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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六丑也听话,让照就照,习牧一笑他就按快门,却用糊了歪了闭眼了等等理由照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习牧没了耐心想改自拍,才松口说照好了。其实他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就是觉得习牧笑起来比较少见,也特好看。
等习牧跑回机车边儿看照片,施六丑才问起大半夜跑出来找树的原因。
“……穿病号服还是第一次。”习牧看着屏幕嘟囔一句,将手机扔回兜儿里后抬头看身边儿的人,“今天是我外婆生日。她叫玉兰。”
施六丑没明白,“所以?”
“我的第一张生日照,就是我外婆抱着我在玉兰树下照的。”习牧的目光落在前方的玉兰树上,抄进兜儿里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手机,“挺巧的,我和外婆同天生日,每年生日我们都会合照……她走得时候我刚上学,那之后每年,我就跑到玉兰树底下拍张照片,就当是和她的合照了。”
施六丑这才明白,原来外婆已经不在了。
“外婆最疼我了,从不舍得骂我,更不会打我……她会给我讲故事,教我下棋,带我赛马,还送我小马驹……”习牧像是陷入了往昔,顿了良久才又皱着鼻子说,“但是我……已经连她的声音都记不得了。”
习牧头一次和他叙述自己,从寥寥的几句话中,施六丑却听出了许多内容和情绪,他很少因为什么而触动,此时此刻,却真实地因面前人而心疼。他站到习牧对面,就当他泛红的鼻尖是被风吹的,“那既然今天过生日,长寿面和蛋糕来不及了,就简单化,许个愿吧。”
被施六丑带出情绪,习牧垂眸搓着鼻底,想了想说,“希望咚咚健康长大。”
施六丑看着他,眼中的柔和情绪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我生日的时候许过这个了,不能重复,换一个。”
习牧又想了想,“那就,烈丘和李负代,令宣和月月都和好吧。”
“就没有关于你自己的?”施六丑顿了顿,“不用说出来。”
习牧摇头,又说,“不然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许好了。”
施六丑凶起来,“你可别太宠我啊!”
习牧无语,看了他一阵终究没憋住笑,骂了声神经病。
看着习牧眸中灵动的光彩,施六丑轻轻去牵他的手,“外婆一定最希望牧牧开心。”
习牧的眼神轻晃,微微勾了勾嘴角立马偏开头指车,“回去让我开,行吧?”
施六丑的目光在习牧脸上慢慢兜转,从眼尾到双唇,停在唇上时,喉结滚动几下,转而装出难色,“行是行,但你得被我抱一路,你愿意?”
“有什么不行的,走!”习牧想,回去要是施六丑开车,也是自己抱他,反正都是抱,谁抱谁不一样。主要他窥视施六丑这车太久太久了,机会难得,可不能错过。
碰到车,习牧就真的开心了,回程一路狂踩油门,管施六丑怎么在他耳边嘱咐慢点儿都不听。等他心情舒畅地飙回疗养院,进了大门,透过小花园,却发现自己房间的灯亮着。
进门,里面果然坐了人。
对于习正延的出现,习牧不算意外。
习牧呆在疗养院的主要原因是躲那个变态追求者,因为他知道,要是他爸想找他,他往哪儿躲都是徒劳。他也知道,当下习正延出现,不是才找到他,而是才想起来找他。
看见男人,习牧的情绪瞬跌,垂眸进门,冷着语气叫了声爸。
“嗯。”男人立在窗边应了一声。他不知来了多久,大衣还挂在臂弯,见了习牧也没什么情绪变化,直接明了地指向床头柜上的东西,“你的护照和证件我都带来了,身体既然已经恢复了就回去,后天上午的飞机。”
作为父亲,习正延表现得过于冷漠,但这对习牧来说就已经很好。习牧扫了扫柜子上的东西,没出声,却更显抗拒。
“习牧,我在和你说话。”习正延强压着怒意。
“知道了。”习牧不冷不淡地回,却暗自咬了牙。
男人几步走到习牧面前,甚至不用正眼看他,只厉声斥责,“我之前的话你最好记住,别再给我找麻烦,不然我就真的打断你的腿!”说完他看向一直跟在习牧身后的施六丑,换了副神色浮出些微的笑意,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开始客套,转变自然得好像刚刚态度恶劣的人不是他,“上次见不知道是你,没想到有这么巧的事情,有机会代我像你父母问好。”
施六丑也客气地客套完后,男人便走了。
即使他在场,男人对待习牧的态度也是恶劣的,甚至是收敛过后的效果,他看着习牧明显地松掉那口气,一时不知说点儿什么。
“你明天来吗。”习牧先开了口。
“来。”
习牧垂着头侧对着他,点点头又说,“那你借我身儿衣服吧,我不回烈丘那了……总不能穿病号服走。”
施六丑应,“好。”
停了片刻习牧转身背向他,轻声道,“你走吧。”
“后天……”
“走。”习牧的语气重了些。
看着习牧颓丧的背影,施六丑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近,“我看着你睡着再走。”
习牧猛地转身,“我不用你看着!”他突然失控,指向门口大叫,“……走啊!我让你走!”
施六丑挡下他的手抓着,“你这样我怎么走。”
“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习牧甩开施六丑就往床上跑,用被子把自己包严实后又闷声重复,“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被他这样对待,施六丑也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意思,反而觉得心里更揪疼。他知道习牧此刻的坏脾气不是无理取闹,而是自我防护。
习牧闷在被子里,听不到外面的丝毫声音。他觉得失态至极,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本再平淡不过的对话,多了一个施六丑,便让他如芒在背,习正延对待他俩的态度天差地别,仿佛也是一种羞辱。他一点儿都不想让施六丑看到和习正延相处的自己,那个强撑着却反抗不得的自己。
施六丑什么时候走的习牧不知道,从被子里探出头后他丧着脸又摸出手机,无意义地来回划了几下才去戳施六丑的头像,屏幕暗了又戳亮,眼睁睁看着时间过了一点也没打一个字。丢开手机后,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他在梦中被习正延追打,在巴掌抡到脸上时猛然惊醒,梦中抬起要踢男人的腿在现实中狠撞在床边护栏上,一阵火辣辣的摩擦后,便是带着凉意的疼痛。
习牧心悸得厉害,翻身开了台灯再去看右腿,血已经染了裤边,脚裸上方,生生掀起了一层皮肉,血还在外涌。光着脚下了地,一瘸一拐地从储物柜中翻出纱布,他就地蹲下按住了伤口,等血止住后,才又慢慢走回床上坐下。
坐在床边,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柜子上的护照,想了想,摸出手机,给施六丑发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条消息。
发送之后他看着屏幕上的‘对不起’愣了愣,转而编辑成‘睡了吗’,接着再一看时间,立马又点了撤回。
这之后他把手机塞回了枕下,等着又没在等着它响动。因为心悸,他没再关灯,面向门口的方向等着再次入睡。
但他确实睡不着了。
没过半个小时,门口忽然闪进一个人影,越走越近,面目也因灯光渐渐清晰。
第158章 得寸进尺。
施六丑对上习牧诧异的目光,默默走到床边蹲下,继续看着他一言不发,眸中隐隐含笑,浸满了温和情绪。
“你怎么来了……”习牧问。施六丑这人,行为懒散又没个正形,从别人嘴里出来的形象也不算平易近人,可他在自己面前时却总很温柔耐心,这就会让人迷惑。习牧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深夜寒气,胳膊下意识地就钻出被子朝向他,“冷吗。”
“你说呢。”施六丑短暂地抓了抓习牧的手让他试温,又说,“我大半夜跑来可不是为了听这句话的。”
习牧一窘,慢慢转开目光,不看施六丑,“……刚才是我没控制住,我没想朝你发脾气,对不起行了吧。”他抿抿嘴,“……实在不行,你骂我总可以了吧。”
“也不是这句。”施六丑啧啧出声,“再说了我哪儿有胆子骂你呀,而且我永远不需要你和我道歉。”
习牧没头绪了,“那你要听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给我发消息,因为想我吗。”
看着施六丑的神色,习牧一时语塞,一晚上,他脑子里除了他爸就是施六丑,他确实在想,想施六丑会不会生气,想施六丑会怎么看自己,但他觉得这种想,应该也不是施六丑想听的。
施六丑挺执着,“会想我吗。”
习牧微微皱着眉头,慢慢把伤腿蹭出被子外,盯向施六丑不说话。
见了他的伤,施六丑神色立马变了,“怎么弄得?擦药了吗?”
习牧把脸半遮进被子里,小幅度地摇头。看着施六丑立即起身去置物柜翻药箱,他渐渐发现了,每次被这人紧张,除了不解,他还会受用,这种感觉陌生又新奇,就总想多试探几次。
施六丑返回床边仔细给习牧擦了药又包扎好,才无奈道,“服了你了,睡个觉也能弄出伤来。”他说完也不见人犟嘴,还多少不适应了,“干吗不说话,生气了?”
“你别蹲着了。”说着习牧往里挪了挪,空出了半边位置,“……坐这儿吧。”
施六丑乐了,“哟,升级了我这是?”
“不坐拉到……”
他话没说完,施六丑先一步躺好了,“那我再得寸进尺一点儿,借宿一晚成吗?”
“……随你。”
“今天过完,明天就要走了。”施六丑和习牧面对面,似是感叹。
习牧闷声应了一声。
“这次是真的要办出院了。”施六丑看着习牧,思忖过后轻问,“你在英国,生活的还开心吗。”
实话实说,能远离他爸的地方,习牧都喜欢。只是异国他乡,语言不通饮食差异,再加上变态,要真说开心也算不上。
“……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或者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施六丑说。
习牧知道,施六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在考虑习正延的因素,想来两次撞上尴尬场景,施六丑也明白自己在家里是个什么境况了。
“没关系,我昨天已经十八岁了。”习牧拢了拢肩,两手合起枕在脸下,平静道,“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外婆在我出生的时候送了我一份保险,成年后每个月我都可以拿到一笔钱,足够我生活,这事儿连我爸妈都不知道,这代表……从此以后,我可以摆脱他了,可以独立生活了。”
“摆脱他,就会开心了吗。”施六丑问。
“当然了!”习牧毫不犹豫,“从我记事起这就是我的心愿,但我没钱,不听话就要饿死,我打不过他,只能挨揍。但以后……再也不用向他低头了。所以回英国……不是服软,是我自己觉得应该,我要有能力生存,也要守着外婆留下的房子。”他没说半句假话,却有明显的表态意味,是因为急于挽救自己方才在习正延面前的窝囊形象。
事实上,施六丑压根没这么想,他见识过习正延对待习牧的恶劣模样,也就明白,习牧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却不是被爱着的。习家夫妇貌合神离各玩各的圈内人尽皆知,可想而知,相依为命的外婆离世,也就是习牧世界崩塌的那刻。
在外人看来,习牧是个满身光环的小少爷,出挑又特别,耀眼得让人不敢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