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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打我?!”
对方惨叫了一声,抓狂地骂道,“元逐你完了!有本事别回来,这城里都是我们的守卫…我不信你能躲到明天!”
元逐没再恋战,紧接着猛的借力,抓住一个小卒的背踩了上去一跃而起,长腿一掀落在墙外。
“一群没眼看的怂货…还不如云州的街头混混能让我松松骨头。”他拿手背捂着嘴后退了几步,咧着嘴靠在墙上闷咳了两声。
随即像只野猫似的又凶又坏地一歪头,擦了脸上的血笑得满不在乎。
至于黎九,摄政王家的九公主殿下翻墙很明显是没什么经验,跳下的时候直接栽进了旁边的菜棚子里。此刻正顶着一头白菜叶在墙内的一众怒骂声中眼冒金星。
她懵懵地看着一旁的元逐抛了手里的袋子,手上被刚刚那柄刀划出来的割伤还在往布袋上渗血,抬腿就想往旁边的酒楼里跑。
“走走走,我带你逛酒楼去…刚刚我放倒他们的时候顺手抄了那几人桌上赢来的钱,估计足足有几月的俸禄呢。”她晕晕乎乎地抬起头,听见对方颇为得意洋洋地朝她说道。
“……喝,喝你个大头鬼啊!”
黎九猛的回过神了,一把探身,拽着他的袖子从买菜小贩的棚子里站起来,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沾满灰尘的北凉白螺纹的戎装欲哭无泪。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惹了什么人啊?这才第一天,卞唐军营的领事长就被你打趴下了,我现在这个身份又不好出面帮你,你自求多福吧…
完蛋了…一会儿阿离要是看见我出门一趟把自己搞成这样,绝对又要冷着脸埋怨了。”
“他把你一个人丢去大街上,也好意思埋怨?”
元逐一脸血地凶巴巴皱眉,从领口掏出一个皱成一团的信封丢给她,“喏,之前你要的扬州城各大贵族的信息。从他们爱好吃什么味的点心,到包养妓子时的恶趣味,再到官官相护私下收贿,全在这里面了,我调用了不少卫家的雀儿们才找到的。
还有领事怎么了,你觉得我混迹云州舞真那么多年,像是怕他们的人?”
“…我倒不是担心你怕他们。”黎九扬了扬信封权当道谢,“我是担心你脾气一上来,被那帮老油条们乱棍打死。”
“哎呀两位主子你们别聊了,这边这边!”
原本一直在外面不敢进去的流月听见营里的大门隐隐又有异动,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拉着她就往旁边早早停好的驿车里快步走去,顺路还不忘拼命眨眼扭头招呼元逐。
“走了走了,你们打的时候我拦了马车准备跑路,再晚就赶不上了!”
作者:啊啊啊我回来了,,期末考结束没有挂科!!!!
买了古剑,开了电脑边下边码字,快乐的暑假生活就要开始了哈哈哈!!我没有我不是咕咕!!!
第44章 鹤染长街
城南的鹤染街上,走南访北的织业商贾们推着流动的牛车摊贩; 在轻罗缓步的妙龄江南女子间满面放光地兜售着车上摆放着的新染的垂珞团扇; 言语之间极尽恭维。
卞唐以江南雪鹤为尊。李长誉开国建都三十载后,因颇为想念当时已无北都之称的云州抚城的黄金葵花; 在一个春天,命人从小城之中浩浩荡荡地运来了万株金葵进宫。
此之后扬州衔首原上不论春夏秋冬; 永远盛开着朝日的满地葵。据史官记载,扬州建都五十载; 宫里的内侍经常会看见; 卞唐的开国之人身披乌金盔甲; 手握重剑危月呆坐于思齐宫中那一处仿照云州温泉池旁的满地金葵中,怀抱一把焦尾古琴一坐就是一整夜。
有时候天朗气清; 白发的苍老皇帝偶尔也会手执危月在花田中醉酒起舞。重剑挥舞之处金葵花瓣纷纷落地,恍若银枪铮铮杀伐之声。
那是这位一生之中未曾真正立后的儒雅皇帝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刻。在他之后; 皇室植葵的风俗被保留了下来; 后世的继承者们酷爱葵花这种金碧辉煌的颜色; 在江都的大街小巷种满了这种来自云州小镇的植物。
但也有例外。就如李氏姊妹中的镇国公主少时喜爱白海棠; 某日私访时兴之所至,将城南的商市街上种满了白海棠花; 将此街命名为万棠。直到白盛率军攻入扬州,将此地海棠斩落,街里坊间们才又将这里称为鹤染。
至于真正的名字叫做什么,早就不是乱世黎民所能记住的了。
“这位小姐可真真是生得明月似的…你看这云锦铺的团扇,多清透!扇骨是岭南特有的湿竹做的; 保准让你大夏天握着也不沾一点汗渍!”
路过牛车面前那位头戴风帽的少女停住了,她低下头,只露出半个白皙的侧脸,久久地凝视着一把被搁在角落里的云锦团扇,没有说话。
“…嗯?小姐你喜欢这上面的图?”那小商见了,连忙把那柄扇子拿了出来热情地推销着。
“哎小姐你可真有眼光!不是我夸,瞧瞧这银水做线绣出的白发,还有用金贵朱砂点出的红眸…苏衣然小姐可听说过?对,就是那个卞唐大名鼎鼎的旧族神女扎朵!
上面画的啊,可是一等一的东海美人扬纱图。但要我说,就算这白发的神女再世,也抵不过小姐兜帽下如云般的姿色啊!”
“先生莫要再说了。”
温软如水的嗓音低低地从女子遮得严严实实的水青色风帽响起。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从披风下探了出来,纤细的五指轻轻推开了尚还在推销着手中物件的商贾。
“关于那一位的事,你一句都没有说对。”
一缕银灰色的秀发从她的风帽下漏了出来,被少女静悄悄地抬手塞了回去,随后抬起头,用手掀开一角帽沿。
商贾惊恐地捂住了嘴,呆呆地看着面前端庄沉静的少女,抖了手拿着那把团扇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在我们那里,苏衣然她从来都不是神女。”女孩极浅的眸色在夕阳变幻的余晖下显得形如琉璃,一时望去,竟像是染上了火焰一般的颜色。
“你是…长公主……万家的…”他结结巴巴地支吾着,动作之间似是要行下拜之礼。
“她是祸水。而且,那位大人也从来都不会浣纱。”
风帽下的年轻小姐依旧在欢快地笑着,从对方手中拿起了那把团扇,举止却不失端庄,“扇子很好看,你编的故事我也很喜欢,比娘亲刚刚拉我去看的那些听雨楼上的舞女们唱曲儿有趣多了。
我在家里的时候,听说中州江都比瀛洲玉泉岛要好玩的很,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呀。”
第45章 层雨将至
云层聚拢,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了凤凰木。萧世离冷冷地瞥了最后一眼那条巷子; 转身从树后的阴影处离开。
萧家被灭之后; 江都的局势他在北疆时便早已思量过。
新皇不过十四,黎卫息三家把控朝廷已成定局。至于剩下的贵族; 早早被选定为下一任皇后的虞家积贫积弱,攀附在黎九父王的旗下; 空有名门望族的称号。
至于此次从东海而来的万氏一族,则是当年的旧族苏氏后裔; 多年来与世无争; 基本栖于东海。精通之事也以星象卜商; 船支建造为长,就算是在扬州与家大业大的卫家结成联盟; 也很难享有真正的权力。
他甚至连在曾经先皇李嗣仪时期盛极一时,如今接连打击之后在朝廷中苟延残喘的靖家都算上了; 却偏偏漏了这位宁拂小将军——退隐思齐宫多年的宁氏太皇太后侄孙。
宁家祖上本是一外地小官; 入朝之后并不参与党争; 如今用了萧家的府地; 倒也显得公正。
只是如今新皇年幼,朝堂内部混乱; 那位年迈失忆的老祖宗又是否会…他皱了皱眉,忽的想起了什么,沉了脸色。
如果如斛晚夫人所说,黎九是卫家献给太皇太后,搅乱如今江都局势的一枚棋子。那么自己在这场棋局里的位置…究竟又是什么?
“公子。”
惊风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脚步如猫般踩在曲巷的青石小径上,“我们现在,要去找九殿下他们吗?”
“嗯,没错。”
他点了点头,抬手弹了弹指尖,拂去身边青瓦灰檐上滴下的细雨,“黎九她之所以此次提早进都,是为了尽快拿到元逐手下那些雀儿搜集的资料——除了想要搜寻如今大臣贵族们的把柄,为日后做准备。
九儿她,还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当年白盛将军的事。
军营离这里还有几条街的距离,她初来乍到对路线还不熟悉。如今算算时间,那边应该是差不多了。”
“十四年前的三月叛乱?”惊风愣了一下,随即揉着头回想,“我在奴隶场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不过记不清了。
北疆路远,白盛他当年也仅仅只是派了一支精锐的西北军队,趁夜偷袭攻占了作为都城的胤然而已,并未深进。对我们这些人而言无非是又换了一个主子,不如深夜的一碗残粥来得紧要。
不过殿下她如今去查这件事干什么,莫非…是与她如今亲族们的接连去世有关?”
“她没有告诉我,大概是不想让我知道。”
萧世离阖上双眸,森然俊冷的容貌上难得出现一丝迟疑,“九儿虽然整日笑嘻嘻的,不过我也隐约猜得到,她也有自己畏惧烦恼的东西。
我并不担心她会害我。白盛带来的动乱看似已经被凉王扫平,但实则摧毁了这片大地上的根基。民之忿忿,无人可平…这数十年来无论是成王败寇,卞唐繁华奢靡的末世里没有真正欢喜的人。
就连我自己,说白了,也不过是摄政王小女手下的一名奴隶,生死去留,皆仰人鼻息。”
“公子怎么会这样想?”
惊风一顿,“您是萧家的遗孤,除了公子,这个世上无人会替他们复仇了。况且,论出身才智,您与我们也完全不同。”
“复仇?”
他突然停下脚步笑了,“惊风,你不知道,萧家其实并未对我多好。多年以来,萧氏的家主一直认为,在百年大族的传承与兴盛面前,区区养子的幸福与否,根本就无关紧要。
占事的庙里说收养无父无母的男童可旺香火得福缘,待那个孩子的心越诚,行越善,所思之事便越会得报。萧家的大夫人迫切想要生个男孩…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收养我?”
“抱歉。”惊风愣了,低下头,“我不知道公子的身世,在下不是有意的。”
“无妨,是我想说给你听的。”
萧世离闭着眼摇了摇头,又将他拉到身边,一同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雨幕开口,“雨落得有些急,先暂且避一避,你要是想听些故事打发时间,我可以继续讲。”
“难得碰见公子有闲谈的兴致,那惊风便奉命了。”
“好,那我接着说。”
——
他应了一声,“果然,大夫人收养我之后生下的,是个男孩,下一代嫡系间唯一的男丁。
家主大喜,亲自取名为禅。萧世禅,取佛语“禅那”沉静之意。名门之子,无需争抢,自然有千百门客上门祝福出力,扬州城最好的先生也登府为他祈福。
那一天府中彩壁辉煌,夜间放灯游船不休,恭贺之人几乎踏破了萧府的门槛。整个城里都很高兴,就连我都有点高兴。
我见过大夫人怀胎时还要虔诚礼佛焚香,温言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的模样,我想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萧家是卞唐望族,家门士人为官者众多。没出事之前在朝廷里互相攀附,上至朝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