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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走了。”飘在空中的鬼影望着从屋里出来的身影,叹了口气。
躲在楼道里的男人“嗤”了一声,“你说你操心个啥?她自己都无所谓,你管她呢!噢,到最后帮她解决问题还得被她骂,闲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坐得住嘛。”竹情笑了一声,现出身来,一身白纱裙和短发,简单的装扮,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简越之扫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这打扮的原因,竹情失去了原有的鬼气森森的气质,肤色也不那么苍白了。
眼前的她,看起来更像一位大家闺秀。
“大仙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回报她,她有困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嗯,你说的很对。”
“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出办法,帮助她和许先生和好如初。”竹情两根食指相对,神色暧昧。
简越之看呆了,连连点头,“嗯,对!”
她这才发现不对劲,奇怪地扫了一眼对方的脸,发现他正用惊奇又惊艳的目光盯着自己,忍不住羞赧道:“你、你在看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简越之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办法?”
竹情见他勾了勾手指,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
许司延离开不久,余长情便给自己的人打了电话,豪华的保姆车匆匆赶来,把他接走了。如此一来,凉锦舟也就没了躲在家里的理由,干脆收拾东西去了学校。
天气越来越冷,风霜铺了满地,穿着厚厚的大衣也留不住半分温暖。
她裹紧了衣服,冻得脸都白了。
她从不怕冷,今年是个例外,她知道,当她妄想摆脱孤独的时候,这个例外就已经形成了,寒冷从来不是可怕的,只因惧怕的人曾感受过温暖。
而这份温暖,许司延曾经赋予过她,一言一行,一个牵动心弦的微笑……
“好美好美啊,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是啊是啊!而且当时许神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表白,哎呀简直帅爆了!”
“这cp我磕了!这应该是咱们学校颜值最高的一对了吧?”
“凭这颜值,谁敢反对?”
“我看未必,说不定他们俩是各取所需,不然他们为什么都不坐在一起?”
“你提醒我了,这么看来还真是奇怪,你说他们俩要真是情侣,怎么上课挨得那么远?我可没见过这样的情侣。”
“说不定是想避嫌?毕竟许神人气那么高,和他坐在一起太高调了吧,肯定会被瞪死的。”
“那也说不定真是各取所需,你们想啊,许师兄人气高,这个小师妹也很受欢迎啊,被这么多人惦记着,他们俩说不定早就商量好假扮情侣,用这个方式挡桃花呢。”
“狗血剧情看多了吧你!”
上课的时候,周围的同学交头接耳,埋头记录的凉锦舟听见她们如此热情的讨论自己,身心俱疲。
最重要的是,这节选修课好巧不巧,是跟许司延一起上的,他坐在离她不过只有几张椅子的位置,面不红心不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一节课下来,他们始终没有互看对方一眼。
人渐渐散了,凉锦舟把资料放进背包里,打算一个人去图书馆待会儿,还未动身,忽见梵嘉择面色不善的走进来,目光扫过偌大的教室,看向她。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拽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全然不顾旁边的人异样的眼神。
凉锦舟被他拉到楼道里,就听他说:“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听说,你打算瞒我到多久?瞒你母亲多久?”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凉锦舟淡定地回答:“这是我的私事,无论是母亲还是你,都无权干涉。”
“可你身为灵宗的少主,如此轻率的把自己交与他人,如此轻视自己的身份,和那些苟活在儿女情长里的人类有何区别?你了解过他的底细么?确定他对你并非另有所图么?凉锦舟,你何时变得如此不理智?”
此时的梵嘉择态度严厉,有几分长辈应有的模样了。
凉锦舟沉默着,面对这些名为理智的言辞,她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不,她根本不打算辩解。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在对待许司延的事情上,她确实不够理智,直到现在依然是,因为哪怕是知道真相,她心里仍有一丝庆幸。
或许这就是自欺欺人吧,只要能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快乐,即便是假的,她也从没有感到后悔。
凉锦舟厌恶自己的虚伪,却也从不逃避这个事实,她再次感受到命运里的无能为力,在沉重的代价下,她能选择的,只有残忍的对待自己。
“这几天你做好准备,姐姐和姐夫会过来,你自己向他们交代。”男子长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无奈。
“如果是为此事而来,你回了他们吧,我已经决定放弃,不必麻烦他们跑一趟。”
“放弃?”梵嘉择眉心一拧,“什么意思?你和他分开了?”
“如你所愿。”凉锦舟淡淡的说。
“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只是关乎姐姐,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假如有一天姐姐不再担心你,不再为你费心劳神,不要说区区一个来历不明的许司延,即便你要与厌主私定终身,也与我无关。”
“不必解释,舅舅怎么想,我清楚得很。”她颇为冷淡的睨他一眼,拉了拉背包带,“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说的话,希望舅舅能够替我转达。”
说完,不等梵嘉择再说什么,凉锦舟径自从他身侧走过,往楼下去了。
梵嘉择目送她离开,心下叹了口气,冷漠转过身,提高嗓音对暗处说:“出来吧。”
楼道阴影处安静了几秒,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梵嘉择厌恶地瞥了他一眼,似乎连看他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但他言语之中却多了几分客套:“有时间一起喝杯茶吗?”
许司延点头:“嗯。”
两人出了学校,走进一家茶店,随意点了茶,便面对面开始了一场唇枪舌战。
梵嘉择:“你跟踪我们,想干什么?”
许司延:“我是想保护她。”
“保护她?”孤傲的男人冷笑一声:“她修行千年,是我灵宗排行第二的高手,怎会需要你的保护。”
“她不需要我,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许司延没有丝毫隐瞒,“我不希望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只有她自己。”
“我知道你的身份。”梵嘉择直言道:“看样子,她也应该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如此坚决与你分开。”
许司延似乎很在意这句话,手指无意间攥紧。
“她在意你,也在意你的污秽,如今对你避之不及,自然是因为不想沾染你的邪气,我奉劝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修行不易,你们各自安好,不是皆大欢喜么?”
“我不想招惹她,”男人的声音暗哑,隐约有一丝颤抖,“只愿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护着她。”
“世人都喜欢自欺欺人,你说你只想守护她,可你真的能做到吗?倘若有一天她对别人动心,你当真可以放手?看着她与别人亲近?”梵嘉择字字珠玑。
许司延无话可说。
他是不能接受,甚至不敢去想,可他又能怎么样呢?强占她么?逼她留下?
不,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她,更何况,令她无法接受他的原因,是他的身世……
吸收了千万邪物的妖灵,在它化形期间便已藏污纳垢,就算是以纯净少女的眼泪洗涤也无法抛去那一身的污秽,沾上他的人,无端被贴上不详的标签,枉送性命。
他如果有一点自知之明,从一开始就该远离她。
第63章 Chapter63
许司延已经记不清自己出生在哪一年了,只是记得初睁开眼; 看见的第一个画面; 就是血腥与厮杀。
黑暗的世界; 周围飘满了鲜血的气味,被山脉围绕的河水红得发黑,身边堆积如山的尸体暴露着狰狞的面孔; 如鬼泣的狂风呼啸在耳边; 而他却没有丝毫的惧怕; 甚至; 还感到一丝兴奋。
有个满身黑衣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用他当时还无法理解的厌恶目光,盯着他。
“你醒了; 还记得我么?”
那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无比陌生; 可他觉得从喉咙里发出那样的声音; 很新奇。
“我?”他张了张嘴; 原来他也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
“原来你会说话。”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意外,“那你可知道你是谁?”
“我; 不——不!”
“你原本应该是件完美的艺术品; 只可惜; 在我亲手将你创造的过程中,太过急于求成,以至于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造了这诸多杀孽。”
那人的话不带任何语气,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小事。
“而你,与我血脉共生,令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孩子,当你在这里醒来,你就不再是无暇的宝物,相反,你是污秽的,令人避之不及的邪物。”
“看到这一切,你可曾感到兴奋?”
“兴、兴奋?”
“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兴奋,所以,对不起,我只能毁掉你。”
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被毁掉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个人眼中的公平才是对他最不公平的。
明明所有的孽债都是他欠下,而他口口声声说着大义,苍生,却要用一个初入尘世的无辜者的生命来偿还。
是的,那个人毁去了他的一切,让他连最基本的化形都难以做到,最后又大发善心饶他不死。
灵宗镇外,妖族地界。
他等了很久很久,饥饿,寒冷,寂寞,人世间所有能受的苦,他都已忍受到了极限,他等不到一场修行,更等不到那份从不需要的宽恕。
终于有一天,他等到了她。
这只小狐狸身上有让他无法拒绝的力量,和她待在一起,他会有大量吸食妖气的机会,她的妖气是那么纯粹,浓烈,就像一块又软又甜的蛋糕,令他在饱腹之余,还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温暖?他怎会需要?
看着分明就在眼前,他却碰触不到,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的小狐狸,他不屑的想,只是一只卑微的狐妖而已。
日月轮转,一年又一年。
他陪着她,亦或是她陪着他,就这样拥有了新的身体。
每一次想在她眼前出现,他总会想起,那个人说过的话——你是污秽的。
虽然每每想起,总是自言自语:“只是一直卑微的狐狸。”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他认识她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真的有勇气说出来吗?
那是他最后一次犹豫。
因为,在他出现在她身后,想要抱住她的时候,他发现她的气息变了。
悲伤,他第一次尝到了悲伤的情绪,那是混合在她气息里,对另一个人的情绪。
“云琰。”她流着泪昏睡过去,念着那个名字。
他不由想起了以前和她在起玩的那个少年;原来,那少年对她那么重要,原来,她和他不一样。
她不是只有自己。
也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在她的世界里,也只是个从没露过面的陌生人。
他伸出手,第一次用指尖触碰少女的发丝,软软的,很滑,收回手的时候,指尖还残留着发间的香气。
那是许司延最后一次陪她坐在树下,这一次,他拥有自己的影子。
坐在写字台前的男人拿出抽屉里的小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