我……妻儿逃离此地。”
熄宁君抱着楚婉儿，冷眼看对面被困住的凤夭夭和酆梓月，他认出了凤夭夭是凤凰。
可惜这是幻境，凤夭夭就算愿意救楚婉儿，也不可能带她逃离。
不过凤夭夭肯定不会答应的，她梗着脖子叫道：“你若敢伤我半分，我灵鸟族必不会放过你！还不快放了我们！”
熄宁一听便冷笑：“区区灵鸟族算什么。”
“我带她走！”
这时，楚师弟站了出去。
熄宁似乎这才发现院中多了两人，他斜眼凌厉无比地盯着楚师弟，厉声道：“你是何人？”顿一顿，眼眸轻动，“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魔种，还是龙族的？
楚阙宁心头似压着块巨石，且巨石还在不断生出尖刺，深深刺入他的心脏，千疮百孔的疼，他握紧拳头，艰难出声：“我是谁不重要，我答应你，一定保护好她。”
“……”
熄宁幽幽注视着他，良久，将楚婉儿带过去，“多谢。”
楚婉儿拉着他的手，眼睛都哭肿了，身子摇摇欲坠，一副要哭昏过去的模样，她啜泣着：“不，我不要一个人走，我要留下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熄宁……呜……”
熄宁轻抚爱妻发髻，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和耳朵，他低下头亲吻她的眼睛，把泪水一一吻去，再把手覆到她小腹上，爱怜无比地哑声：“傻瓜，你不是一个人，你忘了我们的孩子吗……”
“熄宁……熄宁……”
楚婉儿猛地一震，下一刻抬手勾住熄宁脖子大哭出声。
桃花林中有鸟雀飞起，这意味着那些修者追过来了。
熄宁一个法术弄晕楚婉儿，打横抱起，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末了看向楚阙宁：“照顾好她。”
“是。”
楚阙宁颤声答应，话毕他方要伸手去接楚婉儿，几道法术蓦地从天而降，硬生生将他和熄宁逼开。
“父亲——”
又是迟来的大喊，可熄宁已经听不到了，他看不到楚阙宁，更好像从未见过他。
凤夭夭和阿芙那边，身上的束缚解开了。
无数修者御剑而来，灵剑擦着桃花而过，削落落花无数。
新的血战展开……
早已注定的结局，昔日的龙族尊主，仙族不必动手，便被一群凡人所诛杀。
黑色巨龙躺在地上，据说其身上的龙鳞食之能增百年修为，于是口口声声要降妖除魔的修者们蜂拥而上，贪婪地拔下一片片龙鳞。
巨龙在哀鸣，无人理会。
龙鳞拔完，连龙肉也不放过，明知是堕入魔道的龙，仍是有修者割下他的肉狼吞虎咽，意图增加修为。
然入魔的龙，血肉也浸染了魔性，食之，瞬间成魔。
院中每一寸土地被熄宁的血染红，而食用龙肉后的修者化身成魔后，魔气冲天，引来沈自逍、蔺沉渊及霓扶云……
人注定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拔出魔性的同时便连好不容易修出的内丹灵根一起拔除了，前一刻还做梦飞升的修者下一刻便成了废人，这就是代价。
最后，是霓扶云救了楚婉儿。
作者有话要说： 楚魇是真的很爱欢妹，楚师弟的爹娘是真惨，嗳~惆怅~
我这章写完我是难过的，熄宁和楚婉儿的爱情其实展开写，非常虐，想反抗仙族的龙族尊主最后被仙族借凡人的手杀了，而他最后的时光是和楚婉儿渡过的。
还有楚魇，他所有的爱和希望都给了欢妹，可惜那只是支线剧情。
世上最痛苦的爱情，生离死别，爱而不得。
第73章 毁己
*
曾经，楚阙宁的身世在虞欢眼中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 追到那个章节时； 她甚至还吐槽过男主身世真烂俗，出生就变成孤儿； 有什么好写的。如今，书里的角色成了活生生的人； 亲眼目睹一场生离死别后，她才知道刀子真的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同为女人； 霓扶云对楚婉儿的遭遇心生怜悯； 且不用她动手； 她腹中的孩子便已因情绪过于激动加之失血过多而夭折。
此情此景，虞欢真不知要说什么来安慰楚阙宁； 他的手很冷，握着像冬日里的寒冰； 那种冷； 是会扎手的冷。
水泽屠龙已是昨日发生的事； 蔺沉渊和沈自逍已离开千秋； 霓扶云不放心楚婉儿，遂留下守着她。
楚婉儿一直昏迷未醒； 昨夜腹中胎儿夭折后她出了很多血，要不是霓扶云用灵力救她，她怕是已经死了。
可她醒来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夭折，怕是会生不如死，楚家她也回不去了； 余生只剩她一人活在世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柔弱无助的她没准会因承受不了爱人孩子一起死了的事实而选择自尽。
霓扶云显然也想到了虞欢所想，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婉儿，满脸焦躁地在床前走来走去，好一会儿后她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脸严肃地站在床前，抬手施法，从她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取出一个贴满符箓的小匣子。
匣子里封着的，竟然是一个元神。
霓扶云取出元神，接着将其投入从楚婉儿体内排出的龙种内，两者结合后没多久，漆黑的龙种里重新出现一缕红光，透过薄薄的肉膜，依稀可见里头有生命在跳动。
“真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错，只盼你长大后能不要入魔，做一个正直善良的普通人。”
霓扶云缓缓说罢，给跃动的龙种施加了几道禁制和封印，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其送入楚婉儿腹中。
看完这一幕后，虞欢有点震惊，没想到楚阙宁的身世竟是这样的。
之后，楚婉儿醒来，霓扶云宽慰她，并在她身边陪了半个月左右才离开，临走前还留下一只灵兽保护陪伴她。
楚婉儿便在水泽外的山中住下了，十月怀胎，她一个弱女子，身边没有旁人，日子过得十分艰辛，生楚阙宁那日差点难产而死，幸好灵兽及时到栖云宗寻了霓扶云过来。
因日夜沉浸在悲痛之中，故而楚婉儿生下楚阙宁后一病不起，身体上的病痛虽经霓扶云之手治好了，可心里的伤痛却无法治愈。
而霓扶云毕竟是一个宗门的宗主，不可能一直留在山中陪伴楚婉儿，便没能在楚阙宁第一次魔性大发时救下她。
关于这件事，原书里没细写，虞欢便和许多读者一样，以为是楚阙宁魔性大发杀了楚婉儿，然亲眼所见后才知道并非如此。
实际是有两个修者无意间遇到楚师弟，便想用他体内的魔种增加自己的修为，楚婉儿为了救楚师弟被修者打伤，于是，楚师弟才魔性大发。
在杀掉两个修者后，因过于年幼，楚师弟无法驾驭魔种，魔性将他的神智侵蚀的一干二净，他大开杀戒，将整座山头的活物都杀了。
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杀红了眼，在杀光山上的活物后打算去山下时，身边的楚师弟突然开口道：“不要！”
前方，楚婉儿也同样试图阻止小楚阙宁下山：“宁儿，莫要再往前了……”
山下是一个繁荣的小镇，镇上四通八达往来者众多，其中不乏一些灵力高强的修真者，楚师弟若真下山去了，身怀魔种的他必是死路一条。
“宁儿，是阿娘啊，你醒醒，不能下山。霓仙师说过，只有留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