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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
少年的呼喊一遍一遍传入耳中,她屏住呼吸,不顾一切地朝着光狂奔,浓重的疲惫感涌上大脑,脚下被什么绊住,她狠狠地趴在地面上。
“锦舟。”
接近耳语的呼唤夹杂着寒气,凉锦舟陡然睁眼,世界再次漆黑,那一刻,她的大脑忘记了所有,手无意识地摸索着身边的一切。她摸到了小台灯的开关,慌乱地捏下,“啪”地一声,屋里亮了起来。
就像每一晚从梦魇中惊醒,她坐起来,长发冷冰冰地粘在脸上,汗珠顺着额头滑下,整个人狼狈地看起来像是打了场败仗。凉锦舟埋下脸,呼吸颤抖着,肩头沉重的感觉似乎并没有减轻,反而愈加重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简越之的电话。
对面似乎正在呼呼大睡,接了电话的语气很冲:“姑奶奶,昨天给我塞了个大麻烦过来,今天又大半夜扰人清梦,存心不想让我休息是不是!”
凉锦舟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诅咒的传说?”
大概是听出她的严肃,简越之收起了自己的起床气,用自己那形同浆糊的脑子搜索了一遍这个关键词,对着电话点了点头:“有,可多了呢,你想听哪个版本?”
凉锦舟:“最可信的版本。”
简越之打了个哈欠,对待工作极不认真,“那就跟你说个,你的版本吧。”
“我的版本?”凉锦舟愕然地问。
“我记得你以前擅长的是召唤术吧?能驱使一些小鬼小妖之类的,小时候听我爸说过一些关于人偶的传说,有些人偶师酷爱制作有灵性的娃娃,制作过程无非是将怨气或诅咒以死者的信物转移到娃娃身上。”
“娃娃承载了灵气的同时,也承载了死者留下的诅咒,世界上那么多人,总有些是符合这些诅咒规则的,那些娃娃会利用各种手段去杀害他们,完成它们死前的心愿,我爸曾经接触过这一类的邪物,惯会迷惑人的。”
简越之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说起来,好像这个有点符合诅咒娃娃的作风啊!你不会是怀疑……”
“诅咒娃娃么?”凉锦舟打断了他,“如果要破坏诅咒,是不是只能灭掉它的原身?”
“嗯,只有消灭诅咒源了,可是这个诅咒源我们去哪儿找啊?”简越之挠了挠头皮,想起之前被个小鬼头迷惑,差点死在它手里,他就浑身发冷。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是有人背后操纵,否则一个娃娃不可能藏得那么深。”凉锦舟分析道。
“你是说那个厌主来C城的消息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大了啊!咱们还是撤吧,上头都有人管了,我区区一个新人,加上你这个和他们完全不沾边的妖,根本就没必要管这破事。”
“你别忘了,你可是从一开始就盯上了阴德大礼包的。”凉锦舟难得有心情调侃一句,随后,在简越之彻底炸毛之前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阳光终于从天边升起,带着温暖投进房间里。凉锦舟木然地掀开被子,下床洗漱换衣,出了卧室。
此刻,梵嘉择正坐在沙发上冥想,听见她出门的动静,睁开了眼睛。他斜眼睨着凉锦舟安静收拾东西的动作,理了理头绪,才淡淡地说:“按照你的意思,我昨天去找了姜翰的前女友、朋友、同学、同事。”
“前女友?”凉锦舟的声音有些沙哑,见他似乎查到了什么,放下背包拉开椅子坐下来,倒了杯凉茶捧在手里。
梵嘉择将前一天在宋恬口中得知的事交代了一遍,他原本以为她听到后会惊讶或者松一口气,可没想到,凉锦舟听了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准确来说,她好像早就料到了。
梵嘉择很奇怪,但奇怪的同时,也察觉到她的恹色,便多看了她一眼,“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没,”凉锦舟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掩盖什么似的将杯子里的水喝光,放在茶几上。她拎起背包挂在肩头,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开了门才侧过头对身后的他说:“不用担心,今晚,一切终会揭晓。”
梵嘉择皱起眉,朝门口看了一眼,然而这时她已经出门去了,留下的只有关门声。
“揭晓?”他不解地盯着面前的空杯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圆形杯印,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看不下去,嘟囔了一句“还是这个毛病”,拿起杯子往厨房走去。
不知是不是没来上课,凉锦舟发现,许司延根本没有在军训队伍中,她猜测也许对方是在因为昨天的事记恨着她,仔细想想也是她太鲁莽了,居然头脑一热就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然而,哪怕她现在万般后悔,心里还是不由得稍稍一轻。看来,那家伙是听进去了,以后都不会再打扰到自己了吧。
凉锦舟庆幸着,这庆幸一直维持到中午休息,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食堂门口。
她愣了一下。
只见学生们全部往中间靠拢,大家有说有笑的,谁都没勇气靠近窗边的座位,似乎是故意避开什么。凉锦舟往他们划分出的“危险区域”看去,靠窗的位置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背对着她。
第22章 Chapter22
凉锦舟的气场几乎能将整个食堂活跃的气氛拉下来,当大家察觉到她; 那些嘈杂的说话声逐渐小了。
凉锦舟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人看穿了; 她循着那些目光看过去; 大家仍在聊天吃饭玩手机,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可等她收回视线,那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立刻又涌上来。
她浑身发麻; 暗自猜测了一番今天论坛的八卦帖又被写成了什么样。看着独自坐在窗边等人的英俊男子; 头都痛了起来。
难道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她自认为昨天自己表达的很清楚; 并且也从他那里得到了认同; 那句“不打扰”已经表示了他对此事的态度吧。是的; 起初她是这么以为,但现在看来; 这件事貌似比想象中要麻烦很多。
这时,许司延像是发现了什么; 突然转过脸来; 两人视线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
凉锦舟的脸色微变; 刚才,她好像瞥见了他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 可她储存在记忆里的画面却格外清晰。凉锦舟再次看向他; 此刻的他一如往常; 眸光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是错觉吧……
凉锦舟深呼出一口气,收起思绪,走向他。
周围的同学又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凉锦舟从容地在他对面坐下来,连看也不看就拆开了餐盒; 动作利落干脆。对面的人嘴角上扬,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饭里,手肘轻抵着旁边温热的豆浆,悄悄推向她。
凉锦舟没什么胃口,拨着盘中的白饭,沦陷在自己的万千思绪里。想来想去,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场来提昨天的事,只好随便咕哝了一句:“昨天是我冒犯了,很抱歉。”
她的声音很低,混杂在嗡嗡的说话声里,许司延却一字不差地听见了,他轻笑一声,好似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又无奈妥协接受她的歉意,“没关系。”
凉锦舟心情复杂。
失忆了?
她盯着他,动了动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凉锦舟的注意力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如此近距离,他的眼睛竟是浅浅的绿色,乍一看就像两颗透明的绿水晶。她晃了晃神,发觉自己有点分不清浅棕和浅绿色了。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许司延挑了挑眉,调笑似的问。
“……”凉锦舟窘了一下,这才收回自己不礼貌的目光,闷头吃饭。
……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这场“谁吃饭耗时更长”的比拼中结束了午餐,获胜者无疑是一直将猫式进餐当成人生乐趣的许司延。
就这样,这顿午餐自然而然地被人看成是大庭广众下秀恩爱,凉锦舟莫名就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天之娇女,所有人都知道:法学院的天才校草已经名草有主了!对象就是那个新来的怪同学!
原本对她避而远之的少女们突然一改往日的态度,主动来亲近她,并追着她问了许多关于许司延的事。凉锦舟连他是个什么人都不想知道,严肃澄清自己和他并非那种关系,也不管别人信不信,远远躲开了她们。
为了避开再和那个人遇见,凉锦舟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了校门,还特意饶了一趟大远路,气喘吁吁地从北门跑出来,觉得不放心,又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他的身影才松一口气。
凉锦舟无奈地抹了抹额头,这是她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被个人类逼得这么狼狈。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够克制,无法确定自己的感情何时会动摇。
她没有发现,被她躲着的人此刻正靠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上,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
夜色静谧,天边一抹残月洒下微弱的光,向大地展示着它最后的温柔,薄薄的月光如纱幔垂下,平铺在城市的灯火之中,唯有一栋沉睡的居民楼上空被厚厚的浓雾撕开了一个大洞,伫立在与世界隔绝的幽暗之地,无数双贪婪的眼睛躲在漆黑的角落里,似乎比野兽更危险。
凉锦舟收拾好东西,从卧室出来,与站在窗边的梵嘉择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上了最顶层。天台的门上了锁,大概是没人上来过,铁锁已经锈迹斑斑,她将一张纸符贴在上面,指尖缓缓聚出一团红光,符纸上浮现出古怪的红印,呼的燃烧起来。
只听“啪嗒”一声,随着纸符的消失,生锈的铁锁陡然断成两截,叮当落在地上。
天台上空凝聚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乌压压的一片,仰头望去,已经看不到月亮了。
梵嘉择仰着头,眯眼观察了一会儿,暗自嘀咕:“好强的不详之气,看来确实如你所料,今晚有大事发生。”
凉锦舟走到安全围栏前,抓住围栏,探头往下望了一眼,随口说了句:“下面也很热闹。”
梵嘉择奇怪地扫她一眼,同她一起探出头,脸顿时绿了。
只见高楼外围被一群恶鬼围得水泄不通,整条路上赶集似的,远远望过去,能清楚的看到那些鬼是没有腿的,他们拖着长长的黑雾,活像是一群只在夜里觅食的野兽。
梵嘉择心中一阵恶寒,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恶心东西铲平。
这时,其中一只似是察觉了什么,慢慢扭过头来,借着路灯的光,梵嘉择清楚的看到那只鬼血肉模糊的脸,几乎从鼻子往下都没有了,只有一块拖着长舌的下颚骨,有黑色的液体往下滴,远远看去,就好像它的嘴巴就是这么大。
恶鬼没有发现异常,转而抬起头朝梵嘉择这边看过来。
“别看!”凉锦舟迅速将梵嘉择拉回来,神色凝重,“被这些东西缠上可是很麻烦的。”
梵嘉择不悦地皱起眉,“的确有点麻烦,我去解决了它们。”说完就单手撑在栏杆上,想要一跃而下。
凉锦舟忙按住他的肩膀,提醒道:“别急,今晚的重头戏可不是它们。”
“难道等它们来拖后腿?”梵嘉择不解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凉锦舟径自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已经和某些人打过招呼了,我们这些业余的,就不要掺和他们鬼族的事了。”
梵嘉择:额……
“某些人”在半路上打了个喷嚏,随即裹了裹身上的厚外套,叹着气喃喃自语:“唉!看来还是穿的太少了,这是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