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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野柳儿,帮我拿房中所有棋谱,和二十四经文过来。”
“喏。”
她一边四下挑拣着一边疑惑,“可是大人要棋谱和经文干什么?这些东西您早就不看了,小奴上回晒书,还差点把它们给丢了呢。”
“我自然是早就看过,那些是我在云州学堂教黎九时用的。”
萧世离拿起茶杯,看着抿了一口茶,“拿好之后先别忙着放,这书阁从上到下,我说让你放哪本,你便按照顺序依次放好了。”
“这…莫非?”对方呆了。
“黎九她不知道我的生辰是什么。”
他又喝了口茶,凝眉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书阁,轻笑起来,“九月廿二只是个幌子,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究竟是几日。
况且九公主的手艺真的…
咳咳,也就能煮点红菱圆子之类的了。”
作者:啊啊啊短了先放出来!
第97章 党同伐异
“斛晚希望能与九公主合作,守住这江都。”
“为何?”
黎九饶有兴致地挑眉卷起那兵书; “我就算被囚禁于此地; 那也是北疆的公主,做人质也是权宜之计。
为何要要听你一个家臣的话; 和害我父王的李攸卿与卫家合作,去守这卞唐国都?”
斛晚垂了垂眸子; “回殿下,斛晚并不是让公主去帮着陛下什么。
但是你我二人都清楚; 自三月叛乱之后…江都已经不起任何攻打了。朝中各派皆不愿北凉王黎虹一路攻进江都。
如今陛下暴戾盲目; 斛晚只是想为萧公子…”
她喃喃地低语了几句。
“呵呵…”
她掩着书卷低笑; “且不论他自己同意不同意,你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
身为乌兰华家的人; 没有参与三月叛乱,帮衬长公主多年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也就罢了; 如今又想要和我来合作。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质; 连半点话语权都没有。”
“息诚乃奸臣; 他虽然贪权结党; 坑害萧家与黎钰,却不会傻到做出什么叛国之罪来。”
斛晚从袖中拿出一枚铜币来; 递给了霎时震惊的黎九,“白盛的私铸钱在之前私自销毁了不少,但仍有一少部分收归了国库统一保管。
有心人想要找到,虽然耗时良久但也并非难事。”
“喋蛾的铜币…”
她接过那枚隼纹铜钱细细翻转看着,眉头紧蹙迷茫道; “你是说,小皇帝当年意外身亡,并非萧世离他派手下息眉…我不懂!”
“息眉太皇太后与白盛将军少时曾有婚约在身,暗地里留了几个铜钱当做遗物…也不足为奇。”
“那我大哥…”黎九随即反应过来,“他也并未动手?”
“公子,大约是想让殿下远离他。”
斛晚开口,“朝中夺权之路轰轰烈烈凶险异常,萧公子出身名门世族,心中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而九公主向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所以…只有让你彻底对他死心绝情,他才能放心去息家隐瞒身份,待有朝一日登上高位,再另寻打算。”
“阿离…”
黎九垂眸,握住了那枚铜钱,沉默了一会儿。
她突然睁眼,向着斛晚开口,“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他?”
“长公主那奏折一上,陛下已将喋蛾叛党的名头怀疑到了萧世离身上。此刻他定然是被细作从头到尾监视了个遍,就算手握叛军也无法有下一手动作。
我需要公主替他执令,利用喋蛾扰乱陛下视听,为萧公子洗脱嫌疑。
然后,尽力以公主自己的人质身份,促进与北凉王黎虹的和谈,将朝中损失降到最低。”
——
“…六行四列。”
“六行三列。”
萧世离撑靠在桌案旁念着,看着野柳儿在按照云州学堂的排列顺序摆好的书阁上按顺序抽取着古书,暗自翻着。
“第五个棋路是《比》书第二十四字,为‘自’,第九字和第十则为‘三千’。”
“这是什么意思?”一旁取下最后一本棋谱的女奴问。“莫非是九公主想要告诉大人什么?”
作者:一直忙着的作业终于写完了,接下来尽量不拖。
第98章 三千白蘋
“第一字,二又二为‘万’。”
野柳儿把按照棋谱破解出来的字裁剪下来; 按照顺序一一摆放在桌案上。
“主子; 除去隔间的空,一共是十六个字。”
萧世离拧眉看着; 她喃喃地拿手指一一点过,声音顿了顿继续道。
“万、春、之、下、自、天、祐、始。
主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三千白蘋,也承也嗣。”
萧世离继续念出了之后拿八个字; 突然吐出一口气来; 摇了摇头随后反身关紧了门窗。
“黎九的思路不同于我; 她作风办事向来别具一格,就算打暗语也不会如同一般公主小姐一样文绉绉地兜圈子。
她暗语里说的是什么; 便真的是什么。
不过我倒是没料到,她会知道此事。”
他将门上的悬销挂了上去; 抵在上面看着野柳儿; “野柳儿; 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 你都不许透露半个出去。
你想知道我不会瞒着,但你清楚我的性子; 对待叛我之人,我从不会留情面。”
“小奴明白。”野柳儿低头而拜,“小奴已将全部性命献给主子了,定会尽全力辅佐您,还请主子明示。”
“五十余年前; 当时的萧家还正值鼎盛时期。”
萧世离开口,指尖抚过桌案上的“天祐”二字,“那个时候,是天祐八年。
天祐帝长兄平王在那一年早早逝世,留下了正值貌美妙龄的西疆王妃乌兰华氏,与年仅十岁的景亲王——李嗣卿。
那一年,被卞唐的朝臣们称为乌兰华之乱。”
“乌兰华之乱记得小奴在萧家时,也听年老的下人偷偷提起过。”
野柳儿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萧世离的脸,依旧困惑,“可是小奴听闻,乌兰华之乱仅仅是皇室内部的斗争,与之前的三月叛乱和北凉之祸完全不同。”
“没错,那并非叛乱,而是一场夺位之争。”
他点点头,“身为旧族后裔的乌兰华王妃手握西疆百万旧族重权,借入宫之名公然与还未正式立后的天祐帝叫板。
后又命景亲王李嗣仪下书三十一条,首条,直指所谓的国欲无后。
当时作为待选之一的宁妃出身小族无权无势,乌兰华王妃举止高雅又出身显赫旧族,受人敬仰,且与江都的各大名门世家来往甚密。
朝中重臣一时之间,竟有大量大族老臣倒向了她那边,就连当时时任宰相的萧老宰相也未能免俗。
至于宁妃,就是如今身居万春宫的宁老太太。
我想,黎九她之所以会写下前两句,恐怕就是想要暗示接下来所说之事,与宁氏有关。”
“那‘三千白蘋,也承也嗣’又是什么意思?”
“我大概有点思路,但还是不确定。”
萧世离摇了摇头,“她费尽心思传达出来的东西,大致意思是宁氏权力自天祐时开始,又因乌兰华王妃之乱得以巩固。
她期间提到的‘嗣’字所指,想必不是宁氏之子李嗣仪,而应该是其异父异母的皇族远亲景亲王李嗣君。
但我却一时没有弄懂‘三千白蘋’和‘承’字的意思。
白蘋只是岭南常见的一种小花。至于‘承’字,在我的印象里也并没有哪位亲王皇子名字里带了‘承’字,且与乌兰华之乱相关的。”
“是了,小奴还记得,萧府之中大夫人最爱哼摇篮曲给孩子与幼奴们听。”
小女奴突然微笑,语气轻柔地模仿起来。
“白蘋白,向江边…十三女,不得语,投掷骰子远人归呦…”
带了软语腔调的女孩侬音娇而远,萧世离顿时听得愣了一瞬,兀自咬着唇低下头沉默不言。
白蘋…宫中白蘋…
“…三十年,白蘋落,小舟回…”
带了吴侬软语的男子低低地和着,他黑衣下的肩膀单薄消瘦,似乎是在微微颤抖着。
“野柳儿,大夫人她也跟我唱过的,在临死的最后一刻。”
他低低地说道,“她在灭门时远远见了我,上百禁军持刀对她,大夫人却温柔地笑着唱给我听。
那年秋凉,她把我从宫中带出来,我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江畔白蘋,生于江南无根无势,开于势微之处…
那是我。”
“萧大公子。”
她忽然低低开口,“您是萧大公子,对吗?”
“嗯,我回来了。”萧世离轻轻应着,点点头。
“呜呜呜呜…”
野柳儿突然嚎啕大哭,跪在地上一阵阵抽噎起来,“呜呜呜…真的是你。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大公子还活着…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呜呜…我太高兴了…
小奴能够成为大公子的奴婢真的太开心了…!”
萧世离倒是被吓到了。他看着一直都压抑沉默的小女奴哭得像一个受了很久很久委屈的小女孩,然后又拼命笑起来,抱着自己的小腿擦着眼泪。
“都怪小奴,大公子曾经那么体弱,这几年一定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来着,呜呜…都怪小奴没有早点发现!
真该死,我在萧府的时候还偷偷摸摸偷吃您的饭食来着…呜呜,您杀了野柳儿吧!”
“哈哈…”他突然被逗笑了,然后掩唇蹲下身子,拉着对方擦得满是泪水的手。
“别哭了,你那时还是个孩子呢,我原谅你了。
黎九在北疆她对我很好,虽然一开始总是傻兮兮地闯一些乱七八糟的祸,但我宁愿她一直是那个单纯明媚的样子…当然现在也很好。
她还是成了世人眼中万众瞩目的九公主。
别哭了,你们是我的家人。你和九儿…都是我的家人。”
——
万春宫内彩蝶扑飞,花融慢悠悠地提着篮子在秋色渐浓的矮树旁收集着晨露,忽然听见身边一阵响动。
“哎呀,是哪个府里来的小奴隶?”
她看见一身绿裙的野柳儿弯着腰,满脸好奇地盯着地上已经采集满露水的小罐子们看,连忙轻斥道。
“回漂亮的宫女姐姐,小奴是度至使大人府里的。”
野柳儿捧着一堆精致的粉黛云锦,歪头朝花融笑,“度至使大人想让姐姐帮一个忙,不知道宫女姐姐对这种云锦,还喜欢不喜欢?”
“啊,好美的云锦!”
花融被夸得心乱飘,看着云锦顿时两眼一亮,想去细细碰那布料又连忙收回手,狐疑地看对方。
“切,我才不要呢…度至使大人那么厉害,哪里会找我来帮忙?你莫要骗我了!”
“这云锦可不是普通宫人能够拿到的,姐姐你一看便知。”
野柳儿又将手中托盘向娇嫩的宫女拿近了些,笑盈盈道,“我家主子只是听说最近万春宫中采蘋正忙,便特意来给主持这事的姐姐带点慰问来。
怎么,宫女姐姐不要?不要小奴可是拿回去了。”
“哎哎哎别忙啊!”花融顿时急了,手足无措地拦住了她,“度至使大人他还说什么了?就…没说点什么慰问的话要传达给我?”
“他倒是想说,可我看他最近愁眉不展的,似乎心里有事给忘记了。”
她故作困惑地皱起眉,“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在万春宫的河里还是湖里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大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