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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多萧索,庙中也是多年不见来人的感觉,毫无人气的透着阴寒,小肚子涨涨的难受,华容舟伸手挑开了火架,让火烧的更旺盛。
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旁,她的脸被照的通红:“你觉得你家小姐我哪里好?”
吴玉抖落着蓑衣,果断回道:“小姐哪里都好!”
又在吴玉面前架了一个火堆,华容舟正经了脸色又问道:“我在最初被退婚的时候,哪里好?哪里比得上京其他闺女们优秀?”
吴玉在她认真的面容下,说话都有些磕巴了:“小姐……就……就是……是哪里都好!”
华容舟叹了口气,烤着衣衫道:“我知道你说不出来,但我心里敞亮着呢……顾罹尘那般好的一个男儿,为何偏生在我最为狼狈的时候瞧上了我,还一头扎进我的这个坑里?”
“小姐……”吴玉皱眉道,小声的辩驳道:“小姐再不是自己所说的那般不堪,就算是那也是之前的小姐了,现在的小姐是崇朝头一位云岚县主,还有着封地,早就不知不觉变了。”
“不一样的,若是我说顾罹尘他不过是利用我,你待如何,他身上的秘密不算少,我怕我一头栽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小心谨慎,不能走错一步,华容舟之前也是被顾罹尘迷了眼,没看清自己的身份,以为光是靠着努力,就可以赶上顾罹尘的脚步。
她还把近乎所有的地契交给顾罹尘,可是却不料以顾罹尘的身份,哪里会缺这么些地契。
他和她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当时追不上,现在想必也是永远也赶不上了。
陛下的宝贝儿子,难怪无论顾罹尘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径来,上头都没有责怪;顾罹尘他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除却崇朝国小侯爷的身份,他居然还是北渊国的皇储。
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她这辈子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还是反复同上辈子的人有瓜葛。
上辈子的她意乱情迷时,顾罹尘在耳边的低喃,那时候顾罹尘就说要娶她,可是顾罹尘最后没有来,也不知去向。
这辈子他们本该清清白白的成亲,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可现在的结果却是顾罹尘自己要回北渊,她只是他借故离开的托词。
“如若不是容舟,我这可这么轻而易举的从上京抽身离开。”
顾罹尘的话还落在耳边,华容舟闭了眼,被欺瞒的冰冷寒气扑面而来。
既然顾罹尘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崇朝国的摆布,她也就不需要再跟着他了。
“小姐!下雪了!”吴玉欣喜异常,开着破旧古庙的木门,手还在指向了外头飘散而下的大雪;为了给她看,吴玉还特意站了出去,带着袖子上的一大朵雪花进来给她展示一番。
只是还未靠近她,这雪花团团就已经散做了水珠,顺着吴玉的衣袖滚下。
华容舟心间起了担忧,这雪一大,山路湿滑,就不好再行路了,可是她还是怕顾罹尘会派人寻她。
骨子里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只觉告诉她,她若是再被顾罹尘发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她也……
做不到同敌国的人多做往来。
“吴玉……你可知我们现在在何处?”
吴玉摇摇头,华容舟指了指外头,严肃道:“再往北走我们便是要到了酉名关。”
“酉名关?”
怕她不懂,华容舟解释道:“就是入北疆的第一道关口,这么大的雪你几曾在上京见过,就算是安都也不会这般下雪,古籍记载着安都同上京大底差不多不过干一些,冬日是很冷,但是却不会飘雪,顶多就是下坠些冰碴子。”
吴玉惶恐,立刻是看了外头的鹅毛大雪:“小姐,那我们怎么办啊!”
华容舟也是有些慌乱,但是多少是有些把握的,现下安慰着吴玉,也是安慰着自己:“只要我们不被顾罹尘他们一行人寻见,我们肯定能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过自己的日子。”
酉名关,酉名关,难怪她觉得这天是越发的冷寒,不正常的刺骨,风雨在侧,临山的山谷已经隐隐约约能见到飘飞的冬雪。
北疆的风雪她早就听闻她父王说过,寒冬腊月之际,哪怕是穿了足够多的冬日,只稍半个晚上人就能生生的冻死在外头。
她父王带兵多年,每年都在北疆瞧见不少士兵还未上了战场就已经冻死在雪地之上。
天寒地冻,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冻死,华容舟从包裹之中抽出了二人全部的衣服,和吴玉相互依靠,就着火堆慢慢入睡。
*
驿站之中,血雨腥风。
在一众人眼睛底下,他们居然还能让两个姑娘家的逃了。
顾罹尘尽量收敛了暴戾的气息,这处的驿站是临时寻得,不过是他看容舟路中颇为劳累,便提前找了家近处的驿站。
但是岂料一觉醒来,主仆二人踪迹全无。
什么都没带走,驿站独独少了两匹马还有两套蓑衣。
这会儿屋子里还开着门窗,透着气。
昨夜包括顾罹尘在内的人都一夜好眠,睁眼就见窗外鹅毛般的雪花,容舟给他下了药,而那迷烟迷倒了整个驿站的人。
越是想他心间越是气恼自己昨日说话不动脑子,作什么要同容舟说起他是北渊皇子的事情。
现在想来,宛若一套老拳打在他的脸上,容舟的父王就最为痛恨北渊,作为崇朝国的大将之女,小时候容舟只怕没少接受老平南王的熏陶。
除了原因之外,他寻不见旁的理由会让容舟连夜离开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顶着雪花,派出去的一批人出现了又很快消失,这漫天白雪之下,一切都是银装素裹,冷俏异常。
到现在都没有让顾罹尘满意的消息出现。
赵耳訾只觉得自家主子这火越烧越旺,简直都快将这荒林焚烧殆尽。
县主啊,您可千万别被侯爷找到……
连他都能看见侯爷现下面容之上的燥火。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
1。 我爱我的老父亲,我爱崇朝
2。 顾罹尘就是上辈子和我发生不可描述的事的那个歹人!
3。 咦惹……快跑
PS:呜呜呜,审核小姐姐,求放过……男女主真的没doi……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
鞠躬!
第65章 晋江首发(65)
上京城中; 天气又凉了起来。
但是凉的不只是天气; 还有这世道和人心。
林崆雀之死还是个谜团,但是林家这么些年来所做的事情都被扒拉个干净。
其间真真假假,但是八成是真; 二分假; 都无碍; 林家已经彻底在上京城中破落了去。
有人高楼落; 就有人高楼起。
华容琅的伤也是整整养了快有十日都不见好; 落在胸口的伤好似连带着他的心脉; 随着脉搏的每一次鼓动,他都痛苦万分。
但是想必他现在不是最痛的吧; 大哥的氲毒复发; 又是断了腿,还能好到哪里去……
这日午后; 刚刚封了从四品少监的华容琅心情颇好的来到了平南王府。
王府之中梅香萦绕着。
等到了他大哥的院子; 那一棵耀眼的红色梅树正在肆意的盛开着; 浓厚的香气在庭院之中肆虐而开。
花香沾衣,华容琅嗤笑一声掠过不看。
同上回回来相比; 这回的平南王府寂寥万分,除却寒鸦的嘶鸣之外无得其他的声响。
大哥的院子他来的多; 但是这还是他第二回来到他大哥屋的密室。
漆黑一片,穿过长长的地道,尽头的拐角有一昏暗的烛光在发亮。
由亮入暗,陷入昏暗的华容琅微微眯着眼:“大哥?”
空气中只触得到粗粗的喘气还有淡淡铁锈的气味; 只是那味道定不是锈了的铁,而是人血长久存下时的味道。
“是筠青么?”
“大哥,是我……”
华容琅闻声又是多点了一盏烛火过去,暗暗的床榻之上的华容瑨陡然被火光照亮,不适的眯了眯眼。
华容琅着实是不敢相认,眼前的潦倒男人就是他的大哥?
现下华容瑨发丝糟乱,眼睛干涩,虽说面上的干净的,但是续出的胡渣已经不短了,重新犯了毒的左眼紧闭,右眼很是浑浊,对上了亮光还会不适的微微眯起。
华容瑨抬手挥过去:“火光离我远点……”
华容琅将烛台端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了,又替他大哥挡去了火光。
“你怎么来了……”华容瑨拖着沉沉的身子靠在床靠上,他的大腿骨正在慢慢的愈合,只是还不能随意乱动。
华容琅明知道他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会儿还是笑着的:“给大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大哥先听哪一个?”
华容瑨左眼还在微微的颤动,右眼细细的打量着华容琅:“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林家没了……”
华容瑨沉顿片刻,好似不相信一般,又是叹声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林家没了?”
“对……”
华容琅看着蜡烛的火焰燃烧不息,墙角还有着好几片血迹,已经变得深红,华容琅不动声色的收敛了面容:“就是那个之前造谣我们容舟的林家,林崆雀十几天前被人在自家的宅子里灭两口,脖子滚了刀刃,胸口还中了短箭……”
林崆雀死了,华容瑨心间唏嘘不已,但是听到后来只觉不对:“他脖子是刀剑留下的伤痕,胸中是短箭的伤……短箭……是不是那断箭不足六寸,箭尾还有十字记号?”
华容琅挑眉:“大哥怎知晓的?”
“……这是御林军常用的装备了,御林军的第八军和其他几军不一样,每人都多配了一套袖箭,就像是缩小的弓弩一般,威力惊人……”华容瑨停了一瞬,又是继续道:“当初在红枫山围杀我的就是御林军的第八军。”
华容琅闻言,乜了眼他大哥:“和我多说后面那句做什么,我又不关心是谁围杀的你,难不成大哥还想让我给你报仇不成?”
华容瑨哑口无言:“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大哥是什么意思了,大哥是觉得林崆雀的死和陛下脱不开干系?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到现在为止,朝中所有的官员都还以为是大哥执掌御林军,若是有朝一日大理寺查到御林军上,大哥……就脱不开干系了。”
华容瑨这下想起来的确如此。
华容琅又继续道:“刚刚说了一共有两个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华容瑨默默的侧头看他,这好消息对他已经不是好消息了,更别提坏消息了。
“朝堂震荡,因为今日早朝还传出来平南王已经死了的消息……尸骨在红枫山里头被发现的时候都还是半截儿的。所以说,大哥你现在已经死了呢!”
华容琅说话之间有些欢快。
华容瑨:……
不知道他这二弟在高兴什么,但似乎现在只要他越是痛苦,筠青便是心间越是高兴。
“大哥死了的话御林军就可以重新托付给旁人了,这么一大块肥肉谁不想要,还有之前林崆雀空下的尚书之位,都需要有人顶替上去;一连是多了两块肥肉,上京这下子可就热闹了……”
华容琅的白衣在暗室之中渲染的有几分昏黄,那盏烛火就快要暗了去,华容琅又是引了火多点了几盏烛台。
这下子暗室才算是彻底的透亮了起来,墙角的锁链浸着血迹,生冷的堆在墙角,只是不知道原来这暗室是作何用处的……
华容琅一一看过,最后视线停驻在自家的大哥的胸口,那